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半皇
话说道这个份上,两个家伙还是眼巴巴望着自己。
伊文顿时火冒三丈,骂道:“Fuck!炮王给了我自由行动的权限,他都没管我!你们要是还在这里磨蹭导致伤员出了岔子,信不信老子让你们上军事法庭,别忘了我的军衔!”
遭到一通骂过后,格兰特与互救马润才咬着牙抬着伤员往后走。
两个不管熟悉与不熟悉,都在刚才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并非来自那副骂骂咧咧的姿态,而是眼神中的冷酷无情。
格兰特在那一瞬间察觉——要是继续停留,哪怕自己与他混的再熟,伊文也会毫不犹豫按他说的那么做。
处理完这两个家伙,伊文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继续冲向第六个伤员。
刚抵达就看到互救马润眼含泪水起身机场北面冲刺。
他来晚了一步,却也不怪那两个拖延了一点时间的家伙,因为弹坑里的伤员背部就像是炸开一般,一个碗口大小的洞窟出现在了上后背脊柱位置,翻出来混合着骨头残渣的血肉以及从洞口露出一角的器官证明了这家伙的生命力颇为顽强,因为直到伊文赶过来的前一刻,不知道姓名的K连马润还是伤员。
机炮,又是机炮。
只不过,同样的伤口若是小口径子弹也很危险,但凡击穿留下来的第二个窟窿也不会小到哪里去,死亡速度也只是稍微慢一些,若是你来得及时立刻进行急救,很多时候也仅能让伤员多活几个小时。若是没有击穿则还有希望活下来,就是要面临挺严重的后果——首先变成植物人的概率很大,其次恢复了意识下半身瘫痪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侥幸活下来以后人的生活质量将荡然无存,且还需要有人来每天24小时照顾你。
“草你妈的小鬼子!”
伊文狠狠骂了一嗓子奔赴新的伤员。
几分钟后靠近出发阵地地区的伤员处理完毕,伊文擦了一把汗水看了眼前方被炮火所笼罩的机场中部地区,想知道自己究竟拯救了多少士兵却完全想不起来,甚至第一第二个伤员的伤势都记不起来,或许是体能消耗的过快,他没了多余的心思——体能流逝的速度比昨日更加严重,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或许是昨天用力过猛,也可能是被冲击波撞飞几米的原因。
即使这样,伊文的脸上也没有半分退缩的神色,他仿佛看到了三个熟悉无比的身影......那是第一个轮回中的战斗英雄道格拉斯·伊文、第二个轮回中的具有英雄主义作风的扎克斯·伊文、第三个轮回中纵使被漩涡拖入深渊也要撕开黑暗只属于G小组成员们的英雄劳伦斯·伊文。
“勇敢的反FSX英雄们受伤了,躺在地上哀嚎寻求目前唯一能对他们伸出援手的我......让我再救一个!”
伊文踏入了此时此刻最危险的地区。
15.医护兵们应该期盼的是自己(1.6W/3W)
炮弹在天空不间断呼啸。
你看不见它在空中的弧线,也不知道它会落在什么地方,唯一能帮助判断的是声音的远近,伊文必须一边躲炮一边来到伤员身旁。
这时候周围还有不断冲锋的马润,他们随时可能倒地受伤,目前发动冲锋的步兵已经并非K连的编制,可能是H连也可能是I连,更可能是某些陆战营的独立编制。
人群虽然不至于人挤人,却也没有半点散兵线的样子,相互之间的距离最远的也不过三四米,最近的恐怕连一米都没有,可以说从机场北一直到伊文所在的地方近乎挤满了陆战一师的官兵,每一发炮弹落下来都会有人死亡、有人受伤。
这是一片充斥着惨叫与哭泣的地狱。
除了K连以外的步兵连在穿过机场的时候像是听不见伤员的呼喊声,他们在帕伏伏岛的时候并非没有训练过互救,只是这个地方过于危险,死神每一次挥舞镰刀像是有成片成片的马润倒下,停留在这里必死无疑只有冲上去才有一线生机。
加上来自指挥部的近乎疯狂的命令,能顾及伤员?也就K连炮王下达命令后保持互救。只要能在弹坑里找到一个伤员与一个按着伤口的马润那必定隶属K连,隶属其他步兵连的马润则头也不回像是把伤员当做死人一样继续冲锋。
“来人,来人,来人啊啊啊啊——!!!”
赶过来协助伊文按住止血点的格兰特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希望有人能来代替自己指压伤员的动脉,然而每一个路过的马润像是眼里只有机场北面一样从未停下脚步。
给伤员加压包扎完以后,格兰特还是没拉到一个人来帮助伤员,他的脸上充斥着焦急,不同于滩头有马润立刻过来帮忙,短短十几秒内连续跑过去七八个人,明明听见了呼喊却直接无视惹怒了这个家伙,下个时刻突然见到了一个恰巧就要从他身旁经过的马润,格兰特果断站起来去拦住那家伙。
战地救援需要最少两个人相互合作,危险区域内破片与冲击波横冲直撞的情况下,想让别人抬着伤员回去不太现实,但至少要有一个没受伤的马润用指压延缓伤员的出血速度。
“你停下、给我停下!”
愤愤不平的格兰特嘶吼道,“你过来,我告诉你该按住什么地方!”
然而被拦住的家伙根本没听他的,甚至直接破口大骂。
“草泥马的给老子滚!”
速度不减反增直接撞开了格兰特,立刻让其怒火中烧。
“God danm it,fucking die!”
“格兰特!”
如果不是伊文的呼喊,他都想着追上去狠狠给那家伙一个耳光。
“我在,我来了!”
“不要期盼他们了。”
多半......不用多半,从早上9点开始的行动中或许只有K连以及少数马润没有服用兴奋剂,其余都磕下了药物。
可能还不止一颗。
甲基苯丙胺这玩意能有效提高中枢神经的兴奋程度,抛开上瘾以外会让使用者变得易怒与暴躁,再加上今天这样疯狂的行动,指望他们能保持冷静并按照训练的时候进行战场互救,那还不如指望小鬼子藏在山里的火炮炸膛。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得到救治的伤员并没有被打坏眼睛,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嗑下兴奋剂以后他必然能悍不畏死的冲锋,但中弹倒下的那一刻任何兴奋剂的效果都无法超越对死亡的恐惧。
更何况他还见到无数相同连队,不久之前还在一起吹牛逼的战友直接当做没看见自己受伤一股脑的往前冲,这样的情况下伤员的心灵与精神所承受的打击相当恐怖。
在这个混乱的战场上仅有伊文与格兰特这两个陌不相识的医护兵来到身边,对于已经完成伤口处理的伤兵而言是唯一的依靠,然而他们却也要离开自己。
他知道医护兵不是他一个人的,这个区域里有更多的伤员需要抢救,只是对于死亡的恐惧促使着他本能的用尽一切办法让伊文与格兰特留在他身边。
随便一个人感冒发烧的时候都希望有人照顾与陪伴自己,何况是手臂中弹的伤员。
“我求求你,医生......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放轻松一些,你不会死的,相信我。”
伊文大声说道:“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伤口,这种小伤不致死,很快你就会得到更好的治疗然后回国享受荣誉与鲜花。”
“真的......真的吗?”伤员那对眸子里闪烁着泪花。
“毋庸置疑!”
伊文抓住他另外一只手完好无损的手放在指压止血的位置,“现在的你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救你,记得按照我说的那么去做——按压五分钟松开一分钟。”
“对,没错,就是这么按。”
“按的位置很好,非常漂亮,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伤兵。”
“现在我们要去救别的伤员,只要你按照我嘱咐的那么做,一定不会死。”
“格兰特,我们走!”
“明白。”
回头望了一眼伤员,格兰特擦了一把汗水跟上伊文的步伐。
“今天不用期待有多少非伤员能停下脚步,除了隶属K连的马润以外外<群$~5~1/<7-8<+8}0/7-{6>1-
不会有人停留下来。”
“那就要让伤员们死吗?”格兰特忍不住嘶吼道,“我刚才看了几眼,步兵们已经冲的差不多,但营部的那些担架兵与医护兵怎么一直没有上来的意思!?”
“他们在等。”
抵达新伤员附近以后,伊文一边展开救治一边回答格兰特的问题。
“等什么!?”
任何一个合格的战地医护兵都要学会一心二用,甚至是一心三用、四用。躲炮、判断伤员情况、对伤口进行处理、确定下个伤员在何处,这样才能最高效的完成战场救护。
所以聊几句这样的话并不会影响伊文的包扎速度。
“等小鬼子的炮击结束。”
伊文将吗啡注射完以后迅速掏出三角巾给这个脸部中弹的伤员进行包扎,完成以后还不忘嘱咐伤员应该用手指按压什么地方来止血。
交代完以后继续冲向新的伤员。
“营部的担架兵也好、医护兵也罢,他们永远会错过抢救中的黄金一小时,就像我们在滩头所见一样,最少过去了一个小时多确定日军主要炮击区域是林线才登陆滩头。”
事实上这已经是二战这个时代最高效的医疗队,就算你不停强调黄金一小时也无法避免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倘若让医疗排不等敌方火力减弱直接上来救人,往往起不到很好的效果。
美军中的每一个步兵营里都会有一个直属的医疗排,总兵力超过一个步兵排却同时拥有接近一个连级规模的后勤,其中大约40%的医护人员50%的担架兵,还有10%左右干杂活的人。
按照营长们的想法,恨不得直接给他一个医疗连的编制,就如同后勤大爷们一样做到每个人专门只做一件事,将救治效率拉到最大。
只不过,就算给一整医疗连的编制,中校们也不会让他们进入尚未确定是否安全的区域抢救伤员。
越是注重后勤与医疗保障的军队越是如此,培养一群能直接在战场上进行简易手术的医生并不容易。中级指挥官们首先要确保麾下的医疗排不遭受危险承受损失,因为一个有技术的医生倒下意味着有更多的士兵得不到保命的紧急手术。
担架兵说起来谁都能来当,却也得尽可能避免损失,因为他们是专门干这份工作,不像连部与排部的跑腿杂七杂八的工作都会掺一脚,从效率上讲两个专业担架兵运送伤员的效率是非专业的两三倍,能否缩短伤员登上手术台的时间,全看这帮子连枪都不需要拿的担架兵。
因此,编制人员完整的医疗排都待在林线附近,他们中的很多人希望能直接冲进危险区域救人,但来自营部的命令让他们只能焦急等待安全区域的出现。
错过抢救中的黄金一小时那就只能错过,不论何时何地进行怎样的战争,营部所属的医疗排都是这样。
所以每一个步兵连会有两个医护兵,专门去应对前线出现的伤员,同时普及与训练互救,当你受伤以后会第一时间得到连属的医护兵救治,完事以后就有熟悉的战友把你抬回来交给营直属医疗排。
理论上一个步兵连两个医护兵再加上互救训练很够用,事实上完全不够,因此在确保安全区域以后医疗排会前进,救治那些连属医护兵没来得及照顾的伤员,以及给死去的战友收尸。
倘若碰到今天这样的情况,那就等吧......等到你受伤躺着的地方被确定为安全区域以后医疗排就全体出动了。
“可是我们在登陆的滩头上,总会有兄弟过来搭把手。”
格兰特这家伙不仅没有因为见多了死亡而变得麻木,反而希望让每一个伤员都在受伤以后的最短时间里得到救治,倘若伤员太多只能等,那也没多大问题,因为他认为现在的情况比滩涂好挺多。
16.失去枷锁的强者反而获得了一切(4.5K)
那时候都有登陆的弟兄过来帮忙,现在却没有。
两者对比之下弄得格兰特相当窝火,整个人就像是兴奋剂效果结束以后必定会产生的遗症一样充满暴躁。
“战况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滩头与现在,两者之间有挺大的差别。
前者的时候,登陆部队中有不少连属与排属的跑腿,他们不算战斗步兵,平日里训练最多的就是跑步,干的工作非常杂乱——运送弹药、运送伤兵、传递命令、使用通讯工具、架设电话线、挖战壕、拉铁丝网、埋地雷......等等,再加上大部分马润是新兵,上岸遇到惨烈的战斗就懵逼与害怕,人在这种状态下很容易被一嗓子喊过去,叫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现在的情况是指挥部的命令传达到每一个马润的耳中,翻译过来就是‘不要去想别的事情,你只管冲就行了’,搭配上一颗甲基苯丙胺不到中弹受伤停不下来,继而......别说是战场互救,哪怕是有没受伤的士兵出现在受伤的士兵身旁帮忙按压伤口都相当少见,导致像伊文这样的医护兵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完成紧急处理过后让伤员自己进行指压等着后面的专业担架兵过来把你抬回去。
万一在等待中遇到什么意外......本来就倒霉的他们更加不幸。
“对我们而言,这是很残酷的事情。”
处理好新的伤员以后,伊文察觉到自己的外挂到期,躯体开始出现一阵又一阵疼痛,好在那时候吐了几口血以后便没有那种需要连续吐血的不适感,代表着受伤并不算特别严重,至少不影响行动能力。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吗?有吧?”
伊文无法给予解释。
上个轮回被逼着去送死与这个轮回被逼着去送死,从字面意思上没多大区别,但往深处思考会发现天差地别——前者是故意甚至是蓄谋,而后者建立在不能撤退之上,他对这个轮回穿过机场的行动其实没什么意见。
因为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但凡围绕机场展开消耗战、拉锯战,对于美军而言那是比伤亡1100人直接撤退损失更大的结果。
要是自己没有受伤那就更好了,因为外挂到期后的十几秒内疼痛愈加剧烈起来。
“嗬呼......嗬呼......”
若是不行动席卷而来的疼痛还算没那么严重,但每一次行动都感觉之前被冲击波撞到的地方一阵生疼。
“嘶......”
伊文咬牙吸气忍耐住那份疼痛,去往伤员的路上摸了摸身体左边,隔着衣服都感觉从腿到肩膀像是被撞出了大面积淤青一般......想着要是仅仅皮下出血,那他还得高兴一下,因为这绝对是最轻的一种伤。
可惜全员赌命的战场中没太多能够开心的事情——抵达伤员附近抬起进行救治抬起左手的时候关节部位疼得他差点叫出声,仿佛里面的韧带遭到剧烈拉伤一般。
这个时候已经瞒不住格兰特,毕竟上岸以后就一直跟着伊文,照猫画虎有些困难,却也算经过了锤炼,救护中最基础的观察伤势没有一桶水也有半桶水。
见到尊敬长官的脸上如同开了一个漩涡一样五官都挤在一起,格兰特大惊失色。
“没事,救人!”
“你还说你没事——!”
“救完人再说!”
伊文摇着头艰难的抬起左手将纱布的一段咬在口中,另一只手以最快的速度配合有些抬不动的左手与牙齿进行加压包扎,到最后需要牢牢打结的步骤他真的难以完成,只能让格兰特上手实战。
当结束一切以后,伊文不得不给自己查看伤势,方法非常简单粗暴用右手一点点触碰左边身子。
左腿、左脚、膝盖没事,就落地的时候磕磕碰碰出了点淤青......伊文在外挂结束以后,依旧可以健步如飞说明没伤到骨头,冲击波震伤也不太会有体表伤。
当手触碰到下腰的时候剧烈的疼痛仿佛穿透进来似的,弄得伊文忍不住破口大骂。
下腰位置上有着一大块淤青,看着得有一个巴掌那么大,但反而是一件好事,因为外挂到期后的伊文没有其他症状。
但事情并不绝对,毕竟他吐过血,可能是肺部损失也可能是胃部静脉血管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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