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棩知缘
但是，罗鸣浩在闭着眼睛尝试了数秒后，却没有如愿变回来。
“怎么回事？”罗鸣浩慌了。
“变不回来？”顾长歌看着已经惊慌失措的她，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能力失效了？”
她再次尝试了一下，还是行不通，这下子让她急得都要哭了。
顾长歌也在冥思苦想，过了一会儿，他问罗鸣浩：“刚才挨了那么一下，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
罗鸣浩连忙狠狠地点了点头。
这么已确认，顾长歌一下子明白了问题所在。
“你先缓过神来，等感觉恢复正常了再试试。”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罗鸣浩感觉没那么难受了，于是又闭上眼开始尝试。这一次她终于如愿以偿，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呼——”他坐在病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而与此同时，在帘子外面的女医生也醒了过来。
“咦？我怎么趴在这儿？”
“人呢？”回过神后，她想起了刚才的事情，连忙起身过来掀开了帘子。
可是，里面病床上坐着的不是穿男生校服的女孩子。
“我记得你抱进来的是个穿男生校服的女孩子啊？”女医生看着在旁边装作吹口哨的顾长歌，疑惑地问道。
“医生，哪有什么穿男生校服的女孩子，您一定是睡迷糊了。”
女医生再次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罗鸣浩，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真是我睡迷糊了？”
“那个，医生，我已经感觉好多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趁着她还在犹豫的时候，罗鸣浩赶紧问道。
“啊……你要是觉得好多了，那就可以走了。”
“好的，谢谢医生。”
说完，他慌忙踏上鞋子，拉着顾长歌疾步跑回教室。这时候教室门口站着几个想回教室的同学，可是教室门上锁了，他们进不去教室。
在此之前，班长已经把教室门钥匙交给了不能上体育课的罗鸣浩了。而罗鸣浩也好好地把它揣在上衣的拉链口袋里的。
“罗鸣浩？你为啥没在教室？”
“你是跑着上来的？”
“你那个病不是恢复后短期内不能做剧烈运动吗？”
罗鸣浩喘着粗气，一时间无法应对这几个同学的质问。
“别问了，医生说过他只要没有感觉到不适就可以适当进行剧烈运动。”
顾长歌见他一时半会儿解释不了，站出来帮他圆了谎。
“是这样吗？我记得好像不是啊？”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疑惑道。
“我……我没事的。”罗鸣浩赶紧说道。
他急忙把兜里的钥匙拿出来开了门。
“啊……终于可以休息了。”那些在走廊上等了一会儿的同学叫嚷着走进了教室。
罗鸣浩低着头，迟迟没有走进教室。他似乎是在回忆刚才发生的恐怖的事情——能力突然失效那会儿，他感到无比绝望。
“我说……”顾长歌开口说话了。
“啊？”
“你最好别再乱用能力了。”顾长歌严肃地看着他说道，“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你的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是发动不了能力的。”
梦里不是说这个能力没有任何限制吗？
为什么会这样？
罗鸣浩突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实际上非常危险。
第二十六章 变回来
回想起刚才在医务室那变不回来的恐慌，罗鸣浩仍然心有余悸。如果真按照顾长歌的说法来看，只要自己脑部受到影响到意识的那种程度的冲击，那就用不出这个能力。
他竟然在这种危险的处境下用了这么多次这个能力。
在这之前，如果稍有意外，那一旦处在变身后的状态，就有变不回来的风险了。
这太可怕了，因为在现实中，他这个能力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身份信息和别人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和情感，这样说的话，和梦里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如果变了而且变不回来，那相当于谋杀，而且还让这个人成为了黑户。
杨老师和梁老师的状况虽然不是这样，但是这种变身的方式想要完全接受，那将要跨过相当大的坎——全盘接受对方的一切。
能做到这一点的，要么是真的想完完全全成为对方，要么就是想彻底否定自己。无论是哪一点，都属于自杀行为，意识上的自杀行为。别人都是通过外表来认定一个人的身份，就算你的意识是你自己，别人也很难认为你就是你，而是认为你是你外在所代表的这个人。
但是，这些事情对不过十五岁的罗鸣浩来说，太难意识到，毕竟思想不太成熟。可刚才的那种恐惧感，一下子让他清醒了不少。
看了看坐在座位上埋着头沉思着的罗鸣浩后，坐在旁边隔着一个过道的顾长歌也仰望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发着呆。
随着越来越多的同学回到教室，罗鸣浩的心情也越发不安。
因为，那两个实习老师还处在意识对调的状态。
他突然起身，在顾长歌惊讶的注视下走出了教室。
罗鸣浩一边前往办公室一边在想要怎么和他们说。结果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两个老师不在办公室。
他刚想回头去其他地方找，结果正巧撞上了“杨老师”那厚实的身体。
“你来办公室干嘛？”
罗鸣浩后退了一步，见两个人是一起的，连忙说道：“我是来让你们恢复原状的。”
“恢复原状？发生了什么？”“梁老师”偏着头疑惑道。
“我这个能力有一定的概率失效，之前一直没遇到过那种情况，所以就使用得有点随心所欲了。”
然后，他又深深地对两个老师鞠了一躬，说道：“非常对不起，我想现在就让你们恢复原状。”
两个老师面面相觑，很明显地有些别样的想法。
而罗鸣浩，依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老师不说话，他就不抬头，以此表明自己的诚意。
过了大概好几分钟，“梁老师”才打破了僵局。
“其实，这两天里，我们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嗯……就是……到底变不变回去的问题。”
“？？？”
“那啥，你应该还算是比较清楚我们之前都是什么样的表现吧？许多人都觉得我们两个人在性格上根本就是反过来的。但是自从前天回去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亲人，都在为我们的变化而感到高兴，说什么‘这才对嘛’‘很高兴你们终于为了将来做出了改变’什么的。”
“所以，就在前天晚上，我们决定第二天彻底融入到对方的角色中，做我们平常做过的事情。”
听到这里，罗鸣浩就已经感觉不对劲了。
“结果呢？”他急忙问道。
“结果就是，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而乐在其中……”
都这么说了，那两个人的态度……
“你们真的不打算换回来了？你们就要这样放弃自己的一切了？”
“这种话只是你自己的臆测罢了。”“杨老师”也忍不住开口了，“在爱情里，你爱着的人就是你的一切。”
“可是生活上……”
“在生活上，我们可基本上算是知根知底的，毕竟从小时候就开始了。如果你说的是那些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的人，那些人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
罗鸣浩为他们的想法感到极为内疚。他并不觉得自己对他们做的事情是对的，他们的解释，完全没有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看待。
如果他们真的不换回来，那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很难再看到他们以前的影子了。他们的行为，终将被身体的性别同化，无法抗拒，即便在意识上有很强的抵触，也比不过性激素的作用。
“不行，我不能让你们这样。”
罗鸣浩没有丝毫的犹豫，也不再做出多余的动作，仅仅是意识上的念想，眼前的两个老师就像突然断电又突然来电一样，恢复到了上周六以前的状态。
“你……”杨老师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不起。”罗鸣浩再次诚挚地道了歉，“对我来说，不让你们变回来，等同于我同时杀了两个人。”
“我们是自愿的！”梁老师急得抓住他的胳臂叫喊道。
“自愿的也不行，对我来说心理负担太重了！”
说完，他便挣扎着甩开了梁老师的手，转身往楼下跑了。而且，他刚在楼道拐角处消失，下课铃声便响了起来。
他们并不知道罗鸣浩有一些“限制”，也不知道他到底会跑到哪里去。
现在他们变回来了，但是再看看对方，却感觉心里面少了些什么东西似的，渐渐变得没精打采的。
罗鸣浩下楼的时候，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的“设定”反应过来了，于是减慢了步伐。当知道他们没有追过来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刚停下脚步，下面却上来了一个此时此刻他最不想遇到的人之一。
没错，就是……王世凯。
他溜达完回来了。
“看什么看？”王世凯愤愤地朝他吼道。
“……”
对王世凯这种性格的人，罗鸣浩很难与之好好交流，他虽然平时性格还算可以，但没有顾长歌那身功夫，他也不好碰这颗地雷。
见罗鸣浩愣在原地没有反应，王世凯也不好说什么，撇着嘴绕过他上了楼。
“吓死我了……”见他上去了，罗鸣浩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
这之后，要怎么面对那两个老师呢？
还有，要怎么和秦羽生好好道个歉呢？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站在楼梯上默默地思考着。
第二十七章 漫长的最后一节课
一般来说，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总会让多数学生心神不定。放学前后的落差是很大的——就好比珠穆朗玛峰和马里亚纳海沟之间的差距。
对河光市高级中学高一（三）班的学生来说，周一的最后一节课已经不只是落差了，反倒更像是修罗场。而散发这种气息的源头，正是刚刚回到教室的王世凯，以及导致他散发这种气息的顾长歌。
没人敢问顾长歌为什么没去上体育课，也没人敢接触他。
这两个人之间的摩擦，已经蔓延到影响老师上课的地步了。偏偏这节课的老师又是个胆小怕事的，只管自己讲自己的，绝对不会对这两个人的事情插手。
这样的话，这课根本就上不走，有些同学都已经没有心情听下去了，索性自己干自己的事情。
作为年级第一，秦羽生自然不可能那么做，即便觉得听着没什么效率，他也还是认真地看着讲台那边，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罗鸣浩瞥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认，学神就是学神，在任何状况下都可以保持最佳的学习状态。
而经过最近这么一些事情的折腾的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在学习的路上渐行渐远了。
在这种效率低下的课上，他干脆也不听了，拿出白纸开始写写画画。
说起来，他在“程安娜”的状态下似乎画画很强的样子，换作平常的话，他感觉自己明明动作和那个状态相同，却画不出那种感觉。
是因为那双小手更加灵活吗？
还是说在那个状态下更加能够静下心来画画呢？
他不知道，而且他现在也不敢随便把自己变成那样子了。在知道一个让自己意识不清醒的意外就有可能让能力失效的事实后，他已经不敢再随便使用能力了。
看着在纸上跃动的笔尖，他陷入了沉思中。
顾长歌瞥了一眼在一旁瞪着他咬牙切齿的王世凯，心想：
这人根本就不会吃一堑长一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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