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你说兽人在朝着安纳汀门方向聚集？”以西结刚刚还在和药剂师拉斐尔讨论兽人这段时间的反常情况，这些异形对于城门的进攻，哪怕是以兽人的视角来看都是疯狂的。
尽管拉斐尔宽慰他说兽人的脑子通常没什么逻辑，但以西结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
而现在，行商浪人将他的发现告诉给了智库大导师。
“是的，凯恩政委在一次激进的巡逻中发现了兽人的踪迹。”
顺便给凯恩刷一些存在感。
“能知道那些异形打算做什么吗？”
“已经让人去调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按理来说，这种事情应该要调查清楚之后才能拿出来讨论，不过兽人的反常状态让行商浪人和智库大导师都没有那么在意这些规矩。
——
凯恩政委乘坐着金牛装甲车带着一支精锐的小队，从巴拉赫姆门钻出去，利用鸟卜仪，跟着兽人的踪迹去寻找线索。尽管内心里八百个不愿意，但凯恩政委还是“毅然决然”“义无反顾”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别问，问就是英雄凯恩。
这支小队里算是597团里的老兵油子都带上了，就像当初小安忽悠他进入底巢调查基因窃取者教派那样，行商浪人这次任务同样给他们小队配备了相当奢华的物资。
除了人手一把的地狱枪外，一些好事者还从后勤官的手中拿到了磁轨枪。尽管那玩意看起来和钛帝国的磁轨步枪有些不同，但凯恩清楚，这就是仿制钛帝国磁轨步枪造出来的玩意。
对于老兵们来说，只要手上的家伙能杀掉敌人，而且在战后也不会被政委或者更吓人的审判官处决掉，他们也不在乎手中的烧火棍是来自于帝皇还是来自于钛。
【嘶……好像我是政委来着？】
算了，跟着行商浪人行动就不要在意那么多了。
随着金牛装甲车上鸟卜仪显示越来越多的兽人，凯恩意识到他们距离目的地恐怕已经很近了。政委带着尤根率先跳下了车，随后带着这支小队摸上一座小山丘。
这个小山丘大约两百多米，藏下他们这个肉侦小队倒是也足够了。
当他们爬上山丘之后，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此时的安纳汀门已经破破烂烂了，兽人们攻下这座城门恐怕已经有好几天了，这些野兽们正在城区内狂欢，但更重要的是，兽人从当地的工厂熔炉中组装了大量的载具。
就在刚刚，一辆巨大的赃车在小子们的尖叫声中从工厂的大门驶出。
就算是凯恩政委也想不出来对方兽人的想法，但他们至少找到了线索，剩下的事情就要交给行商浪人来处理了。
——
拉德本上尉走在大街上，一路上询问着居民和士兵有没有看到自己的爱人。这名上尉是在之前战斗期间从牢房中逃出来的。
当坠机事件发生时，他正在用借来的铁丝撬锁。
他的预言能力再一次救了自己一命，拉德本很清楚，在坠机发生前的几秒钟时间里，他躲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然而这次坠机却害死了玛蕊塔的父亲。
是他亲手将行星总督从灼热的瓦砾中挖出来的，总督在临死前祝福了拉德本和玛蕊塔，但这更加增长了他的痛苦。
他需要尽快找到自己的爱人。
“咻！”
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拉德本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是沃斯托尼亚的另一名上尉，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
“玛蕊塔现在在十九区，在一个野战医院中照顾伤员。去找她吧，次子（拉德本虽然是长子团，但他并不是家中的长子）。”
第一千二五四章 潮水
西格尔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凯恩政委舍命带回来的情报。卡斯汀上校表示凯恩的金牛运兵车回到城市的时候，他的屁股后面起码跟着有两万名兽人。
可惜，西格尔没有时间为“帝国英雄”“哀悼”，他立刻找到了以西结大导师说明了兽人的情况。
“这些野兽们夺取了安纳汀门和其保护的载具工厂，它们正在利用那些工厂生产赃车，或许是打算利用载具来对城市进行攻击。”西格尔对大导师说道。
“载具？”以西结大导师站在城墙上俯瞰着地面，荣纳瑞亚上的城墙高达八十多米，兽人是打算搓出一台刚加特来吗？
“他们打算要干什么？”如果兽人打算制造刚加特来发动进攻的话，前几天的疯狂进攻就显得没什么道理，在占领熔炉之后，兽人完全可以采用围而不打的战术，直到刚加特就绪。
当然，就算兽人再怎么能寻思，他们制造刚加特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和大量的物资。这和格罗布的想法恐怕不符。
“我倒是有点想法……”西格尔同样看着城墙外面，兽人连续不断地攻击让城市外面堆满了它们的尸体。那些尸体足有几米深，之前帝国没有时间去清理这些兽人的尸体，而现在，就算他们想要清理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你知道兽人打算如何进攻？”以西结转头看向西格尔，他倒是想听听行商浪人的想法。
“不，我不知道。”西格尔摇头否认，他继续对以西结说：“但我觉得，我们不妨争取一些主动。在巴拉赫姆门那里集结一支装甲部队，对兽人发起一波突袭。”
“打乱兽人的部署，同时还能寻找机会对手格罗布进行斩首。”西格尔对以西结解释着自己的计划，“我们不能固守在城墙后面，需要主动出击来寻找胜利的机会。”
很难说固守待援和主动求变哪个对于现在的处境更加地合适。但在已经知道兽人计划某些事情的时候，继续等待着对方的行动，未免有些保守。
以西结没有回答，按理来说，作为一名阿斯塔特，他应该对自己的判断力有自信，而且行商浪人的建议确实打动了以西结，暗黑天使从来都不是能忍气吞声的存在。但扎达基尔和普瑞尔的重伤让他不太愿意冒险。他看了看在他身后的图米尔。
后者悄悄地给以西结比了一个手势，这说明智库并没有看到行商浪人提议相关的未来。
“这个计划有些激进。兽人的部队仍在正面不断地进攻施压，抽调重要的防御力量很可能导致整个战局的崩坏。我们不能拿这个星球上的帝国子民们冒险。”以西结否定了行商浪人的计划。
西格尔点了点头，也没再强求；这不是泰拉围城，他也不是可汗，以西结也不是多恩，他终究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议而已。
既然对方不同意，那么西格尔就接着转运星球上的自动工厂、防御网络和炮台。
不过，他可能需要加快速度了。
——
以西结看着离开的行商浪人，没有说什么。行商浪人全副武装，佩戴着头盔让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和眼神，但他能够想象，对方很可能是带着失望离开这里的。
“很奇怪，大导师。”智库图米尔走到以西结身旁说道：“我看不到那个人的未来。”
“谁？”
“那个行商浪人。”
“他的动力甲上刻有反灵能术式，有些干扰很正常。”
“不……如果是对他的本人的预言，被反灵能术式干扰是可以理解的。”图米尔说道：“但刚刚我就对方的言语进行占卜，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哦？”以西结想了想，自己的生平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没办法给图米尔一个解释，而失去了预言能力的自己，就连验证一下图米尔的说法都做不到。
“此时我也没办法给你答案，图米尔兄弟。”以西结只能暂时地宽慰对方，至少目前，年轻的智库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更加重要的事情上。
拉德本终于找到了他的爱人，他和玛蕊塔旁若无人地忘情地拥抱在一起，直到他小队的队员用揶揄的叫声将他们两个分开。
尽管两人还想再继续互诉衷肠，但战争的号角让他们不得不再次分开。
拉德本的小队需要登上城墙进行防御，而玛蕊塔则是作为医护人员在这里工作，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她也能最快地得到治疗。
拉德本拿着霰弹枪登上了荣纳瑞亚高大的城墙，和之前的几天一样，城墙下面聚集了大量的兽人，他们不管不顾地朝着城墙发起攻击，丝毫不在乎他们的武器无法对城墙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伤。
然而这一次，在冲锋的兽人背后，还有一些新的家伙跟着兽人的部队。
一排又一排巨大的赃车齐头并进，它们前方装备的巨大推土铲将堆积在地面上的绿皮尸首卷起，如同潮水一般向着城墙奔涌而来。
“火炮！攻击那些赃车！”
在城墙上的指挥官和阿斯塔特们或许还没意识到兽人打算干什么，但他们都下意识地采取措施对兽人的行动进行干扰。
然而那些被击毁的赃车也在后面赃车的推动下卷入了由尸体构成的“潮水”。
“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城墙。
智库大导师现在知道绿皮兽人的阴谋是什么了。兽人试图用尸体堆出一道山坡，好让它们能够攀上荣纳瑞亚高耸的城墙。
“用炸弹摧毁赃车和尸堆！”激光武器对于这种情况无能为力，那些炮台能够摧毁赃车，但却无法炸开推土铲前面越堆越高的尸体。
作为副手的巴尔塔萨开始命令士兵们拿出炸弹，朝着赃车和尸堆投掷。
但这种攻击没有丝毫的准头，而且凡人的臂力也就那样。
以西结也在城墙上奔走，不断地用自己的灵能攻击着下方的异形们，一阵异响吸引了大导师的注意力。
“让开！快让开！”一整列的卡车从后方的城市中抵达城门旁，行商浪人带着凯恩和597团的士兵们抱着一根根粗壮的管子冲上了城墙。
他们管子放在垛口，行商浪人高举手臂，看着兽人的行动。
“尽管后来我想到了兽人可能的目的，但不管怎么看，这个计划都充满了兽人的糊逼风格。”西格尔看着已经将尸堆的“潮水”化作“海啸”的兽人推土机大队。
稍微有点物理常识的都清楚，这种方式堆一座八十多米的山坡有多扯淡。
西格尔用力地挥下了手。
管道阀门被打开。
以西结吸了吸鼻子，是钷素的味道。
第一千二五五章 丢失的左眼
高压水枪将钷素喷射到兽人堆起的尸堆上，多亏了今天的风向正确，不然西格尔也想不出这么刺激的解决办法。
凯恩政委带着他的小队在城墙上奔走，给城墙上的帝国守军分发着耐高温的防毒面具。事急从权，临时筹集出来的防护设备就这个玩意。
无论是长子团的熊皮帽还是莫迪安铁卫们的制服在粘上钷素之后都是易燃物。但有个防毒面具总比没有强，要是真出现意外了，面具还能保护尸体上的某一块是可以辨认的。
行商浪人再次举起手，597团的士兵们将喷枪停下。
而另一边，巴尔塔萨展现出他作为死翼候选的判断力，这名战斗兄弟将阿斯塔特装备的燃烧手雷用力地投掷出去，手雷划过一个漂亮弧线精准地落在兽人的尸堆上，被钷素浸泡的尸堆如同瞬间被火焰笼罩，不断攀升的火焰瞬间变成了滔天的烈焰。
高温破坏了兽人尸堆的结构强度，整个“海啸”在众人的面前坍塌。所有目睹到这一场景的凡人部队无不振奋地发出战吼声。然而无论是行商浪人，还是以西结都是面色凝重地继续看着战场。
烧毁兽人尸堆的决策不能算错，然而钷素和绿皮混合燃烧带起的烈焰和黑烟完全地遮蔽了战场，滚滚地浓烟彻底遮蔽了帝国部队观察兽人部队的角度。
在火焰的阻挡下，无论是通过鸟卜仪，亦或者切换动力甲的目镜模式，都难以辨别对方的行动方式。以西结和行商浪人都清楚兽人就在那堆浓烟的后面，但他们并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西格尔和阿斯塔特们看着焚烧形成的烟幕被兽人用新堆出来的尸体强行从中间一分为二。就在刚刚，兽人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候，又推出了一个比之前还要巨大的尸堆，整个尸堆在先前的火焰上倒塌，重重地砸在城墙上。一个被火焰不断烧蚀的“山坡”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新的钷素呢？！”在行商浪人的催促下，新的钷素管道被送了上来，高压喷射的钷素顺着尸堆的坡度向下流淌。那些顺着尸体之间缝隙的钷素加剧了尸堆的燃烧，但这个后来的尸堆实在是太过巨大，就算外面整体都被火焰覆盖，这个“山坡”依然没有垮塌的迹象。
帝国方面只能寄希望于火焰阻挡那些兽人。
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兽人顶着火焰和帝国卫队的攻击向城墙发起了冲击。
对于兽人来说，只要能战斗，沿途的挫折不过是中间的调剂，这些脑子有病的野兽总能用他们的方式来解决战场上所面对的一切问题。
战争在火焰的陪衬上变得更加残酷，帝国卫队能够与兽人之间维持战场平衡的主要原因就是这面城墙。八十几米高的城墙给防守方带来了巨大的优势，即使现在城墙没有被攻破，兽人仅仅是有了一个冲击城墙防御的渠道。
就已经导致了战局的天平开始失衡。
阿斯塔特们正在和兽人的交战，他们希望通过自己的浴血奋战尽可能地拖延兽人的脚步，但事实上，兽人已经在城墙的一些位置站稳了脚跟。
长子团和铁卫们需要用刺刀来逼退这些异形，而这个过程往往伴随着大量的死伤。变得薄弱的防线则会在兽人的下一次冲击中，被撕开更大的口子。
行商浪人已经意识到战局的失败，在砍死几只兽人之后，西格尔便带着自己的人开始后撤。
他需要去完成重要的疏散工作。
——
意识到失败的远不止行商浪人，巴尔塔萨和瑟匹克斯军士都在组织着未参战的士兵撤退，依托着苏拉瑞安门构筑第二道防线。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迭曾大贤者非常不满意。
尽管这个世界上有着数百台防御炮台，以及连接它们的防御网络，但对于技术贤者来说，进行研究的样品只要有一两个就够了。
不幸的是，迭曾大贤者之前一直研究的那个炮台就在外城区域。
兽人在越过城墙形成突破之后，这些野兽就猛地炸开，朝着缺口的两侧迅速蔓延，一座又一座炮台被摧毁，其中也包括迭曾的研究对象。
由于某个技术军士将大贤者身边的护教军“送走”了大半，迭曾和他仅存的护教军看起来就像是被绿皮撵出实验室一样。
他一路上都在和巴尔塔萨抱怨，抱怨着他们的防御不力，这种纤细的防线一旦某个点被突破，就会一点带面全线崩溃，大贤者痛苦地看着一台又一台火炮被异形摧残。
满口都是他痛苦的二进制脏话。
迭曾和他的护教军严重拖慢了撤退的脚步。
当然，拖慢脚步的不止他一个。
以西结大导师为了给城墙上的部队争取时间撤退，孤身一人与大量的绿皮战斗，当他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整条防线上已经没有帝国的部队了。
就连巴尔塔萨都撤到后面，他的副手发现自己不在而折返回来。为了杀死尽可能多的兽人，以西结使用了大量的灵能法术，其带给他的意志压力让他难以负担更多的灵能释放。
巴尔塔萨希望他试着多来几次短距离传送，他会对兽人发起进攻，以接应以西结返回到他们的队伍当中。
以西结接受巴尔塔萨的建议，他试着连续进行传送来改变自己的位置，好回到战团兄弟当中。
第一次传送非常顺利，以西结稳当地站在地面上，挥剑杀死了他周围的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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