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cc
余泽无声颔首。
其实从光明神口中得知了当初他死去的真相之后，余泽心里就已经隐隐有些预感了。
因为这一切实在太巧了。
在上苍中，大气运象征着一切。
大气运之人的修行速度，乃至是未来突破三品，二品的可能性，会比寻常人要大很多很多。
毕竟，大气运之人不受上苍法则的约束。
而余泽，正好能够赋予他人大气运。
这一点就已经和上苍法则背道而驰了。
最早的时候，余泽只是单纯觉得自己的奴隶系统是上天的恩赐。
但自从得知了自己的死正好开启了通往现世的穿越通道，余泽心里就隐隐有些预感了。
自己的奴隶系统，或许上苍法则之间有某种牵连……当时的他便已经隐约有了这样的预感。
因为，排斥余泽的人并不是上苍中的任何一个修士，包括当初偷袭他的幕后黑手，实际上也只是在上苍法则的引导下行事而已。
而上苍法则如此针对他，就是因为‘奴隶系统’。
因此此刻冥皇提及奴隶系统，余泽也只是有些许意外，但还不至于震惊到难以接受。
“说是这么说，但你其实还是很吃惊吧?”
冥皇从御座前起身，慢悠悠地在余泽的面前，抱膝半蹲下来，歪着头看他：“你现在一定在想，我是不是当初谋划杀你的人之一吧？”
那双无比幽深的眸子，偏偏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仿佛能够让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她所吸引一般。
“我不是谋划者。”
冥皇以无比轻柔平稳的语气说道：“但我是见证者。”
“见证了你在上苍的最后一个夜晚。”
余泽眼皮微微动了动，没吭声。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告诉你么？”
没有看到预料之内的反应，冥皇不禁疑惑地问。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而且……”
余泽耸了耸肩，道：“我现在可是您的阶下囚，问这么多问题不是有些太过越界了么？”
“如果你想问的话，不管问什么，都不算越界。”
冥皇展颜一笑：“不过当然，就算问了我也未必会回答就是了。”
“但至少奴隶系统的由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余泽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冥皇的身上。
而少年的反应，却让黑裙女人不禁抿了抿粉润唇瓣，眼神中掠过一丝晦暗之色。
合着自己的魅力还不如区区一个奴隶系统的真相么？
真是让人不爽呢。
她佯装没事人似的，慢悠悠地说道：“其实从上苍开辟以来，法则就一直不允许一品帝境的出现。只是那时候，上苍还存在着可以获取的大气运，因此在上古时期才会接连出现数位帝境强者。”
听起来似乎很很久远以前的故事，冥皇的寿元果然和幽若宫主相仿，甚至还要大于幽若宫主么……
余泽心里腹诽。
“你可知这些大气运都是从何而来？”
没等余泽开口，冥皇便是继续说道：“这世上所有的大气运，皆是从生灵的气运中剥削出来的。”
冥皇淡淡道：“太古时期，每一个人在诞生后都会产生极为微小的气运，大概百万人以上的气运杂糅在一起，便能够形成一份大气运。”
余泽心思微微一动：“普通人失去气运之后会如何？”
“在那个时期，冥府中的亡魂每日剧增。”
冥皇轻声道：“你觉得，这些亡魂都是怎么来的？”
每一份大气运，都意味着百万生灵的献祭……？余泽的瞳孔微微扩散。
“但并非所有大气运皆是以此邪术凝聚。”
冥皇继续道：“至少，你的大气运便不再此列。”
“说到底，你的大气运并非来自上苍。”
余泽不解道：“不是来自上苍，难道上苍之外还有其他世界？”
他虽然过去就听说过，上苍只是九天十地之一，但那毕竟只是从一些古籍中得知。
而其中的真实性，都还有待商榷。
冥皇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上苍本身无法产生大气运，如今在这世上留存的大气运，要么是以生灵的气运凝聚而成，要么便是来自九州。”
余泽隐约把握住了关键，迟疑道：“你的意思是，奴隶系统来自九州？”
冥皇没有再卖关子，神色淡然地说道：“万事万物，皆有其理。这世上任何不合理的东西，最终都会在冥冥之中成为‘合理’。”
“修正不合理的东西，这就是万物的本源，‘大道’的影响。”
“当初大概是意识到了上苍无法自主产生大气运，因此大道才在冥冥之中安排了后手。”
“这后手就是奴隶系统……？”余泽有些错愕。
奴隶系统也就只有将他人收为奴隶之后才能赋予大气运，这后手能有什么用？
这次冥皇并未再开口，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枚棋子放在了余泽面前。
那棋子的表面斑驳无比，沾染上了青铜的锈迹。
而棋子的表面上刻着一个‘将’字。
“众生棋……？”
余泽下意识道。
“太古时期的仙器，它的作用，便是改写一个人的命运轨迹。”
黑裙美人轻轻一笑，右手的指尖把玩着手中的棋子。
“如果使用得当，它还会有另一种作用。”
“譬如说，限制着某个人的境界，又譬如说……压制某件法宝。”
脑海中整理着冥皇所说的话，直至在某个时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余泽的眼瞳剧烈收缩。
“奴隶系统被众生棋压制着？”
在低声自语过后，余泽心中有些释然。
过去余泽便一直在想，当初杀害他的幕后真凶无缘无故对他动用一件仙器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即使没有众生棋改写他的命运轨迹，一位疑似圣人乃至是帝境的强者出手，还是偷袭的情况，余泽根本不可能逃生。
而如今看来……对方针对的，或许并不是他，而是能够赋予他人大气运的‘奴隶系统’。
“从你降临上苍的时候开始，上苍法则就已经盯上你了，你的实力越强，众生棋对奴隶系统的压制就越小。”
冥皇静静凝望着余泽，露出一抹清丽无暇的笑容：“当然，上苍法则不会直接针对你，说到底，它是‘公平公正’的存在，最多只是在冥冥之中影响着你。”
“然后再借助太古时期就存在的某些强者之手来将我逐出上苍？”余泽问道。
也就是说，这场‘棋局’，表面上是他和幕后真凶之间的事情，但实际上，却是‘大道’和上苍法则之间的博弈。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
在逐渐冷静下来之后，余泽抬头问道。
黑裙女人起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轻轻瞥了他一眼，轻笑道：
“等推翻众生棋的那一刻，你就会明白了。”
她的笑容明媚动人，与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死气格格不入。
“你觉得我会推翻这盘棋局？”
余泽停顿了下，继续道：“还有……你告诉我这么多，就代表，你也希望我推翻众生棋？”
冥皇嫣然道：“自然。”
“为什么？”余泽不解道。
按理说冥皇已经是一品，立于上苍金字塔顶端的强者，即便未来的上苍会有更多的大气运出现，对她而言应该也没有半点好处才是。
“忽然这么问，还真有些让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呢。”
冥皇指尖轻点唇瓣，天真似的仰起头想了想，笑道：“看着太古时期的某些老怪物谋划了这么长时间，最终心血却沦为一场空，你不觉得很有趣么？”
余泽沉默了片刻，道：“如果我想推翻这盘棋，你会站在谁那边？”
“两不相帮。”
冥皇微笑道。
所以这是个纯乐子人么……？
余泽心里正念及此，便是听到黑裙女人的声音再度轻飘飘地响起：“当然，凡事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
余泽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冥皇。
然而这时，他却看到黑裙女人转身回到了御座前坐下。
而后笑盈盈地看向他，抬起裙下的嫩白脚丫。
“舔吧。”
余泽：“……？”
所以绕来绕去，为什么又绕回来这个话题了？
看着少年那副无奈的神色，黑裙女人的眼瞳深处很快渲染上了一抹有趣的笑意。
然而没等她再度开口，忽然感觉脚丫被一直温热的手掌握在手心中。
有那么一瞬间，黑裙女人的身体微不可觉地僵硬了下。
旋即轻轻瞥了少年一眼，道：“你想干嘛？”
若是仔细一听便会发现，女子的声线中似乎不太自然，俨然没有刚才的那份愉悦感。
余泽无辜道：“不是您让舔的吗？”
为了拉拢冥皇，他只能屈辱地接受这个条件了。
倒不是他自己有什么兴趣，只是单纯为了拉拢冥皇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从三品开始，修士的身上便不会再有任何杂质，所以其实并不存在脏不脏的说法。
更何况这可是冥皇，冥府的主人，万物生灵的最终的归宿之地。
都是拉拢她……不丢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没想到竟然能从她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还真有意思啊，堪比看到清冷的瑶月仙子露出害羞姿态了……余泽在心里默默比较两位帝境强者。
与此同时，黑裙女人微不可觉地将脚丫从余泽的掌心中抽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声音依旧清冷，只是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异样。
这孩子，什么时候有这种爱好了呢？
明明以前还不会这样……
这段时间他天天和光明神在一起，想来是被她教坏了么……？
又或者，是与瑶月仙子在一起的时候……
冥皇的眼瞳微微闪烁着，直至最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嘴角勾起一抹诱人弧度。
“余泽，我能感觉到，你已经触及到二品的那道门槛了吧？”
“我来帮你一把吧。”
凝望着少年的脸庞，她将戴在无名指上的一枚漆黑戒指摘下，声音中多了几分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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