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棩知缘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应该尽快变回去吗？”秦羽生一边失声叫着，一边顶了顶旁边的罗鸣浩。
罗鸣浩知道秦羽生是什么意思，他是要让自己快点想出让两个人变回来的办法。不过他不知道的是，罗鸣浩实际上早就知道怎么变回来了，之前对秦羽生使用能力的时候就大概清楚了能力的使用机制——说白了就是逆向思维，没什么特别的。
他之所以装作不知所措，是因为他想观察。
这么有意思的能力，不拿来坐一坐实验，真的可惜了。
“变回去？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变过来的，何谈变回去呢？”“梁老师”摇了摇头。
“如果一辈子都这样，那也是命。”“杨老师”摊手表示无奈，“反正我们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只要他能接受作为我活下去，我也就能接受作为他而活下去。”
这两个人……看来不是什么好样本。
“那，以前你们两个人一起做的事情，现在能够接受吗？”
这不是秦羽生问的问题。这个问题，竟然是从罗鸣浩口中蹦出来的。
“啊？”两个老师不明白他在问什么。
“是我把你们变成这样的。”
其余三个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尤其是秦羽生，他万万没想到罗鸣浩会把事实告诉他们。
“你叫罗鸣浩是吧？你说这种话有什么依据呢？”“杨老师”扶着下巴，皱紧了眉头，看着罗鸣浩一脸淡定的表情，表示了自己的疑问。
“依据？”
罗鸣浩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随即伸出右手，这一次他是朝着秦羽生伸的。
又是一刹那间，秦羽生又感觉到衣服变得松松垮垮的，酒红色的头发瞬间搭在了背上，一阵风吹过，发丝随风飘扬。
“这下你们信了吧？”
罗鸣浩认真地看着两个已经瞠目结舌的老师。
一旁突然就被罗鸣浩变成妹子的秦羽生，还没有回过神来，因为他可是在公共场合变成这样子的，尽管这附近除了他们几个，并没有其他人在场。
第十二章 决定
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秦羽生又拔高回到原来的身高，人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整个过程像是魔术，但远超现实中的魔术，看得两个老师目瞪口呆。
“刚才是我眼花了吗？”变成杨老师的梁老师揉了揉眼睛问道。
“应该不是……”变成梁老师的杨老师摇了摇头。
“本来我是不想用在别人身上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人的意识竟然也有性别之分，你们的意识就这样对调了。”
突然间搞这么一出，秦羽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焦急地看着罗鸣浩，表现出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样子。可即便他这样，罗鸣浩也依旧没有理会他。
“你这是什么能力？这么恐怖，能让人毫无知觉地调换意识。”“梁老师”（实为杨老师）呆呆地看着罗鸣浩问道，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了。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确实是做梦得到的这个能力，我可以改变人的性别。”
罗鸣浩的解释理所当然地引起了两个老师的震惊。
“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杨老师”（实为梁老师）的嘴角开始抽搐起来。
罗鸣浩淡然地摇了摇头。
“那也就是说，我们是能够变回来的吧？”“梁老师”问他。
“当然。”
随后，“梁老师”低头陷入了思考问题的状态，大概想了十几秒钟后，她抬起了头。
“你为什么会想到对我们做这种事情呢？”
秦羽生见她想了半天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心说“不是应该先搞清楚为什么会存在这个能力吗”，但这话并没有说出口来，毕竟要搞清楚他认为该搞清楚的问题，基本上不现实。
罗鸣浩本来不想说的，但考虑到自己做这件事并没有经过两个人的同意，所以只能实话实说：“因为我觉得你们俩调换过来才能达到表里如一的状态。”
此话一出，两个老师沉默了。
在罗鸣浩说这话之前，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种评价了。以往因为别人也就是说说而已，不可能真正改变他们什么。只不过现在，罗鸣浩的能力却彻彻底底地改变了这种格局。
他们的性格之所以差距如此大，还得从小时候说起。
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家人的关系也不错。而且两个人的性格在以前根本就和现在不是一回事，都是比较活泼开朗的类型。
梁老师以前养了一只猫，很可爱的布偶猫，棕白相间的毛色，而且很粘人。结果有一天它跑出去的时候，被一些熊孩子虐待致死。更让她心寒的是，熊孩子没有负任何责任。也就是这件事情之后，她对熊孩子打从心底产生了不满，也从此决定要当老师，整治这些心理不健康的孩子。
但是她毕竟势单力薄，会做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的熊孩子，通常可不是形单影只的，而是成群结队的。
那时候的杨老师看在眼里，也尝试过阻止她，可是没用。那只布偶猫的死对她造成的心理伤害实在是太大，以致于她晚上做梦多次梦到布偶猫被四分五裂的尸体。
所以，他为了保护她，只能拼命锻炼自己。起初他会动手，打得那些人满地找牙。但仔细一想，他感觉自己和那些熊孩子虐待动物的行为差不多，所以后来他就不动手了，不过因为前段时间打出了名，所以熊孩子们遇到他都不敢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虽然他这么想，但他保护的那个人却没有因此收敛。有句话叫习惯成自然，所以，后来就发展成她容易动怒，他出手拦她了。
大人们觉得这两个人性格简直就是反着来的，而且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两个人是一对。
后来，他们确实如这些人所说成了一对，就是今年年初，领了结婚证。
本来他们打算在今年暑假举行婚礼的，结果还有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发生了这种奇葩事。
“那……你们觉得我们现在这种状态感觉比之前好是吗？”“梁老师”又问道。
罗鸣浩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秦羽生在一旁也跟着点了点头。
“那既然机会难得，就让我们维持这种状态一段时间吧。”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话出自“杨老师”之口。更奇怪的是，“梁老师”并没有反驳什么。
“你们认真的吗？”罗鸣浩不放心地问道。
“机会难得，我们也想在这种状态下探索一些我们想到的问题。”“梁老师”笑着回答道，“而且，我们本来就要成为夫妻了，这对我们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但是你们要怎么面对其他不知情的人呢？”秦羽生接着问。
“这个就让我们自己解决呗，毕竟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可以让我们更加理解彼此的体验。”
罗鸣浩还想确认他们打算维持这种状态做什么，但是看两个人的样子，他们似乎都打算闭口不谈了。
“你们真的决定维持一段时间了？”罗鸣浩仍然不放心，再次问道。
他得到的回应，是两个人没有丝毫迷茫的点头。
“你们不会因为性别的落差而感到不舒服吗？”秦羽生好奇地问道。
“落差？”“梁老师”反倒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了，“你不觉得这话有种歧视的感觉吗？”
“你承认男女平等吗？”
这次是“杨老师”开口问了。
“那是必须的啊！”秦羽生急忙回答道。
“不。”“杨老师”否认了他的回答，“你并没有真正承认，因为你还在乎着这个所谓的落差。”
这话，让秦羽生不禁哑然失笑。他承认，自己在之前变化的时候，确实在心理上有种强烈的不适，而这个不适，确乎来自于他所认为的“落差”。面前的这两个人才是真正追求男女平等的人，他们不会因为性别的变化而在乎自己有什么优势或者劣势，他们是以平常心来看待的。
罗鸣浩想了想，还是打断了他们的讨论，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们想复原的时候就来找我好了。”
“嗯。”两个老师笑着点头应道。
本以为终于可以暂时结束这场闹剧了，但罗鸣浩心里面却一直想着一件事情。只是刚才那个场合，并不好问出来。
“老师，走之前我想问问你们，为什么我这次期中考试的试卷没有在试卷堆里？”
这个问题一问，两个老师都表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们收完试卷的时候还特地确认过的。”
“难道是被谁撕了？”
两个人的表现，让罗鸣浩更加捉摸不透了。
谁会对自己的试卷表现出这种兴趣？
“说起来，每次考完试我们把试卷放在办公室的时候，都会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人。”
“梁老师”突然提到的细节，让罗鸣浩竖起了耳朵。
“我知道那人的身份……听说是学校校董的孩子，对，就是那个连性别都不清楚是什么的人。”
校董的孩子？
难道真是这人干的？
这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的答题卷感兴趣？
他想不明白，但是他们这么说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
就是这人拿走了他的试卷。
第十三章 薛定谔的性别
关于这个人，罗鸣浩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学校新换了校董是在他住院期间发生的事情，虽然秦羽生和其他来看望他的同学偶尔提到过这件事，但几乎得不到什么重要的信息。这个校董行事风格很低调，低调到只有少数老师和学生见过他。
另外，他们也只能从这些人口中得知，这个校董有个孩子，似乎和他们差不多大，不过好像并不在这个学校读书。
“那你们那天见到的人到底长什么样？”罗鸣浩赶紧问两个老师。
“不太清楚，因为那人穿着一件很中性的白色连帽衫，但是头发比较长，至少能打到胸部位置。”
“这人在办公室做了什么？”
“我们在的时候什么都没做，装订卷子的时候却出去了，之后我们就走了，不过办公室是有其他老师在场的。”
这时候，罗鸣浩心中产生了另一个疑问。
“你们怎么这么肯定这人就是校董的孩子？”
“当时在办公室里的齐老师说的，她是见过校董的孩子的。”
这个齐老师和梦里的齐老师不同，她是女老师，眼睛好像有些散光，平时留着丸子头，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她是三班的班主任，但是三班里面并没有像梦里的“程林”那样的“万年老二”存在。相反，三班的班风不是特别好，问题学生多得两只手数不过来。
但是这个老师一直都很兢兢业业地教导着这些问题学生，虽然有改邪归正的，但也仅仅是屈指可数地那么几个。
她能见到校董的孩子也不奇怪，毕竟欢迎新校董的仪式上，她是在场的，而那个孩子也在场。
“那这个人是个妹子？”根据刚才的描述，罗鸣浩判断这个人是个女孩子。
不料，两个老师纷纷摇头。
“？？？”
“齐老师说，根据校董的说法，他是个男孩子，至少公开的身份信息上是这么告知的。”
“哪个学校会收留长发的男生？”罗鸣浩不明白了。
“所以这人的性别就值得怀疑了，就好像是薛定谔的猫一样。”
这是在搞哪一出？这个世界上还有薛定谔的性别吗？
也不对，有些社交软件的资料中，性别选项就多达56种，所以她的性别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男”或“女”。但是一般来说，留长发的话，外貌绝大多数情况都偏向女生，虽然也不能排除男生的可能性。
“那从你们的观感来看，是男是女？”
“本来的话，我们倾向于校董的公开说法，但是现在，因为有你的能力存在，我们不能确定了。”“梁老师”认真地说道。
这话就让罗鸣浩整个人迷茫了。
自己的卷子十之八九就是这个不明性别的孩子拿走的，毕竟除了这个人，其他人根本没有理由拿自己的答题卷。就算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也认定了——就是这个人拿走的自己的答题卷。
“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吗？”
两个老师摇了摇头。
“新来的校董好像是姓顾吧？”
一旁的秦羽生见终于有机会说话了，赶紧插嘴道。
顾？
罗鸣浩立马想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顾如溪？”
“不是。”秦羽生偏着头冥思苦想，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好像是叫什么顾雨婷。是这样吧？好像是这个名字，只是这分明就是女生的名字啊？为什么呢……”
在秦羽生说完“顾雨婷”这三个字的时候，罗鸣浩就像被割了肾一样，感觉很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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