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如今整个油画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上面的色彩变得混乱不堪，明显看出有着亚空间力量的影响。
蕾缪乐指挥着战斗修女们将油画取下来，珍贵的油画被粉碎，装进钷素桶中，随后在其中倒入大量的圣油。
引火棒扔到桶中，熊熊的烈火将油画彻底销毁。
“时间过去多久了。”西格尔看着烧得噼啪作响的油画，对蕾缪乐问道。
“才过去七天。”
“但仿佛过了七个月。”亚空间航行就是这样，各种事情都有可能出现，它甚至会潜移默化地改变人们的感知。
“我们需要尽快脱离亚空间，船员们的士气也不是这样浪费的。”西格尔用通讯微珠联系到了自己的导航员。“卡西娅，距离最近的亚空间出口在哪里？”
除非是真有必要，否则不管不顾地从亚空间退出同样非常危险，好一点的可能出现在虚空中，周围找不到任何天体。
坏一点的情况，就是直接出现在恒星或者行星的中央。
“大概还要半个月的航行。”
“也就是15个月，你清楚船只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当然。”卡西娅回答说道，船只的所有窗口都被金属制成的亚空间百叶窗封锁，只有导航者才知道亚空间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恒星异常，一颗恒星出现了某种问题，影响了亚空间。”
“干扰了我们对时间的感知，如果西格尔你打算现在离开亚空间，我们就能清楚恒星出现了什么问题！只要你有信心让舰队在恒星异常中支撑足够的时间，我就能调整我们的导航参数，重新进入一条更正常的洋流中。”
恒星，是的，恒星会对亚空间造成影响。恒星的出生、成长、到死亡，在亚空间都会体现出不同的影响。
从正常的恒星转变为超新星甚至是脉冲星释放的巨大的能量和粒子流摧毁星系内的一切，削弱甚至撕碎亚空间与现实宇宙之间的帷幕，引起剧烈的亚空间风暴。
阿巴顿在哥特战争中就曾利用黑石要塞将恒星转变成超新星，利用这种方式摧毁宝贵的帝国星球。
但从整个银河来看，阿巴顿在哥特星区的所作所为的残暴程度甚至排不上号。从上古的天堂之战到大远征乃至今天，这个庞大的银河之中战火不断，如今已经是伤痕累累。
各个种族的战争器械层出不穷，被摧毁，撕碎的恒星都是数不胜数，那些布满战争遗迹的星系从亚空间到现实都显得破败不堪。
“让我们看看恒星发生了什么吧。”西格尔还是决定从亚空间中上浮，他不确定接下来亚空间对时间影响依然保持这个比例，如果变得更长，自己还是要上浮到现实宇宙中。
西格尔通过舰队通讯将消息传达给其他的舰船，整支舰队开始调整航向，朝着现实帷幕的薄弱点前进。
亚空间引擎再次扯开了帷幕，舰队伴随着亚空间能量从裂缝中返回到现实宇宙。
还没有掀开亚空间百叶窗，舰船就感受到了恒星异常带来的能量冲击，剧烈的恒星风暴比它引起的亚空间异常还要剧烈。
所有的水手都戴上了深色的护目镜，深空的黑色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耀眼的白色火光。
西格尔坐在舰长宝座上控制着舰船前进，尽可能的降低恒星风暴对舰船的影响。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梦之旅和中山庆典两艘船上。
不过黄金旅程在躲避风暴的同时，释放出自身的等离子铲斗，开始汲取恒星风暴中逸散的高能等离子体。
第二百四二章 风暴之后
在承受了五次恒星风暴的冲击后，星系渐渐地开始平静下来。漆黑的深空再次显露出来，西格尔也终于有时间观察这个星系。
为了躲避粒子风暴的冲击，四艘星舰分散到了不同的位置，西格尔看着星系的全息投影，绿色的光子不断地发生的频闪。
梅尔贤者留在黄金船上的技术神甫对舰船的状况进行检查，看起来高能粒子流的冲击导致黄金船号的俄歇矩阵出现了些许故障。
“黄金旅程、梦之旅和中山庆典，舰船的情况怎么样？”西格尔通过通讯阵列与舰队的其他船只进行联系，伺服颅骨将其他舰船的画面转送过来。
“这里是梦之旅，”率先回应的是歌蕾蒂娅，梦之旅号上安装着圣物级别的武器，其配套的连接设施用了不少抗干扰能力比较强的组件，“我这里的情况还好，只有一些电子元件的损坏，技术牧师已经在着手更换了。”
“中山庆典号出现了些问题，预装在鱼雷发射管中鱼雷走火了。”让巴尔介绍着她那边的情况，“舰船本身没什么问题。”
尽管让巴尔语气听起来依然平静且自信，但她的船长服的背后被她的冷汗打湿了。当时她正在专心控制着舰船躲避风暴的冲击，当鱼雷激发的时候，船头正处在转向的过程，她敢保证，在实战中她都很难还原这次的鱼雷齐射。
那个扇形简直完美。
好在前进方向上没有舰队的其他船只……
“舰船上一共732处元件受损，没关系，我这里有足够的零件进行维修和替换，重要组件都没有问题，大约需要五天时间将修复完成。顺便一提，等离子体储存舱已经装满了。”梅尔贤者的声音最后传来，她的声音很兴奋，“过段时间这些粒子液就会被加工成高质量的燃料与电浆弹药。”
梅尔在舰船控制上可能和其他人确实有些差距，面对恒星风暴她也选择了更有自身特色的处理方式。
“不过黄金旅程号的俄歇矩阵还是完好的，这让我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梅尔将自己探查的数据资料分享给舰队的其他人。
沉思者模块上全息投影显示了恒星的另一侧屹立着一座空间建筑。
还不能看清空间建筑的样式，不过看起来是个可以探索的地点。
“反正黄金旅程号也要进行维修，不如我们就进去看看。”梅尔的声音好像发现了宝藏，这也确实，图勒派门徒们在银河系外围探索的时候布置了大量的勘测站，每个勘测站里都是未知的数据宝藏。
当然，即使没有满宇宙乱窜的机械教探索舰队，在这个宇宙中找到一处舰船坟场、太空废船、或者是其他种族的空间建筑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只不过属于帝国双头鹰的空间站更为常见就是了。
在梅尔在晋升成为贤者之后，她的资料权限也随着地位的变化而变化。理论上来讲她完全可以代表机械教接收这些勘测站的数据资料。更不要提她本身就是图勒派门徒的一员了。
由于黄金旅程号受损，其他船只朝着黄金旅程所在的位置前进。西格尔透过舰桥的观察窗看着黄金旅程号，他的外部装甲看起来没什么问题，虚空盾和推进器看起来也没什么毛病。
但西格尔总感觉这艘船有缕青烟不断地从船上冒出来。
“梅尔，真的没问题吗？”
“没有问题，重新汇报一下，现在是829处元件破损，我已经安排人手去修了。”
“另外我也会让手下的技术牧师对你们的舰船进行一次检查，高能粒子的冲击造成的损伤会很隐蔽。”
“至于这段时间，我们正好去看看那座空间建筑……”
……
花费了大约两天的时候，舰队抵达了恒星的另一侧，来到了勘测站所在的位置。
这段时间四艘巡洋舰之间的人员流动一刻不停，主要是机械教成员的来回流动，梅尔手下的牧师仔细地检查着各个舰船的损伤情况。
确实有不少隐藏的损伤并没有鉴定出来，梅尔贤者大概是目前最忙的人，她正在指挥分配着跟随她的修士们对王朝的舰船进行修理。
而与此同时，她还要对星系中的空间建筑保持关注。
“看起来不像是机械教的样式。”西格尔摸着下巴，看着更加清晰的勘测站全息投影说道。
勘测站和帝国与机械教的风格有很大的差异，没有天鹰、没有齿轮，唯独和西格尔印象中有些相似的内容是建筑上面的精金装饰。
和帝国建筑类似，黄金装饰像不要钱一样被用在外围装饰，让整个建筑有着一种浓重的宗教氛围。
“这肯定不是机械教的样式。”梅尔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了出来，“在已知的种族中我还没见过类似样式的空间站。”
“会不会黑暗科技时代的产物。”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梅尔的语气中有着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虽说里面的电子元件大概率在恒星风暴的冲击下损毁的差不多了，不过我还是在尝试与通讯站内部的机魂进行沟通。”
西格尔组织探索队伍，耳边的通讯器一直回响着梅尔的哼哼声。
战斗修女、突击小队、技术神甫，西格尔也会和他们一起登上这座空间建筑。
“舰队的指挥暂时交给歌蕾蒂娅。歌蕾蒂娅和让巴尔，你们在外面监测这个勘测站和恒星的状况。”西格尔对恒星风暴还是有些担心，“如果出现异常及时联系，我们会立刻撤离。”
“贤者，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没能成功地和机魂进行沟通，考虑到它可能经历过不止一次恒星风暴，这样的结果也正常。”梅尔回答着西格尔的疑问，“我已经准备好舰船，随时可以出发。”
“好的梅尔。”西格尔看着探索队伍基本都已经登上的鲨鱼突击艇，他也和卡鲁走了上去。“10分钟后我们就会出发，到时候我们在空间站的登陆舱会合。”
“ok，了解了。”
第二百四三章 甲板食尸鬼
鲨鱼突击艇从星舰中发射出去，随后朝着勘测站的位置前进。
勘测站并不小，长度大约40km，它整体的造型并不立体，除了中央类似舰桥的中心区域，其他的空间更多是在一个平面上拓展。
整个勘测站的一侧有着明显的进出口，从大小上来看，这里可以进出千米左右的星舰，只是如今已经破败不堪，仅能通过一些小型飞行器。
梅尔的运输机也进入了登陆艇编队，与其他船只不同的是，她的个人运输机上安装了不少探测设备。
机械教的仪器正在对这座空间建筑进行更进一步的探查，破败的进出口原本应该有牵引和照明装置的，但如今什么都没有，运输艇的光线直直地向前射去，悬浮在舱内的尘埃颗粒映衬出光线的路径。
可除了两侧的金属墙壁，空间站内仿佛看不到尽头。
相较于鲨鱼突击艇中的西格尔，梅尔在自己的运输船中可以更好地观察整座空间站的具体情况。
“从设计学的角度来看，这座空间站至少看起来像人类的作品，就是不知道是大远征之前的某个小型星际帝国，还是在那之后的。”西格尔通过通讯微珠倾听着梅尔的碎碎念。
“我虽然能看出来异形和帝国建筑的差别，从外观上我也能感觉出来这东西像是人类造物。可怎么样才能单凭设计就能看出这东西属于人类。”西格尔随意的回答说道，他正在士兵的帮助下穿上虚空服，“就像我们很难否认灵族的造物总是有种异常的美感一样。”
“这是机械教早期一位贤者的研究成果，这个成果被机械教的修士们用来初步鉴定勘探过程中发现的遗迹和物品哪些属于人类。”
“比较通俗的说法是，尽管在不同星球、不同的环境的影响下，人类的样貌和文化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异。但相似的形态导致人类彼此之间的审美是可以找到共同点的，这种共同点会渗透到建筑、载具、工艺品等各种物品上。”
“那是属于人类的标记，只要找到那些细微的点，就可以确定物品的来源。”
“听起来很有趣，”西格尔的声音被闷在虚空服中，“不过你能否告诉我们接下来还要多久才能抵达这座空间建筑内部？”
“嗯，还有6km。”
“行吧，10km长的通道，看来这里曾经异常的繁荣。”只有舰船往来频繁的空间建筑才会把宝贵的内部空间用于空间飞行器的进出通道，因为它需要足够空间和时间把进出港口的飞行器进行分流。
鲨鱼突击艇的探测阵列终于侦测到前方的着陆平台，数艘突击艇缓缓地降落到这个平台上。
西格尔穿着虚空服从突击艇上走了下来，这次的探索耗时可能会有些久，毕竟这并非机械教或者帝国的制式空间站，他们并没有地图来辅助自己的探索。
不过这东西的外部结构至少能一眼找到空间站的控制中心位置。
“我们应该直接用鲨鱼突击艇撞进去的。”伺服颅骨为整个空间提供照明，西格尔抬头看着空间站内的巨大空间，拿出自己库存的一把电浆手枪，对着半空中。
电浆团失去束缚炸成一朵蓝色的烟花，转瞬即逝的光芒并不能提供什么像样的照明，而西格尔也没有发现什么值得一提的线索。
留下了叶戈尔以及战斗修女们带着部分人员守卫着登陆艇，西格尔和其他王朝成员带领着剩余的士兵们沿着建筑内的通道走了进去。
他们很快抵达了进入空间建筑内部的大门，梅尔的贤者之杖在地面上轻轻一敲，隔绝内外的金属大门就被打开了。
“看起来内部的气体循环系统还在工作。”西格尔看着手中的鸟卜仪，上面的数据显示着空间站内的气压以及空气成分，“蕾缪乐，你会喜欢这里的，这里的氧气占比已经在40%以上了。”
蕾缪乐则是拍了拍自己枪械下方的钷素罐作为回应。
——
所有人走进这座空间建筑内部，伺服颅骨和cat小车作为先头的侦察单位，它们同时也在监测空间站内气体环境。
但所有人都没有脱下虚空服，因为探测器表示这里的辐射超标了。
“看起来这确实是一栋人类的建筑，”西格尔用照明包看着墙壁上的金属装饰，上面的图案确实有人类的形象出现其中。“这座空间站的所有者们应该有种宗教信仰，我就不指望他们会信仰帝皇了，只要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行。”
“只是，这里的人呢？连个尸体或者残渣都没有。”西格尔伸出手指在墙上擦了一下，从上面刮下来厚重的灰尘。
“血肉苦弱，唯有机械永存。”梅尔回答了西格尔的问题，她紧接着说道：“但这里并非没有主人。”
“而且他们很快就会来欢迎我们了……”
听到梅尔的话，劳伦缇娜和斯卡蒂示意探索的队伍停下来，突击小队举着地狱枪戒备对着他们面前的黑暗。
枪械上的照明棒和激光指示器在空荡荡地走廊中来回移动，cat小车以及伺服颅骨的操作员的控制面板上，他们也注意到了探测器传回来的生物信号。
很快，从通道的深处，爆炸声传来，紧随其后的是密集的脚步声。
“我的伺服颅骨被袭击了。”一个操作员在小队内部频道中说道，他接着从队友手中接过了一杆霰弹枪，重新加入了战斗队伍。
转角中很快出现了敌人的身影，是甲板食尸鬼。
突击小队们对着这些怪物开始扣动了自己的扳机，怪物们陆续倒下，但后面的还有更多。
甲板食尸鬼是一种变种人的统称，一般是受到大量危害性辐射后的幸存者。它们的身体通常扭曲，有着极为坚硬的无毛皮肤和巨大的爪子，有着超长的嘴巴以及数层尖锐锋利的牙齿。
这东西经常出现在舰船的底层甲板，所以被称作甲板食尸鬼。
在弄清楚敌人之后，很多事情反而好办了，探索队伍一边攻击和压制着这些变种人一边继续前进……
第二百四四章 探索
在清理了一大批食尸鬼之后，至少这些东西暂时被行商浪人的武装打退了。西格尔蹲下来看着这些食尸鬼的尸体。
“看起来他们并非这个空间建筑的原主人。”西格尔从一些尸体上找到了残存的装饰物，相比于这个建筑相对独特的装饰，西格尔发现的这些残存的装饰物还是带有浓郁的帝国风格的。
尤其是尸体上那些表明身份的狗牌，上面写的还是低哥特语。
“啧……你们来看看。”王朝几个人围在西格尔周围，看着西格尔手上找到的东西。
“怎么了？”蕾缪乐看着西格尔手上的水手狗牌，“是我们熟悉的王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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