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对于阿基奥之乱，西格尔所了解的内容确实不够详细，但他也不需要了解得多详细。有挽救必要的人才需要探究他们这么做的理由，而异端，只需要名单就够了。
“从埃庇米修斯的消息来看，奸奇恶魔在阿基奥身上种下了恶魔之种，如今已经开始开花结果了。审判官米乌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奸奇信徒。”阿蒂亚斯向西格尔汇报着埃庇米修斯调查的具体情况。
一位初代灰骑士大导师的加入完美地解决了行商浪人自身在灵能方面的弱项。丽兹作为超然星语者当然足够的优秀，但在帝国，或许只有帝皇和马相能说自己对灵能力量了如指掌。
埃庇米修斯在探查恶魔和混沌踪迹的能力首屈一指。所以他在这方面的判断，西格尔非常地信任。
“他说，恶魔之种已经开始发育了。”
“听起来是个好消息。”
“事实上，坏消息更多，高阶圣血祭司，还有一部分圣血天使，已经被审判官米乌斯植入了灵能暗示。并且，他们在谋划一个新的仪式，为阿基奥远征开始准备的……”
“……”西格尔听着对方的说法点了点头。
时间过了大约一个泰拉时，审判官米乌斯带着圣血天使们赶到了行商浪人所在的营地。
“都怪我，如果我能更快剿灭龙神星的怀言者叛逆，行商浪人就不会遭此大祸。”审判官米乌斯的叫嚷声隔着十几米都能听得见，但当他走进行商浪人的营地深处，看见躺在营地中央的十五名怀言者，其哭丧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
行商浪人穿着金色的动力甲就这样站在自己的仓库前。
“劳驾米乌斯审判官赶过来。”西格尔转头看着对方，“你刚刚喊什么大祸来着？”
“呃……异端……当然是异端的大祸。”米乌斯只能暂时搪塞过去，他看着穿着金甲的行商浪人心中感到不满。
西格尔穿的金色动力甲很容易吸引到其他的人目光，进而分散掉其他事物的注意力。尤其是在为阿基奥准备出征仪式的关键时刻。
他已经为阿基奥准备了一千人的队伍，这些队伍都近在眼前。
西格尔并不在意旁边这个人怎么想。
“不过说实话，米乌斯审判官，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的意见能够在远征军的方位如此地重要？”
“这是阿基奥远征军，我作为一名随队的审判官，当然要为阿基奥分担压力。”
“是吗？希望你对局势判断有助于帮助阿基奥履行他的使命。”西格尔看着审判官说道：“您可以把这些怀言者叛徒们交给大家，并转达我已经安全的消息。”
……
当米乌斯回到圣血天使的队伍中时，圣血祭司急匆匆地派人找到他，说阿基奥出现了一些问题。
“审判官大人，我们该怎么理解这种现象？”萨基尔说，声音里几乎掩饰不住那一丝恐惧的担忧。“看，从受祝者身上散落的光。”
在大厅的另一端，当米乌斯看着黄白色的光在阿基奥的金色身体上迸发时，他的脸色变了。忒勒斯托之矛的炽热光芒在他周围噼啪作响，就像灼日的光辉。“是的，祭司，你把我叫过来是对的。这……这是重生天使意志的显现。他祈求在我们即将到来的战斗中得到指引……”谎言很容易便脱口而出。
萨基尔和他的牧师伙伴交换了一下眼神。“但他的脸……不停地变换，米乌斯大人。我以前从未见过这种情况……还有他的哭声。我敢发誓阿基奥一定很痛苦——”
“不！”米乌斯厉声说道 “祭司，你无法理解圣枪的方式。阿基奥只是在与他体内的血液交流。他必须……他必须得到启示才能独自面对。”
“可我们不能——”
“你必须离开，”审判官呵斥道。“我将为受祝者站岗。”萨基尔犹豫了，而审判官米乌斯用手指指向教堂的大门。“出去！”他的声音变成了咆哮。“我以圣吉列斯的名义下令。”
大门隆隆关上的那一刻，米乌斯向圣坛跑去。空气中有一股恶臭，对审判官来说，这气味就像他对呼吸一样熟悉：死肉，炽血，寒铁。
混沌。
第一千四四五章 预兆
巴尔，天使堡。
星际战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覆盖了一切物品的表面。他行走在道路上，看着四周的尸体。有圣血天使、撕肉者、朱红天使等等，从他们死亡的姿势来看，这些天使死于自相残杀。
发生了什么？
他继续在天使堡中前行，他认识的，他不认识的天使子嗣们都在圣血天使一脉的圣地中死亡。
面前的石质大门像两侧展开，这是圣血天使忏悔和祈祷的地方，圣血祭司会在这里寻找那些陷入黑色赠礼的兄弟们。
但这里和外面没什么不同，无数天使的子嗣在这个房间里相互屠杀而死。
他看见了但丁和墨菲斯顿的尸体，他们被严重的扭曲，脸上表情仿佛在发出痛苦的尖叫声。而在两名战团高层的上面，他看到了让他难以接受，甚至疯狂的景象。
一个巨大的形体坐在理应是战团长，或者说是圣吉列斯所在的位置，它用骨头、血肉和盔甲塑造而成。这个不洁之物在病态地模仿着天使的高贵。其金色和红色盔甲碎片上沾满了鲜血，圣血天使的白色羽翼变成了骸骨和刀刃。
整个形体散发着无比亵渎的气息，它的下方用兄弟们尸首和鲜血绘制成了混沌的八芒星符号，祈祷着毁灭力量的降临。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变化，他感到惊慌，他注意到了在天使宝座旁的忒勒斯托之矛。其上方散发着纯洁的光辉，最后的光明等他，他挣扎着走到旁边，将手伸了过去。
……
灼热，足以灼伤骨骼的热量从他的手部传来，忒勒斯托之矛拒绝了他。
痛苦，巨大的痛苦远非凡人所能理解，涌向了他。他向后退缩，身体开始改变：被闪电灼伤的手打结扭曲，变成了一窝触手和爪子。他抚摸自己的脸，发现那里长满了尖刺和倒钩，黑色的舌头和流淌的血肉。黑潮在体内篡改他的灵魂。他看着它将混沌的印记割在自己身上。
而他体内有一头咆哮的野兽，一颗血渴的仇恨之心，正在迎接它。
阿基奥摇摇欲坠。他成为了堕落者。
金色的光辉降临，驱散了周围的罪恶与腐化，阿基奥抬起头，一个金色动力甲的手掌拿起了忒勒斯托之矛。
阿基奥抬起头，他的双眸中流下了血泪，在他的面前，圣吉列斯漂浮在半空中，悲哀地看着他。
“原体！父亲！救救我！”阿基奥向天使祈祷着救赎。
然而圣吉列斯只是用悲哀而空灵的眼神看着他，随后，忒勒斯托之枪的锋锐对准了阿基奥，洞穿了他。
“不！”
痛苦，恐怖，悔恨，伴随着种种心情，阿基奥痛苦地死去……
……
阿基奥从冥想中猛地挣脱出来，他惊悚地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
他眼神惊恐地看着手中的忒勒斯托之枪，感受着其温暖的温度，眼神恢复了正常，心情逐渐地平复下来。
“阿基奥，你怎么样？”一只手抚摸着阿基奥的背部，是审判官米乌斯，他跪在阿基奥的身边，轻声询问着他的状况……
阿基奥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对方讲述刚刚的场景，他本能地觉得那是一个非常不好的预兆。
但看着一路陪他走来的米乌斯，阿基奥决定给予对方信任：“我刚刚陷入了幻觉，我见到了……天使……”
他向米乌斯讲述了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东西。
米乌斯静静地听着，眼神里透露着关怀的情感：“一般来说，这种场景通常是一种警告，阿基奥。”
“警告？！”阿基奥的声音有些变形，“警告什么？”
“警告你做得还不够，阿基奥。就在刚刚怀言者袭击了行商浪人的营地，行商浪人的部队死伤惨重。神龙星作为我们远征的发起点，我们还没有净化当地的混沌污染，圣吉列斯当然会给予你警告。”
“那是一名原体，一位半神，你想要成为他的转世，还需要做很多。”米乌斯松了一口气，他刚刚抑制住了阿基奥的突变，让圣枪不再拒绝他。
“那我应该怎么做？”
“继续你想要做的，发起一场新的远征……但……”米乌斯停顿了一下，“我觉得那个行商浪人有些问题。”
“怎么？”
“你知道，圣血天使在收复神龙星的时候，如果不是您的崛起，这场战役几乎就失败了。那些怀言者们奸诈，凶恶。但在今晚，他们偷袭行商浪人营地的时候，却全军覆没……”
“最关键的是，那些怀言者尸体上的伤口并不是凡人部队所能造成的创伤，相反，是阿斯塔特的武器才能造成的伤口。而行商浪人的部队中并没有看到阿斯塔特修士跟随，这很奇怪，不是吗？”
“那代表着什么？”
“行商浪人们非常狡诈。我怀疑他在给自己做身份，与当地的怀言者联系，牺牲几个无足轻重的小卒，让您信任他，好让他打入远征的内部……”米乌斯越说越快，他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圣枪在行商浪人抵达之后给予您警告和预兆了，阿基奥大人。”
“一定是这样！”
“可是……他说他是国教的圣人。”
“国教历史上犯下的错误还少吗？大人，圣徒巴利乌斯在被绝罚之前，将30个战团送进了混沌的怀抱。”米乌斯对阿基奥说道：“现在不光是将行商浪人排斥出您的远征之中，大人。”
“您还需要做得更多。”
“做得越多，您越配得上圣吉列斯转世的身份。”
阿基奥被米乌斯说服了，他看着这名审判官，问道：“我需要做些什么？”
“别着急，阿基奥大人，我已经为您安排好了一切。”
……
西格尔伸手敲开了一扇房间的大门。
一名修女从房门里面走了出来，她有着耀眼的红色长发。而双方相互看了一眼，行商浪人用手势其交谈着……
“我需要寂静修女们的帮助，史尔特尔。”
……
与此同时，同样有人在祈祷……
“圣吉列斯，如果我的双手必须沾上圣血天使的鲜血，请您原谅我，因为我必须行动了。”
第一千四四六章 仪式
当教堂的钟声响起，神龙星的人再次因为圣血天使们的号召聚集在广场上。
审判官米乌斯，圣血祭司萨基尔和阿基奥站在广场的高台上，圣血天使三个连队的阿斯塔特修士们站在广场的周围，在他们的中间，是一支近万人的队伍。
这是一支由神龙星上凡人组建而成的部队，他们是为了阿基奥的鲜血远征而筹建的。这些人身上穿着血红色的甲壳甲，拿着收集而来的武器。
圣血祭司萨基尔是这支部队的组建者，而现在，他要对这支队伍进行最后的选拔。萨基尔看着这些凡人，他回想起自己曾对组建这支军队心存疑虑：现在他觉得这很可笑。当然，这些只是凡人，不是像他这样的星际战士的对手，但这支奴隶军团仍会在战场上发挥作用。平民愿意为阿基奥牺牲自己的未来，这一事实本身就说明了受祝者的权力。当血之远征正式开始时，重生战士的队伍就会扩张到现在的十倍到二十倍。他完全摆脱了之前犹豫不决的念头。他是什么人，怎么敢质疑受祝者的智慧？
旁边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萨基尔注意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在地上低头啜泣。她试图站起来，但她完全做不到，在她的身侧有着一块伤口，一个足以杀死她的伤口。
那个女人迎着萨基尔的目光，那是一种纯洁而发自内心的恳求，萨基尔停下了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
“米……米丽斯，米丽斯·艾德琳。”女人勉强地回答着圣血祭司的问题。
萨基尔从对方的服饰和身上的标志物可以看出，这个女人是一个有着三个孩子的母亲，同时也是一名教师。
“米丽斯……”萨基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对她说道：“你的孩子们会为你感到骄傲。”
“是的。”她强颜欢笑，泪流满面。她知道死亡即将来临，她永远无法实现加入阿基奥远征的梦想。
“让我来给你一个馈赠，米丽斯。”萨基尔看着米丽斯，说道：“你希望得到受祝之子赐予的安宁吗？”
圣血祭司取下了为了给予重伤不治的兄弟们安宁的爆弹手枪，对准了对方。
“我愿意。”女教师坦然地看着圣血祭司，“我接受。”
爆弹在女教师的胸前炸开了和萨基尔拳头一般大小的空洞，萨基尔伸手合上了对方的眼睛，随后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圣杯。
这是战团圣物赤红圣杯的复制品，作为圣血祭司的道具分发给他们。
沿着伤口，鲜血灌满了他手中的杯子。
萨基尔走下高台，在近万人的队伍中穿行，将鲜血涂抹在被选中者的脸上。一些疯狂的落选者会选择饮弹自尽，而圣血天使们对于这种情况熟视无睹。
萨基尔在完成最后的选拔之后，回到了高台上，他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整个广场中陷入了宗教狂热。
他高举圣杯，他现在是受祝者的副手。总有一天，他告诉自己，我要拿到真正的赤红圣杯，就算是从死去的科布罗的手指里，我也必须把它夺过来。这种贪欲使祭司浑身颤抖。
就在他打算邀请阿基奥发表演讲的时候，剧烈的爆炸让神龙星再次震颤。
在众目睽睽之下，神龙星的空港，被彻底的摧毁了。
……
“你都看到了？”
西格尔和几名穿着血红色动力甲的阿斯塔特修士坐在房间里，显示器上正在直播圣血祭司萨基尔的动员。
和西格尔并肩站立的是三连长第谷，他的眉头紧皱不已。
和其他的战团相比，尤其是初创团，圣血天使内部的宗教氛围要更加的浓厚。因为巴尔的子民一直保留着崇拜圣吉列斯的传统。
但他们完全做不到像这样的举动，萨基尔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圣杯中的鲜血一饮而尽。而那些狂信徒们纷纷模仿着萨基尔的举动，他们开始分食死去人员身上的血液。
该死的，萨基尔，你是疯了吗？
圣血天使战团掩盖血渴这件事都来不及，你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
更加让第谷难以接受的是，在主位上那个拿着圣枪的阿基奥。连队中的智库已经告诉他那对翅膀的来历，那并非天使的恩赐。相反，阿基奥已经彻底落入毁灭之力的手中。
“远征军的智库呢？”第谷询问着西格尔，“这么多的灵能者都察觉到了异常，远征军的智库在做什么？”
“从我们复原的战报来看，怀言者在针对性地清理掉远征军的灵能单位。”西格尔并没有说自己女儿的事情，希里的灵能者身份并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一只奸奇大魔在操纵这件事，而且已经进行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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