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嘤嘤
和守在楼梯口的仆人交代了一声，他们两人走出威纳的宅邸，进到喧闹依旧的城镇当中。
泽瑞玛与祖瑞塔不同，这个城邦的市民便是商人或是探险家，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只是暂时在此歇脚而已。
因此，大多数商铺都会在很晚才会关门，想快速把自己手头的货物卖出去，然后去往其他地方再采购商品。
李林和卡莎并肩行走，欣赏这个城邦的风土人情，还购买了很多当地的小吃。
当然，李林已经吃过了晚餐，绝大多数食物都进了卡莎好似无底洞的小肚子里。
肤甲的活体武器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她吃下的所有食物基本上一下肚便会被转化成能量，不留一点残渣。
所以不管卡莎怎么吃，基本上都感受不到饱腹感，也不会变胖。
除非她先吸收一颗虚灵核心使自己体内的能量充盈，才会有吃饱的感觉。
他们两人又走了两个街区，来到了皮尔特沃夫商队所在的商业街。
因为有了海克斯科技制冷机，皮尔特沃夫的商人能在恕瑞玛出售新鲜的果子和蔬菜。
当然，对于大多数恕瑞玛人而言，这些新鲜的果蔬可都是奢侈品，售价昂贵。
待到他们走到一个摊子前，正在吃着烤串的卡莎脚步一停，水润的紫色眸子中闪过一丝亮光。
“嘿，这位漂亮美丽的小姑娘，要来个美味多汁的桃子吗？这可是低温保鲜的果子，可甜了。”
卡莎的喉咙下意识地蠕动了一下，渴望的目光看向身旁的李林。
“予你水和阴凉，这位先生……或者女士？”商贩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招呼。
“是先生。”李林控制动力装甲展开了面罩，“予你水和阴凉。”
小商贩见李林还算和善，马上套起了近乎：
“您一定是来自皮尔特沃夫吧？两个月，我可是在街上见过和您这套一样的海克斯装甲！”
李林笑了笑，没有拆穿他这个小小的谎言。
他目前只为自己和卡萨丁打造了专门的动力装甲，两个月前他们已经到恕瑞玛了。
而那些皮城警备的精英执法官们，他为他们打造的那些可以装备能源水晶的护甲和自己这套有着很大差别。
李林随手从摊子上拿起一个卖相勉强说得过去的水蜜桃瞅了瞅，“桃子多少钱？”
“一颗桃子 10 枚银沙……”摊贩报出了一个惊人的价格。
似乎看到了卡莎脸上闪过的惊愕，他马上解释道：
“这个价格其实一点都不贵的先生，我们可是要从库莽古的库莽格拉采摘果子，然后用海克斯制冷器保鲜，一路南下送到这里。
“这里面，除了采摘桃子的人工费，雇佣佣兵保镖护送我们的这一路上也需要不少钱，更何况这些海克斯装置需要海克斯立方电池。
“在皮尔特沃夫，一颗电池可是要 5 枚银轮，换算成银沙的话，可是需要 25 枚呢！能把这样新鲜的水果运到这里，我们也很不容易的……”
听这个商贩一顿喋喋不休诉苦，李林有些哭笑不得。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么急干嘛呀？
“这也太贵了吧，我爸爸当初买的桃子，最贵的也才两枚银沙一颗！”
卡莎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商贩夸大了价格，不想让李林成冤大头，哪怕知道他根本不缺钱。
“小姑娘，您瞧这现在哪有果子啊？我这可都是库莽格拉的水蜜桃，你知道库莽格拉在哪吗？那可是皮城的南边！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可，可是……”
小卡莎显然没有太多的生活阅历，只见过父母砍价，自己却没亲自做过。
被商贩这么一通嘴炮，她脸上肉眼可见地浮现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真的，我这桃子……”
见商贩还想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李林连连摆摆手制止了他：“打住打住，已经够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呃……十分抱歉，这位先生。”他很害怕李林因此生气，赶忙道歉。
毕竟他这几箱的水蜜桃都一周多了，也才卖出了几颗。
今天这个小丫头一看就十分喜欢吃桃子，而这个能穿得起海克斯装甲的年轻人一看手里就很有钱。
为了弥补自己可能的亏损，他才故意把价格往上抬了不少。
他还有家人要养活，这笔钱还是很关键的……
只是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如果再便宜一些的话，他们可能就不会这么犹豫要不要买了吧？
正当商贩犹豫着要不要降降价时，李林终于开口道：“你这桃子，卖贵了吧？”
糟了！被看出来了……
商贩心中一慌，刚准备解释，又被李林接下来的话打断：
“我明白你想弥补损失的心情，但我也不是不懂行情，现在这季节，你这一颗桃子最贵也就三四枚银沙吧？你竟然卖我 10 枚。”
商贩的脸色愈发惨白，心想这次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
“不过嘛，我看你的样子像是艾欧尼亚人吧？也是因为之前逃避战乱跑到皮城，做起了跨国商队的生意？”
听李林这么一说，商贩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听不懂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既然我们同为艾欧尼亚人，不是更不应该为难自己的同胞么？”
“……您，您说得对。”商贩低垂下脸，神情十分尴尬，“这一颗桃子市场价是 3 枚银沙，但它的品相不行了，最多只能卖 2.5 枚银沙……”
卡莎小脸上闪过愤慨之色，“你怎么能……”
她才刚张口说了几个字，李林的大手已经摸到她的齐肩紫发上，打断了她想埋怨的话语。
“好了，我给你 10 枚金海，你把你所有的水果，包括这些海克斯制冷器在内，给我送到威纳·邦索的宅邸吧。”
卡莎：“？？！”
商贩：“！！！”
第173章 先知的告解之夜
卡莎一手拿着一颗桃子，腰间还有个刚刚那个商贩送的小挎包，里面装了 5 颗桃子。
甘甜的果肉塞满了她的嘴巴，但还是挡不住她对刚刚事情的气愤。
“我不明白……”卡莎嘴里咕哝着，“明明那家伙刚开始想宰你，你还给他那么多钱。”
“他不是承认错误了吗？还算诚实。”李林笑了笑，摸了摸卡莎的小脑袋, “你觉得，他要是真的继续嘴硬，我还会这么做？”
卡莎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李林，面色认真地鼓着嘴点了点头。
李林略感无语地在她小脑瓜上揉了几下。
动力装甲的金属有些硌得慌，卡莎皱皱琼鼻，一个闪身从他的手下躲过, 轻哼道：“有话好好说，不要摸我的头发。”
似乎是怕李林误会什么，她又赶忙解释道：“唔……我的意思是，不要穿着你的金属护甲摸我的头。”
“好吧，我的错。”
李林收回手摆了摆，卡莎这才重新回到他身边。
“不过，我倒是觉得我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如果换做是你，你遇到一个被虚灵追杀，需要帮助的人，你会怎么做？”
卡莎挑了挑眉，陷入了沉思，甚至连桃子都忘了吃。
过了几秒，她才抬头回应道：“当然是帮助他们了……”
“那如果，他们把你当成怪物呢？”
卡莎彻底呆住了。
怪物……
在内瑟斯与希维尔第一次于地底隧道中看到自己时，不就把自己看成了怪物么？
但现在来看，互相了解之后，他们对自己还是蛮不错的……
卡莎犹豫了良久，“我……还是会帮他们。”
她的性格, 还真是和我了解的一模一样。
李林俯下身子，一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视线与她平齐。
“道理其实是一样的，刚刚的那个商人很明显有自己的家庭，这批货物对他很重要，所以他才会谎报价格。
“而且被我们揭露真相后，他也没有选择强硬到底，而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表现出了内疚。
“正因如此，我才会选择帮助他，因为我觉得他值得帮助，而我又恰好有那个能力。”
卡莎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没听太懂……
李林无声地笑了一下，有些东西对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还是太早了。
他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走吧，再逛一会就该回去了，要不然你爸爸可是会着急的。”
两人继续在泽瑞玛的商业街里闲逛。
转眼间，他们都已经走过大半个城镇了。
卡莎吃桃子的速度很快，几乎不到五分钟便将包括挎包里的桃子全部吃完。
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 表情有些急切，看样子是想快点回去吃剩下的桃子。
拥有活体皮肤倒是有个好处，她不用担心吃坏肚子的问题。
再往前走就是泽瑞玛的北大门了，李林不准备出城，想带着卡莎从另一条路往回走。
可他们才刚转过街角，前面围了一圈的人群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那是在什么？”卡莎好奇问道。
李林眉头轻皱，透过人群的缝隙，他能若隐若现地瞥见中间似乎有个人正在慷慨激昂地说些什么。
“看这架势，应该是传教？”
可鹰王回归的消息应该已经传遍整个恕瑞玛了，而他对其他神明的态度并不友善，或者说恕瑞玛皇室不怎么认同除了天神战士之外的神。
祖安的风之女神迦娜就是个例子，她的神像早在欧什拉·瓦祖安的年代便已被推倒，还是由一位帝国派遣的天神战士的亲自监督下做的。
还有谁，胆敢公然反对帝国的理念，宣传其他教派？
李林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名字——虚空，只是没敢确定。
毕竟自己身边的卡莎对虚空的感知可是很敏锐的，而那些虚空的信徒都或多或少会被侵蚀。
卡莎都没说什么，证明前面那个人应该是个普通人。
“去凑个热闹吧，或许会很有趣也说不定。”
有这么一身精密的金属动力装甲，那些泽瑞玛的市民基本没人敢挡在李林面前。
卡莎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很快便挤到了人群的前方，周围的人甚至还“贴心”地为他们让开了一片宽敞的空间。
在一个看上去像是布告板的前方，一位身着深紫色兜帽长袍，头上裹着相同颜色头巾和面巾的中年男人正在宣讲什么。
李林看到十分熟悉的远古字符缝制在那身古旧的拖地袍子上，眉头微微一皱。
艾卡西亚的远古文字，他之前在髓印集市见到过，就和那位体内孕育着虚空，信仰虚空的老者身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其实，就算不看这晦涩的文字，光凭这家伙的穿着，李林也一眼认了出来，他就是虚空教团的人。
只是，从卡莎的反应以及【数据化思维】显示的个人状态来看，这个人还未被虚空寄生。
“告解之夜即将到来，届时，先知将会为我们展现她的美丽！我们将会徜徉在她布下的淡紫色海洋之中，不论是死去的亲人，还是已然魂归灵界的朋友，都将会在那时与我们重新相遇……”
告解之夜？
他隐约记得，每一位加入虚空教团的人都会被玛尔扎哈用“煞星幻象”影响心智，吸收他们的记忆，吞噬他们的血肉。
简单来讲，就是用那些人进行活祭。
李林眉头已是紧紧锁起。
“他说的……难不成是虚空吗？”
卡莎面色稍显凝重，伸手拉了拉李林的手臂，压低了声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虚空明明是所有生灵的死敌才对……”
“恕瑞玛绝大多数人都没受过良好的教育，再加上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存在，许多信奉这个的人便很容易遭到哄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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