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半皇
莱基就像个疯子一样直接扫射。
涉水渡河的日军瞬间倒下一大片。
“我的人头!”
伊文不甘心的望着又恢复长点射的莱基,可还没给他抱怨两句的机会,几颗子丨弹落在了胸墙前端,溅射其的尘土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脸上——原本就满是血污的脸一下子从暗红色变成了黑红色。
照明弹的好处就是我方能看清楚敌人,可弊端就是敌人也能看清己方,等到伊文再度抬头的时候左前方一个卧姿掩体里的士兵被子弹击中了肩膀。
只见该士兵身体猛地一抽搐然后整个人像是毒瘾上来了一样在掩体里翻滚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救我,救救我啊啊啊啊!”
“妈妈、妈妈......妈妈啊啊啊啊!”
被全威力步枪弹击中肩膀并不一定会当场死亡,倘若还是被使用6.5MM有板弹的三八大盖击中大概率会过穿只会留下一个小孔,但7.7MM有板弹就不一样了,后者会造成可怕的空腔效应直接在人体穿出去的时候留下一个500日元硬币大小的窟窿,得不到及时的救助很快就会因为失血太多而死。
医疗兵的反应速度很快,听到有人喊救命立刻跑了上去,伊文看到这名医疗兵完全不注意战术动作,放弃了匍匐前进选择猫着腰冲上去,只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伤兵附近。
伊文深感佩服,因为换做是自己肯定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危,职责无法避免那就用匍匐的方式,绝不会选择猫腰冲刺这样的大风险前进方式。
抵达目的地以后受伤马润立刻抓着医疗兵呼喊。
“救我,救我!”
“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医疗兵一边安慰伤兵一边给他注射吗丨啡。
“没事,你不会有事的!”
“现在,现在我们撤离战场,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说完以后医疗兵死死抓住伤兵的衣服从一线阵地上往1.5线方向拖拽,可就在医疗兵拖到伊文身边的时候一颗子丨弹穿透了伤兵的脑袋,血液与脑浆的混合物很快就从钢盔里流了出来。
“Fu丨ck!”
医疗兵根本忍不住直接破口大骂,“他已经中弹了,还不够吗,这还不够吗!?你们就是群畜牲,一群杂种!”
他用自己中弹风险想去换回一个士兵的性命,却换来如此残酷的结局......一次两次倒也还好,次数多了足以摧垮一名医疗兵的精神。
还不等这位医疗兵宣泄够情绪,战场上又有士兵中弹嘶吼着求救,医疗兵看了眼在地上自己没能救回来的士兵,咬了咬牙再一次冲了出去。
或许下一个士兵能被他救回来,也有可能下个马润如现在躺在伊文这边的倒霉蛋一样获救的路上被子丨弹打穿了脑袋。
“到底要多大的心理素质才能面对这样残忍的现实?”
伊文无法避免的想到帮助过自己的医疗兵西里斯·道奇。
如果他没有死,恐怕也是这样在枪林弹雨中不惧生死的医疗兵。
20.所谓勇气
炮弹在战场上肆意横飞,H连的迫击炮小分队完全没有节约弹药的概念,也无所谓炮管会不会过热,他们只知道停下来就会有更多的战友牺牲,因为前线的日军格外的疯狂。
“妈了个逼的,小日本这是脑子有问题?”
战斗刚开始半个多小时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面对占据有利地形挖掘有利工事的马润,这批日军居然在一线指挥官的命令下发起了自杀性的进攻——没错就是著名的‘板载冲锋’。
足足有二三十人手举着带有刺刀的步枪大喊着为天皇陛下尽忠,也不管溪流有多深美军的火力有多强,直愣愣的冲进了毫无掩体的短吻鳄溪。
自己把自己丢出来当个活靶子,伊文对此充满了既视感。
原来某些抗日剧描写日军集团冲锋的场面没什么过于出格的问题,仅仅是影视剧为了效果夸大了冲锋时候人与人之间的间隔,此刻日军集团冲锋的人群密集程度不至于人贴人,但也就两三米左右的距离。
日语二把刀的伊文甚至还能听清楚这帮傻缺正在说什么。
除去‘板载’之外,更多的是辱骂马润胆小鬼,敢不敢近身肉搏。
马润的回答很简单——傻逼吧你!
莱基这边一挺M1917直接将长点射改为扫射,仅仅半支烟的功夫,第一排、第二排日军就被打倒了一小半。
面对这样的活靶子,步兵们也纷纷‘笑开了花’,就是直到山地人将弹药送过去保持重机枪持续输出之时,伊文用M1903春田步丨枪击中了一个日军,就是他的枪法稀烂——打在了畜牲的大腿上。
倘若不出其他意外,这个小日本必死无疑!
但战争最容易出现的就是意外——好巧不巧师部所属的重炮在这不到一个小时内完成了开火准备,营部所属的81毫米迫击炮也加入了战斗,两个炮兵阵地不约而同朝着敌人方向开火,顿时让伊文看到了钢铁火海是如何炼成的。
105与155榴弹炮往东岸的森林进行密集的火力覆盖,81迫击炮则直接朝着短吻鳄溪开火。
炮弹炸开的声音震天动地仿佛要把天空撕裂,即使隔着两三百米远也能看到105与155榴弹炮炮弹爆炸时候的火花,宛如一颗纤细而又稚嫩的蘑菇云。
81MM迫击炮发射的高爆弹落在短吻鳄溪里炸开无数的水花,明明是黑夜之下却能看清楚水花充斥着猩红色,夹杂着大量的残肢断臂——发起板载冲锋的日军很快就被炮弹吞没,西岸阵地上的枪声逐渐缩小,马润们都在观看小日本在炮火中挣扎的模样。
第一次认识到人类这种血肉之躯在密集的炮火之中可能还不如一块木板坚硬。
“干得好!”
“炸死他们!”
“杀光他们!”
伊文无法想象在那个寒冷的朝鲜半岛,先辈们是怎么从这样的炮火覆盖中活下来并成功坚守阵地,仅仅是105和155榴弹炮落在东岸,就足以把看似很宽敞的地方全部吞没,似是要将整片森林炸成一片焦土。
这还仅仅是陆战1师拥有的一个重炮营打出来的威力,朝鲜半岛的时候还有大量的空军、海军舰炮的支援,尤其是空军的B-29“超级堡垒”轰炸机——丢下来的航弹威力远超过战列舰主炮。
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心心念念的击杀就这么被重炮营抢了人头。
大概是前线有弹着点观察员,重炮仅仅在西岸阵地前约两三百米处落下了四五轮炮弹就往东部延伸,试图用炮火来摧毁现在正在进攻短吻鳄溪日军的后续援军或是第二梯队。
持续一阵的炮火停下没有几秒钟H连的两挺M1917以短点射的方式继续开火,水冷机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用像风冷机枪那样更换枪管,只要不断往枪套里注水就可以保证火力的持续性。
每个机枪阵地都有一个常用的水箱以及两个备用水箱,只要日军打过来的数量没有抵达夸张的程度完全够用,甚至说只要能从短吻鳄溪里取水,有多少子丨弹就能打出去多少子丨弹!
M83照明弹再次被迫击炮发射过来,暂时停止射击的步丨枪手看着河面上飘荡的尸体沉默了许久。
或许每一个马润都幻想过战争究竟是什么样子,但绝无眼前这番场景——鲜血仿佛把溪流染红,几十具尸体仿佛能把流动的水给堵住,靠近东岸的是一片森林原先郁郁葱葱,而如今每一颗树上都是大量的弹孔,树底下除了尸体就是尸体,鲜血宛如要将整个黑土染成一片妖艳的红色。
马润们的沉默并不是在对死者报以尊敬,仅仅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呆罢了。
绝不会有多少人真的能习惯战场上的血腥场景,如今还活着的马润都算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哪怕前段时间看到过友军被小日本折磨过后的尸体,也难以忍耐住胃部的翻江倒海。
伊文看到很多士兵都吐了,但他们却是笑着将胃液吐出来——因为他们参加海军陆战队就是为了杀鬼子,给死去的同胞复仇。
理想,也可以说是愿望、欲望,没有哪个人达成欲望的时候会哭亦或者苦着脸。
当然,这群马润没想到的是还有一批日军居然顶着重炮轰击......不对,他们应该是被重炮驱赶到了短吻鳄溪东岸,然后趴在地上装死等待炮击结束,如今将尸体当做掩体冲着西岸开火。
“敌人,开火!”休克利根中尉大声嘶吼,“干掉这帮渣滓!”
M1917重机枪立刻从短点射变成了长点射,朝着照明弹效果逐渐消失变得昏暗的东岸森林发射。
机枪阵地发射这么久的子丨弹也没遭到敌军炮火打击,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伊文可是记得掷弹筒有好多炮弹落在了自己附近,但都没影响到莱基扣动扳机的手指,等到重炮营与营级81迫击炮开火之后敌人的掷弹筒就像是哑了一般,除了有零星的子丨弹飞溅过来,日军好像丧失了抵抗能力一样。
枪声非常大,马润们仿佛都沉浸在了难以叙述的状态,他们忘我的扣动扳机、装填子丨弹,根本没注意到左翼沙滩的芦苇荡摸出来几个日军。
最先发现的是伊文,可还不等他爬过去告知,作为副射手的笑面虎立刻提醒莱基:“看——那个位置!”
小日本就像是蝗虫一般运动在芦苇荡,而这个地方恰巧是重炮营与营属迫击炮没有关照的地方。
“该死!我们必须转移过去!”
这个时候休克利根中尉也发现了日军从侧翼包抄的企图,刚想提醒身旁的机枪班组却发现莱基已经戴上防烫手套迅速拆解枪管与水管,笑面虎则是直接扛着枪架朝着沙滩方向运动。
他们没带水箱,伊文立刻从掩体中跑出来,猫着腰三步化作两步来到原先的机枪阵地,拽起水箱的时候整个人仿佛遭到了雷击——三个水箱其中一个在刚才的持续射击中变成了水蒸气一滴也不剩,另外两个被子丨弹打穿底部也一滴不剩。
难怪笑面虎没有带水箱,因为完全没有带的意义,可没有水如何保证M1917的火力不出现中断?
等待在2线作为预备队的3排将备用水箱运过来?先不提这种乱糟糟的战场上能不能送至正确的地方,光是通知、传令兵跑回去、拿备用水箱再跑回来花费的时间就足够日军突破左翼。
要是左翼被突破,莱基与笑面虎必死无疑,伊文会失去两个可靠的战友,连队驻守的阵地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崩溃——其实很多士兵的战死并非是在正面交战时候被打死,往往是溃逃之时被追杀至死。
最关键的是凶狠不要命的马润为了守住阵地,很有可能大喊一声‘向我开炮’。
伊文完全没有信心缺乏战友协助的时候躲过日军追杀,亦或者在无差别的炮火覆盖下存活,那就只能赌一手。
“嗬呼......嗬呼......”
两次深呼吸以后,伊文毅然决然翻出机枪阵地,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溪流边上将水箱狠狠得往短吻鳄溪里浸泡。
“伊文,你在干什么?!”
这一幕被刚要去找迫击炮小队的休克利根中尉看在眼里,瞳仁在此刻骤然收缩,看到伊文手中的水箱就明白了要做什么,但他绝不会让士兵冒这种巨大的风险,所以立刻大喊道:“回来,赶紧回来——!”
嗓音已经在交战途中沙哑很多,仿佛声带在这两个多小时内遭到了难以想象的摧残。
伊文怎么可能听从命令。
三个水箱,两个被打坏,一个里面的水被打成了水蒸气,就算机枪转移过去也就只能持续发射十分钟,那边驻守的一个步兵班根本没有像样的机枪火力,日军转移主攻方向必然重兵压上,伊文想要活下来绝不能让机枪哑火!
休克利根中尉见伊文根本没有回来的意思,再度撕扯着嗓子命令周围的步枪兵。
“掩护他!”
“开火,掩护伊文!”
“不要让日军有机会攻击伊文,打光子弹压制他们!”
短短几秒的时间里,休克利根中尉就给伊文捏了好几把汗,眼看着好几发曳光弹飞向了伊文,但幸运的是都落在了他的身旁亦或者与其擦肩而过没有直接击中他。
“快,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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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伊文大汗淋漓,衣服都直接粘在了皮肤上,整个人因为害怕抖的宛如三缸发动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患上了多动症,毕竟这么大胆的事情绝对是长这么大第一次。
这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伊文感觉头顶、脸庞、肩膀、腰部、大腿,每个位置都有子丨弹擦过去,那种熟悉的热刺感每秒有两三发,但就是没打中自己。
感觉水灌的差不多,伊文立刻连滚带爬回到了机枪阵地里,恰好有六七颗子丨弹像是开了自瞄一样击中了阵地前端的沙袋,听着那一道道闷声,伊文长长吐出一口气。
刺激吗?
从鬼门关溜了一圈的伊文只觉得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你他妈的是个蠢蛋吗?”
这个时候,休克利根中尉跑了过来,就差没给他一枪托,“想要愚蠢的成为小日本枪口下的冤魂?”
伊文没有说话,只是用脚踹翻了两个被打坏的备用水箱。
见到这一幕,休克利根中尉愣了好几秒,脸上因为士兵不珍惜自己生命而做出惊人举动的愤怒一扫而空。
“这件事是我错了......你无可置疑的是个英雄,我会如实禀告营部——”休克利根中尉擦拭着伊文脸上的血污,“现在回到属于你的作战岗位,将这群渣滓彻底杀光!”
“Aye aye,sir!”
伊文与休克利根中尉错开去往了最左翼位置,而中尉则一溜烟跑到1.5线位置调动一个迫击炮分队去短吻鳄溪入海的位置提供炮火支援。
21.天降神兵
塞得·菲利普斯二等兵作为60迫击炮三炮手无疑是幸运的,布置在1.5线的阵地完美避开了日军的火力打击,同时肩负的职责仅仅是将挂上附加弹药包的炮弹递给二炮手。
目睹一线阵地遭到日军掷弹筒的打击,菲利普斯心急如焚,因为那个地方有他在乎的兄弟——主厨、教授、笑面虎、山地人,乃至是始终要在1线与2线往返的传令兵兼战时弹药手飞毛腿。
待在1.5线的位置看着在1线阵地连续炸开的炮弹,无疑会认为这是一场相当可怕的恶战,可能一个眨眼的时间他所在乎的战友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幸的是上天没有给他更多担心的时间。
即使是距离1线有足足两百米左右的距离,还是有一发流弹飞了过来,打中了正发射M83照明弹的二炮手脑门,将其当场击毙。
菲利普斯就在二炮手身后位置,鲜血像是溅射出来的水花冲向半空中,紧接着浇在了这位还有半个月就过18岁生日的马润脸上。
此时他不仅懵逼,还手无举措。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马润的死亡,但这却是第一次见到平日里亲密合作的战友就这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死在了迫击炮阵地上。
“赛德!?”
见菲利普斯楞在当场,60迫击炮炮长立刻大声嘶喊。
“赛德——!”
尽管他也因为二炮手的死而感到悲伤,可现在的日军正是疯狂进攻的时期。他很清楚只要迫击炮停下,日军就能肆无忌惮的冲击1线阵地,所以没有任何悲伤的时间,必须让这门60炮继续工作下去。
“Are sir!”
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污,菲利普斯迅速来到二炮手的位置。
“训练的时候都教过,你也实战过很多次。”炮长拍着年轻人的肩膀语气尽量放平淡些,“就按照训练的来,待会听我的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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