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但这不是我们深入探索亚空间能量的理由，无论是借助伦理道德还是研究规则，在我们对某项技术进行探索的时候，对于在何处停止会有一个预期。”
“唯独在亚空间能量的探索上，每前进一步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
西格尔告诉了她这一点，她也就此相信着。
“我挫败了多少混沌阴谋，就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但我很害怕，当你陷入其中时，我无法将你拉回来。”
梅尔将目光放在那些黑暗时代的技术上，寻找那些没有太多亚空间能量影响，比现有技术更加强大的项目。
和帝国相比，西格尔的行商浪人王朝要弱很多，他无法像帝国那样能够在战场上投送海量的军力。
所以在保证部队数量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提高部队质量，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随着梅尔读取了足够多的数据资料，她对于接下来如何构建福斯特王朝的装备体系开始有了确切的想法。
一个被她所遗忘的技术。在古老的战争世界扎伊斯上，除了德鲁斯坦克，他们发现了一个人类已有技术的全新应用方向。
转换光束武器。
人类帝国现存最大的转换光束武器是安装在骑士机甲上转换光束加农炮。
但在扎伊斯的移动城市上，他们看到了那些安装在防御平台上的转换光束宏炮。这个技术是可以应用于舰载平台上的。王朝原本从扎伊斯上收集了一些宏炮样本，足以装配一条主力舰，可惜的是，连续不断的事件最终让装备计划搁浅。
对于现在的王朝来说，一艘装载着转换光束宏炮的舰船已经不能满足需求了，她需要逆向这个技术，来达到规模化生产的效果。
这并不困难，转换光束武器的造价相比于其他武器来说算不上贵。
梅尔的思路开始逐渐清晰，她用伺服颅骨开始构建新船的方案。
一个全新的主力舰设计方案。
从转换光束武器的性质来说，它很适合远距离作战的船只，这种武器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目标越远，杀伤力越强，可一旦陷入近战，这种武器的效果就会非常不理想。
巡洋舰平台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王朝海军普遍认为，尽管只多出了一组炮位，战列巡洋舰在战列线上的表现要比巡洋舰好上不少，因为背部的光矛炮塔让战巡能够独立完成超载护盾摧毁敌舰的工作。
而巡洋舰在战列线上只有两组炮位用来攻击，作战效率就太低了。
不过这种特性正好可以把他们作为特化的作战武器平台来使用。
梅尔构建了一个经典的月级船体，将转换光束武器安装上去。接着开始将自己在图书馆中找到的黑暗年代技术尝试着应用到这些舰船模型上，看着计算出来的数据，她又开始将自己的技术成果应用在上面。
通过沉思者来模拟一艘新船的设计方案，是一种系统性梳理自己所掌握知识的方法。这种梳理对于学术上没有太大的用处，但却能够将技术更好地转向应用领域。
——
就像之前说的，梅尔在火星上的学习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火星上和她一样等级的贤者同样不少。但有些人在火星上的一举一动却备受瞩目。
一个巨大的身躯走进了欧姆弥赛亚图书馆，在图书馆中的贤者和机仆在注意到这个身影之后都变得悄然无声，摆出齿轮礼的动作伏低身体。
这是一名统御贤者，由机械构成的身体，人类的血肉组织仅仅保留了一小部分。但在机械教的人眼中，这副身躯完全是万机之神宠爱的象征。
巨大的身躯在欧姆弥撒亚的图书馆中穿行，铸造世界上绝大部分禁制对于一名统御贤者来说毫无意义。
所有的铸造世界都会欢迎这样一位人物的到来。
在回到火星之后，这名统御贤者已经是第三次来到欧姆弥撒亚图书馆了，他来到这里并非寻找答案或是灵感。
只是过来散心，从为数不多的年轻时的记忆中找寻曾经在火星求学的快乐时光，他头脑中的交响乐团每时每刻都在运转，但他也需要让一些人格进行放松。
比如听古泰拉时期莫特扎的钢琴曲，比如去自己曾经到过的地方逛逛。
当岁月的步伐走到今天，他所记忆过的知识已经超过了这座图书馆容量，当然，他遗忘的知识或许也能媲美这座图书馆。
他无比鄙视机械教内部的对创新的保守，冗长的仪式性内容以及学阀气息。他有足够的能力和地位说出夜袭群⑥⑨四九三六一叁伍这样的话，他相信自己是一个全领域的天才。
因为他被托付的使命并不是通过现有技术，而是通过一次又一次地技术创新来达成的。
一个又一个不可能在他的灵感和智慧的牵引下化作了现实。
“总会有办法的。”他总是这样告诉自己。
为了进行自己的研究，完成自己的使命，他在许多铸造世界都有自己的秘密据点，在银河的隐蔽角落还有一些秘密的研究站。
他很清楚，他所研究的东西，一旦被同僚发现，自己一定就会迎来毁灭的结局，在他能够将交予自己使命的人唤醒前，他必须保护好自己。
这是未来挽救帝国于危难的技术。
为此，他坚持了一万年，他必须完成。
不会有其他的技术贤者像他一样能够对这个世界有着清醒的认知，可以让自己游走在禁忌的红线边缘。
他走向欧姆弥撒亚图书馆的禁区，核实身份的护教军轻声念诵他的名字。
“贝利撒留·考尔。”
……………………
第九百零四章 星语者
作为帝国的首都，神圣泰拉被划分给了帝国的各个部门。比如喜马拉雅区域是皇宫的所在地，整个区域被建造成一座封闭的巢都。
主要的帝国机构都在皇宫当中，比如高领主议会大厅。内政部、军务部等重要的帝国机构都在皇宫当中。
直到授勋的时候，西格尔才有机会进入皇宫当中，也只是前往内政部某个部门所在的区域接受自己的荣誉。
哪怕仅仅是这样，这份荣誉拿出去也足以让无数人羡慕。
在庄园的阳台上，西格尔坐在这里，和王朝的成员们享受着下午茶。在这里，他们可以看到远处泰拉皇宫的壮美景象。
内政部的侍僧在三天前来拜访自己，告知了卡利西斯的总督是一个叫做约翰的人。
西格尔点了点头，让他转告内政部卡利西斯一切正常。
“你应该对这里感到熟悉。”西格尔喝了一口散发着茶香的热饮，对丽兹说道。
“确实如此。”丽兹也将目光放在了远处喜马拉雅的皇宫上，脸上露出了回忆的表情。
“你还记得当时的事情吗？”西格尔对于灵能者们在泰拉上的生活有些好奇，他小心翼翼地向丽兹询问道。
在人类社会中，灵能者是危险且不受信任的，他们饱受着歧视，但帝国的运转却无法离开他们的帮助。
每一名被带上黑船的灵能者，他们最终的目的地都是泰拉，其中一些人会成为星炬的柴薪，而剩余的幸运儿则会接受进一步的培训。
“我当时很小，被人从父母身边带走。”丽兹轻声向西格尔讲述着曾经的过往，“带上了星舰。”
“最开始的时候，星舰上还有足够的房间，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进入星舰上的人越来越多，房间也开始变得拥挤，甚至是超载。”
“直到那时，我才从那些大人的口中知晓我们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因为我们与众不同，是灵能者。”
“随着人越来越多，进入房间的人越来越复杂，在虚无材料的干扰下，在船上的每一天都是对身心的煎熬。”
“许多人在路上就死掉了，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我当时很小，所以有很多人护佑着我，让我最终安全地抵达这里。但这一路上，有非常多的人因此而死去。”
“被人从黑暗的船舱中带出时，我的眼睛花了好久才适应太阳柔和的光线，我的灵魂被温暖的感觉所笼罩着。”
“在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所有人都和我一样，但事实上我错了。”丽兹的嗓子有些干涩，她喝了一口茶水继续对西格尔说道：“只有我才有这种感觉，那时我还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在抵达泰拉之后没几个小时，我们就被带到了皇宫里，是的，按照内政部的效率，我们这些人可以说是第一时间就被带到皇宫当中。可惜是被限制住的情况，我们不允许乱走。”
“最终，我们被送到了皇宫中的视觉之城，被关在了黑曜石要塞的底层中，在那里我们要经过数轮的筛选。”
“将失败者筛选出去，他们将会被送往星炬庭，成为帝皇的柴薪。”
“然后是暗无天日地训练，训练自己的意志，我们的灵魂在那里被粉碎并进行重组，成为按照帝皇意志铸造的活生生的武器。”
“那样的生活会很痛苦吧？”西格尔隐隐地感到有些揪心，不仅仅是因为丽兹的遭遇，还有伊尔斯。
在她被黑船带走时，王朝的身份给她带来多少便利呢？
“不，对于我来说不是。”丽兹给了一个相反的答案，“我能感受到，帝皇的力量在浸润着我的灵魂，他在引导我如何控制这股力量，我的成长很快。”
“经过五年的培训，我们这些人不断地有人被选走，他们将成为战斗灵能者，占卜师，阿斯塔特修会也会来挑选合适的孩子。我是个女孩，选择并不是很多，最终成为了星语者的候选人。”
“然后便是数月的斋戒、祷告和仪式准备，我们最终被带到了皇宫的深处，进行与星炬连接的仪式。”
“大部分的候选者都在与星炬链接的时候，被杀死或者被逼疯，只有少数人撑过了这场仪式。但激烈的仪式过载了通过者的感知器官，大多数是双眼，也有丧失嗅觉、味觉或者听觉的案例。”
“不过我有些特殊。”
“痛觉……”西格尔说出了丽兹在这个仪式中所失去的感知能力。
虽说帝国的生物科技和灵能者自身的灵能力量可以弥补丧失某种感觉带来的影响，但终究是不方便。
“也没什么不好的，五感具在，只要多加小心就可以了。”丽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每名星语者都会利用灵能去弥补自己身体的缺陷，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你当然说过，我记得很清楚。”
阳光划过喜马拉雅山脉，照在了庄园的阳台上。
“说起来，你作为超然星语者，应该有进入星语庭的权限吧？”西格尔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如果申请的话，应该可以。”
星语者作为维持帝国联络的重要手段，这个工作可以说得上是一份铁饭碗。所有总督都会警惕自己统治的民众中出现大量的灵能者，所有总督也从来不会嫌自己手底下星语者多。
以帝国的行政能力，他们很难将星语者或者说合法灵能者们送到具体的某个星球，他们大多是将其送往各个星区的首都。
如何分配这些灵能者算是星区政府的工作之一。
背靠着卡利西斯星区政府，西格尔自然是不缺星语者的。不过……说句难听的，灵能者既是危险品，又是消耗品。亚空间灾难发生的时候，他们往往是第一批牺牲者。
只有当中控制力最强的灵能者才有机会从那种浩劫中幸存下来。
“你不妨到星语庭去挑一挑，找一找不错的苗子，我们可以带走几个，这个事情应该可以用钱来搞定。”西格尔手中的星语者很多，但像丽兹这样的大师却很少。
“我试试吧。”
第九百零五章 贝利撒留·考尔
贝利撒留·考尔。
作为主导帝国未来军事技术的升级换代的技术达人，此时他已经完成了帝皇和原体交予他的大部分任务。
罗伯特·基里曼在大叛乱结束之后找到了他，原体发现了他身上的闪光点，原体交给了贝利撒留·考尔两个任务。
第一个，是研发新一代的更加强大的阿斯塔特的技术，并将包含有20为基因原体遗传物质的神秘装置“原血之栈”交给了他。
在火星的岩层下面，是贝利撒留·考尔的一处秘密仓库兼工厂，埋藏着装有原铸星际战士的冷冻仓，里面封印的是他在这一万年来从银河各处诱拐而来的星际战士适格者。
他们大多在孩童时期就被大贤者选中，被带入到冷冻休眠仓中，当中的一些人甚至曾经见过大远征的辉光。
他们在休眠仓中成长，通过技术手段为他们灌输作战技能。
考尔很难说他愿不愿意接受这项任务，他认为自己不应该对帝皇的造物插手过多。
毕竟那个时候大叛乱刚刚结束，或许整个帝国只有罗伯特·基里曼才会认为自己父亲的设计仍有改进的余地。
不过考尔的内心确实在不停地告诉自己接下这个任务，他……很愉快地听从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即使是考尔，也不记得自己经历了多少次失败，那些被选中的孩子已经有因为意外而死亡的情况了。
但他相信自己。
“总会有办法的。”
最终，在耗费了无数资源之后，他成功了。
在原铸星际战士的技术成熟之后，这些合适的对象开始进行改造手术。当第一批原铸星际战士被冷冻休眠之后，为这些新的超人提供装备的计划也进入了日程。
相比于在火星下埋藏了十万原铸星际战士，考尔更强的是，他在机械教眼皮底下截留了大量的工业产能。
这不是挪用物资那么简单的事情，原铸星际战士的身躯意味着目前星际战士所有的装备都难以与其匹配。
他需要建立一个动力甲到载具完整的装备体系。
光是组装mk10动力甲起码就需要三条生产线，还不包括动力甲内部各种子系统的生产线，更不要提那些专属原铸星际战士的装备了。
考尔手下的工业产能，甚至会超过一个铸造世界。
帝国臃肿的体制给他带来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考尔不需要从原材料就开始进行谋划。
但随着装备陆续走下生产线，一个考尔至今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出现了。
由于自己的客户目前还不能向他反馈他们的战场需求，考尔对原铸星际战士的装备设计得更加……富有想象力。
考尔所拥有的知识和技术足以让他傲视几乎所有的同僚，但他也不是像他自己认为的那样是一个全领域的天才。
可如果他不是这样的性子，恐怕这名大贤者也做不到今天这种程度。
而交给考尔的第二项任务，原体预见了自己陨落的可能，他要求考尔在他倒下之后研究出可以将他救活的方法。
当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考尔突然觉得第一个任务看起来也没那么难。但在当时看来，这个任务远没有改进新一代星际战士来得急迫。
毕竟那是帝皇的子嗣，整个银河能击倒基里曼的存在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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