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兴尽晚回舟
他看向院外,满是感喟之情。
此时午后的阳光正好。
庭院里,粼粼的光斑在植物表面浮动,是盛夏的美景。
虽然只是一场配合天野一辉的演出,但来须圭悟却也代入了其中。
深刻体会到我妻一家那死里逃生后,更加珍惜彼此的感情。
他也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正在医院中治疗的儿子。
“果然只有死亡,才能让人认识到自己曾经忽略的东西,到底有多么宝贵。”
来须圭悟从口袋中抽出香烟点燃,吞吐出烟气。
“天野一辉,只是见了两次面,短短的会晤。
你就让我欠下了不知该怎么偿还的恩情。
还顺便给我好好上了一课啊。”
明明是前天才认识,但对方不仅救下自己的儿子,还给了自己一个立功的机会。
这可不是如天野一辉所说的,帮一次忙就能还上的了。
来须圭悟遥遥看向远方。
他的视线仿佛穿越了城市,看到已经到达御目方教,开始执行收尾计划的天野一辉。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让人不敢小看,嘛……总之,就先按你说的来好了。”
来须圭悟深吸一口,把烟气过肺后,长长吐出,然后随手把香烟攥灭,扔到垃圾桶里。
他拿起对讲机:“所有人,炸弹已排除,确定安全,可返回继续执行任务。”
话语刚落,院外凝神等待的警员们,立刻爆发出了欢呼的浪潮。
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挤进宅邸,跑到来须圭悟身前和他用力拥抱。
这次拆弹行动,让来须圭悟在一众警员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
“好了,都散开,任务还没结束,房屋里也还没彻底排除不安全因素,都给我行动起来!”
来须圭悟下达命令:“你们几个,到正门去灭火,你们,去搜寻其他可能存在的炸弹……”
警员们重新散开。
而来须圭悟则独自到了侧卧,把地上散落的,五个原本被绑在我妻由乃身上的“定时炸弹”,偷偷收起。
没错,这些也全是虚假的炸弹。
天野一辉只是在无法引爆的炸弹包上,捆了个计时器而已。
专业人员只要仔细观察,就能看出有问题。
也就只能用来吓吓我妻一家这种没接触过的人了。
实际上没有一点危险。
毕竟这些“炸弹”是要捆在我妻一家三人身上的,可不能有任何的风险。
而真正的计时炸弹。
都被天野一辉分别安置到了正门走廊边上的房间中。
用来防止我妻潮回家进门后,就一间间搜索,不理会游戏的规则。
回到房间里。
来须圭悟收好炸弹,又从作战包中,取出了几个他以前办案时昧下的高级“脏弹”,作为替换。
做完一切后,他便叫人进来处理现场,自己则转回主卧门前。
在门口等了等,听主卧里哭声渐止。
来须圭悟又叫来警员,把我妻一家带到宅院外安抚。
而他自己,则又故技重施,将我妻夫妇身上拆下的“炸弹”移花接木。
很快他便处理完最后的“尾巴”。
来须圭悟拍拍手,若无其事的走向我妻一家,陪同其他警员一起安抚三人。
半小时后。
我妻夫妇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来须圭悟才开始进行笔录。
在一套按照流程进行的询问后,他开始求证绑匪的外貌和身份特征。
“身形中等,声音低沉,像故意压低声音……”一个警员负责记录。
来须圭悟在一旁听着,摸索下巴:“嗯……这些都不能算是有用的信息啊。我妻先生,麻烦你再详细描述一下绑匪的行为特征。”
我妻潮裹着毛毯:“特征的话……那个人说话总是很有哲理,有些宗教觉悟的意味。
不过他自称是走投无路的低层人,还尝试过自杀。
所以这些有道理的话,可能都是他临死时的体会。
只是……老实说,现在想想,其实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直面死亡时,我才发现自己还有太多事情没做过,还有太多对家人的亏欠没有弥补。”
“这样啊……我知道了。”来须圭悟头疼的敲敲脑袋。
这个我妻潮,被救了之后,就变得有些神神叨叨了,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
每和他说一句话,都能扯出些生啊死啊的。
来须圭悟心想,天野一辉这一个外部刺激的计划,是不是太过猛烈了些。
心里胡乱想着,他表面上还是规劝道:“我妻先生,还请冷静。
你听到绑匪所做的自我介绍,并不一定就是真的。
至少一个真被生活逼到绝境,打算自杀的人,是不应该有这么多炸弹的。
不过,就你所说的,绑匪说话很有宗教意味,这或许是一条线索。”
来须圭悟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之前我从线人那得到的,关于贵府可能遭受袭击的消息。
是来自于一个教会内部。
据线人说,他是听到了教会里一个干部和教徒的谈话。
谈话里说到署长、炸弹、我妻家、财富这样的字眼。
所以我才立刻组织小队,赶来贵府查看情况。
没想到正好发现贵府上空漂浮着滚滚浓烟,宅邸也有爆炸的痕迹……”
我妻潮表情一怔:“这么说,那个绑匪,很可能是来自某个教会?”
“没错,之前绑匪逃跑时,我已经让两名警员追了上去,想来只需要等待下去,就会有新的消息传来。”
来须圭悟点上一只香烟:“而且,我们拍下了绑匪所驾驶的汽车照片。
虽然那辆车故意去掉了牌照。
但既然对方是与宗教有关。
那只需查询最近樱见市的各个宗教里,哪一个宗教有同款汽车出没。
应该也能找到些线索。”
“来须老弟,厉害啊!你可真是有办法!”我妻潮惊讶地拍拍来须圭悟肩膀。
他很是感激:“难怪今天只有你前来救援,如果不是有你,我们一家还不知道会结果如何。”
来须圭悟闻言,却是捏着香烟,沉默的吸了一口。
“怎么了,来须老弟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来须圭悟吐出烟气:“我其实是擅自带队出动。
关于贵府的袭击案件,今天警署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件事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结束,我们必须要尽快抓到那名绑匪。”
我妻潮也皱起眉头:“老弟,只要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尽管说,今天这样的事,我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
说完我妻潮紧紧握住一旁妻子的手。
如今他已经倾家荡产,只想保护好妻子和女儿。
“只可惜我已经身无分文,唯一能用上的,大概只有以前的人脉了,但如今也不知道还能有几个人会出手帮忙。”
我妻潮挺拔的身子靠在警车上,脊背佝偻起来,显出几分萧索。
“啊,这个的话,请不要担心。”
来须圭悟弹了弹烟灰:“我们已经查询过了,我妻家的产业都还在你的名下,可能是绑匪的还没有完成某些手续。”
天野一辉那些签名按手印,都是做做样子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将我妻家的财产转移。
“真,真的!?”我妻潮身子一下子挺得笔直。
他着急的拿出手机:“抱歉,我需要和银行方面确认一下,必要的话还得立刻冻结资产,西果,你也来一下。”
来须圭悟理解的点头:“请放心去做吧,绑匪这边交给我们。”
“那个……警官先生。”看着父母离开,我妻由乃却小心靠了过来,“你真的能抓到绑匪吗?”
“当然可以,请相信警察。”来须圭悟把香烟捏灭,挥挥手打散烟气。
他以为这个比他儿子大七八岁的女孩,在害怕绑匪的去而复返。
然而由乃却露出了纠结的神情:“如果被抓到的话,他会被怎么样?”
“当然是被关进监狱,再也不能出来害人。”来须圭悟感到意外。
“啊,可,可……”我妻由乃一下子有些慌乱,小声说,“我觉得,那个绑匪,其实并不一定是坏人。”
小姑娘咬着嘴唇:“如果抓到了他,能不能……让我看一眼?”
如果猪头面具人真的是天野同学,又被抓到了,那该怎么办。
我妻由乃心中没来由的十分着急。
她小小的脑袋里,也一直在想。
如果真是天野同学,那他为什么这么做,是……为了她吗?
反正肯定不是为了钱的,毕竟刚刚警官不是说,爸爸的钱都还在嘛。
由乃的脑袋里,忍不住跳出一种让她自己都脸红心跳的猜测。
“哦?”来须圭悟闻言挑起眉梢。
什么情况,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还是这小姑娘察觉出什么了?
来须圭悟古怪的看向由乃。
怎么还会有担心罪犯的受害者。
他仔细想了想。
天野一辉就是为了这个小姑娘,才策划的这一出大戏。
这两人指不定是什么情况呢。
他倒也没必要太过掺和进两个少年少女的青春纠葛里。
“嘛……如果真的不是坏人,那他也就不会被抓了吧。”来须圭悟模棱两可的说。
“好了好了,小姑娘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他们查出什么没有。”
他朝警员走去:“喂,西岛,查到那辆汽车的线索没有!”
转身离开的来须圭悟却没看到。
他身后的我妻由乃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竟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不同于对来须圭悟感恩戴德的我妻夫妇。
我妻由乃猜测到绑匪是天野一辉后,就觉得对方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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