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行商浪人笔记 第4章

　　当西格尔从礼拜堂出来的时候，船只已经驶离了落脚港，抵达了星系边缘的曼德维尔点，准备进入亚空间航道当中了。他沿着铺着红色丝绒地毯的大理石楼梯回到舰长穹顶，通道中的扩音器中传来了机械教标志性的钟鸣声，这是船上的报时音，梅尔神甫的机仆负责整个船只的时间控制。

　　这应该是一个很容易理解的事情，船上总是有着无休止的扩音器广播，全船命令和信号音构成了舰上环境的一部分。在船上，即使像“白天”与“夜晚”这种简单的概念都必须人为的操控。

　　每一个舰长在“白天”和“黑夜”的转换标志上都有着不同的喜好，比如说，特许行商伊丽莎白偏好赞美神皇的无伴奏合唱圣诗，私掠船舰长伊格纳茨让小天使敲击战鼓报时。而据说某个不知名的行商浪人特拉弗在失去理智后，他安排了一名资深准尉骑着迷你马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并通过吹喇叭来报时。

　　船只上的关键设备必须随时有人看护，无论是舰船水手还是他们这些军官都有着一个比较复杂的时刻表用于轮班换岗。

　　当西格尔走进舰长穹顶的时候，她们正在校准船只在亚空间的航向，这次行程的目的地在“贫困世界”那片区域，十几光年的范围内分布着几百个荒芜的星系，里面资源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少的可怜。如果算上她那时常被尖啸漩涡影响的亚空间洋流，只有那些小型王朝才会进入到这片区域，寻找着可能的财宝。

　　“航线是怎么安排的？”西格尔走到全息投影前，上面绘制的是亚空间洋流的走向和已知的星图。

　　“顺利的话，我们将在现实时间两个泰拉月之后抵达冬鳞国度的卢锡安之息进行休整，随后将会穿过冬鳞国度，进入贫困世界的目标星系。”

　　“卡西娅有什么发现吗？”导航者对于航线的规划是他们能否避免被亚空间影响的关键因素，她的每一句话对这个旅行都至关重要。

　　“她依然在观察亚空间的动向，至少我们前半段的旅程目前来看是安全的。”

　　蕾缪乐传教士走到西格尔的身边，拽了拽他的袖子，说道：“到晚餐时间了，舰长。”

　　西格尔看到后勤官们将食物已经在桌子上摆放好，尽管船只底层有着一个独立的生态圈为整艘船的人员提供食物和水分，但无论如何船只上的食物是没有办法和巢都贵族们的餐桌相提并论的。

　　西格尔他们的餐桌上摆放着烤制的格洛克斯肉排，烧制的丸子和蔬菜，搭配上新鲜的荷包蛋，每人一杯佐餐用的葡萄酒，还有一份奶油浓汤以及作为主食的面包，餐后还有作为甜点的苹果派和果汁冰糕。

　　由于蕾缪乐教士的个人喜好，黄金旅程号的仓库中保有大量的水果用来满足大家的口腹之欲。

　　而军官们的餐桌上丰富度要少一些，没有了新鲜的荷包蛋和作为甜点的冰糕。就这样逐级递减，而到了下层甲板那些水手的餐盘上，就只有各种各样的豆子制品和尸体淀粉作为他们的食物。

　　当然他们也会获得一些肉食，无论怎么保养，老鼠不可避免地会在下层甲板滋生。机械教会甚至有专门的捕鼠机仆用于清理跑进船舱中狭小缝隙的老鼠，而老鼠对于下层甲板的水手和契约劳工来说，是不可多得的肉食补充。

　　除此之外，他们每日都会有一份“第二好”这样的酒水和由脂肪与能量棒制成的有机糖果以便维持住他们的士气。

　　——

　　黄金旅程号，船员回收中心。

　　舰船依旧在亚空间当中平稳航行，除了每晚奇怪的梦境和耳边的窃窃私语之外，一切都还算好。

　　在前几天舰船的鸟卜仪上面出现了一艘“幽灵船”，但没人愿意去考虑那艘船上有什么，只有那些走投无路的疯子才会想在亚空间内进行一场废船上的探索之旅。

　　梅尔神甫刚刚指挥机仆修理好下层甲板的循环管道，然后她跑到中层甲板上看着手下的低阶神甫给那些重伤不治的水手进行机仆化改造，另一波低阶神甫则是给断手断脚的水手们安装上简陋的机械义肢。

　　从理论上说，只要操作得当，舰船在平稳航行的时候是不会造成人员伤亡的，尤其是在亚空间航行的过程中，舰船的很多部件并没有投入运行，水手只需要盯着它们，避免万一亚空间对其造成影响的时候没人知道。

　　只能说，即使是一些梦境和私语，也是有可能对整艘船的环境造成破坏的。循环管道的液体当时就淹死了十几个人，后续的造成的混乱以及镇压造成了的伤者更多。

　　甚至冲垮了底层甲板的兽栏，到现在还有几只格洛克斯的幼崽没有找回来。

　　“你找我？”斯卡蒂看着面前的机械教神甫，对方头部周围飘着两只伺服颅骨，手上拿着机械教的齿轮动力斧，她有些奇怪为什么神甫会在船上全副武装。

　　“哦，是的，几只还没有切除脑前叶的格洛克斯幼崽跑到甲板之间的缝隙了，我打算去看看，顺便检查一下船上有没有其他被破坏的地方。”

　　尽管这些事情可以交给低级神甫和武装水兵们去做，不过既然梅尔神甫想要去做，大家也不会拦着。

　　两人走在下层甲板略显狭小和低矮的通道之中，梅尔神甫的两只伺服颅骨钻进了甲板之间的缝隙，沿着管道探寻着船只内部。

　　“一堆老鼠的碎肉，我觉得我快找到它们了。”梅尔神甫的伺服臂将缝隙中的碎肉清理出来。

　　与其说梅尔在寻找几只野兽的幼崽，不如说她确实在查看整艘船只的运行情况。两人下层甲板一直走到舰首的火炮甲板，梅尔依次检查了4组宏炮的情况。

　　“拉斯产的，和你的那把大剑一样。”梅尔一边检查一边和斯卡蒂搭着话，“你觉得怎么样？”

　　“还可以。”

　　“你真无趣……”梅尔神甫觉得劳伦缇娜可能是个更好地谈话伙伴。

第十三章 海盗

　　一次成功的亚空间航行无疑是值得庆祝的，不过西格尔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要面对。

　　舰长穹顶上，所有人员进行着驶出亚空间的准备工作。西格尔坐在船长宝座上认真地检查着舰船的运行情况。巨大的紫色漩涡出现在黄金旅程号的船头，而当她从亚空间出来的时候，黄金旅程号的探测矩阵发出了兴奋的鸣笛声。

　　对于黄金旅程号的机魂来说，她的舰载鸟卜仪是从不关闭的，她从不间断地扫描着深空，寻找着可能的受害者。显然这次她已经寻找到了她的目标。

　　但事情并不会是机魂所想的那样，卢锡安之息是一个矿业星球，上面盛产一种叫作奈菲恩的化合物，最直接的作用是作为钷素的添加剂，当然在其他方面的功效一样惹人注目。这种化合物深受机械教的喜爱，这里可以为一个行商浪人王朝带来大量的利润，不过遗憾的是这里目前已经名花有主了。

　　目前卢锡安之息由两个王朝控制，冬鳞王朝和库尔达王朝，西格尔不想掺和的两人的争端当中。

　　“两艘护卫舰、四艘掠袭舰，是冥河掠袭者，他们在袭击库尔达王朝的运输船队。”歌蕾蒂娅确认了目标的身份。

　　“拉响战斗警报，准备战斗。”西格尔毫不犹豫地下达命夜袭群⑥玖四玖③陆①③五令，他必须要赶走海盗舰队，才能在星港上进行休整，而巡洋舰庞大的吨位赶走海盗们还是容易的。

　　尖锐凄惨的蜂鸣声在舰船扩音器中响起，底层甲板的水手被赶回自己的舱室。火炮甲板的工人们已经全部就位，军官将军械库的大门打开，将宏炮装载上炮弹，武装水手拿起了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推进器阵列发出更加明亮的尾焰，黄金旅程号径直冲入了战斗发生的地点。

　　“距离海盗舰队还有15vu的距离。”（1vu=10000km）

　　西格尔负责控制舰船，歌蕾蒂娅开始接受火炮甲板的指挥，梅尔神甫准备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组件损坏，其余的人则是做着登舰和反登舰的准备工作。

　　海盗舰队同样注意到了黄金旅程号的出现，由于四艘掠袭舰正在执行跳帮作战，另外两艘护卫舰不得不开始迎战黄金旅程号。

　　两艘护卫舰拉成了战列线，试图用远射来为掠袭舰争取足够多的时间，等到完成劫掠，依靠着自身的速度和彼此超远的距离，海盗们就可以从容撤退。

　　“距离海盗舰队还有9vu的距离。”黄金旅程号开始转向，将自己的侧舷对准了远处的一艘海盗护卫舰。

　　那是一艘剑级护卫舰，它船背上的炮台设计让它有着无死角的射击角度。但问题也同样明显，炮组损坏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另一侧的火炮来弥补失去的火力。

　　“距离海盗舰队还有7vu的距离。”

　　“左舷全部炮组，齐射开火！”歌蕾蒂娅下达了自己的开火指令，拉斯型长炮的最大射程要比常规的火星型宏炮长1vu，尽管这样做会损失一定的伤害，但对于克洛诺斯扩区常见的海盗来说，多出这1vu往往是致命性的，没有任何的海盗护卫舰可以承受巡洋舰侧舷8门宏炮数轮齐射。

　　“命中3枚！抓紧装填！”歌蕾蒂娅通报了炮击结果，并继续指挥这火炮甲板。

　　“左舷全部炮组，齐射开火！”

　　这一轮齐射对于敌方的护卫舰几乎是致命性的，它赖以生存的虚空盾在这一轮齐射中闪烁了几下之后失去了光芒，大量炮弹的命中导致护卫舰虚空盾的超载，没有了虚空盾保护的护卫舰是非常脆弱的！

　　“左舷全部，自由开火，重复自由开火。”对于火炮甲板上的火炮班组来说，抢人头的时候到了，能拿到一枚击杀标记对于每一个炮组都是一件梦寐以求的事情。

　　当发现自己的炮火完全够不到黄金旅程号的时候，海盗舰队的另外一艘剑级护卫舰脱离了战列线，开始尝试抢占黄金旅程号的t头位置。

　　假如这是一艘海军的月级巡洋舰，那么这一定是个正确的选择，舰首的鱼雷并不能奈何护卫舰。巡洋舰笨重的身躯也很难对护卫舰进行冲撞。

　　“将引擎、推进器阵列功率开到最大，所有人！防撞击准备！”

　　这是西格尔的巡洋舰，他装备拉斯式长炮的时候就考虑到这点。对方要是觉得自己抢占了t头位置就会拿到足够的优势，那么他加装的装甲舰首、动力撞角和两组火箭推进器就会告诉他们的想法有多不切实际。

　　全力开启的推进器将黄金旅程号的速度猛然拉高了一截，可以和护卫舰媲美的速度着实惊吓掉了海盗们的下巴，不过他们很快也就不需要自己的下巴了。

　　“轰！”

　　动力撞角和装甲舰首直接将剑级护卫舰从中间撞断，海盗的船员们在冰冷地虚空中挣扎几下之后便失去了生机。

　　黄金旅程号原本华丽厚重的精金舰首上留下了大片的刮痕，巨大的冲击力让黄金旅程号内部的物品散落了一地。

　　当他们完全穿过护卫舰的残骸之后，残骸上发生了严重的等离子爆炸，最终变为一滩垃圾漂浮在太空当中。

　　惨烈的结果让海盗们作鸟兽散，他们纷纷抛弃了扔在船上进行跳帮作业的同伙们，疾速地开往星系的曼德维尔点，以求逃离黄金旅程这艘恐怖的舰船。

　　战斗胜利，西格尔可以感受到黄金旅程号的机魂发出了满意的呼噜声，他控制着船只调转方向。船只来到了库尔达王朝运输舰旁。

　　“这里是福斯特王朝旗舰黄金旅程号，现对你舰进行登舰作业，清理海盗残余。”

　　“感谢，福斯特阁下，我们已经打开侧舷接口。目前船上还有大量的海盗残余，海盗的领主也同样在船上，他们正试图夺舰离开。”

　　“跳帮队，出动！”

　　“深海猎人们，出发！”劳伦缇娜高声喊道，率先登上了鲨鱼突击艇……

第十四章 跳帮战

　　由于运输船的配合，鲨鱼突击艇上面的激光破拆者和热熔炸弹失去了自己的用途，4艘突击艇顺着运输船的接口进入了船舱内部，2个连队的武装水手携带着各种武器装备从突击艇上走了下来。

　　技术神甫们携带着伺服颅骨和cat平台加入了跳帮作战，他们为武装水手们提供信息保障。

　　劳伦缇娜是最后一个从鲨鱼突击艇上下来的人，她拿着链锯斧，领着深海猎人们朝着运输舰的舰桥进行突击。而另一队普通的武装水手，则是一层一层地清理甲板上残留的海盗人员。

　　西格尔从来不吝啬在武器上面的投入，毕竟他很清楚跳帮战往往打的就是一场烂仗，在狭小的舰船通道中，一个老兵可以守住一个连的进攻。经历了数次跳帮作战然后依然幸存的老兵是行商浪人的珍贵财产，西格尔尽可能地为这些人提供他所能拿出的最好装备。

　　手持承击盾和重型霰弹枪的盾卫看着他绑在盾牌内侧的单兵鸟卜仪，这东西可以为他在舰船阴暗的通道中提供一个基础的预警信息，但有些时候也会因为舰上复杂的环境而对产生误导。

　　当他架着承击盾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大量的自动枪弹丸砸在了厚重的金属盾面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和闪烁不断的火花，盾卫扣动了霰弹枪的扳机，巨大的声响和喷射出的弹丸展示出这把枪械的威力，不远处海盗架设的简易阵地哑火了一阵，又再次吐出了火舌。

　　盾卫身后的武装水手从腰间取下一枚破片手雷，朝盾卫展示一下之后，两人一起从拐角处冲了出去。盾卫庞大的承击盾为武装水手提供了一个投掷的机会，破片手雷砸在通道的墙壁上，接着弹到了对方简易阵地的旁边。

　　手雷的轰鸣声响彻了整个通道，而同样的事情，在那些普通武装水手的身边也在发生着。那些出身自巢都的武装水手对于舰船通道这种狭小的空间十分适应。破袭斧撬开房门，先用破片手雷清场，然后用激光卡宾枪做最后的补刀。

　　破袭斧、链锯拳、等离子喷枪，这些道具可以让武装水手们在复杂的舰船通路上寻找到自己所需的道路。

　　可惜在这种救援性质的跳帮作战当中，武装水手限制了一些武器的使用，比如烈性炸药和热熔武器，他们毕竟是来救援而不是来搞破坏的。

　　“继续前进，我们已经咬住他们的尾巴了！”一个有着明确对手的跳帮作战，尽管依旧会有很多的伤亡，但是总的来说，要比在太空废船中和未知的敌人作战容易的多。

　　劳伦缇娜手里持握着一把一人高的链锯斧，顶端相互交错的三层链刃可以轻易地撕碎每一个对手的盔甲和血肉。这种武器在舰船通道这样狭小的空间中看起来比较笨重，但因此将她看做一个袭击目标，那些海盗们显然是挑错了对手。

　　几名海盗的袭击者从通道的阴影处向深海猎人的队伍中间发动了攻击，其中有一名袭击者的目标就是劳伦缇娜，巨大的武器和女性高挑的身材让她在队伍中着实有些显眼。在袭击者手持枪械和刀刃冲上来的时候，劳伦缇娜将手中的武器砸在了袭击者的身上，锋利尖锐的链刃卡住了袭击者盔甲和血肉，她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将袭击者抵在墙上，上面的链刃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盔甲碎片被撕碎的血肉粘连在金属墙壁上，伴随着了链刃划过的巨大痕迹。

　　最后的战斗发生在上层甲板，当劳伦缇娜带领着抵达上层甲板的时候，她看见海盗们和上层甲板的武装水手们正在混战，而在胜利的天平即将像海盗一方倾斜的时候，深海猎人的加入彻底改写了战局。

　　劳伦缇娜的武器上不断有血液和碎肉掉落下来，已经遭到重创的海盗领主倒在地上不断挣扎着向身后爬去，他身上的伤口在地面上留下了大片的血迹。

　　“饶命！饶命！”和西格尔不同，劳伦缇娜丝毫不介意自己的靴子踩在地面的血迹上，她走到了不断后退挣扎求生的海盗领主身边，朝他露出了一个十分妩媚的笑容，而后抬起自己的脚，重重地踩了下去。

　　——

　　“感谢您，福斯特王朝的成员，我是库尔达王朝的成员，这艘‘闪耀光辉’号的舰长。”一名穿着船长服装的男人走到了劳伦缇娜身边，每一个王朝都有着自己的运输船队，用来将王朝在各个星区之间的投资联系起来，这些运输船长或许是王朝领导人家族中的远方亲属，又或者是对一名低阶军官的奖励，总之这些船队被勒令在一条固定线路上来回往返，将王朝的旗舰舰队解放出来。

　　都是舰长，但是身份差距却巨大无比，劳伦缇娜并没有和对方寒暄，她开门见山地说道：“根据规矩，我们将收取你船上20%的货物作为搭救你们的报酬。”

　　船长的脸色有些肉痛，他仍然说道：“这是应该的，您如果选择少拿一些的话，您的王朝将会收获库尔达王朝的友谊。”

　　劳伦缇娜笑了一声，她用猩红的眼睛注视着这名运输船的船长，眼神里有一丝嘲讽的意味：“我的舰长在下次和阿斯皮丝女士会面的时候，可能会向她提起你这位家臣。”

　　在扩区，大型行商浪人王朝之间的关系总是复杂多变的，友谊和仇恨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奢侈，他们往往在这个区域内因为某些利益打得头破血流，又会在下一次会面中为了共同的利益而联手对敌。

　　阿斯皮丝是一位强硬而危险的王朝领袖，她总是强硬而易怒，但她在时尚和艺术的品味又着实不凡，她是卡利西斯星区的潮流引领者。

　　冬鳞王朝和库尔达王朝在卢锡安之息上的争端始终没有结束，他们都想独占奈菲恩产出。

　　说来好笑，二者都没有足够的运力来将他们生产的奈菲恩运离这个星球，彼此却又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这个星球的所有权上。以至于有段时间这里的军火贸易十分兴盛。

　　劳伦缇娜清点完自己手下的损伤之后，便领着深海猎人们回到了黄金旅程号上，至于清点和搬运货物的事情，那是机仆们的工作。

第十五章 卢锡安之息与奈非恩

　　黄金旅程号锚定在卢锡安之息的赤道轨道上空，他们远离了冬鳞家族的“胜利”轨道站，准备对舰船战斗后的伤口进行维修，梅尔神甫、蕾缪乐传教士和斯卡蒂三人带领着水手和机仆降落到了星球表面，试图收集一些材料用于修补工作。

　　西格尔从轨道上观察卢锡安之息这个星球，她是一颗被冰封的星球，极低的温度和稀薄的大气足以使金属变脆，曾经有一种异形曾在上面生存，异形的建筑分布在卢锡安之息的表面各处，但它们似乎因为什么事情而消亡了。

　　她上面蕴藏着丰富的奈菲恩矿藏，将它们运送到铸造世界，机械神甫们会给提供者一个非常不错的价钱。

　　梅尔神甫是这样描述奈非恩矿藏的：“奈菲恩是一种绿黑色、焦油状的物质，是这个星球上不稳定的地幔构成的产物，它最常见的用处是作为钷素的添加剂，可以极大地增强钷素的热值。当然，它在化学和材料领域同样有着非凡的用处，如果你想了解，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篇非保密性质的论文，不过是机械教二进制语言写的，你要看看嘛？”

　　可观的利润自然引来了各方的觊觎，目前卢锡安之息的掌控者是扩区最强大的两个行商浪人王朝，尽管西格尔有时候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冬鳞王朝的先祖就是冬鳞国度区域的命名者，也是卢锡安之息原本的所有者。但在阿斯皮丝强势地将自己王朝的采矿设备部署在星球上，将她捕获的海盗和异教徒进行神经处理之后，作为矿工为自己开采星球上的矿物。

　　因此两个行商浪人王朝之间爆发了一场索赔人战争，在赤道附近的战场遗迹中，近千辆采矿车辆、部队运输工具、飞机的残骸被星球的冰雪所掩埋，但当地的土著居民为了生存会从这些残骸上拆下任何有用的东西来和行商浪人们交易，以换取物资维持自己的生活。

　　梅尔神甫的交易对象就是当地的土著居民。

　　——

　　“这些沉思者电路元件、精金甲板、还有那些金属管道，我全都要了。你们这个鬼天气金属元件的性能全都大打折扣，所以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价格。”梅尔神甫佩戴者厚重防寒服和呼吸器，这个星球上的环境确实太过恶劣。她正在和当地土著讨价还价，所有的机械教士在生意上大多都是一把好手，良好的知识储备和精湛的仪器让他们很容易辨认出物品的价值高低，但好在他们的逻辑思维让交易往往还算公平。

　　蕾缪乐教士则是和斯卡蒂则是在星球上驾驶着载具闲逛，姑且算是在星球上考察一下，看看王朝是否有机会在奈非恩的贸易上分的一杯羹。她们来到冬鳞王朝的开采精炼厂，冬鳞王朝的工人们大多是从巢都运送来的底巢工人，其中大多数是在底巢走投无路，最终只能签订一纸契约将自己卖给行商浪人，跟随星舰来到遥远的星球上出卖自己的劳动力。

　　当她们来到矿场的时候，她们看到工头正在把所有的工人们都叫到一起。工人分成两拨，值得注意的是，在人数较少的那边，工人们看起来虚弱不堪，他们的状态很糟糕，四肢扭曲，牙齿明显腐烂，伤口渗出。有的人从耳朵和指尖渗出黑色的胆汁，苍白的皮肤上的血管像地狱般的黑色书法一样突出。

　　在一旁载具上坐着的两人都能闻到工人身上传来的恶心味道。她们看着工头拿起一把自动枪，上膛之后对着那一小波工人说道：

　　“愿你们的灵魂回到神皇怀抱。”

　　枪声接连不断地响起，那些患病的工人再也不会遭受病痛折磨了……

　　蕾缪乐从载具上走了下来，她缓步走到死去的工人旁边，为他们颂唱国教的祷文。其余的工人和工头们默默地注视着蕾缪乐，一些虔诚的国教信徒同样跟着她的节奏颂唱祷文，人们似乎从她的头上可以看到点点金光……

　　“愿弹雨能熄灭你们的痛苦……”

　　颂唱完毕之后，工头让工人们回到岗位上继续工作，而他则走到蕾缪乐身边，向她郑重地行了一个天鹰礼。

　　“谢谢您，教士，我相信他们的灵魂已经重归神皇的怀抱了。”

　　“他们是怎么了？”蕾缪乐看着尸体上惨烈扭曲的病状，对工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