作者:太懒人
虽说她的气力不值一提,余烬纹丝不动,当架不住里衣深得烦人知识点,磨了几分钟始终不肯放弃,余烬最终被逼无奈只好起来。
“你不用上学?”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天天上学啊!而且,”里衣一拍贫瘠的胸膛,鼻子翘得老高,“你没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换了身新衣服?”余烬上下扫了扫一眼。
里衣一言难尽的开口道,“……很微妙的不开心。”
“为什么?”
“那个啊,既然发现了女孩子的不同之处,就要去夸奖她,‘真漂亮啊’,‘这身衣服很适合你啊’之类的。这样才会受女孩子欢迎啊!”里衣道。
“……这谁教你的?”余烬迷雾眼睛问。
“就……就不能是我自己想的吗?”里衣慌乱道。
“你……已经到这个年纪了吗?”余烬贴近,“有男朋友了?还是有女朋友了?”
“唔……是爸爸!是我爸爸教我的!我才没有男朋友!”里衣大声辩解道。
一旁的珊瑚都竖起了耳朵。
“你爸爸……教你这个干什么?”余烬吃惊,这个家没问题吧?,不,这个爸爸没问题吧?
“爸爸说,这样可以很快和别人打好交道。”
“嗯嗯,是要和同学相处好。然后,你放假不跑去造作,来我这里干什么?”
“一起……出去,怎么样?”里衣低头问道。
“为什么?”
“诶,”这下反倒是里衣疑惑了,“今天是圣大卫日啊,大叔不知道吗?”
“肾?大胃?日?”
这什么鬼节日?余烬疑惑的转头,以目光询问一旁到达珊瑚,珊瑚点点头。
“那个……一起出去吧,珊瑚姐姐也一起。”里衣再次说。
“我就算了,我……在这里看着。”珊瑚勉强的笑道。
“就算是节日,不应该和你爸妈一起吗!”余烬轻轻敲了敲里衣的头。
“妈妈是笨蛋……稍微一热闹就会跑来跑去,才不要跟她待在一起。”里衣抱住头,嘟囔道,“爸爸去外地工作了,没有回来……”
“……呼,也行。来伦蒂姆妮也有一段时间了……说来,这是我碰见的第一个节日。”余烬起身,望向珊瑚,“你真的不去?”
“是的,我就……不用了。”珊瑚再次说,脸色苍白。
……
里衣跟在余烬身后,和余烬同样的步调是的小短腿总是会时不时的落后,她变小跑着追上来。
“那个,珊瑚姐姐,和大叔是什么关系?”
“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好奇,总感觉你们好奇怪,两个人基本不说话。”
余烬笑了笑,“我想想,说到关系……应该是雇主和员工吧。”
“员工!”里衣突然兴奋的喊道,“薪水是多少?我也可以当大叔的员工吗?”
“不行。”余烬偏过头,看着里衣仰视他的眼睛,“我给珊瑚的,是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什么条件?”
“秘密。”
……
街道的光景于平常果然不同,橱窗有喜庆的贴纸,人们戴上了别致的帽子,别上了徽章拥挤在一起,就是……
“为什么有这么水仙花和韭葱!水仙花就算了,这么多韭葱是怎么回事?”余烬问道。
“嗯?圣大卫日就是这样啊。”里衣用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看着余烬。
“……”
于是两人便在四处逛了起来。
但是,能明显感觉到,里衣有些心不在焉,有种很刻意在余烬面前表现自己的感觉。
别有目的。
余烬没有吭声,默默陪里衣参加这场盛会。
维多利亚要比卡兹戴尔和三角城好很多,至少它还有闲心很能力去大肆举办节日。花车载着乐队满城巡回演出,鲜红军服的卫兵排除列队,声势浩大。
但余烬和里衣两人仿佛与世界隔离。
里衣牵住余烬的手。
“怎么了,你不是害怕感染者吗?”
“那个,因为感觉大叔不是坏人,所以不是很怕。”里衣低着头。
余烬沉默,“……走吧,我去下一个地方。”
他踏出一步,却被里衣拉了回来,女孩执拗的拉住他的手。
“那个……感染者……”里衣仿佛害怕自己后悔一般,将自己的疑问一口气说出口,“感染者是怎么过的!”
“啊?”
“感染者……是怎么生活的?”
女孩吐出一口浊气,身体微微颤抖着,但抓着余烬的手却异常用力。
啊……
“很可怕吗?”
很可怕吧。
“……嗯,很可怕。”女孩哽咽道,“每天都很害怕,害怕的要死。”
成为感染者,会怎么样呢?
“一开始只是感觉身上有时候会痒痒的,几个月后……那个地方就开始变硬,然后皮一层一层的脱落,长出黑色的石头……每次脱衣服的时候,都害怕的不得了。”
眼泪在女孩的眼眶中流转。
“如果……我是感染者的事被发现了……我到底该怎么办?每天每天想着,害怕的睡不着觉。”
“每天每天都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街上,学校,如果……被老师发现了……被同学发现了……我该怎么样才好……”
昔日的好友,尊敬的老师,在知道自己感染者身后,会怎么对待自己?
即使女孩从未经历,但这个世界从不缺乏对感染者的压迫。
耳目渲染之下,她是知道的。
那一定会变得陌生而可怕。
“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正常的上学,上课,和同学好好相处,没有说过谁的坏话……为什么……我会感染上矿石病……一想到自己会死,就非常害怕。”
女孩低声哭泣。
“很可怕啊!每天想着这些,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但是……这些不能和妈妈说,她是个笨蛋,如果我告诉她,她一定会哭出来……爸爸也是,虽然他总说让我不要害怕,但是他自己反而怕的不得了,每天都在抓头发……”
这个女孩是不同的。
不同于余烬之前见到的任何一个人。
长明,泊,莎妮,艾诺儿。
甚至余烬自己在穿越而来的第一天,也接受了自己将在未来某一天会死于矿石病的命运。
他们都坦然的接受了死亡。
但里衣是不同的。
朝气蓬勃,脆弱的渴望活着的生命。
为矿石病苦恼,被矿石病侵扰,每天都在担忧,害怕和恐惧中渡过。
如此平凡,普通,纤细,敏感的女孩。
同为感染者让她找上了余烬,和她的同类靠在了一起,博得一丝廉价的安全感与认同感。
“呐……大叔……”里衣的眼睛擒满泪水。
“我……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感染者……会变成什么样子?”
余烬蹲下,他注视里衣。
会死,不管是感染者,还是非感染者,最终都会死。
每个人都会死。
会变成一朵晶簇丛生的花。
但是这些话,他无法对女孩说出口。
……
鱼红抬头仰视,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瓢虫停留在橱窗上,接着透明的玻璃,能看见瓢虫的节肢。
ta一手握着另一只手。
被人碰过的手。
眼中流转着温柔的神色。
第十九章 长椅,猫,和……
……
默诵完毕。
房间内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鱼红多数时候都在倾听空气吸入又呼出的绵长而节奏的声音,ta很习惯。
鱼红很早起来梳洗,但最近ta独自一人待在这儿的时间有些久。
外面的世界让人渴望又害怕。
但渴望什么,害怕什么,鱼红不知道。ta从没想过,也不会去想。
拥有太多想法是不好的。
维多利亚人多喜欢宠物,对于植物的爱好者比较少,何况花店不本身的营业能力也不高——鱼红的生意很惨淡。
升起卷帘门,清晨的橘黄色的阳光转入鱼红眼睛里。转眼入夏,原本清冷,要许久才能感到温暖的阳光现在不一会就能让人不适。鱼红闭上眼,隔着一层眼皮让眼睛适应光,两三秒后才睁开。
这样的阳光不会在维多利亚停留很久,圣大卫日后要不了多少时间,维多利亚便会陷入漫漫雨季,遍地潮湿,随后冬雪会覆盖整个维多利亚,将大地换上银装与冰锥。
这样的日子渡过了很多年,时间对于鱼红而言是无所谓的事物,ta只要在这看着一年四季,眼中变化万千,心中空无一物。
鱼红扯了扯领口——至少现在还是热的。
只要不是阴雨天,将花搬出去晒太阳是ta每天都要做的事。
像是发条机器,ta什么也不会想,对一切都没有丝毫想法。
……
“诶,珊瑚小姐……余烬先生不在吗?”慕斯踮起脚尖,比量了一下自己鱼珊瑚的身高。
“是的。”珊瑚略有困意,频频打盹,但仍强撑着身体。
鱼红停下动作,静静聆听。
“那个……余烬先生一大早去哪里了?”
“……啊,其实,昨天出去就没有回来……”珊瑚的耳朵软绵绵的近乎贴在头发上。
“啊,这这这可很不妙啊!”慕斯紧张道,“要不要报警?”
“不!那危险的家伙不在了反而更好!”瓦莱丽的店长突然冲出门,握拳道。
“店长!”慕斯一声可爱的尖叫,“你对余烬先生的成见的太深了!而且你明明都没有和余烬先生说过话,根本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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