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成反派了 第151章

“战争已经结束了，格里芬。战争结束了。不会再有人无辜的平民死在你的手里，从今往后，你这双手将托起整个世界，和人类的兴衰。”

正沐浴在柔和的光中，看着过去的自己抓住了自己递过去的玩偶，格里芬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她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可有人不这么认为。

“剧本不对，剧本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斯普莱特咬着自己拇指的指甲，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感到非常不满。

这已经偏离了她的想象了。

其实从一开始，剧本就完全不按照她想要的在发展。那个宇宙魔方的守护者，她自顾自地把配角演成了主角。

而她就站在两人的身边，两人却对她的存在熟视无睹。

“你应该把它交给我，因为我是那个被你的力量杀死的女孩，你应该把它交给我，然后在我的诅咒和诘难中惭愧到自杀，而不是带着这种让人尴尬又不适的恶心光环散发着你那令人作呕的高光！”

“这部戏，我才应该是主角，而你不过是陪衬我的玩具！”

“你这个愚蠢又自大的配角擅自更改剧本，抢我的戏，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你应该被我杀死，而不是自作主张的成为主角！”

“我必须把剧本抢回来，我才是主角！”

斯普莱特抓狂了，她看着眼前的画面，感到非常不适，两人的互动在她眼里只有浑身说不出来的尴尬。她要阻止这种不适感继续在自己的身体全身蔓延，她向蹲在地上背对着自己的少女伸出了手，她要亲自下场介入。

然而，她伸向少女的手却在离对方仅有数公分的位置前被另一只凭空出现在视线外的手死死地抓住了。

这严格说来并不能算一只手，充其量，它应该是一只被极致的黑所笼罩的，完全无法反射出其他光芒的手形状的物体。

顺着这条疑似手臂出现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同样被无法反射光芒的漆黑的人形影子，正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她。

这双血红色的双眼带着极度的恶意，就这样直视着这个永恒族小孩。

斯普莱特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这绝不是一双人类的眼睛，比起恶魔也不遑多让。在眼眶里流动的是毫不掩饰的愤怒，是猎手看待猎物的嗜血，它的主人好像下一秒就会将自己撕成碎片吃掉。她下意识地吞咽唾沫，眼角抽搐，胃部甚至有些痉挛，显示着女孩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她此前从未见过还有人能展现出这样充斥着怨念和憎恨的眼神。

只见这个通体漆黑，只有一双通红眼睛的人形生物慢慢地俯身靠近自己，那几乎要吞噬一切的念头正不断通过双眼背后的深邃涌现出来。

【你在看什么？】

PS：之前的塞洛地名改成施劳弗了，因为后者的名字显然更加德式

第一卷 : 205.7你的内心住着一只恶魔

黑影发出了混沌浑浊的类人声音，在斯普莱特逐渐睁大的眼神注视中，它的头颅渐渐变长……不，准确的说是它正在张开那张看不见的嘴。

它要吞噬自己！

斯普莱特大惊失色，她奋力地想要挣脱被禁锢的手，然而任凭她如何使劲都纹丝不动，而那张深不见底的嘴却已经先一步把她的脑袋囊括了进去。

“不，等一下……”

在黑暗没过双眼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就真的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在黑暗漫过的双耳失去了几乎所有听觉，而她的嗅觉和味觉同样被剥夺，却唯独保留下了说话的能力，但这绝不是捕猎者忘记了这点，而是它特意为之。

它要听尽她在绝望中发出的哀鸣，没有什么比在进食中听猎物的惨叫声更心情愉悦的事了。

从斯普莱特的七窍中正不断地流失永恒族赖以为生的宇宙能量，它们正以流动的液态形式被黑暗所汲取。

偏偏这一切，斯普莱特都能完整地感受到。她被当成了猎物，而捕猎她的存在却特意为她保留了最后的触感，让她得以非常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被吞噬。她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丧失，她感到自己的衰弱，她感到自己正在这片永无止境的黑暗中不断地坠落。

她剩下的一只手不断释放着能量攻击吞噬自己的黑暗，然而所有的攻击尝试都被对方吸收，反而消耗着体内本就不多的力量。

最后她仅剩的这只手也被抓住，正在被一张巨大的口器从头开始吞噬，就像是蟒蛇捕猎那样。

被当做猎物的斯普莱特不知是认清了自己的命运还是没有了抗争的力气，似乎也不再挣扎。那团黑暗的人形仰着头，将对方以倒立的方式靠重力继续往下吞咽。

当身体完全悬浮在空中时，露在外的两条腿才象征性地徒劳乱蹬着，但很快就被人形的双手抓住。最后的一点反抗余地也被轻松瓦解，剩下的只是最后的消化工作。

不过……

【太太你在做什么？】

随着这句似远似近的声音从天边传来，那块黑影仿佛受到了惊吓。经过一阵剧烈蠕动，本已被完整吞下肚的斯普莱特又被反刍吐了出来。

吐出药渣后，影子又恢复成了人的形状，脑袋四下望了望，它慌不择路地跑开了。

此时的斯普莱特浑身都被黑暗的絮状物缠绕着，衣服外的肌肤不时渗出黑色的汁液。她大口地呕吐着，一团团黑色如墨汁一样的块状液体被吐出，从生理到心理强烈的不适感令人抓狂。

这个永恒族人已经无法形成威胁了，不仅她所有的力量都被消化得干干净净，就连生成这股力量的能力都被彻底剥夺。

而没有了宇宙能量修复损伤，五感尽失的斯普莱特已然成为了废人。

看着眼前这个原本站在原地浑身颤抖面容扭曲的女孩突然全身毛孔开始流出黑色的液体，接着无比痛苦地倒在地上挣扎起来，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更多的物质则从她的七窍喷涌而出。

这幅惨状，连格里芬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

刚才还好端端的，这是咋了？

意识中传来齐柏林特别温柔的声音。【怎么了？亲爱的……嗝！】

你打嗝了对吧？

格里芬觉得今天太太的声音特别的……迎合，就好像特意表现出温顺讨好的样子。根据她自己的经验，这通常意味着是在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糗事之后，极力掩饰才有的情绪。

看着眼前在地上挣扎爬行的永恒族人，少女若有所思。

【你刚才吃了什么？话说舰灵也能吃东西到撑吗？】

齐柏林支支吾吾的说话变得平稳了许多。【没什么，这是你不喜欢吃的东西。】

这如此生硬的话题转移方式摆明了告诉她，不可以再刨根问底下去了哦。

“你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你会不受我的心灵控制的影响，为什么你能自顾自地在幻境里行走？”

格里芬抬眼看向蜷缩在地上的永恒族女孩，她的身体半陷在自己流出的黑色物质中，看起来正在被融化。

尽管全身软如无骨，却仍旧顽强地昂着头颅，用那双空洞流着黑色液体的眼窝看着格里芬所在的方向。在灵魂之火彻底熄灭之前，她想问个明白。

明明是自己先手控制她的，为什么最后身受重伤的是自己。

“因为我比你强。无论是心灵，又或是意志。因为我的目标非常明确，用我自己的方式，我要为战后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恢复活力，这个世界献上美好的祝福，让所有人类都能过上他们所希望的幸福生活。”

“站在人类的立场和角度，我当然要为了人类考虑，这让我即使拥有了超凡的力量，却仍然会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类，而非你们这样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神’。”

你们所期望的，不是我希望的，我不屑和不以人类为本的神为伍。不管祂们有多强。

“这些，或许自诩为神明的你们很难理解吧？”

斯普莱特却不这么想，她的七窍流着血，听到格里芬的自白，却当即用她最后的力气哈哈大笑起来，破烂的肺叶让这段急促的呼吸到最后演变成了一阵又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人怀疑她是否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

咳嗽过后，斯普莱特只剩下虚弱，她的生命之火正在被入侵体内的黑暗物质侵蚀吞噬。

“虚伪，虚伪至极！”

“为了人类？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为了他们，他们就会感谢你了吗？不，人类是短视的生物，他们永远都不知道满足，永恒族早在数千年前就看明白了这一点，人类不值得任何同情，只有狠狠的奴役他们，向他们散播恐惧，才能让他们懂得敬畏神明。这才是唯一有效的办法。”

“而你却还要继续走我们走失败的老路，妄想以人类的躯壳和意志改变同类的想法。以为他们在得到了你所谓的恩惠之后会心向善良和光明？会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这是多么愚蠢和一厢情愿！”

第一卷 : 205.8我会一直陪着你

“看着吧，到最后你就会发现，你的奉献和付出在他们的眼里一文不值。你永远也填不满他们的野心和渴望。而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你的力量明明可以成为神，用神的意志管理和奴役他们，却偏要把自己当做凡人，与其为伍！”

斯普莱特的身体在加速融化，她四肢前端已彻底消失，腹部一下都浸泡在了黑色的液体中，仅存的上身也在飞速降解。

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布满脸上的笑容因此扭曲变形，但她依然不管不顾，用混合了笑声和哀嚎的声音继续释放着恶意和诅咒。

“不要自欺欺人了，失去了对神的敬畏心，我已经可以遇见你的失败了。宇宙魔方的守护者，你根本不是什么人类之光，你的内心住着一只魔鬼。我看见了，我听到了，我感受到了。你表面上是个人，内心却有着近乎深渊的黑暗。这股力量早晚会将你吞噬，那时你将不再是你一直以来标板的人！”

“我将会很高兴，因为你变得和我们一样了。甚至不需要我们动手，你就会成为你曾经最讨厌的那一批人。”

“我很期待……我们在地狱……相见……”

看着被溶解得一滴不剩的一摊黑泥，格里芬沉默了好一会。

斯普莱特最后还是赢了一局，她的身体和意识来不及等到听者的反驳便先一步消亡，这样即便对方反驳回来，她也听不到了。

真是一点都不给人赢回来的机会。

良久，少女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到死都要让人感到不爽，不愧是永恒族……或者说，行为相近的人都是这样吧。”

总是喜欢把自己的观点视作唯一的真理强加于人，别人如果不听或有不同意见，就要被打上异端的烙印。

“但是很遗憾，如果总是对人类抱有恶意，你又怎么能发现他们身上的闪光点呢？”

齐柏林的灵魂悄悄地靠了过来。【你应该早就发觉自己中了幻术了吧？为什么不出去？】

这位太太的语气中透着心虚，她在反复确认自己干的事情有没有被少女发现。当格里芬陷入幻觉中的时候，齐柏林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情况不对，出于对少女的保护，她选择在她周围警戒。

有一说一，齐柏林也没想到格里芬的过去是在那样朝不保夕的环境中，因为这段过往她从来没有对自己提起过。当她看到格里芬因为错杀而产生的内疚和痛苦时，这只舰灵同时也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所有情绪，也回想起了自己过去时不我待的孤独和苦闷，这再次唤起了她们其实属于同一类的共鸣。

两个游荡在世界的孤独的灵魂最终走到了一起，被自己的想象力感动到了的齐柏林当时就恨不得化作知心大姐姐给年幼的过期萝莉来一个温暖的拥抱。

结果还没等行动，那个浑身透着可疑的永恒族女孩就闯了进来。

对这个一点察言观色能力都没有，冒然闯入两人世界，还一副自以为是的入侵者，齐柏林的直接处理办法就是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但也很难说没有带着气氛被搅和了的怒火。

至于之后的心虚……但愿格里芬没有看到自己吃人的画面，否则她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冷艳大姐姐的形象就完全毁了。

尽管齐柏林这边忐忑不安，不过格里芬却没有纠结这些。她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我还在找出去的方法，最主要的是，我想见一见过去的自己。】

这不仅是一次有趣的经历，还是对自己这一路走来的回顾。

还好，那时的自己和现在的相比……也没什么变化嘛。

都特么一样可爱！

【这还真是恶趣味。】如果有机会，齐柏林并不想回到过去。那段记忆带给她的只有难过和痛苦。并且比起过去，她显然更喜欢现在，所以她大概也无法理解格里芬这种刻意顺着幻觉的行为。【那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在想，曾经的自己是如此弱小。但正因为自己的弱小，才努力想要在那个残酷的战场中生存下去，也正因为这份求生欲，才让我们最终相遇。】格里芬张开嘴，在齐柏林的魂球上啄了一口，看着对方像果冻一样弹起弹落的表皮，言语间充满着对太太的迷恋。【所以，我并不厌恨那时自己的弱小，也不后悔经历了这段记忆。因为这让我遇见了你。】

穿越到这个世界既是不幸的，但又是幸运的。如果没有齐柏林，她也无法早早地抓住机会拿到空间原石；齐柏林没有遇到自己，同样躲不过被击沉的命运。两个本该淹没在历史中的亡灵如今依然呼吸着，享受着世界的美好，这是她们的幸运。是她们互相成就了彼此。

齐柏林感到不好意思起来，又觉得十分甜蜜，不觉泛起两坨红晕，嘴上却还不以为意道：【这还真是令人肉麻的告白。】

两只白球温存了一下，格里芬又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被黑暗吞噬……】

【不会的。你是如此心向光明，黑暗又怎么能影响到你？】齐柏林不这么认为，她立马打断了少女的话，并语气笃定地说道：【你不会被黑暗侵蚀的。因为在你面前还有我，我会替你吞噬掉想要污染你的黑暗。】

格里芬面部肌肉微微一抽。

这波属于是不打自招了吧？这不间接说明了那个小屁孩会变成这个样子就是你下的手不是吗？

不过她也不排斥太太的肆意妄为，因为这样耿直的舰灵有点傻傻的，很可爱。

到底自制力惊人，格里芬很快就从英雄冢中拔了出来，并一脸贤者地说道：【这事结束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温存。现在还是先考虑一下眼前的情况吧。】

她们解决了永恒族里最会心灵控制的熊孩子，剩下还在营地里的几个要么是奶妈，要么是刺客，还有个科学家，都不是能打能抗的肉。光是托尔一人就可以压制他们，再加上洛基牵制辅助，三个永恒族人已经被打得节节败退，自己到场将加速他们的败亡。

第一卷 : 205.9自诩神明之人无法在凡间立足

内森带着剩余的永恒族人从后门撤离，作为队伍中仅存的高阶战斗力，他不得不在撤退的途中时刻注意着周边的一草一木，其他的永恒族人要么是对宇宙能量使用不够娴熟的新手，要么是只懂得开枪射击的，永恒族当中的“普通人”，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帮助。

如果他们真的在撤退途中遭遇到阻击的话，除了内森自己，他想不出这些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还能有什么自保的手段。

向敌人投降吗？要向被他们视作弱者和养料的凡人投降吗？内森非常确信，自己当初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他们就会怎样对待自己。

何况神怎么能向凡人低头？

虽然内森不是永恒族人，但他为神服务过，并深信神天生就该奴役凡人的理论，况且拥有超凡力量的他也不认为自己是人类。他是骑士，是贵族，是统治阶级，即便他不是永恒族人，也是生来就该统治贱民的超凡者。

所以他和格里芬，和神盾局，绝无妥协的可能。

逃到南方的安全区域之后又该怎么做？内森对此毫无头绪，永恒族在地球的领袖正带着她的族人为他们撤离争取时间，没法在这里给出他合理的建议，他只能带着永恒族的这些难民马不停蹄地往南方逃命。

所幸永恒族人的体力比人类强出太多，即使面对高强度的翻山越岭，他们也依然能跟得上速度。

尼克·弗瑞通过伪装观察着这批从北边来逃难者，从人数模样服侍上确认了身份。

在他身旁的咆哮突击队员们同样发现了这支姗姗来迟的逃难队伍。随着弗瑞中士一声令下，针对永恒族人的阻击战打响。

处在前排开路的数名永恒族人当场中枪倒地，后面的人群突遭袭击，他们慌不择路地向道路两侧逃去，试图用复杂的地形和掩体躲避子弹，原本的一字长蛇当场分裂成无数股小团体向四周扩散。

眼看着阵型瞬间瓦解，内森不得不从最初被伏击的茫然中恢复过来，他当机立断，让剩下的永恒族民兵组织抵抗，自己则尝试从一侧小道潜入到伏击点的侧翼。

结果他刚没离开一会儿，身后一路尾衔而至的嚎叫突击队成员们就从后面展开了对永恒族人的围杀。这支纯粹由变种人和非人类组成的怪物小队在这次攻击中伤亡不小，早就对永恒族攒下了一堆怒火。在战狼的率领下，他们瞬间撕碎了永恒族后排的抵抗力量，一众成员化整为零，开始四处搜捕和追杀逃逸的永恒族人。双方的尸体在这片丘陵随处可见。

这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即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战狼也难以接受。此刻他早就将格里芬战前的嘱托抛到了脑后，杀红眼的他挥舞利爪和牙齿，撕碎一个又一个挡在面前的敌人。似乎只有这些敌人的死，才能抚平失去相处多年的老友的悲伤。

把又一个拦在面前的永恒族人拦腰撕开，战狼发出一声狼嚎，怒吼道：“不要俘虏！杀光他们！”

回应他的是此起彼伏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