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我邪恶吗? 第24章

作者:不坏

狄瑞吉并不清楚这股生命力会对普通人带来什么影响,但祂属于【毒】的一种,祂就可以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如果她把心脏的生命力全部吸收的话,这颗隐藏起来的定时炸弹就不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引爆了吧。

但她不能这么做,她可以稍微改变一些什么,但不能太过深入某个事件,这是她跟天理的约定,不论如何,她都要遵守这份契约。

这股生命力她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未来她应该会使用到这份力量,现在就先放着,看看事态会怎么发展吧。

离开眠龙谷,狄瑞吉朝着龙脊雪山的另外一边走去,那是靠近大海的方向。

在这附近有一条湖,这条湖没有结冰,只是温度肯定很低,一般人进入这个湖里肯定会被冻僵。

但让狄瑞吉以外的是,她看到有人正泡在湖里,神色自然的沐浴,仿佛水温是正常的水温那样,让人疑惑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仔细一看,这名正在泡冰水澡的正是前段时间见过的优菈,她似乎注意到狄瑞吉的目光,神情严肃的看了过来。

在看到湖边的人是狄瑞吉后,她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男生,一切都好说。

只是优菈想不明白,狄瑞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雪山可不是一般人会来的地方,她跑来这里做什么?

有人在旁边,优菈也没有心思继续泡澡了,她从湖里出来,换上衣服后来到狄瑞吉面前。

面对狄瑞吉的目光,她轻轻咳嗽几声,问道:“你来雪山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一般人会来的地方, 很危险。”

“你觉得我是一般人吗?”狄瑞吉反问道。

额...优菈被问住了,仔细想想她似乎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她那奇特的能力怎么想都不像是正常人会拥有的。

尽管没有见过狄瑞吉战斗,但从她没有任何狼狈的状态可以看出,她应该没有遇到麻烦。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我?因为收到情报,特地过来这里调查。因为体质关系,我可以很好的深入雪山。至于我是来做什么的,这是任务,我不能告诉你。”

优菈把狄瑞吉当成一般的民众,这次的事情属于西风骑士团的任务,她可不想把无关人员牵扯进来。

“咳!咳!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来雪山做什么?”

“我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待一下,正好以前没有来过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狄瑞吉在一边的树墩上坐下:“只是没想到这里比想象中要热闹,丘丘人、愚人众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恐怕就算我爬上雪山顶部,也找不到安静的地方吧。”

优菈看着狄瑞吉,她...似乎跟城里的其他人不一样,虽然上次她被劳伦斯家族的人给烦到,但她对于同样是劳伦斯家族的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厌恶的情绪。

她...应该可以交流,她应该不会像城里的其他居民那样排斥自己。

想到这,优菈的瞳孔闪了闪,原本准备离开的她,忽然想跟狄瑞吉好好聊聊。

“这样啊。也是,最近找你的人很多吧?因为你可以治疗那些难以治愈的疾病的关系,不少人都跑来找你。”

优菈在另一颗树墩上坐下,说道:“你的事情已经传到其他国家,听说已经有人接触琴,想要让你去别的国家,治疗他们国家的人。”

这几天的时间,狄瑞吉基本已经把蒙德范围内的问题给解决了,只剩下其他国家的病患还没有处理。

那些人盯上了狄瑞吉的能力,就希望通过骑士团帮忙,让狄瑞吉去他们国家处理这类事情。

“没兴趣。”狄瑞吉毫不犹豫道,“没有人可以强制让我去做任何事情,如果真的想要见我,那就亲自过来。我不欠他们什么,他们也别想强迫我做事。”

优菈闻言忍不住多看了狄瑞吉几眼,她本以为狄瑞吉是善良的女孩,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就算对蒙德有感情,应该也会犹豫要不要去,没想到这么果断。

仔细想想,狄瑞吉的话也没问题,她不欠任何人东西,她帮助别人也是出于好心,谁也不能要挟她,强迫她做任何事。

“你的想法没错,但有些人已经病重到无法行动的程度,让他们跋山涉水的来到蒙德也不现实。如果遇到一定要你前往的人呢?”

“那就不救,他们本来就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本来就已经没有办法可以治好他,谁能保证我出手就一定可以治好那个人?我想那些人来找我的时候,恐怕也不怎么相信我可以做到这件事。既然他们都不信任我,我为什么还要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如果他们直接来硬的呢?”

“那就让原本应该死的人再多几个,反正一个人死也有点寂寞,多几个人去陪他,对他来讲也是一件好事。”

语气中的杀机让优菈意外的看向狄瑞吉,她越来越能肯定狄瑞吉不是什么普通人了。

至少这样的杀意绝对不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可以展现出来的,恐怕她还有自己不了解的身份。

“一直在说我的事情,现在可以聊聊你了吗?”

狄瑞吉看向优菈,说道:“之前你带走的那个一直吵着自己是劳伦斯家族的人的时候,那个人说你也是劳伦斯家族的末裔,其他居民对你的评价也很糟糕。这是怎么回事?”

狄瑞吉把心中的不解说了出来:“你跟那个人不一样,你还是西风骑士团的人。守护蒙德的你,理应受到尊重。但他们却排斥你,厌恶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优菈陷入沉默,她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前面她跟自己说了那么多事情,她不能因为触碰到隐私就不回答。

更何况,这里面的理由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因为...我是劳伦斯家族的末裔,是罪人的后代。”

第一卷 : 035:说教的狄瑞吉

劳伦斯一族在蒙德初立前,高塔孤王时期作为反抗者而有了足够大的功绩获得了尊贵的身份。

但后代被欲望与权利腐蚀,作为旧贵族之首大行奴隶制,导致了蒙德的黑暗时代。

那个时期的蒙德贵族基本已经腐败,劳伦斯家族算是最严重的那一类。

一直到温妮莎掀起反抗的旗帜,在风神巴巴托斯的引导下推翻了贵族的统治,建立了以骑士团为主的新秩序。

劳伦斯家族也被打入耻辱柱中,但他们并没有被灭族,因为其中一部分人为解放蒙德做出了贡献,这是他们可以存续下来的原因。

一直到现在这个家族都被蒙德人视为黑暗的标志,承担了几乎所有的罪孽,所有的仇视。

但他们也不值得同情,这些仅存下来的后代非但没有对先祖的行为进行反思,依旧继承了黑暗时代的利益规则,还想着重复家族的荣光,重新统治蒙德。

优菈就是劳伦斯家族的末裔,但她跟家族的其他成员不同,她并没有光复家族荣耀的想法,因为她知道那是错误的。

那样的想法只会让蒙德的居民越来越敌视劳伦斯家族,但她没有办法改变这股深深烙印在蒙德居民内心深处的印象,因为劳伦斯家族给他们带来的伤害实在是太深了。

整个家族想要做出改变的仅有优菈这个异类,当初她受邀加入骑士团的时候也被阻拦过,因为骑士团正是将劳伦斯家族变成现在的罪魁祸首。

最后在各方的帮助下,优菈最终留下骑士团,但这又如何?蒙德城的居民对她的看法不会引起发生改变。

“这样啊,罪人的后裔吗?”狄瑞吉点点头,“因为体内流淌着曾经将蒙德桎梏在黑暗中的罪人们的血,所以被人排斥吗?我明白的,这种感觉。”

“你怎么可能明白我的感受。”

优菈才不相信狄瑞吉的话,狄瑞吉跟她就不是一路的人,她可是受到蒙德群众爱戴的好人,跟她这样的罪人完全不能混为一谈。

“不,我能明白的。”狄瑞吉重复刚才的话,“我很清楚这种感受,但我并不是罪人,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劳伦斯家族还有光复的机会,但不是回到那个黑暗时期的家族,而是回到带领蒙德的反抗者对抗高塔之王时期的劳伦斯家族。

尽管这样的机会相当渺茫,但有优菈这样优秀的后代,只要其他家族的家族成员不给她添麻烦,她完全可以成为相比起另类的劳伦斯家族的成员。

但狄瑞吉没有这样的机会,她指的不是现在的自己,她指的是过去那个作为黑色瘟疫的自己,那个时候的她就算想要做点什么,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那个时候的她是罪人吗?哼,罪人都已经不足以称呼那个时期的自己了,她完全就是邪恶的化身,是死亡的象征,就连存在都是错误的。

所以她能理解优菈的感受,可能这也是她当初见到优菈的时候,会对她感兴趣的原因吧。

“你...”

她似乎没有说谎,优菈可以感受到狄瑞吉身上的落寞,这不是演戏可以做出来的。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优菈不能想象狄瑞吉这样的人会受到排斥的情况,以她的能力不管去到任何地方,应该都是那些达官贵族的座上宾,奉承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排斥她。

“你说存在就是错误,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我本不该诞生,不应该存在。”

狄瑞吉晃了晃双腿,伸手放一只小鸟落在她的手指上,说道:“具体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明白你的感受。”

“...我明白了。”

优菈忍不住笑了笑,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笑容,而且还是对狄瑞吉这个总共就见过两次的人露出微笑。

她平时都是通过严厉的神情来伪装自己,给自己竖起一面无形之盾,让自己免于无妄之灾。

家族的人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加入西风骑士团这个破坏了劳伦斯家族荣耀的地方,蒙德城的居民也不明白自己这个罪人为什么要加入骑士团。

除了骑士团的部分成员还能交流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理解她感受的人,一时间心情放松了不少。

聊的差不多了,狄瑞吉起身准备离开,优菈这次来雪山是有任务的,她已经耽误对方一段时间了,再待下去就严重影响到她了。

没等她走远,优菈问道:“我是优菈·劳伦斯,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狄瑞吉顿了一下,微微抬头,道:“狄瑞吉。”

“狄瑞吉吗?真是奇怪的人,居然说可以明白我的感受,怎么可能嘛。”

看着狄瑞吉离去的背影,优菈笑了,不是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微笑,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过了,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小时候。

没想到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出现,这不是比安柏那个家伙还要奇怪嘛,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奇怪的人,涨见识了。

“这么奇怪的人,要好好观察一下才行。作为西风骑士团的成员,我可不能容许这样的不确定因素在城里活动。”

罪人的后裔优菈盯上了狄瑞吉,身为罪人的她,以及自称存在就是罪恶的狄瑞吉之间会碰撞出什么火花,她很期待。

离开雪山的狄瑞吉本准备会望风角的,在路过风起地的时候,她看到琴正单膝跪在那颗最大的树面前,轻声说些什么。

“温妮莎大人,愿您注视着蒙德的目光依然清澈。不知世界,还有我,有没有像您期待的那样,变得更坚强了呢?”

不知道她是在向谁发问,可能是在向她自己,也有可能是她口中的那位温妮莎。

不论如何,她的问题都不会得到回答,就如她以往在这里询问的时候那样,只有清风抚过她的脸颊。

“世界是不会改变的。”狄瑞吉出现在她身后,说道:“你也不应该为了应和任何人的期待去改变什么,你不应该为了某人而活。”

“狄瑞吉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琴有些意外的看着狄瑞吉,没想到偶然的一次外出居然会遇到狄瑞吉,这是巧合吗?

“偶尔路过,正好看到出现在这里的你。看得出来,你很疲惫呢。”

虽然隐藏的很深,但狄瑞吉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琴身上的疲惫,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得,一般人不应该积累这么多的压力吧。

“让您担心了,我的身体还好。”

“我就当做真的听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应该没有太多时间来外面吧?”

平时她从鸟儿那里得到的关于琴的情报都是她在办公室里办公,除了办公还是办公,一副恨不得在办公室里住下来的样子。

这样的工作狂怎么有时间跑到城外,来到这里进行意义不明的祷告?

“是丽莎要求的,她说我太疲惫,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把自己累坏了。”

琴有些无奈的笑了几声,本来她还想要挣扎的,但其他人的说法都是一样的,没办法的她只能把工作暂时委托给丽莎完成,没有事情可做的她只好来到这里。

“你确实累了,已经濒临极限的那种。”

“其实我还...”

“你觉得你骗得了我?人类。”

狄瑞吉的语气稍微严厉了一下,面对狄瑞吉的目光,琴仿佛犯错的小孩那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走到琴面前,在琴的注视下,把手放在琴的肚子上,使用能力,将琴体内的疲倦全部抽离出来。

非常大的规模,之前她见过的【毒素】最多也就形成一个篮球大小的球体,从琴体内吸收出来的疲惫居然形成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球体,可以说非常夸张。

“...你想死吗?”

“可是我的身体还好,我每次都有使用风的力量调整身体,应该不会有...”

“神之眼的力量只能用于治疗身体的伤势,但是精神还有压力是不会消除的,它只会慢慢积累,最终在承受不住的时候爆发出来。”

狄瑞吉把球体拿到琴面前,问道:“你知道这份疲惫放在其他人体内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吗?”

“...什么情况?”

“受到这份疲惫的人有很大的概率会死亡,就算没有死,也会因为过度的疲惫出现某种问题。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没事?”

“...果然瞒不了您。”琴苦笑道。

不愧是最近在蒙德声名鹊起的人,在知道狄瑞吉的事情时,琴还有些意外,明明掌控的权能是【毒】,却能够治病救人。

看来狄瑞吉掌握的能力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作为人类想要在她面前有所隐瞒,实在是太难了。

“好好休息,如果你倒下了,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我是指负面的,你应该不希望那种事情发生吧?”

“明白了。”

这是在对她说教吗?平时都是她对可莉做这种事,没想到还会有被人说教的一天,这种感觉还蛮新奇的。

从小到大,一直表现的很优秀的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心情莫名的复杂。

“狄瑞吉?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