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滴磐石
他其实并不认识这位老者，从头到尾只说过一句话。
后者在他来之前正坐在上面独自演奏，他看了眼竖放在钢琴旁的小提琴，询问是否能协奏，老者没有犹豫，笑着同意他的请求。
事实上，老者曲目多次改变，他多次跟随改变协奏，他明白老者是想试探他的技术，但他并不惧怕，依然从容应对，不过当对方改变成稍微简单的《小星星》后，他就疑惑了，直到现在彻底停下的曲子。
“失陪一下。”老者站起来向桂木绮礼说出他们之间的第二句话。
桂木绮礼则很礼貌地鞠躬应答，也是这时候他发现老者眼睛浑浊，跟自己对话的时候朝的也不准，似乎有些弱视。
老者笑了笑，在众人的疑惑中走下台，缓缓来到秋雪面前。
“这位可爱的小姐，刚才你那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我很认可。”老者微微弯腰，与秋雪平视，并笑道：“我的名字是土方俊树，我愿意为你演奏一曲你喜欢的，在此之前，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嘶，这老头好会。
一旁的北原和久内心惊愕。
“幸德秋雪。”秋雪稳住阵脚，没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搞来尴尬或害羞，而是找到一个突破口问道：“土方先生，您是怎么听到我这边的话？”
瞧瞧，小雪就是乖，称呼有礼貌，就是聪明，知道抓重点。
幸德修助，你小子别得意。
总有一天，小雪是我土方家的。
土方俊树挺直腰板，指了指自己眼睛和耳朵，“我记得一句话，上帝为你关上门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有文学功底的秋雪自然清楚了其中的意思，眼前这位老人的眼睛有一定程度弱视，而作为感知的弥补，耳朵的听觉得到了增强。
“感谢您的解答，也感谢您的心意。”秋雪双手交叉于背，“不过那句话是我母亲说的。”
“这样啊……你母亲是富有智慧的人，很厉害。”土方俊树浑浊的眼睛闪过一缕悲疼和怀念。
“谢谢。”秋雪歪头问道：“对于你的感谢，我想听……我自己演奏的曲子。”
水嫣啊，你果然教过小雪。
他要献给你一首。
是个懂事的孩子。
“当然可以。”他笑着侧开身体，让出通向钢琴的道路。
另一边的北原和久站在原地，望着秋雪远离的背影发呆。
他终于明白秋雪为什么会被桂木绮礼选上执行委员长了。
确实优秀，柔弱外表下是坚强。
当人与人之间差距过小，可以追逐时，那么会衍生出竞争。
当人与人之间差距过大，难以追逐时，那么会衍生出仰望。
我并不想仰望啊。
第38章:立于浮华之世 奏响天籁之音
桂木绮礼看到上来的秋雪，先是感到诧异，随后恢复平静，“你要来？”
秋雪见是熟人，而且是桂木绮礼，平静的面容差点没装下去，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开学不是要建立部门嘛，提前适应一下，这上台貌似也没什么……限制或要求吧？”
“当然没有。”
桂木绮礼环顾四周，看到二楼台上的老板和经理笑得合不拢嘴，其实想想也是，他们这一波表演，且不说拉了多少客，至少名气是在当地打出来了，吸引当地游客的注意，简直是狠狠冲业绩的环境。
“秋雪同学，刚才表演一波，我有点累了，我先下了。”
“怎么，不愿意和我一起表奏？”
“不是。”桂木绮礼无视秋雪的激将法，“但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想表演，所以我不愿意在此让我们的争斗干扰你。”
秋雪眨眨眼，他疑惑的不是桂木绮礼怎么看出他心中的部分想法，而是他们以前的事情居然是争斗？！
不是你乱七八糟地考验我吗？
不知道桂木绮礼一路心理历程的秋雪此刻内心吐槽道。
而不知道秋雪此刻所想的桂木绮礼笑了笑，带着小提琴下台离开，来到夕夏和堺梦绘面前。
“现在台上缺少一位小提琴手。”桂木绮礼看向夕夏道：“我觉得秋雪同学很需要帮助。”
“我，我不太会。”夕夏苦笑地回答。
桂木绮礼摇摇头，“你妹妹要创建部门，如果你想加入，最好将自己会的一面展示出来。”
夕夏瞳孔微缩。
“良子阿姨年轻时是一个音乐生，她擅长的就是小提琴。”桂木绮礼继续胸有成竹地道：“我相信你也会。”
夕夏：……
看到夕夏沉默，桂木绮礼以为她有什么顾虑，便继续道：“别紧张，就像上次梅田街一样，我们有合作基础。”
“你妹妹未来可能会接替我在学校的工作，我也希望你能接替羽生秀奈的位置，我希望我的下一班是团结的，是相互扶持的，我希望你们姐妹最好都在一起，没有落下。”
“让北野高中不在蒙受阴暗。”
夕夏身子开始颤抖。
桂木绮礼这时也回过味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于是他再一次开口，不过这次声音很小。
“你……会小提琴吧？”
“会，但是……”
“但是什么？”
“我母亲说我是学得不错，以后别学了。”夕夏低着头回答。
桂木绮礼：……
“稍等一下。”桂木绮礼打开手机，翻开期末成绩电子表单，从第1名的堺梦绘一路看到第51名，终于找到了夕夏。
确认智力水平没问题，他再度抬头看向夕夏，后者根本不抬头对视。
桂木绮礼沉默了会儿，回头看向秋雪，发现后者已就座，修长白皙的双手更是搭在琴键上，一副即将演奏的样子。
难不成幸德秋雪才是良子阿姨亲生的？
在他思考的时候，对面的夕夏伸手取过桂木绮礼手中的小提琴，“总感觉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不过算了，妹妹的事，我一定会帮。”
桂木绮礼看着被夕夏拿走的小提琴，他忍住想问“你行吗？”的欲望，侧身让开通往舞台的位置。
等夕夏上台，他扭头看向一旁的堺梦绘。
“桂木会长，我不会小提琴。”堺梦绘礼貌地回复道。
桂木绮礼提了提眼镜，“二年B班石里代子。”
堺梦绘一脸茫然。
“她是那件事的幕后人。”桂木绮礼冷冷地说道。
堺梦绘碧绿色的眼眸闪过一缕光亮，随后鞠躬感谢。
“要感谢我的话，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桂木绮礼摘下眼镜，揉揉眼穴道：“风纪委委员长可是要做好以后的副会长职责的。”
堺梦绘苦笑道：“可是我的风评……”
“苍蝇只会嗡嗡作响，百灵鸟终会高歌。”桂木绮礼打断了她的话，并继续说：“你的歌喉我听宫前鸣说过，去吧，去给自己一次改变的机会，不要留下遗憾。”
“为什么帮我……或者帮我们？”堺梦绘追问。
桂木绮礼重新戴上眼镜，嘴角微微扬起，“帮你们？不！我只是将你们三个引到我所规定的道路上，要么接过我们学生会的位置，要么继续沉沦，仅此而已。”
堺梦绘脊背一凉。
他第一次理解宫前鸣了，桂木绮礼有时候理性得可怕。
“怪不得有时候宫前前辈有点讨厌你。”堺梦绘深呼吸一下，留下一句话后，向台上走去。
“感谢夸奖，不过我很期待你们钢琴+小提琴+歌唱所合奏的歌曲是什么。”桂木绮礼轻轻回敬了一句。
堺梦绘没有回答，而是加快上台的步伐，她是第一次如此害怕一个人，因为在桂木绮礼身上，她看到了秋雪的影子，或者说秋雪身上有桂木绮礼的影子。
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秋雪成为这样恐怖的人。
她心里如此想道
瞧着台上三人聚在一起交谈商量曲目，土方俊树微微一笑，绕过已经开始离场的观众们，来到桂木绮礼面前。
“你的音乐基础很好，是个很好的苗子。”土方俊树非常优雅地伸出手，“能知道你名字吗？”
“桂木绮礼。”桂木绮礼伸手握住。
土方俊树闻言，浑浊的眼珠微微晃动。
“桂木……桂木……好姓氏啊。”与桂木绮礼握完手，他便迅速收回手自我介绍：“老夫土方俊树。”
“原来是土方老前辈，失礼了，您所编撰的曲子在音乐课本都有所教。”桂木绮礼非常恭敬地向其鞠躬。
“看来你早就……”
土方话未说完，一道空灵而美妙的歌声伴随钢琴和小提琴协奏，从台上飘来，温柔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自我介绍。
“你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芫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代我向那里的一位女人问好。”
“她是我的亲人。”
……
“你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彼世）吗？”
“芫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代我向那里的一位女人问好。”
“她是我的母亲。”
三人的合奏让原本离场的路人和旅客纷纷停下匆忙的脚步，如果说土方俊树和桂木绮礼演奏是优雅好听的话，那么秋雪三人的合奏可以用惊艳来形容，虽然有小提琴配合慢半拍的瑕疵，但总体来说瑕不掩瑜。
“她们改词了。”台下知识丰富的桂木绮礼说道。
土方俊树摸摸胡子，“我觉得很好听，更有韵味。”
说完，他和桂木绮礼一同将目光投向弹钢琴的秋雪。
“是献给母亲的歌。”
第39章:jk举高高转圈圈
台上的秋雪故意放慢节奏带着不熟练的姐姐夕夏跟上堺梦绘的歌唱声，夕夏的小提琴确实容易拉错调，还好他的钢琴声和歌唱声可以掩盖，不过曲子到中期时，夕夏似乎手感回来了一部分，没有再出现跑调的情况了。
秋雪也得以抽空看向堺梦绘和夕夏。
母亲，我来到海边了。
带着你赐予我的眼睛，带着你赐予我的身体，带着你的愿望，我和大家一起来到大海边上。
大家接纳了我，和我在海滩的排球、酒店的游戏、夜晚的烧烤和温泉玩耍。
母亲，昨日是我钻牛角尖了。
他们不在意我是秋雪或是幸德秋雪。
他们在意的是现在的我。
母亲，我现在过得很好。
母亲，一起来看海吧。
母亲，我爱你。
母亲，我想知道您和父亲的过去。
我会继续在这片大地上追寻你们存在的证据。
就像大海的孩子在岸边一步步拾取记忆的贝壳。
……
上一篇：原魔祈愿系统
下一篇：人在型月，才不是异闻带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