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柑橘类烤鹅
苇絮絮将手里温热的红茶递给OL。
“只有红茶可以吗。”
OL呆呆的接过苇絮絮递来的红茶，没说话。
“就算不可以我也不会给你去买其他的。”苇絮絮将吸管插入牛奶盒里吮吸起来。
自从穿越到这边后，苇絮絮的饮食习惯变了不少。
其中变化最大的就是喝牛奶。
霓虹的料理先不说口味好坏，这牛奶和奶制品是真不戳。
一旁的OL看苇絮絮没有理自己的意思，也不打开红茶喝，就这么坐着不动。
两人现在在一个自动售货机前，牛奶和红茶都是在这里买的。
OL坐在地上，苇絮絮则是靠着自动售货机站着。
嘬了半盒牛奶，苇絮絮才开口道：
“说说吧，遇到什么事情了？”
OL咬着嘴唇，过了许久，才轻轻的开口。
“从小开始，我就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不辞劳苦的照顾着我长大，即便在生活中遇到再多的困难，她都没有说过半个苦字。”
“为了报答母亲，我努力考上了大学，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每天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让身体日渐变差的母亲享福。”
“可是上天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母亲她...在一周前突发恶疾去世了。”
OL攥紧了手中的红茶罐。
“我没有哭。”
“因为母亲从小就告诉我，做人要坚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强的笑着，才能面对人生中的苦难。”
苇絮絮嘬了口牛奶。
“我跟交往了半年的同居男友提起了母亲去世这件事，他开始很温柔的安慰我，但是第二天却从我们的出租房里消失的无隐无踪，还带走了我这些年存下的所有钱。”
“那是我准备用来给母亲办葬礼的钱，生前我没能好好孝顺她，死后我想给她办一个风光的葬礼，让她知道，女儿有能力独自生活了，不再需要她担心了。”
“但是这一切都没了。”
她的声音开始一阵一阵的颤抖。
“我还是没有哭。”
“因为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我还年轻，还有能力。”
“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创造出自己的未来，可以在事业中拼搏，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
“却没想到，我被公司辞退了。”
她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干枯的水泥地面上滴落点点水痕。
“前阵子在公司里，我和另一个同事竞争系长的职位。”
“我不愿意为了职位出卖自己的身体，部长多次暗示过我潜规则，我都没有接受。”
“我以为凭借我的能力和业绩，这个职位会是我的。”
“但最后职位落在了另一个同事的头上，因为她会拍马屁，她懂察言观色，她舍得出卖自己的身体。”
“为了防止我暴露她们之间的钱色交易，部长联通课长，整个部门的人一同将我排挤，最后以不合群，影响公司气氛为由，将我辞退。”
“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哭。”
她忍耐的呜咽声在安静的夜晚中显得极为刺耳，却又让人心酸。
“收拾好公司里的东西，回到公寓，在楼下的面包店里买了一袋吐司边，因为我知道在重新找到工作之前，我都需要拮据的过日子。”
“我打开了那袋吐司边，拿起一条准备吃，却发现内里发霉了一大片。”
“那个老板以次充好，将发霉的放在中间，外层用正常的掩盖，装作没问题的售卖。”
“即便顾客买回去发现发霉，多半只会忍声吞气，因为会买吐司边饱腹的，只有生活潦倒，拮据贫困，失去尊严的人。”
“这次我哭了。”
OL再也忍耐不住情绪，呜咽变成嚎啕大哭，泪水夺眶而出。
“小时候没钱买食物的时候，母亲都会去面包店，求店主给我们一些不值钱的吐司边，以此果腹。”
“拿到吐司边，我和母亲就会坐在一起，就着白水，高兴的吃着甜甜的吐司边，再苦的生活也能过去”
“吐司边是贫贱的食物，是不被人重视的边角料。”
“但同样是承载了我整个童年的回忆，依托了我和母亲羁绊的食物，是我最最最喜欢吃的食物。”
OL哭嚎着，大喊着。
“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没了，一切都没了——！”
“就连最廉价，最贫贱，最令人看不起的东西——我都没有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啊！！！”
她的哭喊声响彻了夜空。
像是在痛斥这个不平等的世界。
又像是在责难自己的无力。
“.....”
苇絮絮喝掉了最后一口牛奶。
“生命可以归结为一种简单的选择，要么忙于生存，要么赶着去死。”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里的台词，也是我的座右铭。”
苇絮絮昂着头，看向漆黑的夜空。
“无论今夜的天空有多昏暗，明天的太阳总会来临。”
“一切都还在继续，一切都还有希望。”
“你妈说的挺对的，笑着就好了，只要笑着，就一定会有好事发生，只要笑着，就能越过所有苦难。”
OL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苇絮絮的侧脸。
“真的只要笑着，就可以了吗？”
“嗯，只要笑着就可以了。”
于是OL笑了。
她笑得很难看。
眼泪鼻涕流的满脸都是，嘴巴也扯不起来，眼睛更是哭的红肿，睁都睁不开。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笑了。
“谢谢你，陌生人。”
她流淌的眼泪飘散在空中逐渐消失。
一如她逐渐消散的身体。
点点光粒从她身上飘散开来，逐渐透明消失。
苇絮絮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直到最后，她的脸上都扯着那副难看的笑容。
“.....”
手里早已喝干的牛奶盒不知何时已被握成一团。
将纸盒团丢掉，苇絮絮蹲下身，捡起那罐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开的红茶。
啪嚓。
苇絮絮拉开拉环，将早已变冷的红茶倾倒在地面上，一滴不剩。
掏出手机，给松原直树发了条短信。
【巷子外面有三个人，位置就在路灯旁边，一个猝死的蠢蛋，两个被揍伤的坏胚，你待会喝完酒过去处理一下。】
发完短信后，无视高频率抖动的手机，苇絮絮双手背在脑后，昂着头看着夜空，往商店街外走
去。
不管是猝死的蠢蛋还是大惊失色的社畜她都没空理会。
家里可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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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去医院
第二天，六课办公室。
苇絮絮打着呵欠推开门：“哦嘶~”
“啊！前辈早上好！”看到苇絮絮进门的高山直人连忙站起身鞠躬：“昨天辛苦您了！”
苇絮絮摆摆手：“我有啥辛苦的，买单的不是我，抬你回家的人也不是我。”
连苇絮絮这个摸鱼大王都到办公室了，身为精英社畜.....精英警员的松原直树自然也早到了。
此时坐在办公桌后的松原直树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看的出来他昨天晚上叒没睡好。
想想也是，昨天晚上喝那么多酒，他又不像自己一样能用剑气逼出酒气，再加上中途还给他打了一个收拾麻烦的电话。
宿醉加睡眠不足，他现在脑袋估计快要痛的裂开了。
松原直树倒是没有询问苇絮絮昨天晚上那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光看现场的痕迹大概也能猜得出来，更何况那附近还有监控。
至于那两个半毁容的小混混，松原直树压根懒得理会。
如果是他碰到同样的事情，除了会将那两个小混混打一顿之外，更会花一点时间办理程序，让他们两个人体验体验监狱生活。
头痛欲裂的松原直树今天没法像平时一样训斥苇絮絮的皮活，直接了当的朝苇絮絮招招手，将一份文件递给她。
“对松叶会在山谷街的势力的搜查方案已经通过审批了，这份是搜查令。”
苇絮絮接过搜查令，简单的上下扫视一眼，嘴角逐渐勾出不当人的笑容。
“审批总算是过了啊。”
“只要是涉及到灵异事件相关的方案，上头的审批都很快。”
松原直树斜眼看了看苇絮絮脸上的笑容，提醒道：“但是这不代表你能够无法无天的去闹事，懂我意思吗。”
“知道啦，在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不能对‘良好’的一般市民动手嘛。”
苇絮絮呵呵一笑。
“前提是，他们足够‘良好’，呢。”
松原直树揉着冽冽痛的脑壳，摆摆手：“行了，赶紧给我滚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得令~”
将搜查令折叠放好，苇絮絮招呼坐在一旁看过往卷宗的高山直人。
“过来吧直人，今天咱不看卷宗，前辈带你去搞事。”
“啊、是！”高山直人兴奋的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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