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他们突破亚空间行尸的封锁，乘坐着恢复运转的货梯下降到马拉冰站深处。当货梯的大门打开时，他们看到马拉冰站的底层漆黑无比，即使是灯光也无法照亮多远的距离。肆虐的亚空间能量带来的压迫感冲击着众人的心理防线。
“这就是马拉的真相，”导航员看着身后的众人，“跟进我，诸位，我们将踏足现实宇宙和亚空间的边缘地带，一步走错，你们落到万劫不复的下场。”
当队伍走进马拉深处，这里看起来是粗糙的隧道和巨大的、大教堂般的陡峭坚硬岩石画廊的结合。岩石表面到处都是凝结的水汽，并因矿物和结晶沉积物而闪闪发光。报废的机器像金属野兽的化石残骸一样隐约出现在开阔的深渊竖井上，竖井的宽度足以吞下一个阿斯塔特。在一些地方，干枯和撕裂的尸体悬挂在生锈的龙门架上。
这里或许不是地狱，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第七百章 黑色之门
在冰站的下层，众人发现了一间由预制组件拼接而成的金属房间，房间的光亮在这周围如同深渊般漆黑的环境中格外显眼。导航员指着那座房间高声喊道：“我知道那里，我们已经距离目的地夜袭群⑥⑨肆九叁六①③⑤很近了！”
西格尔等人走近房间，建筑上的装饰和标志说明了这些房间属于机械教，这或许是矿场分配给技术贤者居住的区域，但……在这里，一切显然不会那么简单。
众人走进房间当中，看着房间中的布置，德雷斯中士说道：“这里的布置很奇怪，和我了解的机械教的习惯完全不同。”
尽管机械教那群技术学阀封闭，孤僻，不过他们中间还是有一些共同点能找到的。但这个房间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奇怪。房间里面的大部分控制台和机器似乎都经过修理和修改，以奇怪的方式拼接在一起，而且一些显然不属于原始机器的附加仪表和发条装置被随意地添加到机器上面。机器处在运行状态并间歇性地滴答作响，在其图像屏幕上记录数据，打印笔在响应中刮擦。大部分空闲的墙壁空间和其他表面都覆盖着大量奇怪机制的羊皮纸图、神秘图、数据读数和星图。
西格尔皱着眉头看着墙上的记录，如果梅尔在这里，或许她能给自己一些靠谱的答案。而钢铁之手的阿斯塔特们也在检查着这些机器，试图从中获取一些信息。
“这个机器似乎记录了附近区域的亚空间活动，”马克拉德中士查看着机器上记录的数据，“在过去几个小时内出现了一系列稳定增加的‘尖峰’，其中有几个突破了其规模的极限。是马拉上的死亡造成的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要小心，马克拉德。”德雷斯对马克拉德嘱咐了一句，他并没有对房间内的机器进行进一步的探索，他和他的小队在为队伍进行戒备，同时也在戒备着自己的队伍。
“明白，这个机器定位了一个四维空间，这个空间内的亚空间活动各不相同，有的很剧烈，有的很平静，甚至完全静止。”
“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导航员对众人说道：“那里便是盲目的宇宙魔方的所在地。”
在马克拉德探查设备的时候，西格尔则把注意力放在了墙上，墙上面贴着的大部分图纸他都看不大懂，但有一样东西他看懂了，那是一张星图。
“所罗门、夸蒂斯、黄昏星、这些是扩区的星球，而这些应该在光晕群星深处。”西格尔微微皱眉，这应该是某种仪式性的要求。或许是为了启动宇宙魔方，或许是为了其他什么。
“欧姆弥撒亚在上……该死的！”马克拉德突然咒骂了一声，众人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之后，他解释道：“一双眼睛，刚刚出现在全息影像中。”
众人看向了马克拉德指向的全息影像屏幕，但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要小心。”马克拉德说道，“会有精神冲击。”
西格尔看着全息影像中并没有什么异常，正要收回模样，突然一双眼睛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全息影像当中。
一个幻象突然进入了西格尔的脑海：一个黑色瘦削的可怕存在正在锻造齿轮和发条，在仍然活着的异形生物的血液中淬炼它们，并将它们组装成错综复杂和疯狂的图案，而笼中的恶魔则愤怒地尖叫。
西格尔一拳砸在墙上，让自己从幻象中挣脱出来，他看着仪器上的齿轮和发条装置，意识到了这个东西是由伊姆拉斯打造的。
“离开这里，我们继续前进。”
……
接下来的路程并不好走，他们穿过了一个时间乱流，在里面的人会衰老致死或者恢复年轻。又有两名战斗兄弟死亡。
马克拉德中士在急速衰老中坚持了下来，他的盔甲，他身上的机械都变得锈迹斑斑。
“留下几个人在这里照顾他吧。”西格尔对德雷斯说道，却被马克拉德否决了，“不，我还能坚持，血肉脆弱，但我的意志如同钢铁。”
西格尔不认为对方能够继续坚持，但如果他一定选择如此，那么西格尔也只能由他继续。
队伍继续向前。
直到某一刻，导航员突然兴奋地喊道：“是的，这里的路在这里！十三乘十三作为时钟标记！”拿起灰皮诗篇，导航员取下额头上的腰带，露出他那可以直视亚空间的第三只眼，凝视着书页上潦草的明显的胡言乱语，手指划过段落，嘴唇飞快地喃喃自语。
此后，他的目光没有从书上移开，开始快速地走着。跟随他，众人穿过门和走廊，有时进入一个房间然后回返，却进入了一个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房间或走廊。有时，当导航员数着数字并念出奇怪的短语时，队伍会在某个地方突然停下来，然后继续前进，穿过冰站破碎的现实。
最终，众人穿过一个圆形拱门，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金属门架上，该门架跨越一个竖井，抬头向上看去，看到竖井的边缘，而他们的下方则陷入无尽的黑暗。
导航员浑身一颤，仿佛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他的脚不自觉地朝着深渊里动了动，他的目光坚定地盯着下方，那里除了深渊的黑暗之外没有任何事物。
“这是你们将要进入的最后一扇门。我不能也不会去那个地方，我的主人对我明确了这一点，以免我逃脱厄运。”导航员指着下面的深渊说道，接着他一言不发，蹒跚着回到通往迷宫其余部分的圆形拱门。他转身将灰皮诗篇扔到西格尔的脚边。
西格尔注视着他，钢铁之手的阿斯塔特们用武器对准了导航员，他却浑然不觉。
“钥匙即将转动，期望与你的再次相见。”他说着，将盘旋的手指举到他现在被遮盖的次元眼上，然后就好像被黑暗吞没了一样从视线中消失了。
西格尔最终还是没有下令开火，这个导航员似乎可以在不同现实碎片中穿梭，他们既抓不到他，也杀不死他。
“所以……我们要跳下去，对吗？”西格尔看着其他人说道、
第七百零一章 铁的女儿
一行人最终还是选择了从高台上跳了下去。
众人被黑暗和寂静所吞没，奇怪的是，跳入深渊并没有坠落的感觉，时间似乎在逃避感知，以至于西格尔感觉上一次看到光、听到声音或接触到固体物质可能已经过了几秒钟或几年。
直到某一刻，一个图像在众人眼前升起，仿佛透过乌云密布的黑暗玻璃慢慢聚焦：一个宽阔的绿色石头房间，它的墙壁向上翱翔在黑暗的天空中，黑暗的天空中不再是无尽的深渊，相反可以看到明亮的星星、星云的青紫瘀痕和闪烁的飘荡着的星尘。房间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球形机器，由纠缠在一起的金属、表盘、大量带有嵌齿的环形轨道、无数的齿轮和轮子以及一排闪闪发光的水晶镜片组成。
突然间，密室的影像不再靠近；它围绕着众人开始旋转，可以听到能量的噼啪声和喷射声，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气味。
众人观察着这个房间，这是一个十三面的空间，直径大约二十米。它的墙壁是用绿色的石头砌成的；每一个都包含一个高拱形白色的石头壁龛，看起来就像是被石头封死的房门。
周围是无数人与非人的雕刻图像，表情千变万化：尖叫、微笑、无眼、无嘴、冷笑、哭泣、大笑和咆哮。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房间中央的机器，安装在机器底部的底座上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躯干、手臂和头部的铁灰色雕像，上面布满了血迹般的锈迹。雕像的双手伸出两侧，一只手张开，仿佛在等待接受什么，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空的镀金圣杯，上面刻着金色蜘蛛的象征。脸上蒙着面纱；雕塑是如此精美，以至于遮住她脸的面纱褶皱似乎刚刚平静下来。
众人看着房间内的陈设，房间似乎没有出路，他们头顶上的天空是遥不可及的，除非使用强大的黑暗法术或古老的邪恶手段，但显然，在场的众人都没有这种能力。
似乎操作机器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西格尔看着房间中的陈设，他摇着头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事实上，当西格尔坠落下来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自己被哈洛克耍了。
当他们进入冰站的中层之后，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有一路前进。伊姆拉斯利用了自己和其他人对他的忌惮。
这显然是伊姆拉斯故意这样设计的，为的就是让他们来到这里，西格尔拿出了石钥，他看着面前的雕像，雕像的圣杯，应该是用来承放哈洛克王朝的血液，而雕像的另一只手，应该就在等待这个东西。
“不要以为你赢定了。”西格尔低声念道，马拉冰站里面，有蠕虫人，海特朝圣者，亚空间生物，但最终的对决一定会在西格尔和伊姆拉斯之间发生。
既然无法阻止哈洛克的返回，那么就想办法杀了他。
西格尔几乎要把手上的石钥碾碎，他走到机器跟前，打量着这个机器，这个机器和他之前遭遇的黄金寡妇是类似的东西。
“寡妇、鳏夫，不知道伊姆拉斯给你起了什么名字。”西格尔将石钥放在了那支张开的手上，然后退了下来。
“看看伊姆拉斯为我们准备了什么。”西格尔对众人说道。
机器开始升起并膨胀，邪恶的灯光在其表面上播放，不断地旋转和重新配置。她似乎在不断地膨胀，却从未真正到达密室的围墙。雕像变得生机勃勃，散发出强烈的寒冷气息，金属面纱突然流动，嘴唇在它说话时轻轻地在下面移动。
“欢迎。”雕像说：“我是铁的女儿，被我主人的愤怒束缚在这里，用盲目的眼睛观察过去和未来。你转动钥匙打开了大门，瞧，他回来了。你已经找到了他所寻求的东西，走过了他的道路并完成了他的命令，无论你是否知道。”
“现在，问与答，追求未来或等待厄运，由你决定。”
机器发出诡异的脉冲光，白色的石头壁龛像镜子一样闪烁。逐渐地石头壁龛的亮光开始熄灭，直到最后，光芒照在最后一个石头壁龛上，它的表面像水银一样脉动，仿佛是一道大门。
同时机器开始发出巨大的滴答声。
德雷斯中士朝着机器扣动了扳机，但爆弹却在打中其一瞬间消失不见。
“省些力气，中士。”西格尔对德雷斯说道：“现在是哈洛克的主场，你不如把精力放在最后，想办法杀了他。”
“告诉我，铁的女儿，你之前是什么？”西格尔对雕像问道。
“我是死人。曾经我是顿悟·贝拉斯科，摩根·哈洛克的继子，成为孤儿并被杀，是许多受伊拉斯谟·哈洛克意志奴役的该死的灵魂之一。现在我是无声金属的声音，宇宙魔方的盲眼。”
“还真是个孤儿。”西格尔继续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盲目的宇宙魔方，过去和未来相互碰撞并血腥地相互切割的地方，因果关系撕裂之地，现实结构中的裂痕，亚空间的伤口。”
“那你身后的那台机器是什么？”
“这是哈洛克的伟大引擎，他的胜利和愚蠢。这是他的遗产。凭借它，他蔑视诸神，试图掌握时间本身，却被这存在本身所背叛。他的胜利依靠它，他的失败也因为它，靠它的传送门穿越时间，他也将通过传送门回来。”
“也就是说，哈洛克终将返回？”
“这是他的意愿。他的遗产是引诱其他人追随他的道路，踏上他走过的地方，杀戮并获得统治权，转动钥匙并为时钟上弦，这样他就可以自由了。你完成了这一切。”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齿轮转动，门已经打开；很快，死星会从他最后一次凡人足迹的地方升起，在那黑色日食的光辉下，他将带着尘世的血肉再次行走。”
西格尔最终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道：“我该如何阻止他？”
但对方却给出了答案。
“未来是不确定的，即使是像他这样的人。穿过这扇镜子门，沿着他的脚步直到另一侧，你会找到他的，如果你想阻止他，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不要拖延，因为拖延就是迷失。”
“走吧，诸位，除了阻止哈洛克，我们别无选择。”
西格尔对一行人说了一句，接着一马当先地走进了镜子门中。
第七百零二章 过去和未来
在时间的长河中，跟随着哈洛克的脚步，西格尔他们看到了什么？
宽阔的圆顶走廊，以抛光的白色大理石装饰，挂着深蓝色天鹅绒窗帘。沿着走廊的一侧是一系列宽大的水晶玻璃窗，俯瞰着周围的虚空。
一颗沸腾的白色恒星，不断发出湍流的光束，在光束的映衬下是被重力场锚定强大舰队，其中有许多帝国的舰队样式，以及其他的奇怪和独特的舰船。在这支舰队的中心是一艘强大的战舰，它用象牙和黄铜装饰，其宏伟壮丽足以使它周围的所有其他船只都相形见绌，它的装甲船头上挂着一只巨大的金色蜘蛛的纹章手臂。
这是阿尔卡迪亚号，毫无预兆地，舰队中的一部分船只突然解锁了武器保险，他们朝着这艘舰船不断地开火。
舰上的警报器响起，众人身后的大门打开了，来了一个看上去严肃但美丽的年轻女子，她穿着一件繁华的鸽灰色长袍，头戴黑色金丝花边的高领，手牵着一个乌黑头发的十几岁出头的女孩，一身白衣，从他们的脸庞上看得出她的女儿很像。
“萤？！是你吗？”跟随西格尔一路走来的薇尔莉特看着那个女孩突然出声喊道。但无论是那名贵妇还是孩子，仿佛都没有听到她的呼声。
事实上，两人径直从众人的身体里穿过，仿佛他们只是虚幻的影子，既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们也不能以任何方式影响即将发生的事情，在这方面，他们像哈洛克一样受到诅咒，无力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金属百叶窗落下，遮挡住了外面激烈的战斗，而在众人的注视下，空气中突然出现一道涟漪，一个毫无特征的女性身影浮现，如水油般闪烁，如闪电般前行，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灰色光芒的刀刃。
哈洛克夫人发现这名刺客，她用生命的代价保护自己的女儿，但周围没有任何守卫可以为她提供帮助。
刺客的刀刃刺穿了哈洛克夫人的腹部，她高喊着让自己的女儿逃走。但结局是注定的，女孩最终在薇尔莉特身前被刺客处决，无助地倒在地上。
薇尔莉特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失态，但她还是忍不住去伸手想要抓住女孩的手，最终，看着自己的金属手掌从女孩的手中无意义地穿过，她无力地跪在地上。
大约过了几分钟，西格尔等人注视着一道黑影从身前掠过，黑影跪在女孩的尸体前，即使没有表情，所有人也能从对方的肢体动作中看出他的痛苦。
“我否认这个现实！”空气中飘荡着空灵的碎念，其中的仇恨如同实质。
西格尔走到薇尔莉特跟前，看着自己的文书官，他猜到对方加入自己的队伍有着其他的打算，但他确实没想到会是这一出。
“不管你向我隐瞒了什么，停在这里什么都无法改变。”西格尔伸手将其拉起，他们将沿着哈洛克的脚步继续前进。
从过去到未来，西格尔他们看着伊姆拉斯为自己的妻女复仇，为复活自己的妻女采取各种行动，女巫、异形、恶魔，他最终把目光锁定在虚空中的暴君之星上。
但这都没有意义，西格尔等人无法改变过去发生的人和事。接着是一大段空白的地段，他们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脚下没有道路，也没有指示方向的东西。
直到新的图像出现。
他们抵达了未来，和过去不一样，他们以实体的状态出现在这里，可以随意地行动。
西格尔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燃烧的西贝柳斯巢都，曾经强大的蜂巢城市的破碎废墟和纠结的残骸。高耸的尖塔和高耸的支柱的骨骼残骸像发黑的尸体骨头一样突出，碎石和倒塌的金属结构在巢都的底部堆积成山。
一片柔软的灰雪正在落下，笼罩着汹涌、充满风暴的天空中的一切。当它落到西格尔的衣服上时，他意识到这根本不是雪，而是灰烬。
一个巨大的黑暗形状从沸腾的云层中出现，周围被炸毁的城市震动，出现一种深沉的不和谐的嗡嗡声，打破了现在死一般的寂静。天空中的阴影化为一个黑曜石般的圆盘，缓慢旋转，中心闪烁着邪恶的深红色光芒；某种船只，可能有超过一公里宽，完全是异形的造物。
一支异形舰队停靠在辛提拉的轨道上，他们的前进给这座死城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黑暗，这是蠕虫人的舰队。
为了满足自己的饥饿，异形们屠戮着他们发现的任何鲜活的生命，星区首府清宫被熊熊大火点燃，审判庭的三角宫被炸毁。
众人震惊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们已经找不到福斯特庄园在那里，一切都变成了废墟。所有人本能地以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些蠕虫人，对周围的异形展开攻击。
但在这里穿行所消耗的能量要比他们想象的大很多，所有人都注意到自己和往常的状态有了很大的差距，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虚弱，包括精神上也同样如此。
西格尔相信眼前的未来并不一定会发生，一切的灾难还有挽回的余地。但当他看到在一个载具旁倒下的，穿着审判官动力甲的尸体时，他还是觉得一阵恍惚。
伊尔斯。
有的时候，他也会想，如果有一天自己面对伊尔斯或者伊尔斯面对自己的尸体会是一种什么感受，但这个念头仅仅是从脑海中泛起就足以让他痛彻心扉。
西格尔面无表情地将伊尔斯的尸体扶正，不断地深呼吸，不断地深呼吸，他告诉自己未来不会沿着固定的轨道前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一切的证明。但是他的手还是忍不住地颤抖，勉强将伊尔斯沾满尘土的脸擦干净。西格尔很难说自己现在的情绪，在看到伊尔斯“尸体”的瞬间，那一刻悲伤确实充斥着他的胸膛，但紧随其后的，是愤怒。
他从伊尔斯的腰间取下了一个通讯器，按下了播放键，或许这里有未来如此走向的答案。
“我把这段录音留给任何人，但我希望是审判庭的同僚，或者是我失踪的弟弟西格尔捡到它。哈洛克带领着异端和异形组成的舰队席卷了整个卡利西斯星区，我们犯下了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傲慢。我们以为在马拉我们成功阻止了他，我们平定了海特朝圣者，这让我们自满，这让我们傲慢。但哈洛克就潜伏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最终，战争爆发了。卡利西斯星区的半数星球已经化为了灰烬，而剩余的星球则处在哈洛克恐怖统治的凌虐下，不管是谁，哪位审判庭的同僚，请阻止哈洛克。”
“我能给你的最后帮助就是，只有‘纯净的哈洛克之血’才能彻底杀死他，但那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审判庭携带哈洛克后裔的鲜血对其尝试了多次刺杀，但没有一次成功杀死他。”
“最后的一句话：西格尔，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经回归帝皇身侧，但我想……我们终将会在帝皇身旁再次团聚。”
听着伊尔斯的“遗言”，西格尔双手掩面，他的大脑因为血压的升高而开始头痛。
突然之间，震动，剧烈的震动，所有人都感受到的震动，不是脚下的大地，而是空间的本身在震动，崩坏，破碎。
最终，未来的场景消失不见，一道镜面门在众人面前敞开。
“西格尔，看到出口了！”蕾缪乐对西格尔喊道，众人朝着镜面门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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