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那些姐妹们无法应对这些敌人，哪怕加上我们也一样……”自己身旁的姐妹说道：“联系舰船，让舰炮来处理这个问题吧。”
米莉亚突然意识到行商浪人到现在还没有出手，她始终不清楚对方的目标是什么……她不清楚，或许她应该向对方求助？不……米莉亚不会向这个行商浪人求助。
她的任务是保证霍洛斯的接收工作，她应该把行商浪人隔绝在这颗星球的事件之外，让他去和修道院的高层扯皮。
“不，那会伴随着数以百万的死伤，我认为有其他的解决方案。”米莉亚再次要求洛，让她的子民们拿起武器，“你们是基因工程的造物，更强也更快！只要你们反击，就能打败这些野蛮的对手……而如果不拿起武器，保护你们自己的世界，我将被迫摧毁它！”
但她的请求，再一次被拒绝。
“我们已经放弃了拿起武器的能力，即使是您这样要求……”
“你们并没有放弃这个能力。”勘探士诺兰审视着洛，“你们只是将其停用了，那个器官并没有被移除，只要激活，你们就会变成出色的战士。”
“要怎么做？”米莉亚询问着勘探士。
“很简单，释放一种独特的气溶胶，它们将在空气中快速繁殖，所有接触到这种气溶胶的合成人会再次回到战斗奴工的本质。当然，这也有一些副作用，这项工作是不可逆的，一旦开始实施，这些被改变的合成人会失去他们大脑中记载的一切，记忆、个性、自我，全部都被抹除。”
洛震惊地听着诺兰所说的一切，她跪在地上，啜泣着祈求着米莉亚修女不要下达这样的命令。
西格尔叹息着看着事情对他来说不利的方向去行进，他本想放任这场叛乱的发生，来逼迫战斗修女让他介入霍洛斯的局势，以换取将合成人与相关的技术设备带走的条件。
然而行商浪人的名声在这颗星球上碰壁了，这很正常，哪怕是帝皇本人，也不会让整个帝国的人喜欢。米莉亚这名修女太过强硬，刚正不阿。这是一个好的习惯，但用在西格尔身上，他也会觉得有些难受。
西格尔对此看得倒是很开，当年某个审判官不断地调查他，他也没主动把对方怎么样。只是，这意味着他必须强行介入这次争端了……
“去做吧……”
就在米莉亚下达命令的时候，一支电浆手枪抵在了勘探士的后脑，勘探士配合地将自己的所有附肢都举起来。
“行商浪人！你打算做什么！”
“别误会，勘探士、还有米莉亚修女。”西格尔看着周围举枪瞄准他的战斗修女说道：“我无意与你们为敌，只是霍洛斯上的一切事务，现在由福斯特王朝接手。”
大量的战斗修女涌进了议会厅，将米莉亚修女小队团团围住。
“缴了她们的械，我不想看到有任何的国教人员死亡。”忤逆修会的修女们将殉教圣女修女的姐妹们的武器解除。
一名大贤者紧跟着她们走了进来，梅尔出现在众人的身前，身后跟着的是猩红卫队们。
“把这些合成人都带走。”猩红卫队将合成人带离了这个房间，把这里留给了行商浪人和战斗修女们。
梅尔绕过众人，开始检索和分析当地的技术储备和相关设备的位置。
而西格尔只是略带歉意地走到米莉亚修女的身前，“抱歉，米莉亚修女，我本无意冒犯，但我不能看着你将神皇遗留下来的宝贵财富就这样浪费掉。”
而对方只是用愤怒的眼神盯着西格尔。
“听，这是黎曼鲁斯的声音，还是重型哨兵机甲的激光炮声，里面还夹杂着地狱枪的声音。”西格尔低声对其说道：“我本不想这样。我在等你向我求助，这样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指望战斗修女懂得我们这些人的弯弯绕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你要干什么？！”
“霍洛斯会是国教的，她会成为国教的一颗闻名的世界。但我会带走所有的合成人，以及生产合成人的设备。”
“那些东西应该交给机械教保管！”
“没错，我也会将他们交给一名机械教成员来保管……不需要担心。”
第一千二三七章 说服
“你恐怕把那名战斗修女得罪惨了。”蕾缪乐跟在西格尔后面，对他说道：“恐怕人前显圣都很难挽回她对你的坏印象。”
“没关系，之后又见不到了。”西格尔无所谓地回答着蕾缪乐的说法：“轨道上的战斗怎么样？那艘星舰已经被完全控制了？”
“是的，我们已经接管了那艘国教舰船，并控制了他们搭载的灭绝令。”这大概是西格尔所在意的唯一一点变数，王朝的部队正在清理城市当中那些带有缺陷的合成人。
西格尔走到了那些合成人统治者的身前，这些人陷入了一种绝望的呆滞状态。西格尔蹲在那名叫洛的合成人身前，“我说过，帝国和你想象的有很大的不同，这个宇宙和你想象的也同样不同，和平主义在这个宇宙行不通。”
“我知道，放弃武力在你们看来是自己获得和人类同等权利的象征，但遗憾的是，除了这个世界，整个银河的人类、克隆人亦或者与你们类似的合成人（护教军、智控军团）都必须拿起武器保护这个帝国。”
“可是……”
“你们已经不可能留在这个世界了，你许诺给修女和平，然而腐化就在你们统治的眼皮底下发生，这一条就足以证明你们统治的失败了。”治下闹出混沌教派这事可大可小，但当着检查人员的脸上刷出混沌教派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可是……”
“就算没有这件事，你们也不会维持霍洛斯的统治，米莉亚或许有想过接纳你们，但遗憾的是，她有权力处置你们，却没有权力对你们宽容。”西格尔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那句经典的审判官格言。
【有些人可能会质疑你毁灭这100亿人的权利。但是那些真正明白的人知道你没有权利让他们活着。】
“我们该怎么办？当我们的信仰和现实发生冲突的时候？”洛询问着西格尔。
“通常来说，那是信仰的考验；但有些时候，信仰也会给予你们一个出路。”西格尔若有所指地说道：“就像你们被孤立在亚空间风暴之后，帝国的统治一直以来都是松散的，米莉亚在她的权力范围内已经尽到自己的努力了，但这也就是她所能做的极限了。”
“您的意思是？”
“我可以给你和你的人公民权利，但我同样需要你们拿起武器。”
“这不可能，我们的攻击系统已经停止运作了……除非……”
“没什么不可能，就像你们解除了攻击系统一样，我们也可以尝试绕开那些器官来重新将其启用，在保证你们的记忆、个性和自我的情况下。”
“真的吗？”
“我觉得你们可能从来没想过绕开那些器官……”西格尔看着对方的表情，知道自己说对了，几个世纪的繁荣让他们忘记了太多东西。
失去自我的可怕甚至让他们不敢尝试拿起武器。
“我要的并不是一个没有意识、没有理智的消耗品，你们在我这里也不会只是一些拿着武器的士兵。坦白来说，你们在经营星球上天赋让我颇为看重。要知道，注重人文、环境的政务官在帝国境内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程度。”
霍洛斯的经营状况确实称得上优秀，即使是与行商浪人手中的殖民地相比，也能排得上前列。
“西格尔，你在吗？”梅尔的声音从通讯微珠中传输出来，“如果你拐骗那些合成人，让我和他们说几句。”
“我的技术贤者对于你们的改造工作有了些许想法。”西格尔取下了自己的通讯微珠，递给了洛。
“听着，我是机械教的一名大贤者，也是给予你们庇护之人。以欧姆弥赛亚的名义，我可以给你们说一下将来的改造思路。我们会通过在你们的脑后植入新的仪器，来取代那个控制腺体，通过电信号的方式来刺激你们的攻击意识，让你们能够在保持自我的前提下拿起武器。”
“你们是伟大的欧姆弥撒亚的一次尝试，而我有能力继承祂的意志，你们将会得到重生。”
西格尔等待着梅尔给这些合成人讲解他们将会面临的变化，在贤者论述完之后，他最后对洛说道：
“我会把你们带到距离这里无比遥远的星球，在银河系的边缘，在那里，你们会有机会一展才华，没人知道你们的身份，而当地开明的国教氛围也会让你们感到舒适。”
“事实上，稍微不自谦地说一句，在帝国，只有我能给出你们这个条件，也只有我能够庇佑你们这些人。”
洛的神色松动了，和米莉亚修女给出的条件相比，行商浪人给出的条件要好太多了。
“如果你答应了，就去说服其他人。”
西格尔看了对方一会，转身离开了房间。
——
“你打算用他们做什么？”西格尔和蕾缪乐走出了白塔，城市当中的战斗已经步入了尾声，这颗星球上发生的事情对于西格尔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
“公务人员、牧师、军官、教师、学者、任何初级的技术人员。”西格尔对蕾缪乐讲述着他计划中这些人充当的位置，“以及一支专门的风暴军级别的帝国卫队。”
“王朝现在的体量已经非常大了，许多政策性的东西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看到效果，他们的加入会在短时间内提升王朝的力量。”
类似于某些策略游戏需要拉高人民的识字率，这些合成人的加入会提高王朝手下的工作人员的效率。而合成人的制造和培养理论上要快于一名普通人的成长。时间紧迫，王朝需要更多的方式来提升自己的实力，王朝的体量也足够大，经得住这些合成人的冲击。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在于梅尔能解决掉这些合成人的武力问题。”西格尔不可能允许合成人放弃自己的武力，这种特殊化很容易导致他们与原生人类之间的隔阂。
西格尔抬头看向星球的轨道，又有几艘国教的船只抵达，但这些舰船没有任何的动作，静静地等待着行商浪人完成自己的行动。
第一千二三八章 接收
成批的合成人被运送上船，顺带着将制造他们的人造子宫以及各种合成材料设备装运上船。行商浪人王朝就这样在当着另一群国教派别的面对这颗星球任意施为。
很快西格尔就把星球上有关合成人的内容全部带走，还帮助国教净化了那些残次品。
王朝舰队即将起航，西格尔也开始和另一方的国教人员开始接触。除了领队的主教团队和行政人员，他同样要见一个人，来降低自己在霍洛斯上行动的负面影响。
“真想不到您亲自过来了，莉迪亚院长。”西格尔面前穿着华丽修女动力甲的人是一位修女院长。平心而论，哪怕是修女院长的地位也不及此时的行商浪人，但作为院长，她和国教的主教类似，其政治影响力不能用地位来形容。
“米莉亚修女是我所看重的人，也是我们重点培养的修女。我本想通过这次行动来让她懂得一些道理：修女会不仅要使用恐惧，还要用爱。并非每一次任务都需要用刀剑来解决。”
“但看起来她失败了，霍洛斯上的情况对她来说可能有些复杂。”莉迪亚院长看着西格尔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不只是神皇教会的武器，而是旗手，当我们杀死一名异端的时候，同时也要欢迎另一个灵魂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
“福斯特王朝和拉斯同样需要这些信徒，你知道，行商浪人也有传播教义和接收星球的职责。”西格尔先对莉迪亚院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吃下去的东西肯定不会吐出来了。
毫无疑问，西格尔砸了修女们的计划，相较于米莉亚修女，莉迪亚院长就要沉稳得多，她绵里藏针地表示对行商浪人插手的不满。
“我知道修女会为了保证信仰的纯净，课业中通常不会有帝国政治有关的内容。就算给米莉亚修女上了一课吧，有的时候，一味地蛮干是不能达成任务的。”
西格尔也颇为不要脸地表示自己也给米莉亚修女上了一课，这颗星球上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那我就替米莉亚修女谢谢你了，补上了这一课，她显然是下一任院长的优秀候选。”
“不客气。”
西格尔冲着莉迪亚院长行礼，然后就结束了这段对话，他朝着运输机走去，和王朝的最后一批人离开了这个星球。
看着越来越小的霍洛斯，西格尔曾经想过，把哆啦考尔搬出来背锅，但他还是选择敢作敢当，毕竟修女们能给他造成的麻烦不如那个统御大贤者千分，不，万分之一。
欠考尔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
在广场上的莉迪亚院长看着行商浪人的运输机逐渐飞向轨道，而在她的身后，米莉亚修女带着她的小队走到了院长跟前。
当米莉亚修女从监禁的房间中走出来之后，发现了霍洛斯已经变了一副模样。国教的牧师和行政人员行走在道路上，星球上已经看不到合成人的踪迹。金色的天鹰被竖立起来，新的教堂也在建设的过程中。
她带着恼火和懊悔来到了院长身边，向她忏悔自己没有完成院长布置的任务。
“我失败了，院长。”
“为什么这么说？”莉迪亚院长转过身，看着自己的最信任的手下，说道：“霍洛斯已经安全地交给了国教。”
“可是……”米莉亚还想对院长说行商浪人带走了全部的合成人，但院长打断了她的话语。
“我已经知道了霍洛斯上的情况，坦白了说，这不是你的错。我低估了霍洛斯对于帝国内部一些势力的诱惑性。米莉亚，我本想让你通过这次事件，学会与信徒、弱者共情，但看起来是我错了。”
“不，院长，怎么会是您的错……”
“是我的错，米莉亚，你没有在我的位置上，所以感觉不到，帝国的政坛开始不再像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了，野心家、阴谋家、政客都开始行动了。”
“您是说范……”
“应该不至于到那种程度，但在各方都开始行动的今天，除了让你学会共情，你还要学习如何分辨帝国各个政治派别所代表的含义，判断他们在一些事件中是敌是友。”
“我应该怎么做，院长。”
“先把霍洛斯带入正轨，在那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新的任务。”
——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西格尔再一次分割了自己的舰队，梅尔率领着一半的王朝舰队返回卡里西斯星区。
而西格尔则是要回到神圣泰拉去处理剩下的工作。
当他再一次来到山阵要塞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而加拉顿也带着钢铁之手战团的回信回到了这里。
“普格战团长在等着您，西格尔大人。”还是加拉顿领着西格尔来到了山阵号的一处仓库，帝国之拳的高层都聚集在这里。
“西格尔来了。”普格战团长看到行商浪人之后，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智库、牧师和包括莱山德在内的几名连长也看向了西格尔。
“钢铁之手战团的钢铁圣父玛尔坎给了我一封回信，但斯图努斯战团长却没有，你要看看信件吗？”普格战团长直接开门见山地对西格尔说道。
“信我就不看了。”
“我觉得你看看也没什么，玛尔坎避重就轻地写了一堆东西，找了许多的理由来解释五百年前发生的那次‘意外’。顺带，让加拉顿把他们的赔偿金带来了。”普格战团长哼了一声，就算钢铁之手在私下里对帝国之拳低了头，这件事依然会让知情者感到不爽。
一个战团几乎灭团，什么样的道歉能弥补这种损失？
但帝国之拳不得不接受对方的道歉。为了帝国的稳定，他们没办法将这件事闹大，医院骑士战团和钢铁之手的仇恨只能到此为止。
但调查绝对不会停止。
“赔礼有什么？”西格尔更关注这一点。
“能够武装一个战团的装备、包括四台空置的无畏机甲以及不少的坦克，上面钢铁之手的涂装已经去除了，技术军士们正在检查这些装备可能存在的问题。确认安全之后，这些装备就会交给医院骑士战团。帝国之拳会赠予他们一艘打击巡洋舰充当旗舰，到时候，医院骑士战团就会跟你们一同离开。”
这艘船也是帝国之拳对医院骑士战团的补偿。
“你帮了我们一个忙，行商浪人！”普格战团长拍了拍西格尔的肩膀。
“我可能也需要您帮我一个忙。”西格尔打断了对方的说法，“我需要帝国之拳的支援。”
“哦？什么时候？要多少人？”
“959年。”西格尔说道：“我能确定的只有时间，具体的位置我会在几年之后告诉你。”
第一千二三九章 间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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