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马尔菲贵族们的背景让他们行事肆无忌惮，但对于背叛这件事情，他们倒是不会。
最终的结果就是，“马尔菲的血腥至日”这场彻头彻尾的悲剧，在一些极端的辛提拉人看来，是他们比马尔菲人高贵的证明。
西格尔本来对于马尔菲没有什么偏见，但他只能说任何刻板印象的形成都是有迹可循的，在各种场合遇到的马尔菲贵族确实很难让西格尔对他们有什么好印象。
残忍、疯狂、反复无常、睚眦必报。
一些好事者声称，马尔菲贵族家族的血脉在数千年的疯狂中被污染和诅咒了。西格尔不好说这是不是真的，但马尔菲人极端疯狂的性格绝对不大正常。
第六百四七章 角斗场与博彩
西格尔和尤金还有其他人戴着面具坐在单独的包厢中，他们居高临下地看着竞技场内角斗士和来自异星的野兽战斗。
包厢并不是封闭和私密的，服务人员会时常进出包厢，一方面为包厢内的客人提供酒水饮食等服务，另一方面他们还要转达包厢客人的投注。
尽管在每场决斗开始之前，都会对上场的怪兽和参与决斗的角斗士进行展示和介绍，主办方也有提供相关杂志来介绍这些角斗士和怪兽。
不过，杂志上和解说员口中的那些浮夸的辞藻是不能相信的。主办方竭尽所能地放大角斗士和怪兽的优点，隐藏他们的缺点，来引诱读者作出错误的判断。
一场决斗最终谁会获胜，需要考虑的因素有很多，大部分人可能会看得懂场上的局势，但想要确定结局还是太难了。
包括西格尔也是如此。尽管相比于在竞技场观众席上的观众来说，他对角斗场上的怪物了解得要更充分一些，毕竟相当一部分怪兽他曾经遭遇过，甚至捕杀过，但他在赌桌上的胜率也只是比普通观众高上一些而已。
不过他们还是很快吸引到了管理人员的注意。严格来说，西格尔和常年坐在决斗场中观看决斗的老手相比，赌赢的概率要低上一些。
问题在于，尤金和西格尔坐在一起的时候，那个资金流就很难让他们两个低调下来。
角斗场自然是不介意的，他们本身挣得是服务费和抽水，但这样的资金流动意味着这座包厢里是贵客，必须要照顾好才行。
一个穿着笔挺，戴着面具的人走进了包厢，他静静地站在包厢后面，等到场上的对决结束之后再走到西格尔和尤金的身边。
西格尔和尤金看着一头刚刚成年的伯恩斯库尔巨龙将场上的角斗士吞噬。
“看那！观众朋友们，我们的角斗士被这头巨蟒吞噬了！根据我们已知的资料，在窒息而死之前，他大概有几分钟的时间用来逃脱。据我们所知，角斗士在战前对此作出了应对，他佩戴了腕刃来应对这种情况，观众朋友们，这是最后的下注机会，抓紧时间。”
“酷！”尤金兴奋地挥了挥拳头，他看着西格尔问道：“你觉得那个角斗士能不能从怪兽的肚子里跑出来。”
西格尔并不意外尤金现在的表现，开盲盒也好，斗兽场也好，尤金的情绪很容易被调动起来。
“帮我看一下那个角斗士在杂志的第几页？”
“在第四个介绍，杂志上说这个决斗肌肉和常人不同，力大无穷，刚刚斩获了三连胜。”
“角斗士死亡的概率比较大。”西格尔听完尤金的说法之后，说道：“伯恩斯库尔巨龙，在它体内撑开那个由骨骼肌肉和甲片束缚的身躯可不容易。”
“除非角斗士带的是动力剑，否则常见的金属利刃不会轻易地划破这种野兽的肚子，如果他在里面没有足够的空间让自己发力，那他大概率就是被消化的命了。”
主持人不断地渲染着现场的气氛，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主持人开始了倒计时。
整个角斗场的观众都跟着一同倒计时，随着倒计时的结束，铃声响起，角斗士失败了。
观众席上的抱怨声，叫骂声不断响起，这就是角斗场。
“二位贵宾，希望你们对今天的角斗感到满意。”管理人员拿了两张邀请函交给西格尔和尤金，“这是我们在决斗之后拍卖会的邀请函，一些珍贵的纪念品，野兽的卵或者是幼崽，以及现在最为热销的武器，都会在拍卖会场上找到。”
“野兽之家的人什么时候还搞上拍卖业务了？”西格尔看着面前的工作人员，随口问道。
“您一定是野兽之家的老顾客，确实如您所说，野兽之家并不从事拍卖业务。”像野兽之家这种半合法的组织，不会将自己的业务进行过多地扩张，因为这会增加他们暴露核心内容的风险。
“这是和我们合作方的项目，您知道，在血色狂欢节期间，角斗士和野兽都在源源不断地送进会场，我们的人手不足，现在配套的博彩和相关业务都由我们的合作伙伴负责。”
“当然，服务质量绝对是没得说。”
西格尔和尤金对视了一眼，接过了邀请函。
“我们会去看看的。”
随着新的角斗开始，西格尔开始皱着眉头看着角斗场上的表演，角斗场上不再是看起来势均力敌的比拼，而是一边倒的屠杀。
这种以人性命为代价的“表演”看得西格尔面色凝重，那些惊慌失措的角斗士看起来有些不对。
但西格尔并没有插手，他还没弄清楚，在夸蒂斯，在西卡弗，这里的人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走吧，尤金，去休息室看看，然后看看所谓的拍卖会。”包括尤金对此也感到恶心，包厢里的众人都觉得这种对决有些不对，但下面的观众依然狂热。
所谓的休息室，同样有着各种“娱乐设施”。
这里都是来自包厢中有权有势的顾客，众人戴着面具，在桌上豪掷千金。对于赌桌上的游戏，尤金要比西格尔擅长得多。
西格尔坐在桌上单纯地当一个凑局的，看着尤金在桌上大杀四方。和桌上的其他客人闲聊的过程中，西格尔确认了在夸蒂斯上野兽之家的管理者是一个戴着豺狼面具的人。他深居简出，不常露面。
“杜兰德拉女士好像就在找这个带着豺狼面具的人。”专心致志盯着桌上公共牌的尤金突然低声对西格尔说了一句，接着注意力就又放在桌上了。
而目前西卡弗的博彩业务，则是由一个叫做“格里斯特老爹”的人负责。
“突然出现的这么一个人，承包了血色狂欢节上的博彩业务。弃牌。”一个带着面具的老年人盖了牌之后和西格尔闲聊道：“听说是个来自其他星球的犯罪领主，在十几个星球中有业务。”
“我听人说好像是一个女巫的孩子，叫伊什么索斯的星球上女巫。”同样盖了牌的年轻贵族加入了谈话。
“伊卡索斯？”
“好像就是这个名字，据说他的双眼因为巫术瞎了，但获得了看穿人是否说谎的能力，鬼知道是不是真的。”
……
和这些贵族的闲聊让西格尔收获了一些内容，不过他不确定，这个“格里斯特老爹”是否有能力让他进入加布里埃尔庄园？如果可以，他需要如何与这个人建立联系？
第六百四八章 格里斯特老爹
随着角斗场上的战斗逐渐变得普通起来，在内部房间中的拍卖会也开始了。
一场小型的拍卖会开始了，西格尔和尤金等人坐在拍卖会的会场，看着手册，上面记载着这场拍卖会的拍卖物品。
“这个格里斯特老爹还挺有商业头脑的。”尤金向西格尔讲述着他对这场拍卖会的初印象，“上面基本上是这场拍卖会出场的角斗士的物品。”
“你看，根据输赢、人气，起拍价各有不同。”尤金展示着他看到的内容，“后面则是野兽的器官、鳞片、卵和幼崽。”
“野兽之家确实会向一些贵族收藏家提供一些野兽幼崽的服务。”西格尔对尤金说道：“毕竟不是每个贵族都有地下世界的门路，野兽之家成为这些贵族与地下世界的中间人。”
人类憎恨和害怕外星人。几千年来，这种态度在每一代人中都被教导得根深蒂固。的确，“异形”一词在普通帝国公民的心中唤起了根深蒂固的恐惧和厌恶感。
然而，这种根深蒂固的厌恶也有另一面，一种对外星人的恐惧迷恋，在血腥竞技场和战斗场地中，这种对感官的极致冲击有着可怕的吸引力。
无论是看着角斗士在角斗场中被来自异星的怪物撕碎，还是把一只足以杀死阿斯塔特的怪物困在巨大的笼子中圈养。对于帝国贵族来说，只有在红线周围反复横跳，才能证明他们在帝国的重要性。
“你当初送我那副完整的沙虎骨骼我还留着呢。”说到野兽，尤金突然想起西格尔从扩区给他带回来的沙虎骨骼。
“在瓦波利乌斯纳入到王朝统治之后，在市面上，沙虎骨骼的供应倒是稳定了不少，一副完整的沙虎骨骼依然媲美一架狂怒舰载机，不过那些破碎骨骼制成的小玩意价格降下来不少。”西格尔对于扩区的市场一直很关注，“我听说沙虎骨头制成的水晶球不错，价格也不贵，你要是喜欢，我回头让人送一些给你，没事把着玩，碎了也不心疼。”
瓦波利乌斯在被福斯特王朝控制之前，一直处于半封闭的状态，沙虎的骨骼、玻璃盔甲以及各种珍贵的宝石与独特织物，在扩区市场广受欢迎。
现在，这颗星球除了为福斯特王朝提供兵员、燃料之外，其上产出的奢侈品同样为王朝提供了不少的资金收入。
“那就说好了，我可从来都不跟你客气。”
说完之后，翻过了拍卖会上野兽部分的内容，后面则是装备相关的内容，从单人用的刀剑和手枪，还有毒药、暗器和机关。
成色和工艺都非常不错，基本都是大师工艺的作品。
不过翻着翻着，西格尔的手停了下来。
他看着拍卖手册上的爆弹枪，上面属于审判庭的i字标识格外显眼。
“怎么了？嘶……”注意到西格尔这边的状况之后，尤金也探过头看看西格尔所发现的内容，结果就是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道这个武器是不是真的，但公然拍卖有i字标识的武器，这几乎就是在抽审判庭的脸。
王座特工那不受限制的权力需要自身的实力来落实，所以，帝国贵族对于审判官的态度也只是看人下菜。
在调查过程中，审判庭侍僧、审讯官甚至审判官死亡的情况并不罕见。对于审判庭来说，你可以杀我的人，但审判庭的权威必须得到尊重，因为他们的权利来自黄金王座。
一名王座特工的武器就这样大张旗鼓地摆上了拍卖会场，而参与拍卖的人都没有感觉到不对。
某种程度上来说，夸蒂斯上的贵族比在扩区的行商浪人还要肆无忌惮。
法外之地，名不虚传。
拍卖会的过程乏善可陈，大部分拍卖的藏品，西格尔和尤金都不感兴趣，不过到了武器环节，拍卖会的热烈程度突然提高了一个等级。
每一件藏品都被激烈的角逐。
在这种情况下，西格尔和尤金花了大价钱拍下了两把来自拉斯的双手大剑，一把远古的电浆手枪以及那把来自审判庭的爆弹枪。
双手大剑是西格尔给寂静修女们买的，不过这段时间他们也可能需要这东西，电浆手枪是替换他目前正在用的。
至于那把属于某个王座侍僧的爆弹枪，西格尔主要是想知道这背后是否有些猫腻，不管怎么说，将王座侍僧的遗物回收，并交给审判庭，是一件提升审判庭好感的事。
当拍卖会结束之后，西格尔和尤金在包间中等待着拍卖最后的手续完成。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侍者将武器箱放在西格尔和尤金的面前，打开向两人展示他们拍下的藏品。
就在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检查藏品的真伪时。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沾满灰烬，挂着各式各样战利品，双眼发白的男人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希望二位贵宾对我们的服务感到满意，自我介绍一下，人们都叫我格里斯特老爹。”男人的双目失明，但他的动作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很高兴认识你，格里斯特，您这样的大人物找我们两人有什么事吗？”
“我哪算什么大人物。”格里斯特用一种让人不适的声音笑了两声，“与其说我找你们二位，不如说是二位找我有事。”
“我本以为你们是审判庭的人，但是视察之后，我反而有些疑惑你们的来历。但这不重要，哪怕是那群鬣狗，也有合作的价值。”
“你们在打听有关血色狂欢节的事，并且想要了解得更加深入。而我这里，什么都能卖，只看你能不能出得起价钱。”
“一场交易，我们各取所需。”
西格尔和尤金对视了一眼，看着格里斯特，说道：“看起来不是王座币能解决的问题。”
“当然不是，对于我们来说，王座币能解决的事情又算什么呢？”格里斯特肯定了西格尔的说法，“这座几百万人口的城市并不难渗透，但像我这样的新人想要加入其中，势必会和本土人士产生摩擦。”
“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比如血色狂欢节究竟是什么？”
“说说看。”
“由于天文星体的巧合排列，星系中许多不规则轨道的行星也会不定时和恒星发生日食现象。这便是著名的‘大联合’现象。最重要的则是在日食期间星语通讯也会断绝。而这种现象反过来又导致了一种传统的信仰：即在日食过程中整座城市会‘消失在帝皇的光芒中’。大多数人认为，这个节日是为了纪念帝国统治之前人类尚处于恐怖之中的旧夜，至少理论如此不过庆祝方式也会有所不同，但大部分充满血腥，就像你们在角斗场上看到的那样。”
“随着太阳的光芒完全被遮蔽，夸蒂斯上将会有几十分钟到几秒钟不等的完全黑暗时光。这便是血色狂欢节的高潮，黑暗狂欢。”
“由于夸蒂斯这里帝国法律没有影响力，因此当时的任何行为都不会受到惩罚。而这段黑暗的时光也被称之为黑暗狂欢。这段时间中平民和贵族之间都有仇可报，黑暗中偷窃、暴力甚至各种一夜暴富的机遇都能找到。有些人在这段时间里凭借双手改变了命运，还有的则失去了比自己生命更多的东西。任何罪恶都可以得到宽恕，直到太阳再次照耀西卡弗。”
“这就是武器在这阶段十分畅销的原因，在角斗场上的流血只是小打小闹，真正的狂欢还没到来。”
“不过，在夸蒂斯上的所有人都在为此做着准备，当然，像你们这样在这个时候误入此地的倒霉蛋数不胜数。”格里斯特指了指桌上的爆弹枪，“这把爆弹枪就是证明，一个可怜的审判官和他的侍僧团队落在了豺狼面具的手里。”
“可怜人呐。”格里斯特感叹一句，对两人说道：“野兽有的时候是毁尸灭迹的重要手段，不是吗？”
第六百四九章 交谈
“你是在用一名审判官的死亡来威胁我们？”西格尔若无其事地对格里斯特反问道。
“当然不。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认清形势，西卡弗非常危险。如果你们真的想从这里获得什么，最好和一些可靠的人进行合作。”
“所以你想怎么合作。”
“我可以为你们提供情报，以及最重要的，进入加布里埃尔庄园的邀请函。而我希望你们为我除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怪物。”
“说说看？是那个豺狼面具？”
“不，”格里斯特笑着摇了摇头，“我和野兽之家之间有合作，有摩擦，这很正常。我们之间有矛盾，但还没有置对方死地的想法。”
“不过你如果想要见到豺狼面具，我想你在加布里埃尔庄园里会找到他的，当然，我不会问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也不在乎。”
“但我看你们是有能耐的。作为交易的一部分，有一个人，她必须被抹除掉。无论你站在哪一边，这个人对于所有人都是一个威胁。”
“谁？”
“一个危险的传说，一个漆黑的怪物，一个恶魔，一个我站在她面前都可以被称作圣人的恐怖存在。”格里斯特用阴森的语气向西格尔等人介绍他的目标。
“蜘蛛新娘。”
“那是什么？”
“阿卡森舞厅的背后统治者，她是从古代流传到现在的恐怖传说，她传说是某位哈洛克的情妇，据说，所有人看到她真面目的人都死了。没人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但阿卡森舞厅每天都有倒霉蛋被抓进她的‘毒妇宫廷’，可惜的是，没人从宫廷里出来。只有阿卡森舞厅的深处那些蜘蛛状的机仆证明了她如今恐怖的状态。而我很不幸地与她产生了些许摩擦。”格里斯特说道：“如果你想得到加布里埃尔庄园的邀请函，就去杀了她。”
西格尔看了一眼尤金，对方摇了摇头，看起来泡在阿卡森舞厅那么长时间的尤金也没听过这个人。
“听起来更像是你试图侵占当地某个掌权者的势力范围，然后失败了。”
“哼哼，你说得没错，但这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可以选择接受这个任务，也可以选择不接受。”
“感谢您的情报。”西格尔起身将武器箱依次扣上，然后交给王朝成员，他看着两眼发白的格里斯特，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说道：“尽管血色狂欢节随时都可能开始，但我目前没有介入西卡弗两个势力之间争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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