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棩知缘
住院期间，自己的爸爸妈妈因为工作很忙，只能偶尔来医院看一下。这期间他的饮食和看护，全都是外婆撑起她的老腰扛下来的。
“饿不饿？身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外婆赶紧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和刀，连忙问道。
罗鸣浩仔细感觉了一下身体状况，发现在此之前体内一直存在的虚弱感和无力感已经荡然无存。他的心跳也从之前的接近120次/分钟降至了正常水平，呼吸也比以前畅通了许多。
“我的病……好了？我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真的吗？我去找医生来看看。”
外婆挣扎着起身，僵着身子一步一步地往病房外面走。
她前脚刚走，后脚，一个身材高挑的秀气男生走进了病房，手里还拿了一个装了一些A4纸的文件袋。
“我给你拿来这周的课堂笔记了。”
这个高个子男生叫秦羽生，和罗鸣浩一样，都是河光中学高2020级4班的学生。他有着一米八以上的高个子，但是体格却偏廋，当然不是很严重，看着却也像个电线杆了。长相很清秀，清秀到如果不是因为他在生理上确确实实是个男的，很多人都会自行脑补女装的他，然后对比《红楼梦》中的林黛玉。
他可是个十足的学霸，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学神，和罗鸣浩在梦中一样，他也是霸榜的存在，但不一样的是，他的霸榜是绝对的，不像罗鸣浩梦中那样，期中考试还被人追平。
他住的地方，和罗鸣浩梦中徐嘉雯住的地方是一样的。
秦羽生把文件袋递给起身坐着的罗鸣浩，然后随意地问道：“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我自己感觉应该是完全康复了，但是还需要等医生检查。”
“真的吗？我听说你这个病好像治好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进行剧烈运动啊。”
“不知道，等医生过来再看看。”
医生有些不耐烦地进入病房，罗鸣浩觉得他可能是觉得外婆喋喋不休的样子很烦人。
在拿着听诊器听了罗鸣浩的心跳后，他问了罗鸣浩几个问题，然后又让罗鸣浩稍微走动、轻微跑动，说出感受。罗鸣浩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再三思考后，医生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可以出院调养了，但几个月内不要去做剧烈运动。”
“太好了，你终于可以出院了。”秦羽生激动地说道，“你不知道，班里没了你多无聊，很多人都在念你什么时候出院。”
确实，之前来医院看望他的同学不少，只是因为下周有考试，而且据说是难度比较大的期中考试，所以这一周除了秦羽生这种胸有成竹的学霸外，其他人都把时间交给了学习。
外婆已经打电话给罗鸣浩的妈妈，让她来医院办理出院手续。
罗鸣浩想着医生说的话，觉得不做剧烈运动这个建议，可能不适用于他身上了。他的身体明显不是因为药物作用而得到恢复的，而是一个除了他之外别人都不知道的很神奇的理由。
梦里的徐嘉雯得到的“馈赠”，就是健康的身体。如今，这个“馈赠”转移到了他身上，否则他就算痊愈了，现在也不会这么精神。
他现在想的，只是想早点回家，然后，“见见”“徐嘉雯”和“程林”。
如果真的如愿“见”到了她们，那就说明这个梦里所说的自己获得的能力，是真的了。
各种杂七杂八的手续，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办理完。即便此时有秦羽生的笔记资料可以拿来看，他也没心情看。
他太想回去证实那个能力的存在了。
秦羽生看着心事重重的罗鸣浩，不由得紧皱眉头。毕竟这是他在医院里头一次看到罗鸣浩在想事情。
“想什么呢？”他忍不住问道。
“啊？没什么啊！”罗鸣浩慌忙回答道。
这种反应反而让秦羽生觉得更可疑，虽然他并不清楚罗鸣浩在想什么事情。
之后，是罗鸣浩的爸爸开车来接一行人回家的。而在车上，罗鸣浩仍然一言不发，他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你到底是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一直不说话了，平时你可不是这样的。”在罗鸣浩即将一步踏入家门的时候，秦羽生连忙拉住他问道。
“没什么，我明天晚自习就回归校园。”罗鸣浩掀开秦羽生的手，头也不回，说完就把门带上了，发出“砰”的响声。
秦羽生刚想说“你这也太急了吧”，还没发出声音，只做出口型就吃了个闭门羹。
他苦笑着直摇头，然后唉声叹气地上楼了。
此时，才不过上午十点。
罗鸣浩注意到日期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
现在，是2018年4月14日，而那个梦里，他是第
个“测试者”。这是巧合吗？看起来好像是，但是如果硬要按这个规律来看，那XXXX1231个之后的该怎么计数？
他也懒得去想这种无聊的问题了，也顾不上吃什么早饭，赶紧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然后把窗帘拉上。
他准备“见”两个人。
没有任何话语，他冥想着徐嘉雯的形象，然后努力地想着让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整个过程又快又迅速，没有任何痛苦可言，他整个人也因此缩水了一圈，但胸脯却变得饱满了许多。
他照了照镜子，不自觉地落下了眼泪。
没错，这就是“徐嘉雯”的形象，只是现在，身上穿着的是他自己的衣服。
接下来他尝试从这个形象转变成另一个人的形象。
也没有任何意外，他的身体又缩了一小圈，这次，他变成了“程林”的模样。
他又哭了。
“看来，这个能力是真的了。”他自言自语道，“不过，我好像不太想把这种能力用在别人身上了。”
他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因为生病，他原本肉嘟嘟的脸也消瘦了不少，但是人看起来却感觉干净了很多。
“算了，还是先看笔记吧，毕竟下周就要考试了。”
第一章 校服改革
2018年4月15日，星期日。
河光市的最高气温，逼近了30℃。这意味着人们要脱去春日的外套，换上过渡的长袖，有的人身体好，换上的是短袖。
很多人都喜欢在周末到河边去散步，不论早晚，河边总会有很多人。刚出院一天的罗鸣浩觉得之前在医院里憋得不行，也想出去走走。
可他的请求，遭到了母亲的拒绝。她认为罗鸣浩大病初愈，还是要尽量减少室外活动，毕竟河光市的空气质量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很容易再犯病。
但她怎么可能拦得住一个憋坏的人呢？
最后妥协的方案是，罗鸣浩必须戴口罩出去，而且不能跑动，这才让罗鸣浩出了门。
他走的那一带，正是梦里晚上遇见“程林”的那一带。
一边走，他一边在思考。
这个能力说实话，让他感觉很恐怖。如果只是用在自己身上还好，但是用在别人身上，那就得三思了。人与生俱来的性别，怎么说都不应该由别人的意志来决定。
他和别人不一样，当握有这种权力的时候，他不是感到贪婪，而是感到畏惧。一个不受任何限制的能力，有可能拯救世界，更有可能毁灭世界。如果持有能力的人三观不正，那会发生什么，只能猜到结果，不能猜到过程。
在尚未理解性别的意义前，他决定不对别人使用这个能力。
而实际上，他在之前回到家中“见”“徐嘉雯”和“程林”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对劲在哪儿？他说不清楚，但是他知道，如果曾经的自己真的被拆分成三种不同的性格，那看待任何事物，三种性格的想法都不会一样。从梦里来看，“徐嘉雯”和“程林”的状态都不太好——前者有些“天然呆”，后者有些“孤僻”。
但是，既然她们说了她们是自己的化身，也就是说自己的潜意识里有这些性格的影子，只是从来都没有向别人表现出来过，也不可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
这样看来，还是不要让她们轻易出来的好。
他走了接近一个小时，觉得有点浪费时间，所以慢悠悠地回家了。
缺了近一个月的课，虽然有秦羽生的未来“状元”的笔记帮助，他也不觉得这样能完全补上一个月缺失的东西。所以，要比别人花更多时间去补习是避免不了的事儿了。
巧合的是，他刚走到家门，秦羽生就跑下楼来找他了。
“你下来干嘛？”罗鸣浩疑惑道。因为戴着口罩，他说得有点瓮声瓮气的。
“下来干嘛？你不想补上漏掉的东西了？下周要考试诶！”
“这次考试就随缘吧，现在临阵磨枪反而对之后没有什么帮助。”
“……”
罗鸣浩的话让秦羽生感到很无力。看罗鸣浩的样子他也知道，罗鸣浩并不想让他现在帮他补习。没办法，为了解决无话可说的尴尬，他只能转移话题。
“你知道吗，昨晚老王在V信群里发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秦羽生想了想，对罗鸣浩说道。
秦羽生说“爆炸性”，那就一定是很轰动的消息。正准备开门的罗鸣浩听到他这么说，准备开门的手悬浮在了空中。
他问秦羽生：“什么消息值得让你这么说？”
没想到秦羽生卖了个关子，故意怪腔怪调地对他说：“你猜？”
“不猜。”罗鸣浩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没劲……”秦羽生有些失望。
不过接着他还是说出了答案：“我们学校，正在征求学生和家长的意见，对校服款式进行改革。”
“嗯？”罗鸣浩感到相当不可思议，只是因为口罩的掩盖，看不出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不过……”
“怎么了？”
“从家长的V信群的讨论来看，大多数家长都持有反对态度。”
罗鸣浩觉得，家长要是不反对那就怪了。
“有没有什么消息可以得知校服的款式是什么样的？”他问秦羽生。
“我们班群有人从老王那里弄到手了的。”秦羽生掏出手机，打开了手机的图库，调出了一张有模特试穿的图片。
罗鸣浩定睛一看，男生女生上衣的款式都是蓝白短袖衬衫，配一条黑色领带。左胸口处绣了一个学校的校徽，校徽下面绣有“1953- ”，代表学校是1953年创办至今的。下装的话，男生是纯白色的五分短裤，女生是及膝的白色百褶裙，裙摆刻了两行黑线。
然而，罗鸣浩的视线，一直集中在女款校服上。
“喂，你在想什么？”秦羽生用手在罗鸣浩眼前晃了晃，提醒道。
罗鸣浩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没什么，这校服挺好看的啊，为什么要反对？”
“你刚才的行为不就正好能够说明为什么吗？”
因为女生款的校服实在是太吸睛了，以致于罗鸣浩久久无法将视线移开。这让罗鸣浩恍然大悟，确实，这种打扮对初高中生来说，确实算是比较开放了，而开放的同时，也难免会吸引一些脑子不正常的痴汉，很容易就会遇到危险。
大多数家长都会这么想，所以出现这种反对意见占多数的结果也算情理之中。
“但是据说今年的气温可能会比往年高，如果还用以前的长裤校服，那不是要热死？”罗鸣浩想了想问道。
“是啊，所以学校才会提出改革，去年都已经在教室装了空调了，但是再怎么说，学生总不可能一直呆在教室吧？”
“等等，这样的话，上体育课怎么办呢？”罗鸣浩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问秦羽生。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秦羽生手指往右一划，发现还是这两个模特儿，只是身上穿的是寻常的袖口是红色的夏季运动短袖和黑色短裤，只是衣服的左胸处仍然印有校徽。
“连运动装都是定制的啊？”
“呵，你以为学校没有考虑这些吗？”
罗鸣浩看着这两张图片发起了呆。
他现在想的并不是自己穿上这身衣服是什么样子的，而是在想像“徐嘉雯”和“程林”穿着这身衣服是什么样的。
“喂！”
秦羽生看着罗鸣浩浮想联翩的样子，感觉他又走远了。
“你今天有点奇怪啊？”秦羽生满腹狐疑地看着罗鸣浩问道。
“没……没啊？我才出院，所以对学校的事情肯定想得多啊……”罗鸣浩隔着口罩连忙解释道。
“这有什么好想的？你回学校自然有很多人和你讲。”秦羽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吐槽道，“但是——”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
“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下周的期中考试！”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了点罗鸣浩的额头。
“啊！”
可能是秦羽生有点用力，他感觉额头这个位置很痛。
不过秦羽生没有管他痛不痛，接着自顾自地说道：“总之，校服改革这件事，至少也要等到期中考试完了才有定论。不过看学校的意思，即使提案没有通过，我们也可以自己定制的，作为毕业收藏纪念也是可以的。”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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