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成反派了 第76章

有那么一瞬间，霍华德差点就信了“雅利安人”的存在。回过神他不禁又发出曾无数次发出过的感慨：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能诞生出如此恰如其分的造物？

印象中德意志女性个个都是真正的虎式坦克，怎么就冒出了她这样的异类？

这丫头长大以后一定是个迷乱众生的祸害。

将这些想法甩掉，霍华德双手抱胸坐在一旁，在桌上徐徐升起的茶烟渲染下，开始进入看戏状态。

在共和党官员的注视下，即使没有特意打扮也带着一股哥特风的少女步履缓慢地来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

格里芬当然看到了坐在角落的霍华德，不过对方见到自己并没有说话，反而一脸看戏的表情。

当时她就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

少女在心里评估着现状，来的路上已经听说过今天有一批政府高官前来视察的消息，想见自己也在意料之中的事。

和之前轻松的氛围不同，这帮人的到来天然就带着一股让人压抑的沉闷空气。

所以我不喜欢和官僚气息浓厚的人交往。

回绝了对方示好的握手，格里芬神情冷漠地说道：“有事说事吧，这位先生。在我们坐着交谈的这几分钟里，我或许能把研发进度往前推进百分之十。”

第一卷 : 108.3失败的游说

“德国的小姑娘，我不得不遗憾地通知你，你所在的国家正在遭受一场严重的灾难。”面对少女不咸不淡的表情，对方也改用十分严肃地语气说道。“作为西方的朋友，我们愿意让你的祖国维持统一，但来自东方的那个恶魔正试图把它一分为二。你的国家正在分裂，甚至很可能消失！”

按照这位共和党官员的情报，格里芬是个心念祖国的爱国者，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甘愿不远万LI来到大洋彼岸的美国，接受自己成为人质的命运。一直以来她都表现得十分温顺，但这不意味着她就没有在乎的东西。对这样的人，用祖国的安危挑起话头是最能激起对方情绪波动的。

况且她还这么小，心智发育未必就比成年人成熟。只要她慌了，就会在盲目中同意自己的观点，在复仇情绪支配下心怀利器，杀心自起。

但他也不是胡说，德国目前的确正处在两个阵营多个国家分别占领下，双方为便于管理划出了占领区，差不多等于把德国居中剖开了。

啧，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上来就吓唬小孩子可不行啊。

什么叫西方的朋友？西方的朋友首先得是弱者，还得是唯美国马首是瞻的弱者。不然怎么体现你们的优越性和悲天悯人？

“我的国家自诞生开始就一直处在灾难中，对我的祖国而言，她生来就是为了承受各种各样的灾难的。因为她宁可自己面对不幸，也要让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民幸福。如果这都不算伟大的母爱，那什么才算？”少女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嘲弄。“对欧洲列强而言，一个分裂的德国显然符合他们的利益，现在他们得逞了，不是吗？如果苏联要把德国以易北河为界分出东西，那也是全体德意志人民为发动和参与战争所付出的代价。我对此深表遗憾，但也只能接受。”

听到少女这番说辞，这位官员很讶异地扭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霍华德，他觉得这番话不像是一个孩子该说出来的。

“别看我，我可没教过这个。”霍华德翘着腿一耸肩。

共和党高官摇头，语气失望地说道：“我没想到，身为爱国者的你会说出这番话。”

激将法？哼，尽整这些玩剩下的！

格里芬深吸了一口气。

“正因为我是爱国者，所以我才看得明白。九头蛇最大的贡献就是给后来的觊觎者指出了一条不归路，你们想要的无非是沿袭它，把宇宙魔方军用化。但美国的军事力量现在已经是世界第一了，连昔日的大英帝国都不是你们的对手。你们拥有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海军，控制着两大洋，本土并无战争之忧。造能量武器是要打仗的，合众国打算和谁打？”

“孩子，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安全，法西斯是完蛋了，但它留下的余毒仍然在祸害这个世界。另一个在旧大路崛起的势力正时刻威胁着那里的国家和人民，破坏来之不易的和平。而为了应对这一威胁，我们就必须拥有更大威力的武器。”对方试图用言语感化这个冥顽不灵的孩子。“核武器是不足以吓住那个红色帝国的，因为这项技术终归会被他们识破，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拥有和我们同样的武器装备，届时我们将不再有战略优势。只有宇宙魔方，唯有这个是无法被复制的东西。”

“只要我们掌握了宇宙魔方中蕴含的秘密，我们就能在最后的战斗中获得胜利。保护我们的世界不被红色势力入侵，你的国家已经被它们一分为二了，德意志东部的人民如今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无不期盼来自西方的同胞能够解救他们。而能够拯救它的只有你。为了德国，告诉我，孩子，你愿意帮助我们对抗那个红色恶魔吗？”

如果红色真的成为了世界的唯一色，那德国最终不还是会统一吗？和我救不救它有关系？至于你说宇宙魔方无法被复制……我现在就在尝试让它普及世界。怎么，你是在否认作为守护者的我的决心，还是在否定宇宙魔方的意志？

“当然……不。”

官员微微扬起的笑容一僵。

“美国等于世界？你是这样想的是吗？”格里芬甩着一头金色的波浪。“可我不这么认为。”

“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们能代表整个世界的勇气，成功案例我没见过，我就和阁下谈谈前人的失败经验吧。”

“德意志也曾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虽然就欧洲地理位置来看的确是这样。为了争夺这个位子，我们发起了两次战争，两战两败。您觉得是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输？是我们的工业不够发达？装备不够精良？是士气和决心不够坚定还是武德不够充沛？都不是，是因为我们与世界为敌，我们自大地认为我们能对抗整个世界。作为日耳曼德意志人，我比你们能更清楚和直观地感受到战争带来的崩坏。第二次世界大战才刚结束没多久，我不会允许你们利用宇宙魔方尝试再发动第三次世界战争。”

谁说我们要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

就算要发动，那也不是现在。

“我不是，我没有……”这名官员急着想要出言纠正，却被兴头上的少女粗暴地打断。

只见格里芬用力地一锤桌子，把实木桌面捶出一个凹坑。

她震声道：“我是它的守护者，我决不能看着这件事发生！”

惨烈的战争才刚结束几天，都忘啦？小胡子和大下巴都还在地狱看着你们呐！

残垣断壁的城市和无家可归的难民都在那里，没有消失呢！

要不是美洲和旧大陆之间没有陆路可通，格里芬还真希望美国能自不量力地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那时拥有核武的美国恐怕得举整个世界的力量才能被车翻。如果蓝色无法证明自己制度的优越性，那最后胜利的颜色一定是红色。

那时她将无比希望这个世界面积第四的大国能被分成五十个小国。

第一卷 : 109.1猝死？

可见过战争的破坏力，她又怎么忍心在未来看到尸骸遍地的世界呢？更何况这副景象还是自己纵容造成的结果，她的肩膀承担不起亿万亡灵的索命。

老实讲，这家伙的言语还挺有煽动性的，就是缺了点时机，他的目的性太强了，几乎写在脸上。

如果自己只是个向往英雄情结的普通小孩子，被他这么一说，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被蛊惑了。

就算一个成年人的中二病也要分情况吧，我可以在我想象的世界中胡思乱想，那毕竟是我自己的世界，没有干扰到任何人。可若是在现实世界胡来，到时候我就是全人类公敌，真当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不存在吗！

世界现在要的是休养生息，不要混乱，各国人民需要的是面包，不是枪炮。

这群美国佬，其心可诛。

危险的蓝色幽光在她眼眸中聚集。她狠狠地盯着那个男人，光芒逐渐绽放。

“如果你的来意是想搅黄得来不易的和平，我一点也不介意现在就解决你。说不定总统还会给我发一枚和平奖章。”

听完格里芬一番说辞，这名官员脸上的表情充斥着恼怒的尴尬，涨红的面皮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愤。

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孩子教育了！

不仅宇宙魔方没有骗到，自己还颜面尽失。这名共和党代表离去的时候表现得十分生气，他正在用浮于表面的情绪掩饰着自己慌乱的内心。

但这对格里芬来说是一场大胜利，高兴得值得用多吃一碗饭来庆祝。

同样高兴的还有霍华德，尽管全程没有起到任何决定性的作用，但看到格里芬如此出色的表现，这个监护人还是觉得自己与有荣焉。这孩子说起大道理总能头头是道，也不知道究竟都跟谁学的。

目送来人背影狼狈地离开，霍华德长吐出一口浊气。“你的发言太有意思了，你的出色表现让人惊喜。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吗？”

少女双手叉腰，抬眼反问道：“不然呢？叔叔你觉得在你的监视下，还有谁能瞒过你的耳目向我灌输这些危险的知识。”

你说我表现出色，巧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可没说很危险。我想说，不管那是不是你的真正想法，你都狠狠地教训了他们。”这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发出了只有男人才懂的舒畅笑声。“但我还是要说句实话，仅凭三言两语就让他们放弃是不可能的，我们得做好长期对抗的准备。”

少女一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下次请男士优先。”

“当然了。嘿嘿嘿，我会用实际行动堵上这帮红脖共和佬的嘴。”

然而这个奸佞的笑声没有持续多久，卡特就一脸严肃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一同随行的还有一个坏消息。

“刚从海军部发来的消息。约翰·席德尼·麦凯恩中将在家中去世了。”

尽管这老头在生前总是像他的上级一样态度蛮横，并且还刁难过自己，但如今人已经死了，本着死者为大的人文精神，格里芬也懒得再拿这说事。

对她来讲，一个不算熟的熟人去世了。除了感慨一句时间如梭，世事无常，也没其他更多表情了。

顺便一提，这家人祖孙三代都叫同一个名字。

再一提，美国海军还有一艘以这家祖父两辈人同时命名的驱逐舰。

最后一提，如果这艘叫麦凯恩的阿利伯克级驱逐舰变成舰娘，也不知道她一体双魂的特性会以何种形式表现出来。

嗯……希望不是被核废料污染之后双头食人魔法师的形象。

为了表彰老约翰在战争中的表现，海军追封了他上将军衔，算是对这个成绩在海军学校同期末尾，却在海航实战名列前茅的学生的认可。

就表面看，一位年事已高的将军死于家中本就是件平常事，但既然卡特会煞有其事地拿这个消息过来汇报，一向敏感的霍华德也意识到了其中不寻常的地方。

“他不是自然死亡？”

“医生诊断是突发心脏病去世的。”卡特说道。“但在死前一段时间，他似乎就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急着回国。”

“唔……确实是这样。”格里芬想到那老头在船上的表现，也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当时对方拒绝了自己提出传送提议，这和他此前一贯支持便捷移动的想法全然不同。

如果那个时候他就预感到了自己的死期，不让自己送一程或许也可以有别的解释。

比如……怕她暴露目标？

但说句难听的话，比起历史上的死亡时间，老约翰“死得晚了”。他在回家后又多活了三个月。“预感自己死亡”的说辞其实并不准确。

“看样子没这么简单。”

“是的。”卡特点头。“海军也认为事出有因，他的直属上级哈尔西将军也希望我们能介入调查。”

万一被证明是非正常死亡，他们就得考虑是不是敌对势力从中作梗。

要说海军得罪的人其实也不少，比如陆军，他们早就对军舰这个烧钱的大玩具不满很久了，战争进行的这些年，大量的资源和经费都填了海军这个无底洞。他们对海航更是咬牙切齿，认为海航的存在阻碍了真正的空军的发展。

除此之外，因为宇宙魔方的主人和海军走得近，让国内的财阀和政府官员眼红，从而报复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加上他本人和哈尔西一样性格暴躁，幕后主使动不了哈尔西未必动不了麦凯恩，于是营造猝死的假象敲山震虎也事出有因。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九头蛇的勾当，也许对方已经查到了宇宙魔方的下落。

“这次我要短暂的离开几天。”卡特说道。“放心，我有搭档配合，不会有大问题。”

即使史蒂夫如今人不在纽约，她自信面对危险也能应付得来。

“我去装备室给你拿几样新玩意。”霍华德一改平常的玩世不恭，表情认真道。

史蒂夫不在，他有必要对家属照看一二。

第一卷 : 109.2为了方便，我开了一家新公司

“我知道装备室在哪。”

“但你不知道新装备在哪。”霍华德说道。“相信我，对付九头蛇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卡特还想问对方怎么就这么肯定是九头蛇干的，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

她表示了感谢，霍华德摆了摆手一笑而过。

等到他回来，格里芬小声地问：“你是不是开发了新武器拿人家试威力呢？”

“这个指控可就太过分了，小丫头。科学家的务实精神怎么能用这等言辞污蔑呢？”霍华德不乐意了。有些默契被挑明了就没有那种感觉了知道吗？

上回那场交流经历还历历在目，谁知道她现在旧事重提是福是祸？

格里芬眨了眨眼睛，小手放到嘴边吃惊道：“哦，好吧，是我冤枉了叔叔。”

“你的表情如果再真实一些的话……算了，不提这个。”霍华德摇头。“下周新公司开业，有没有兴趣去看看？这可是为了实现你的远大理想专门注册的。”

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能不去吗？“如果你能拿到出行证明的话。”

这家公司创建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格里芬研发的产品陷入无人投资的尴尬处境，给那些不看好宇宙魔方附属产品的人摆事实说服他们用的。霍华德贴心地打包送全套技术，该有的厂房和机器一应俱全，工人和技术员一个不少，大家都摩拳擦掌地准备打那些看笑话的人的脸呢。

她和霍华德准备用五十到七十年的时间来实现新与旧的全面替换，这将是一项需要毕生奉献的事业，在前方路途坎坷，未来飘忽不定的迷惘下，他们将成为第一个承担此类风险，并被后人定义为业界先驱的前辈。

这种人类未来由自己亲手开拓的感觉，着实让人欲罢不能。

有利就有弊，新兴技术的出现势必会冲击现有产业和老牌利益集团，格里芬已经做好了在全美被抵制的心理准备了。但如果在美国卖不出去，就去国外寻找市场，总有识货的人愿意投资。随着时间推移，市场会证明一切，一切不符合发展规律的行为都会被纠正，这不是几个人几个势力就能阻挡的。

提取自宇宙魔方的能量的产品所带来的影响和泛用性很可能渗透到各行各业方方面面，甚至是取代原有产品。无论是好是坏，如果不想被慢性自杀他们就一定会有所表示。一旦行情如滚雪球一样变得不可控制，那些一开始抵制的老顽固们最后也会加入进来。

他们是资本的化身，就算本人不愿意，资本也会逼着他们做出选择。

而霍华德将团结该团结的，这其中总会出现跟不上时代马车的人。

作为一切的开始，主导这项计划的当事人之一的格里芬当然应该参与。

“这当然不是问题。”霍华德打包票。

“对了，新公司的负责人是谁？”

霍华德想了一下，说出了一个让格里芬略感意外的人名。“奥巴代亚·斯坦尼。他是我创建斯塔克公司时期的合伙人，一个不错的家伙。这个不错指的是经商方面，他有着非常灵敏的商业嗅觉。虽然现在还年轻，但我相信他在商业方面的天赋。这你可不能怪我任人唯亲，随着斯塔克公司经营的业务范围越来越大，总得把能力出色又信得过的人安排在重要的位置。”

“我可没这意思，就算你把人事任命权交到我手里，我也只会白白错过真正的人才。”格里芬点了点头。似漫不经心地又说道：“能得到你的认可，想必他是有真本事的。”

“你这算是在夸奖我有识人之明吗？”霍华德很想骄傲一下，如果她没有阴阳怪气的话。

“这得看你怎么理解的，希望这位斯塔克工业的新星能名副其实。”少女随口说道。“但愿他在累死之前能为这个世界创造出足够多的价值。”

人的野心会随着时间和手上的权力一点点膨胀，此刻的奥巴代亚不过是个刚从大学毕业的萌新。尽管这个名字的主人在之后差点夺走托尼·斯塔克的性命和他的斯塔克集团，但这件事毕竟还没有发生，她大可不必如临大敌地看待。

为了避免将来他找你儿子的麻烦，我就先帮你把他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