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乌路穹
于是格里芬以“总部不会在近期针对现有计划作出调整，突然加大运输量同样会引来他人的警惕”为由拒绝了提议。
奥巴代亚也只能根据现有的资源作出调整，好在能波动的空间比较大。
但真实情况肯定不像她说的那样，真打起来她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送走这位比自己还能整活的胖光头，格里芬抽空休息了一下，又见了下一位负责人——无限能源驻日本分公司的安伯森·奥斯本。
与奥巴代亚提到的中苏关系不同，奥斯本博士则从日本当地和驻日美军那里了解到了一些有关东亚局势的变化。他将这收集到的资料汇总起来，交到了格里芬手里。
“……如果外交努力失败，最后的手段也只有武力解决了。”安伯森说道。“我们是否要参与其中呢？”
看完评估报告，格里芬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问道：“博士，您是军火商吗？”
安伯森原本是化学和生物制药起家的，在重新得到斯塔克集团的支持东山再起后，现在的安伯森更倾向于建筑业和房地产，如果有当军火商的机会，他也不介意赚点零花钱。
之所以不介意兼职军火交易，主要还是不想放弃对日本的军工业渗透，这些日本财团留下的底子也算是深厚，哪怕利益的大头被美国政府拿去，剩下的也足够给他练手了。反正东西不是他的，败光了也不心疼。
还有一点就是，奥巴代亚那个家伙总是在大陆上蹿下跳，仗着有总部撑腰高调得很，对同行也不那么客气。不只是安伯森，很多分公司的管理人都看他不爽。如果让这样的货色踩在自己头上，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安伯森略作思考，诚实地摇了摇头。“您知道的，总裁，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充其量只是一个想努力拓展业务，提升自己的区负责人罢了。请允许我大胆地为公司未来做出猜想和谋划，我认为无限能源公司的未来不应当仅仅只是作为民用领域的标杆，这样发展几十年，未来也只会陷入无法创新，只靠老本过日子的处境。”
“趁着现在企业还年轻，处在发展的上升期，我们应该更多地将业务延伸到各个领域。您不是总说要让新能源取代旧能源吗？如果没有足够的底蕴，未来的我们如何与那些顽固分子分庭抗礼？”
不愧是资本家，想成全自己的私心还要把借口说得这么漂亮。格里芬也不是排斥这种进取心，公司里有人不甘现状想要拓荒开发新领域是值得鼓励的。
新能源中包含无限种可能，安伯森的优点就在于他生物科技学家的身份，他能把无限能源用于医药行业。如果能利用好能源技术，研发出疑难杂症的特效药，他的名字将名垂青史。
这不比一心钻营军工业，研发更大更强武器的奥巴代亚的格局高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一名军火商吗？”
格里芬可没这么好糊弄，她要的不是模棱两可的答复，她要的是准确的信息。
感受到少女语气中的微妙变化，安伯森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当然不是。比起这个，我更擅长的是科技领域。”
她又问道：“日本还有多余的装备？”
除了战后销毁和贱卖的，日本连工厂都被拆分了，哪里来的库存？
“我认识一些那里的……企业家。”安伯森继续硬着头皮解释道。“出于交际应酬，我总要接触一些当地人，他们之前是干这个的。”
唔……也就是说，这是一群不甘老本行荒废的破产者谋求东山再起的怂恿？可安伯森的再起是霍华德的提携和格里芬的需要，并不意味着你们也行啊。
尽管在心里已经拒绝了这个提议，但格里芬并不打算把这群人排除在外。一旦战争开启，麦克阿瑟终究会选择重新武装日本的，这是国家战略层面的部署，她改变不了美国的看法，至少能在日本这里做出一些变化。
格里芬也不是很担心这一举动会重新引燃军国主义思潮，连裕仁都被审判服刑了，这帮人也该明白重蹈覆辙等于死路一条。
她介意的是这些被动员起来的军工厂的产能会用在什么方向，如果新能源最后被用于发动不正当的战争，那是她的过错。
这帮人肯定不只是想恢复军工和自己过去的权力而已，也想将新能源绑上军用化的战车，之后该做的无外乎渗透和寄生，直到难以割舍。与其让这些野心家最后都白白便宜了五星天皇和他背后的美国政府，还不如把他们控制在自己手里。
毕竟在某些方面，这些可都是专业领域的人才啊。
但这件事不能交给安伯森来处理。斯塔克和自己对他有恩不假，这不意味着他会无条件献出忠诚。
日本的军工寡头她得另找合适的人接手，这个人得信任她，但又不至于出卖她。
奥巴代亚自然首先被排除在外，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够强了。傅东北倒是愿意协助自己，他的出身让他必须这么做，但是他对日本又不熟悉。
那么再加上一个日本通的高夫人呢？她不是一直想要把日本打造成只听命于她个人的地盘吗？正好她手里还有些龙骨遗骸，就拿这个当见面礼吧。
至少在这场战争中，日本的军工制造业必须全力支援中国，之后会怎样就看傅东北自己了。
明面上奥巴代亚承担新能源人才的培训和技术生产，暗地里再由傅东北定期运送武器弹药提供基础支援，既能让中方感受到自己的善意，也能改善中日双方的关系，为以后的合作铺路。
掌握了这一明一暗两条线，格里芬稍微也能宽心一些了。
第一卷 : 245.5麦皇托我带个话
这时安伯森还在等待格里芬的答复，他不确定对方会对公司涉及军火贸易产生何种反应。
“我不是特别建议博士你涉足不擅长的领域，既要应付公司日常处理又要研究制药，你还有多少时间花在其他事上？最后的主事人又是谁呢？”少女双手一摊，反问道。“如此，我们什么要参与其中？”
她想表达的意思很清楚，日本人别有用心，这里面水很深，我担心你把握不住。所以听我一句劝，专业的事情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处理吧。
原本就觉察出她态度的安伯森在听到确切答复后，便也顺势放弃这个临时产生的念头表态道：“你说的很对，那……我回去就拒绝他们？”
“这是你的事情。”对博士的暗示不为所动，少女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并把注意力转向了手里的杯子。
“我明白了。”
顺着这个态度，两人进入下一个议题的讨论。
“除了这件事外，还有关于驻日盟军司令部那边，托我向你询问的另一件事……”注意了一下格里芬的脸色，他继续说道：“麦克阿瑟已经得知了朝鲜局势不稳，他直截了当地询问我，无限能源在日分部是否愿意为他之后的一切行动提供必要支持？”
少女的头上渐渐打出一个问号。
……这又唱的是哪一出？
听老麦的口气，他这是在为介入做准备了？但是这么重要的机密就这样说出来了真的没关系吗？
他已经膨胀到这个地步了？
也对，没有无限能源的时候他就敢一意孤行干涉半岛了，有了新能源技术更是觉得优势在我。一次次独走和挑衅，全方位消磨着杜鲁门的耐心，这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但你是不是会错意了？我在日本开公司，可不是为了给你做嫁衣的。
要说他们的合作关系在裕仁被审判之后就结束了，之后在日本开设分部的行为只是此前约定的兑现。怎么地，听他的意思，这是默认把我当成永久盟友赖上了不成？
“从无限能源公司从创办之初我就明确表态了，我们不会支持和参与任何与军用相关的产业投资。其中就包括对侵略战争的发起方提供后勤安全保障。这在我看来是不能容忍的。”格里芬逐字逐句地说完，带着不容置疑地神色挥了挥手。“你就这么明确告诉他。”
这种话你说得倒痛快，但我能照搬着说出口吗？
安伯森犹豫道：“这么做，会不会惹来他的不快？”
毕竟对方是驻日盟军最高司令，交恶了他以后公司在日本的业务就难以展开了。
“他凭什么不快？”格里芬眼中带着问号看着他。不这么做，你就没考虑过会惹来我的不快？“无限能源公司可不是他的附庸，我们能从那么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在日本扎下根，这份成果源自于自身的努力和实际需要。他只是提出了一个战后重建日本经济计划书而已，里面的内容都还不一定是他写的呢。”
我们针对公司自身利益作出的决策，他凭什么从中作梗？公司有现在的规模完全是我们自己经营起来的，他该不会以为只凭一张纸就能拿捏住我们吧？
驻日盟军基地最多扮演一个外来投资企业后盾的角色，但别忘了，军事基地背后的后盾也包括国家和经济。所以，是无限能源公司有一半的权力决定自己当不当你的衣食父母，而不是你拿捏我们明白吗？
“再说了，我们跟他的合作一直都是账面明白的，不存在谁欠谁的说法。我们是彼此平等的合作关系，不是他的附庸。如果他想通过暴力没收公司在日本的财产，我们会先一步让他在日本待不下去。”
好家伙，这位总裁对麦克阿瑟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这倒不至于。”安伯森摇头道。“我们在日本的产业是美国政府授权的。”
可以说日本的重建工程斯塔克集团占了大头，斯塔克集团又是从美国政府那里明码招标来的项目，麦克阿瑟如果想搞公司就是在打杜鲁门的脸，那样杜鲁门第一个不放过他。
其实安伯森也不喜欢这个跋扈的将军，他太自以为是了。你是没见到，在我离开日本时，他召见我那趾高气昂的样子。
当然，作为一个有教养的企业家，安伯森不至于背地里数落对方的坏话，但却将他志得意满的样子看在眼里。
又是战后日本人民的小父亲，又是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麦克阿瑟距离权力的顶峰如此之近，这让一个骨子里喜欢讲排场，新闻媒体常客的人如何低调得下来？
也许在对方眼里，提出要无限能源公司支援的行为更像是在对昔日合作伙伴的提携，或是……施舍？
不管是什么吧，反正格里芬决定要狠狠地泼他一盆冷水。别以为一起砍个精英怪就是熟人了，我们没那么熟。
“另外你再替我转告他一句：如果他还想冲击下一届总统之位，作为曾经一起将日本法西斯埋葬的盟友，我衷心提醒他，不要干涉半岛的战局，免得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安伯森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
你这话哪里是在规劝，甚至不客气地说这就是在拱火，看似奉劝实则句句戳人痛点，可想而知以现在麦克阿瑟的心性在听到这话之后会有怎样暴怒的情绪，只怕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越是要去做。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传话，安伯森并不太想去触这个霉头。
博士很委婉地说道：“这个……只怕起不到该有的效果。”
格里芬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麦克阿瑟都不会听进去，但她要的只是一个表态而已。之间女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满不在乎道：“管他呢。反正我劝过他了。”
不用面对面少女也能猜到五星天皇听到自己这些肺腑之言时的表情。大骂自己的“背叛”，并恶毒地诅咒自己都算轻了。但粗鄙之语不是当面说的杀伤性基本为零，格里芬根本不在乎。
第一卷 : 245.6休息一下
“不过，你为什么不好看他呢？”安伯森好奇地问道。麦克阿瑟如今的声望如日中天，作为一名将军，士兵们显然更愿意接受这样的明星指挥。再怎么说他也是名校毕业，有多年战争经验的宿将。况且他要面对的对手也是朝鲜……和中国。
奥斯本博士可没忘记，战时中国军队在面对日军时的表现有多拉胯，纵使麦克阿瑟会遭遇一定程度的挫败，最后影响的多半也是胜利的凯旋式好不好看。
可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就看见格里芬非常不赞同地连连摇头。
在金色秀发形成的波浪中，只听少女悠悠地说道：“从他指挥的过往战绩看，该赢的能打赢，该输的也会输；稳赢的他会打输，必输的他也赢不了。作为一名将军，请问他和其他五星上将比起来如何？和一般的将军比起来又如何呢？”
麦克阿瑟是将军，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他从军的时间，授予五星和其他同行并列就显得名不符实了。他的战绩是如此普通，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一次他能有不一样的表现？
实话实说吧，对我来说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如果他一意孤行，等待他就是惨败和彻底从军政两界退休。这对于日本乃至亚洲区的无限能源公司来说，都是好消息。
少女的回答让安伯森一时陷入沉默，然后他也不说话了。
要这么说，好像还真没什么特别的。
“我不认为他会听你的劝告。”
格里芬一点也不意外。“他当然不会。”
人家就指望在这场战争中再创辉煌呢，这个时候告诉他会失败，他怎么可能会听得进去呢？为了达到目的，你信不信他还会主动要求韩方激化矛盾？
结束会面时已是下午。
“如此，我就不打搅你了。”看得出少女的困倦，安伯森非常绅士地主动告辞。
他已经从总部得到了想要的支持。
但是在临走前，博士又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再过几天是我家族的纪念日，不知道奥斯本家族能否有幸邀请到你的光临？当然，我也请了其他朋友，霍华德届时也会来。”
所以，这只是一场上流社会的交际应酬？
格里芬没多想，随意地点了点头。
一回到办公室她就瘫在老板椅上，好似身体被掏空。斯卡蒂泡了一杯养神茶，默默端到桌上。
“唔，谢谢。”捧着茶杯轻抿一口，也许是美少女亲手泡的吧，感觉疲惫瞬间就消失了。“明明只是普通的茶水，但从你的手里总是带有神奇的疗效。这是来自约顿海姆的魔法吗？”
冰女面颊一红，含笑摇了摇头。
格里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人类的事情其实也不少，就我接触的来说，绝大部分都是俗事，公司的经营、神盾局的未来，还有对超级罪犯的监管和种群之间的仇视和屠杀，但光是这些俗事就已经快把我的精力榨干了。”
少女说这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斯卡蒂还是非常贴心的绕过了老板桌，来到她伸手。微凉的指肚压在格里芬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捏起来。
从头部传来阵阵按压的舒适感令格里芬忍不住发出一声颤音，她像猫咪一样眯起了眼，原本要抬起来制止的手也收了回去。随着斯卡蒂的按摩，藏在高跟鞋里的脚趾也一点点蜷曲起来。
少女发出舒服的哼哼，随着呼噜噜的爽声，一些梦呓的话也跟着脱口而出。
“但是没办法呀，我已经在这个位子上了，总要做出些成绩才符合这个身份。谁让宇宙魔方被我拿到了呢？如果不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就感觉自己好像白吃那么多苦了。”
“人类以区域划分，被国家聚拢在一起，维护着团体的利益，他们出于各自的目的操纵舆情制造矛盾，就好像一部分上了年纪的老人总喜欢占着长辈的身份对年轻人指手画脚。我没说这种想法不好，只是他们完全可以再提高一些层次。”
斯卡蒂歪了歪头。
“你说，他们真的愿意听我的话吗？”
“如果我没有用看得见的好处钓着他们，他们愿意为了一个摸不着的理想，就无条件追随我吗？”
“人类啊，短视的太多，有远见的太少了。”
“要是当初我拿到宇宙魔方就投苏联，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不太一样？也许现在还在打战吧？为了争夺宇宙魔方的归属，双方一定会拼到最后一口气。那样一来，我可就罪孽深重了，会有多少人因我而死呢？”
“关键不在人数多少，而是这种行为，不值得提倡。”
“我是如此的热爱和平，最见不得他人露出窘迫的样子。这和人种无关，只是单纯地同情弱者，感同身受罢了。”
“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共情能力太强了，这毛病想改也改不掉。没办法，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心太软。唯一的缺点也是心太软。”
“会有人喜欢这种实力强大，内心却又敏感脆弱的人吗？这份喜欢会因为身份、性别、种族肤色，而发生变化吗？”
斯卡蒂一言不发，只是用轻柔的动作为金发少女排解着颅内的积郁。格里芬也不指望她回答，这话除了说给自己和斯卡蒂听，也同样说给另一个非人生物听。
这间房间里可不只有她们两个。
按摩是一项技术活，斯卡蒂无师自通，也有可能是因为格里芬对按摩的专业性不怎么挑剔。总之，少女感到挤压在脑袋里的烦恼都消失了。
如果这个时候太太用她的灵魂从内部夹击自己，那就是双倍的快乐。
然而齐柏林并不打算如她所愿，甚至冒出了问号，既有对格里芬突然吐真的疑惑，也有对这种内外合击行为的疑惑。
“谢谢，可以了，我觉得好多了。”少女终于赶在尿急之前及时叫停了斯卡蒂的行为。在离开座椅前往洗手间时对银发少女说道：“下午我要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明天再说。”
第一卷 : 245.7叔叔逃不过相亲的命运
回到家中，安伯森叫来了自己的儿子诺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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