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光明责罚上的白色火焰也渐渐熄灭。派索思上的战争开始步入尾声，但对于西格尔来说，最关键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西格尔……”留在轨道上的梅尔通过通讯微珠联系上了行商浪人：“监测星系的舰队发现有不明船只离开潘多拉克斯。我怀疑那条大鱼溜走了。”
听到梅尔的通讯，西格尔从岩石上站起身子，用手势示意修女部队开始集结。
“命令帝国海军舰队封锁派索思。我立刻返回地面，回到轨道之后，王朝舰队集结准备出发。”
“还有一件事情……”梅尔对行商浪人说道：“你让我监控的那个传送信号，消失了。”
西格尔的脚步停了下来，身上的肌肉绷紧。
鉴于派索思上复杂的情况，西格尔并不能对阿蒂亚斯的情况做到实时监控，另外他也有些私心在里面，阿巴顿想要带走埃庇米修斯，他也想要带走埃庇米修斯。
一个灰骑士战团初创时期的兄弟会大导师，其在未来所能发挥的作用是难以想象的。但行商浪人又不可能像阿巴顿那样把人打个半残之后带走。双方需要一个构建信任的渠道和桥梁，这个桥梁就是阿蒂亚斯。
西格尔希望通过阿蒂亚斯的举动来提升自己在埃庇米修斯那边的感官，进而争取把埃庇米修斯拉到自己这边来……
这个过程他注定不能插手太多，否则一切会因为刻意而变得无可挽回。
但看起来自己的谋算还是太过简单了。西格尔并不确定阿蒂亚斯那边发生了什么，但他此时只能以最坏的打算去考量现在的情况。
阿巴顿夺走了埃庇米修斯，阿蒂亚斯可能死亡，也可能跟着被夺走。
西格尔需要作出行动。
“帮我联系一下以西结大导师，我希望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得到他的帮助。”
……
时间回到之前。
随着传送仪启动的灵能电荷，阿巴顿和他黑色军团成员出现在舰船的甲板上。周围的阿斯塔特和凡人奴隶与他们黑金色的涂装完全不同，这些人的身上涂抹着显眼的红色。
红海盗。
即使在休伦的船上，阿巴顿和他的黑色军团成员们依然面无惧色。大掠夺者就好像行走在自己的舰船上一样。
周围的红海盗相互看着，阿巴顿和他黑色军团亲随散发出的威压让他们有着臣服的本能，但红海盗之间的羁绊又让他们对此感到抗拒。
一名穿着被红漆涂抹的星辰之爪战团的混沌星际战士走到了战帅的跟前。
“暴君的冠军”苏马里特走到战帅跟前，鞠躬向阿巴顿致意，“战帅大人，休伦大人正在舰桥等着您。”
阿巴顿对于休伦不亲自来迎接自己相当不满，但战帅从来都分得清轻重缓急。
休伦对于他的地位确实是个威胁，但对方对于亚空间的暧昧态度让他注定不会赢得四神的青睐。
阿巴顿能理解休伦对于四神与混沌的戒备，但他同样认为休伦的选择太过天真。
阿巴顿很清楚，建立一个属于他的黑暗帝国离不开混沌和四神的帮助，他会利用这些力量，同时借助这些力量去获取独属于自己的力量。
在红海盗的带领下，阿巴顿和自己的侍从走进了舰桥当中。
“欢迎您的到来，阿巴顿。”休伦毫无疑问地将自己放在和阿巴顿相同的地位上，“看起来我已经证明了红海盗在这场战役中的作用。”
“黑心，你在挑衅我吗？”阿巴顿终于和这位大漩涡之主面对面，“你觉得在潘多拉克斯的小小挫折对于我来说是伤筋动骨吗？”
“当然不是，战帅。”休伦笑着向阿巴顿张开了双臂，示意自己无意与黑色海盗为敌，“我只是认为黑色军团和红海盗之间有共同的利益，相比于彼此防备，我们对于帝国这方面有着共同的利益。”
“黑色军团确实强盛，红海盗的力量与之相比不值一提。”休伦这个时候反而放低了姿态，“我们都想推翻这个帝国，你也看到了，帝国确实有能力在你的伟大计划上进行一些……不自量力的反抗举动。这些反抗举动不会影响到大局，但有的时候也着实恼人不是吗？”
“我认为双方可以在一些地方得到共识，这个虚弱的巨人需要多个屠夫才能够完整地肢解。”
“哦……我是否可以将你的话语理解为你在对我屈服？”阿巴顿对着休伦露出了危险的笑容。苏马里特和周围的红海盗们已经悄悄地把手搭在武器上，而战帅似乎对此浑然不觉。
“当然不是，我认为红海盗有资格作为黑色军团的盟友来实现我们的共同目的。”休伦当然没有在这里干掉阿巴顿的想法，因为阿巴顿死掉的最大受益人是帝国，而非他。
休伦实际很想告诉阿巴顿，红海盗和黑色军团相比差距过大，而黑色军团和帝国的体量相比同样差距巨大，在他看来，阿巴顿现在的行动更像是趁着帝国深陷自身的泥潭而取得的胜利，就像这次行动，帝国还是集结了足够多的部队来抵抗阿巴顿的行动。
休伦甚至没点出战帅在潘多拉克斯上的行动可能连战略目的都没有达成。他很清楚，只要他说出这句话，今天他和阿巴顿就只能有一个人站着离开这里了。
他并不知道阿巴顿未来的惊世计划，但休伦知道，混沌和帝国之间的斗争将会长久地持续下去。
当然，混沌的体量远比帝国还要夸张，但你指望混沌团结一致也是不现实的事情。
如果不是自己星空之爪的弟兄们，休伦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快速而稳定地扩张自己的势力。
休伦只能指望阿巴顿还有足够的脑子来想清楚，他们之间的矛盾并不重要，虽然休伦也在觊觎阿巴顿在混沌中的地位，但那是一种正常的“情感”。
“你确实证明了自己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黑心。但我们之间的联系太过松散，以至于你对我的实力有了错误的估计。”阿巴顿嘲讽着休伦的痴心妄想，但他并没有否认两方结盟的可能性，“你寻求平等地位的小心思在我看来不值一提，你会在不久之后认清我们之间的差距的。”
“现在，带着我们离开潘多拉克斯吧。”阿巴顿实际非常想终结掉这颗星球，但是现在……
逃命要紧。
第一千三三七章 封印
西格尔在派索思的战役结束之前，就带队回到了地面上，通过传送和运输机将自己的力量重新转移到轨道上。
“你暂时留在这里，就当帮我把派索思上的事情处理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疑，西格尔对伊尔斯说道：“等我处理完那些逃跑的叛徒，我就回来把剩余的王朝力量带回到卡里西斯。”
“你一定要亲自去吗？”伊尔斯看着西格尔，她知道对方打算追击大掠夺者，试图在对方撤离的时候给予对方一定的挫折。
不知怎地……她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我需要处理干净。”西格尔并没有和伊尔斯说得太清楚，但抛开阿蒂亚斯这件事，西格尔此时确实称得上志得意满。
他在潘多拉克斯正面挫败了阿巴顿的入侵，尽管黑色军团在这场战役并没有使出全力，尽管这可能是在大裂隙展开之前，他在阿巴顿身上取得的最后一次胜利，但胜利是挑不出毛病的。尤其在这个帝国，接下来是他为这个传奇故事添上一个华丽的结尾的时候了。
弗拉克斯战役证明他能够改变宇宙中一些事情的走向；卢纳萨德之战和虚假圣人战役表明了他有能力守护自己在银河中建立的基业；巴达布战役意味着他能够在帝国这个棋盘上发挥自己的影响力。
而潘多拉克斯战役代表着他有正面面对阿巴顿的资格。
是时候给阿巴顿留个刻骨铭心的印象了。
……
（注：科普拉克斯被巴尔塔萨抓住，被内环人用“你也配当堕天使”之类的话羞辱一番之后，被巴尔塔萨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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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兹瑞尔走到迪亚哥和洛根身旁，两位战团长正在交流着什么。
“迪亚哥，你的伎俩可真不赖。”阿兹瑞尔靠近灰骑士至高大导师的时候说道：“我很想让你把它教给我的智库，但我怀疑我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
两个战团的药剂师正在为两名战团长缝合身上的伤口，在治疗完毕之后，药剂师接着治疗其他受伤较轻的兄弟。
“我看到了你们暗黑天使的战斗方式，阿兹瑞尔。他们中没有任何人需要我的指导。”迪亚哥和洛根将自己的护甲固定到位，随后向阿兹瑞尔抬起一只手。
阿兹瑞尔伸手抓住了两人的手，将他们从坐着的状态拉了起来。三人惺惺相惜地彼此握手，表达着对彼此的敬意。
“我相信，我们彼此之间的债务已经还清了。”迪亚哥看着阿兹瑞尔和洛根说道：“就让过去的过去吧。”
阿兹瑞尔和洛根笑了一会，然后才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不过我们之间的荣誉传统是不会结束的。”洛根补充道。
“你说得没错，洛根大人。”
“我无意扫二位的兴致，但在这个时候举行一场荣誉决斗为时尚早。”迪亚哥难得地充当了一次和事佬，或许是翡翠洞窟的囚徒被杀死让他感到非常轻松。
尽管心中有一些隐忧，他的灵能力量捕捉不到埃庇米修斯大人的踪迹了，但此时迪亚哥还将这件事当成是自己违规使用传送法术造成的情况。
“有瘟疫领主科普拉克斯的消息吗？”迪亚哥问道，他从祖拉那里知道，埃庇米修斯应该和科普拉克斯有过几次战斗的情形。
“我的一名死翼刚刚处决了他。像他这样的叛徒不能再活下去了。”
迪亚哥点了点头，“出现这样的叛徒确实丢人现眼，我本希望在杀死他之前审讯他。在最后的战斗中，他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关于我的未来。”
“我确信只要有正确的技巧，他会说出很多的话。”阿兹瑞尔不以为意，“来吧，迪亚哥大导师。”
“至高大导师迪亚哥。”（注2）
“至高大导师迪亚哥。”阿兹瑞尔纠正道：“我的鸦翼已经清理出一条通往诅咒宝藏的道路。是时候结束这场战争了。”
“我们？”洛根注意到阿兹瑞尔说的话，虽然头狼知道行商浪人的伏击计划，但他并不清楚西格尔会选择带队追击阿巴顿。
“等等，西格尔小子去哪了。”
“我的死翼告诉我，他找到了我的智库大导师，邀请他参与一场追猎。”
“追猎？”这下轮到迪亚哥对此疑惑了，“你们有什么瞒着我吗？”
“据说，有消息表明，阿巴顿在红海盗的帮助下从派索思上逃走了。”
“……”迪亚哥思索着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最终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那个叛徒总是在战役的最后逃走，我已经在战报上看过无数次这样的报告了。”
“你不能指望叛徒有什么荣誉感。现在让我们封印诅咒宝藏吧。”
迪亚哥对阿兹瑞尔说道：“我们在这场战役中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封印诅咒宝藏的任务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几名阿斯塔特看着走过来的祖拉，她原本的审判庭紧身衣已经破碎，现在穿着卡塔昌的迷彩服和背心。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军医处理过了，看起来状态不错。
“我听到了你们的说法，那么我们还等什么？”祖拉一边说，一边从腰带上拔出阿塔梅短剑，炫耀似的将其扔向空中，并在落下时候抓住了剑柄。
“继续前进吧。”
——
“你的潜伏工作还顺利吗？塔拉辛大人？”在一个人迹罕至的黑暗中，狩猎大师通过死灵的远程通讯装置和他的主人联络。
“当然，”塔拉辛的声音传了出来，“在人类社会中潜伏对于我来说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塔拉辛对于人类的偏爱加大了他对这个物种和其社会的了解，哪怕行走在福斯特王朝这个特立独行的人类社会，他也一样如鱼得水。
甚至于，他对于行商浪人的统治理念相当地满意。
无尽者很讨厌将力量浪费在对内部不必要的压迫和恐惧上，他更喜欢用合理的报酬和个人出色的领导力来维持一个集团的团结。
而行商浪人所构建的社会已经接近他所希望的版本了。
这就是人类啊，他们总能给自己带来无数的惊喜。
塔拉辛对于自己最后一个回收目标更加地满意了。他甚至考虑在惧亡者王朝恢复之后，让这名行商浪人替自己处理一些不必要的杂务，好让自己能够从中解脱出来。
不过那是后面的事情。至于现在……塔拉辛潇洒地坐在椅子上，他已经坐在“剧场”的最佳观看席了。
第一千三三八章 流寇
纵使敌众我寡，但若一息尚存、战斗不休，吾等便以全父之名，秉公义与真理，誓守星海之人类最后希望。——拉格纳·黑髥。
——
“暴君，根据亚空间通讯，我们的接应部队已经抵达了阿巴宗了。”苏马里特对黑心汇报着红海盗的最新动态。
“他们有没有遭遇到帝国舰队的巡逻队。”
“根据汇报，他们在前两个航道节点前碰见了一支阿斯塔特的巡逻舰队，为了避免暴露，他们并没有与对方发生冲突。”
“位置在哪里？”休伦走到了操作台前，苏马里特向暴君指出了星系所在的位置。
“阿德罗尼？这么说最快返回到大漩涡的通路已经被帝国堵住了？”
“应该是这样，那些阿斯塔特们不会像帝国海军那样地保守。”苏马里特对休伦说道：“如果我们不想和帝国交战，我们就要从阿巴宗的另一条通路进入大漩涡，那会浪费很多时间。”
“我的建议是突破阿德罗尼的防御，直接闯回亚空间。”
除了行商浪人，阿斯塔特一直是帝国对蛮荒边境巡逻的主力部队，他们有足够多的经验与勇气带队前往更危险的地区，穿行更危险的亚空间航道。
因此有阿斯塔特拦截这件事对于休伦和阿巴顿来说并不意外。
“不，我的冠军，我知道你勇猛异常不惧挑战，但此时我们要顾及的不仅仅是帝国。”休伦当然不会因为阿巴顿同意了双方的合作就对其掉以轻心。
如果他在护送阿巴顿的过程中，表现出一丝的软弱，他的红海盗就很有可能被阿巴顿吃掉。
不能在这段时间削弱自己的力量。
“给红海盗散落的各支舰队发布消息，让他们行动起来，把周围可能存在伪帝走狗的星系清理一遍，袭击帝国的殖民地，将帝国的机动力量调动起来，在撤离的过程中，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
“是！”
——
蛮荒空间，非帝国实控星系，阿巴宗。
“狼主，你确定我们要放弃曼德维尔点的优势吗？”狼卫甘纳询问着他的狼主关于这次战役的打算。狼卫不仅仅要在战场上保护狼主，或者是带队向敌人发动攻击，他们还肩负着狼主的参谋和顾问的工作。
对于一些问题，他们也有权力向狼主提出疑问。
“我很确定，甘纳。”在战斗驳船的舰桥上，狼主用带着自信的语气答复着自己狼卫的疑问，他的样貌和许多芬里斯一样，被母星的风霜侵蚀的异常英朗，但与大部分狼主相比，他的样子确实显得格外年轻。
拉格纳·黑髥此时带领着黑髥大连正埋伏在星系内部的小行星带中，舰船正处在静默的状态，各种杂乱的信号掩盖了星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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