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棩知缘
她这么说着，突然想起马上要吃中午饭了，自己竟然粗心地忘了买食材，于是只能忍痛叫了外卖。
罗鸣浩则是扶着走路有些跌跌撞撞的秦羽生去了诊所，开了点药。
“你这状况，恐怕要躺一天了。”看着秦羽生憔悴的样子，罗鸣浩无可奈何地叹息道。
“噗噗——”
秦羽生擤了一下鼻涕，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不能躺一天。”
“你疯了，都这样了你还不休息！”
“既然我这个状态还是这样，那就只能变回那个状态了。”
“那个状态？你不怕暴露了？”
罗鸣浩怀疑他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今天下午和明天一整天，你会出去吗？”秦羽生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不会，我今天上午都已经够受了，这两天都不想动。”
“那……介意我来你家打扰吗？”
“你要干嘛？”
“没什么，就是希望你能把我变回那个状态。”
“所以说你要干嘛？”
“学习。”
罗鸣浩完全不理解他的脑回路，学习好的人脑子里都是这么想的吗？
“这个我不能同意，要是因为这个而耽误了你的康复……”
“只是在上午和下午，晚上我会好好休息的！”
秦羽生是认真的，尽管现在感觉很不舒服，他还是尽可能地喊了出来。
而罗鸣浩，对这样子的他，无法拒绝。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行吧！”他不耐烦地答应了。
听到他的回答，秦羽生发出了微弱的笑声。
至于顾长歌那边，他没有食言，对父亲说出了刘丙杰的事情。
“他是你什么人？你为何这么热心？”
这是父亲听完他的说明后第一时间问出的问题。
“没什么，只是他有这个心，我想拉他一把而已。”
“那要是他半途而废了呢？”
“我自己负责。”
他父亲沉思了一会儿，看了看手机，然后说：
“那行吧，到时候把他带来见我。”
第六十六章 十几厘米的距离
“那个……爸，社团的事情……”
顾长歌见他父亲起身就要准备出门，赶紧拦住他，扭扭捏捏地向他提出了他一直很在意的一件事情。
他父亲听到这话，立马停下了脚步，满脸疑惑地看着他，持续了差不多十几秒。
“不是之前和你说了吗？”
“不……我的意思是……社团名可能会有些奇怪……”
“噢？”他父亲就这样面对着他，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那你说说看，你想建立的社团叫什么名字？”
“暂时还没想好。”
本来他父亲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想到得到一个有意思的答案的，结果顾长歌却以这种回答让他感到冷场了。
他哭笑不得地问顾长歌：“你没想好，现在和我说干啥啊？”
“就是……到时候起的名字，很可能看着很奇怪。”
“那你能方便透露为什么吗？”
然而，他看了一眼顾长歌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又问：“不会涉及到黄暴吧？”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呢？”顾长歌直接干笑着摆摆手回答道。
“不涉及那个就行，随便你们叫什么。”
当确定顾长歌没有要说的了之后，他准备换鞋出门了。
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朝着顾长歌说道：
“对了，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我们回一趟老家，你妈妈想见你。”
对顾长歌来说，听到什么都可以做到保持内心的平静，唯独听到这个人的消息，他会整个人都会变得手忙脚乱。
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再适应城市的生活，所以不得不回到老家休养。
上一次联系，还是在他转到河光中学之间的那个空窗期里。不过让他感到放心的是，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了。
终于可以见到她了。
他高兴地点了点头，目送着父亲出了家门。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两点。
秦羽生中午吃完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吃了药，小睡了大概十几分钟，觉得自己舒服了一些，便从床上起来，在书包和书架上找了一些书和文具、草稿本，然后把它们装在一个黑色编织袋里，打算下楼找罗鸣浩。
“儿子，你还是休息吧！”
不料，秦羽生的妈妈刚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他提着包打算出门，湿手也顾不得擦干，就急急忙忙地奔过去抓着秦羽生的胳膊阻止道。
“没事的，妈。”秦羽生露出了仍然很勉强的笑容说道，“我会注意分寸的。”
“不是这个意思！”秦母连忙解释道，“只是，我们没有强求你学习。”
“妈，您就别管这个了，这是我自己的意思。”秦羽生仍然保持着刚才的笑容说，“我这几天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会在保证身体不会出问题的前提下学的。”
“那你可以就在家里学啊！”秦母急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那不行。”秦羽生挣脱母亲的手说道，“楼下还有个家伙需要我给他补课呢！”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
他家门口，秦母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下楼，每走一步，她的心都要疼一下。
“你真的不要紧吗？”她紧紧地抓了一下自家的门框。
罗鸣浩家的门没有关，因为罗鸣浩知道他要下来，所以特地留了一个门缝。秦羽生只需要敲三下门直接进来就行了，这么多年了，这一点都未曾改变过。
“打扰了。”
罗鸣浩的母亲在客厅缝制衣服，所以秦羽生和往常一样，对着罗母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缓步走向罗鸣浩的卧室。
卧室门并没有关，秦羽生发现罗鸣浩也在学习，看到罗鸣浩抓耳挠腮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看到心烦意乱的地步了。
顺手关上门反锁后，他直接瓮声瓮气地说：“我来了，快开始吧。”
因为实在是有些突然，罗鸣浩被他的声音吓到了，结果椅子一滑，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别吓我啊！”罗鸣浩摸着屁股抱怨道。
秦羽生只是发出了像是含着一口痰的开心的笑声。
于是，笑声一发完，他就变矮了。这次罗鸣浩并没有把他变到十岁左右的样子，而是保持了现在的十五岁。
“需不需要我辅导一下你啊？”秦羽生看着罗鸣浩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折叠桌放在床边，疑惑地问道。
“不需要。”
罗鸣浩摆好了那张桌子，然后就冲回自己的书桌那儿，不再理会秦羽生。
秦羽生只能尬笑着开始了自己的学习。
她觉得，这种状态下，学习效率意外地高——原来需要两小时看完的内容，现在只需要一小时。
这种神奇的事情，让她不由得停下笔，打量着自己那缩了一圈的嫩手。
“为什么呢？”她在心里默默地问着自己。
“为什么我在这种状态下，反而比以前感觉要精神很多呢？”
当然，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罗鸣浩实际上并不是在纠结什么课业的问题，他在纠结的，是上午画的那幅画。
虽然完成了线稿，但是上色，他几乎一窍不通。
显然，他不明白上午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画出这么接近完美的线稿的。在这一个小时内，他上电脑找了很多教程，戴着耳机听，还是不明白。
难道，这是“程安娜”才拥有的技能吗？
怎么办？要现在变成那样子吗？
他慌张地望了一眼秦羽生，结果秦羽生也同时看着他。
两个人的眼神对上了。
很奇怪的是，平时秦羽生看罗鸣浩都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这个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和她以前看到某个女生的第一眼一样，都是心里面觉得有些暖暖的，但是又像是多了一个空缺一样。
而这种感觉让自己做出的反应，就是脸红。
“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慌乱地放下笔，摸着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的脸比刚才烫了一些。
但是，在罗鸣浩眼里，她就像是感觉脸在发热才摸自己的脸的。
“喂，你没事吧？！”
罗鸣浩连忙起身赶了过去，结果被折叠桌绊了一下。
好死不死，这一绊，罗鸣浩失去了平衡，他想抓住折叠桌掌握平衡。结果他却直接掀翻了折叠桌，桌上的书和笔乱七八糟地洒落在了地上。
罗鸣浩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为了不摔在地上，他胡乱地舞着手，试图抓住什么东西。
可是，造化弄人。
秦羽生因为来不及闪避，直接被罗鸣浩撞倒在床上了。
罗鸣浩为了不压住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像做俯卧撑一样，把自己的身子撑在了半空中。
而秦羽生，就这样被他困在了身下。
两个人的脸，贴得很近，大概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连彼此的呼吸都感觉得到。
第六十七章 假如
“对……对不起！”罗鸣浩一看秦羽生眼里有冒湿气的感觉，连忙起身向她道歉。
“没……没关系……”
秦羽生也赶紧起了身，只是，她现在感觉身体有些发热，乃至自己觉得不只是身体上感觉有些怪怪的，心里也跟着起了波澜。
屋里的气氛，显得有些躁动了。
“你们在屋里干嘛？”罗鸣浩的妈妈在外面敲门问道。
“没……没啥，就是我拿东西一不小心把桌子弄倒了。”罗鸣浩慌张地大声喊道。
“是吗？没伤着哪儿吧？”
“没——”
听到妈妈脚步声渐远，罗鸣浩才如释重负，跌坐在地上，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很奇怪，他之前以“徐嘉雯”的样子面对这个样子的秦羽生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甚至还做了……那种事情。
结果现在，自己就像个毫无经验的单身狗，完完全全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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