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雷神纪 第315章

“好了~，你可以擦干了，桔梗妹妹。”雪路喘着粗气，脸上泛起了点点红晕。

“唔，好的。”桔梗拿下了棉布，又是一脸的震惊。

都没了，自己前一刻看到的景象，就仿佛是在做梦一般。

然后，二女相

对而座，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哗啦啦~~~……”

屋外瓢泼的大雨依旧在下着，敲打在山下分社的窗扇上，咚咚作响。

“那个，我可以在桌子上看会儿书吗？”桔梗拄在地上站起来，走到了屋里的桌子旁，指着桌上一本“金装”封面的书籍说道。

那个，真的是，“金”装的！

沉默良久，一个大人最后竟然让一个孩子先开口打破了宁静，雪路一瞬间想死了。

“呃，咳，请随意些就好。桌子下面还有些点心，我找一找。”雪路尴尬地钻到了桌子下面，掏出了一盒落满灰尘的点心。

“……”“……”

二人又是一阵的无言，这玩意儿真能吃？

小桔梗不愧是背负着全村的希望的好孩子，默默低下了头，翻开了封面，看见了书籍的名字——《我与将军大人有个约定》。

“？？？”桔梗顿时满头的问号，为什么我有些看不懂呢？

…………

八云堂的业务到底还是没能开到那个群山环抱的山村，除了巫女们小祓大祓，以及前往暂守时以外，外界的文化似乎也就到那里为止了。

其他时候都是需要村民们偶尔大批采买物资时才会待会武藏城那里的东西。

那个小村庄，因为地域位置的偏僻，渐渐不再受到三奉行的关照。

只是因为，实在是太过费力而不讨好了。

而将军大人也不会如几百年前那般，还有余力为这个小村庄付出太多的关注了。

…………

雪路轻轻地擦掉盒子上的尘灰，偷偷瞄了一眼里面的点心。

嗯，八团意义不明的黑色物质。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自己对面的女孩却已经看着话本入了迷，默不作声。

房间里只余下了渐渐轻柔下去的落雨声，以及小手抚过书页时的悉索声。

八云堂的话本，这在巫女们之间，并不算多么少见。

每个人都会在闲暇的时候，找那么几本和自己心意的话本，打法余下的时间。

毕竟，时至如今，无论是大社，亦或是三奉行的军队，都因为数百年的和平，不再继续往日的尚武之风了。

自然，许多妖怪的身影其实也在很久以前开始，从军伍离开，也从人们的视野中离去了。

或许，山野林间，我们还能看见它们存在的痕迹，却再也不能轻易寻找到它们了。

当然~，随着武风的有所衰弱，这种题材特异的文风也得到了发展。

放在外面绝对会被神社成员烧掉的书籍，在稻妻反而没那么在意。

在前任宫司八云紫看来，至少这样的文体，不至于让天守阁的阿影一脸呆萌地阅览什么也看不懂的俳句要好。

反正有大社宫司带头，巫女们自然也是跟风而动啦~。

雪路托着腮，看着小桔梗全神贯注地翻阅话本，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噼啪！噼啪！”灯罩里的烛火爆起了两朵焰花，让室内的光亮陡然颤抖了几分。

就好像，很久以前，自己趴在母亲的怀里，父亲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自己和母亲看着字画简洁的故事书……

一直到天空渐渐暗沉下来，眷恋的睡意将自己包裹。

或许，那时的父亲和母亲也有些许这样的感觉吧。

趴在桌案上的小桔梗眨着明亮的眼睛，小脑袋一起一伏，似乎在为书里的情节攒动。

“……”雪路的眼睛渐渐模糊了些许，又模糊了一些。

忽然，桌案上的烛火再次爆起，火苗腾地一下窜起了老高。

那抹悦动的火焰也就此印入了雪路的眼中。

清澈却始终有几分阴沉的眼眸，倒映着焰火，一瞬间暗淡沉凝下来。

化为一片焦土的村落，断裂的残肢，惊恐地死在村庄各处的人们……以及那两道温柔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无助地黯淡下去。

“咔，咔，咔……”

净洁的灵力不可抑制地从她的身上涌出，瞬间化作了暴戾的雷灵力，压迫着自己身旁的一切。

“雪路……姐姐，你怎么了？”阅读着话本的桔梗被忽然出现的暴戾灵力给压在了桌上动弹不得。

若论灵力的质与量，以后的桔梗会不断地向着当年的初代宫司靠近。

但现在，她还是抵不过雪路如今。

若非这种深沉的恨意，雪路或许早就接任了大社的祢宜，而不是在山下当个分社的宫司了。

还是那种在本宫眼皮子底下的分社宫司。

就跟在长安城当京兆尹一样，头顶就是上司还有一群皇亲国戚，那种感觉……呵呵。

当然，对于鸣神神社这边还是有很大不同，就是类似的一种情况吧。

“哼。”也不知是小桔梗一声轻唤，还是她自己的缘故，闷哼一声后，将那股沉闷的灵力收回了体内。

“对不起，桔梗。”眼中的暗色并未随着灵力消散而退去，雪路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的阴沉。

“没，没关系。”小桔梗咬了咬下唇，说道，“雪路姐姐，你怎么了？我只是问一下，要是不想说，没关系的。”

“……”雪路扶住了前额，长叹了口气，“想到了些不那么愉快的事情罢了。喜欢看那本书吗？喜欢就送给你吧。我领你去城里逛一圈，回来把书装进你的小书包里。”

“嗯。谢谢姐姐。”桔梗懂事地点头道。

这种时候，拒绝可能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自己并不清楚雪路姐姐的心结，至少缓解下她的歉意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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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流雪雷鸣，缘结之神（初）

屋外夹杂着惊雷的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但是屋内的烛盏也在不知不觉间燃到了半余。

“滴答！滴……答！滴………………答！……”

雨滴敲打在屋檐与台上青石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好像就要停下来了。

雪路双手撑住桌案，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架起屋外的隔扇。

雨后清新的空气倏地一下，涌进了对人来说，有些燥热的屋内。

“走吧，桔梗。我带您去城里玩吧。”雪路有些被动地吸了一口充满了雨后泥土清香的空气，微笑道。

“好~，谢谢姐姐。”小桔梗小心翼翼地抚平那本精装书籍的棱角，抬起头答道。

二人相视一笑，雨中发生的些许，她们也都选择了默默地藏起，不再复提。

在她们走后，一道隙间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房屋里面。

金色的短发，庄重的巫女服，以及那标志性的九条狐尾，正是八云蓝了。

“还是放不下吗？”蓝走到桌边，轻轻吹出了口气，吹散了她们临走时忘记熄灭的烛火。

一封样式精致的信笺从袖中，被蓝取出。

………………

大概十几年前，将军因为京都附近那未能被天照彻底净化的雷祸，被出云大社拜托前往处理。

因为紫大人忙于幻想乡的诸多事务，无暇抽身，也就只能由自己随行了。

鉴于涉及神道，不会劳动奥诘众与三奉行军队随同，故此也就没有了他人。

战国的动乱，生灵凋敝，浓重的战火在霓虹的各处飘扬。

有时候，那陈于荒凉村庄的累累白骨，早已分不清究竟是妖怪所为，亦或是人类所为了。

相较于紫大人，自出生之日起，蓝的所见所闻，生活在稻妻的岁月里，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与妖怪。

大概，自己不是紫大人那般纯粹的妖怪吧。

对这里的一切，蓝都有着自己的一份回忆与情感，对生活在稻妻的生灵也更多几分的偏爱吧。

如今，因为自己并无那里隙间的位置，蓝便随着将军大人一路西行。

所见种种，蓝其实也有些许的不忍。

对于她们来说，其实这一路上完全没有停下的必要。

或许是一种所谓的缘分吧，蓝多看了天空下一眼，正好看见了妖物们袭击村庄的之象。

只是，对于这种发生在霓虹各处的惨剧，将军大人会管吗？

“村庄中已经没有活人了。就此……消散吧。”将军双目淡漠地顺着蓝的视线看下去，说道。

随即，小范围的雷云便凭空出现在了村庄的上空。

没有任何的酝酿，暴躁的雷蛇在云端闪现一息后，瞬间轰落，无差别地攻击着下方所有的妖物。

“将军大人，可否容我下去看一看，还有没有能够救下的人？”蓝连忙劝道。

蓝知道，面对这种事将军大人会怎么做，哪怕是影大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将一切的污浊彻底湮灭在滔天的怒雷之下，这是她们都会做出的选择。

对那些奄奄一息的生灵们，将军做不到救死扶伤的挽救，结束死前的折磨，大概也算是她们（将军和影）对这些生命的一种尊重。

但是，蓝还是想去试着看一看，是否还有救治的办法。

“随你。”将军暗紫色的眼眸神光莹然，天上的怒雷悄然止息，却并未完全消失。

压抑着的怒吼声与那浓重的天威，依旧像一把利刃般，悬于这处村落头顶。

蓝得到许可，立刻飞向了那处小村庄。

即使相隔了一定距离，还有几个暗淡的生命气息存在着。

将军一颗眼眸微明一瞬，随即化作一道炽白的鸣雷跟了过去。

最终，蓝只从破败的村庄之中带出了一个满面乌黑的漂亮女孩。

而其他人，确实已如将军大人所言，了无生机了。

而蓝的妖气也让那个黑黑的女孩死死地咬住了蓝抱住她的手，就像见到了生死的仇敌一般。

将军看到了蓝抱出了女孩后，向自己默默点了点头，垂下的左手猛地握紧，悬于头顶的“利刃”，再度砸下。

而在那个女孩的视野的最后，却也是“将军”大人拉下漫天鸣雷的背影。

那股压抑着的恐惧，也在最后悄然消解，只是那份憎恨，却不是一个背影便能简单除去的了。

后来，这个女孩在将军大人前往出云神域后，蓝不得已将她找了一个殷实的人家托付了下去。

毕竟，一个凡人女孩到底还是不能进去的。

………………

“唉，没想到过了几年你就背着小包袱找来了稻妻。那家人如今也找了过来，还帮你找了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