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西格尔坐在自己的舰长宝座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镶嵌着有着裂纹的红宝石吊坠。这颗红宝石是活圣人塞勒斯汀赠予自己的，在和噬神者的最后一战，这条红宝石吊坠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
也不知道下一次见到圣塞勒斯汀会是什么时候，什么场景。
在过去的生命中，西格尔经历了无数次美好时光，在警戒星上与圣塞勒斯汀短暂地交流也是其中之一。
他不知道已经碎裂的红宝石是否还会发生作用，但考虑到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场景，带着似乎不是坏事。
因为西格尔接下来要踏上的世界，其危险性足以排到他所踏足过的世界中前几名的程度
阿萨斯·莫洛。
它像坟墓一样灰暗荒凉。它的表面混杂着成千上万个摇摇欲坠的神龛和奇怪的、没有面孔的雕像，它们的历史比人类帝国治下的任何一个世界都要久远。星球表面支离破碎，给人一种这颗星球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亡的感觉——星球表面到处都找不到哪怕一株绿色的嫩芽或一片青苔，这进一步加深了这种印象。没有任何活人在此安家，虽然这个星球的坟墓的灰泥墙壁上有深棕色的血痕，在废墟密集的地方，鬼魂般的影子已经烧进了墙壁之中。
虽然这个世界贫瘠如骨，但如果一个拥有灵能力的人用第二视觉去看它，它就会像火光中的金子一般闪闪发光，神庙里到处都是古老而神秘的文物，每一件都是被丢弃在尘土里的无价之宝。
远见就是在这里发现了恶魔的真相，也是在这里找到了那把属于他的独特刀刃。
如果说用更加直观的方式来讲述莫洛星的危险。那么就是，连钛族也会在莫洛星球上被亚空间能量所腐蚀，远见在远征是跟队的三名以太在这颗星球上尽没。
而远见本人更是看到了许多幻象，让他对钛和上上善道产生了动摇，为了钛的未来，远见最终放逐了自己。
【我不会去当引发雪崩的石头和燃起野火的火花。】
不得不说远见在这一点上做的相当的富有个人魅力，远见飞地没有以太是一种客观条件导致的意外，当然，随着时间的发展，远见飞地开始真的不需要以太了。
扯远了，通过“魂淡”钛族在莫洛星上所遭遇的情况，西格尔能清楚地感受到这颗星球的危险。
就像西格尔所计划的那样，他这次远征的目的是收集银河中遗落的宝物，以备将来之需，比如圣歌引擎，比如瓦什托尔的“钥匙碎片”。
瓦什托尔的“钥匙”是用来寻找古圣超级兵器的重要工具。
大部分钥匙碎片都被各个帝国的各方势力阴差阳错地保管起来，只有莫洛这颗星球上的钥匙碎片仍算是无主之物。在大裂隙展开之后，所有保管钥匙碎片的势力都遭到了混沌势力和恶兆方舟的攻击，在烈度突然上升几个量级的战斗中，那些帝国势力基本全军覆没，只有暗黑天使逃过一劫，但依旧被瓦什托尔算计得死死的。
这么危险的东西，西格尔还是决定将这个碎片回收。只要能在大裂隙展开之后给顿哥哥添堵的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有去做的意义。
西格尔并没有长期保存钥匙碎片的打算，他打算把这枚钥匙碎片交给一个“可靠的人”。而在大裂隙展开之后，他正好有机会将钥匙碎片交给对方。
【顿哥哥，你找你十三叔去要钥匙碎片吧。】西格尔充满恶趣味地想着。
不过就算是现在，西格尔想要获得这个宝物并不容易。在前往这个星球的过程中，福斯特王朝已经遭遇过两支兽人流寇舰队了。舰队越靠近阿萨斯·莫洛，兽人活动的迹象就越明显。
事实上，已经有一支兽人流寇的舰队咬在王朝舰队的后面，只是福斯特王朝并没有对其展开攻击。主要是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可能远不止兽人，在莫洛星，亚空间恶魔随时可能撕裂帷幕对他的行动造成阻碍，再加上附近远见飞地的钛族人，以及可能会出现的其他势力。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西格尔需要这支兽人流寇来作为搅局者，让莫洛星上的局势乱起来，好给他操作的空间。
这次远征的目标，太空死灵的坟墓已经完成了探索，圣歌引擎只要找到星球所在的位置就能回收（以西格尔的视角来看），而那个生产“修女人形”的仪器（小说《红与黑》），西格尔还需要更多的资料来确认其所在的位置。
只有这里，西格尔需要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这就是为什么他需要凯恩政委和597团一同跟来。王朝的部队可以在常规战斗中和这场战役中大部分敌人僵持，但他需要一枚能够决定战局走向的筹码。
毫无疑问，三大政委中，只有凯恩政委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选。
穿着动力甲的修长身影出现在西格尔的面前，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红发的寂静修女。史尔特尔用手语告诉西格尔她和她的姐妹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这一次，她们不会让西格尔重蹈死灵墓穴的覆辙。
西格尔则是用手语告诉对方，死灵墓穴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虽然他们几乎是以逃跑的姿势从死灵墓穴中撤出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是最终的胜利者。
【不是小赢，是大赢。】
虽然史尔特尔看起来真的相信了在墓穴中发生的事情都在他的计算之内，但这种话还是要少说，骗骗别人可以，可别把自己骗了。
西格尔可不想学顿哥哥“每一场远征都是一场胜利”那种自欺欺人的行为。
而史尔特尔来找他的原因也很简单，西格尔在思考王朝的哪些部队将要参与到莫洛星球的行动中去。
凯恩和他的597团命很硬，所以西格尔可以毫不顾忌地将他们扔到星球上去，然后就是王朝的通常部队，这些人进行定期轮换。
理论上可以长时间在莫洛执行任务的只有战斗修女，寂静修女和阿斯塔特。
寂静修女和阿斯塔特自然不必说，但……
战斗修女真的不会被腐蚀吗？
这是谎言。
西格尔很清楚这一点。
战斗修女并没有她们所说的那样坚强，可如果仅靠他手头的寂静修女和阿斯塔特，兵力又有些不足。
要不要赌这一把？
第一千九二章 各方聚集
随着现实的帷幕被亚空间引擎撕裂，福斯特王朝的舰队进入了阿萨斯·莫洛的轨道。西格尔穿戴好自己的装备，站在舰桥上看着下面的巨大星球。
“西格尔……我无法形容我现在看到了什么，我无法将这颗星球与它的亚空间形象区分开来。”丽兹的声音在西格尔的心底响起，她的言语中透露着疲惫，“在这颗星球上，灵能者可能很难提供正向作用。”
“没关系，丽兹，我了解了这个情况。”西格尔一边安慰着自己的星语者，一边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莫洛星球的扫描结果。
扫描的结果非常不理想，西格尔只知道他所要找的钥匙碎片在被钛族人称之为“星之台”的亚空间仪式传送门南边一公里处。
可问题在于“星之台”在哪？
一座有着八个巨大立柱的神殿？里面有着一个可以被灵魂激活的巨大传送门……
这算哪门子的详细坐标？
面前莫洛星球地表的扫描图上，西格尔光是能肉眼分辨的神殿就有数座之多，莫洛星球上遍布这种神殿，哪怕是远见在战后用离子轰炸将星球犁了一遍也是如此。
看起来他要在莫洛星上待上一阵子……
虽然他确实做了这个心理准备，但当他发现事实如此的时候还会有些气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能给他提供“星之台”确切坐标的人，只有远见。
此时的远见正在飞地上的某个世界自我放逐，别说是西格尔，就连远见飞地上的钛族人也不知道它在哪。况且……西格尔转头看向虚空中停泊的舰船，王朝的主力舰队在这里，他就算和水氏族的成员说自己是来交易的，人家也得信不是。
【我看你不像是来交易的，我看你像是来“自由贸易”的。】
“西格尔，兽人流寇跟着我们来到了这里，还有几个小时，他们就会抵达星球轨道。”歌蕾蒂娅向西格尔转达了鸟卜大师的探测结果。
而且屁股上还跟着一支兽人流寇舰队，这幅模样进入远见飞地，钛只会认为他是来找麻烦的。
西格尔在思索如何才能把远见飞地拖下水。
“让舰队避开兽人舰队，给他们摆出我们要在地面进行决战的架势，把兽人引到星球表面去。让部队进入莫洛星球表面，找到合适的地点驻守，具体的作战要求我稍后会给陆军司令部的。”
“记得建造足够的机场，王朝的海航部队接下来恐怕大有用途，对约瑟夫将军说，王朝海航接下来会遇到成立以来最强的对手，检验王朝海航这些年成果的时候就要到了。”
王朝此次出动的星舰除了三艘战巡还有梅尔的铸造舰之外，原本黄金船的位置被“卓芙号”（注）夜神级攻击舰替代，这也是夜神级在下水之后最长的亚空间航行距离。
至于黄金船号和梦之旅号则是进入了哈德的造船厂进行升级改造作业，将巡洋舰的船体升级为战列巡洋舰，或许等到他下一次返回卡里西斯星区，两艘星舰的改造工作就会完成了。
因为两艘星舰并没有转籍，所以夜神级攻击舰在确定加入王朝主力舰队之后，原本的舰长一同转进了主力舰队的编制。
王朝舰队开始转移，将领们在寻找一个合适的驻防位置，准备与绿皮们在这颗星球上大干一场。
很快，福斯特王朝依靠着一座巨大的废弃神殿作为据点，开始将王朝士兵们布置到地面上为接下来的战争做着准备。
而绿皮流寇的舰队也抵达了莫洛星的轨道上……
……
“老大（BOSS），虾米们正在往星球表面上撩，那些小瘪犊子肯定是怕了你。”
“哼……他们当然要怕俺。”兽人流寇船长看着福斯特王朝的舰队，崇拜搞毛的绿皮从来都不是只知道蛮干的傻瓜，尤其是那些流寇船长，他们是会权衡利弊、分析战局的指挥官。
“俺有最酷最waagh的舰船，最酷最waagh的史古格巨兽，还有最精锐的兽霸小子们！”随着兽人流寇船长的声音在舰船中回响。
整个星舰被小子们响应的剧烈“waaagh”声充满。
“但既然虾米们打算在地面上领教俺的棒槌，那就让他们尝尝。”
而且以兽人的标准来看，这些流寇船长相当的称职，比如疤面獠，比如现在这名兽人流寇，波尔克洛格·巨牙。
以波尔克洛格的视角来看，他手下的舰队和面前虾米的舰队有一些差距，这意味着虾米如果想要逃走，他很难留住对方。
那打起来有什么意思。
既然虾米主动登陆这颗星球迎战，对于他和他的小子们自然是个好消息，在星球的战场上，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完全地展开自己的部队，一场声势浩大的waagh足以让他在兽人中的声望提升好几个等级。
既然虾米这么给面子，那与虾米在虚空中战斗可以先搁置一段时间。
最主要的是，在星球表面上战斗，这名兽人军阀就不认为自己有失败的可能。
波尔克洛格船长手下精锐部队是来自蛇咬氏族的豢兽师大军（也叫兽霸小子），他们体现了兽人氏族最原始最直接的战斗欲望，这些兽霸小子们蔑视装甲载具，选择用咔哒、砍砍、史古格和“自己的脑子”作为战斗的工具。
他们也是蛇咬部落中猪B庸医（pigdoks）的主要用户，他们攒下来的大部分牙齿都拿去挑选属于自己的大牲口——各种型号的战斗用史古格。
一群虾米而已，看俺们一同撕碎了他们。
兽人流寇舰队开始朝着星球表面投送垃圾堆。
小子和屁精们一到星球表面，就开始收集着陆点附近的垃圾，给兽人氏族的扩张做着准备，他们拆毁自己看到的所有东西，堆成新的垃圾山和蘑菇牧场。
随着他们的移动，兽人孢子也释放到莫洛星的土壤中，慢慢发芽。
——
钛帝国舰队，影阳远征军。
房间内，影阳身着便服站在舷窗前，看着外面的点点繁星，气氏族正在努力地赶往他们的目的地，莫洛星。
刷。自动门向两侧打开。
“影阳大人。”一名女性的猎核指挥官向影阳行礼。
而影阳也转过身来看着身后向自己行礼的火氏族成员，对方同样是一名女性，也同样是一个家门猎核指挥官。
这名猎核指挥官在耶利哥方向和可恶的人类、兽人和虫群交战，想到在自己沉睡的时候，又有这么多的指挥官在战场上证明了自己，为钛帝国撑起了一片天。
这让影阳的心中也有了一丝安慰。
这至少证明远见的叛变带来的打击并不算大。
“夏斯·欧·贾夫拉，我再和你确认一遍，远见真的是登上莫洛之后就放弃了上上善道吗？”影阳看着对方，询问道。
贾夫拉，这个曾经和西格尔与艾丽妮合作过的猎核指挥官沉默了一下，在和行商浪人合作救回以太，返回家门世界之后，她毫无疑问地成为了英雄人物。
经过改编和润色的故事在钛帝国中传唱，但知道事实真相她只感到了内心中泛起的羞耻感，正面战场上是克鲁特人用生命维持住的，突袭作战和最终决战的主力是那名行商浪人。
整件事情和自己有关系，但关系不大。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自己的猎核逐渐从正面战场上退下来，人员和物资的补给也排在靠后的位置。她询问过以太安罗，后者表示为了上上善道，其他的指挥官也要有证明自己的机会，而作为钛帝国社会中的“英雄人物”，她也需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贾夫拉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一个神秘的圈子排除在外，这名指挥官很迷茫，她突然想起行商浪人曾经告诉过她的事情。
“去莫洛星看看吧，那里藏着远见失踪的真相。”
她很想去行商浪人说的那颗星球去看看，但钛帝国的星际航行能力并不能支撑她的想法。贾夫拉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天。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来自本土的重大新闻。
欧·夏瑟拉（影阳）指挥官被从冰冻中唤醒。
这名在第二次天穹扩张中声名鹊起的指挥官既是她的偶像，也是她的老上司，尽管当时她根本无法和对方有任何交流的机会。
但贾夫拉还是决定带着自己的猎核去追随这名传奇的指挥官，而以太安罗也同意了贾夫拉的理由。
而当影阳疑惑于远见叛逃的事迹时，也是贾夫拉给了影阳“莫洛星”这个关键的线索。
“我不清楚，影阳大人。”贾夫拉对影阳说道：“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消息，远见最后出现的位置在莫洛星上，他告诉我说；‘不如带你的猎核去莫洛星球看看，远见曾经到过那个星球，去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或许会对这个宇宙有着不同的认知。’”
“我想，远见大人无论是失踪还是叛逃，想必都和这个星球有关系。”
听着贾夫拉的话语，影阳再次将目光放向舷窗外面的星辰，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一千九三章 远见
西格尔走进了黄金巨匠号上的陆军指挥部，将军们正在策划一场突袭，趁着兽人立足未稳将他们从星球上一口气清理干净。
“不。”西格尔否决了这个计划，他对将军们说道：“这场仗，我们要拖，把更多的绿皮拖进来，把钛族拖进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并不算是钛族的主要敌人，伴随钛族成长和它们一直战斗的是绿皮兽人。
无论是远见飞地还是钛族本土，他们受到绿皮入侵的次数远超帝国。
绿皮们来到莫洛可能是为了和他的部队在这颗星球上进行较量，但远见飞地的人不知道，他们只会知道绿皮正在飞地附近的某个星系大规模，甚至是超大规模的集结。
为了阻止绿皮入侵，远见飞地一定会选择主动出击。只要把远见飞地拖下水，那么远见现身也只是时间问题了。等到远见决定利用星之台的亚空间传送门释放恶魔与绿皮作战的时候，西格尔就可以借此机会将钥匙碎片带走，然后把绿皮、亚空间恶魔等一系列烂摊子都丢给钛。
西格尔确实是这样策划的，以王朝的主力作饵，把绿皮、混沌还有钛都拖下水。
某种意义上来说，西格尔的行事风格确实非常像他的偶像，圣德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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