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喵喵侠
它完全想不到，自己居然没能彻底将自己体内诞生的新意识斩断。
甚至因为伤到了本源，它的自我隐隐和那新意识有了融合的迹象……
这就很要命了。
它的状态自那之后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时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有时上一秒还在准备化身血雾吸食血肉来恢复自身，下一秒便盘坐于地颂唱佛法……
它此刻还能清楚分开两个自我，还是因为昨夜它刚刚又付出巨大代价断了一次尾的原因。
但即使如此，它依旧没能将那诡异的意识彻底从自己的体内分离出去。
甚至越是这么分离下去，它越有一种那意识对自己本源影响越深的感觉。
再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或许再来几次，它的自我就会真正遭到同化。
它仿佛已经明白了为何佛门里的那位会放心它在佛门之外独自行动。
就在这时，再次取回自我的它看向了前方。
一座山头，一间破庙。
“哈……哈哈哈哈……”
“五日……整整五日！这破秘境困了我整整五日！结果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哈哈哈哈哈……”
它本就丑陋的鼠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癫狂笑容。
只是下一个瞬间，它的笑声又猛地收起，化作感慨神色。
“阿弥陀佛，缘起即缘灭，缘始亦缘终，此方秘境暗合佛法奥妙，善战，善战……”
“啧。”
重新占领意识高地的小鼠自我操纵着身体咂了下舌，本打算再骂两句，却忽然发现那破庙似乎又与自己先前见到的有了些许不同。
破庙外有一处地方呈现出奇怪的黝黑色彩，还隐隐升腾着莫名的黑气。
而破庙的门此时也是大开。
（有其他人进来了？）
因为先前与另一个意识争夺着身体的掌控权，它一时没能发现破庙之中似乎多出了外人的气息。
稍稍犹豫后，它的目中闪烁金光。
这是佛门的瞳术，是它这几日来“被习得”的术法之一。
只是与另一个意识无法使用它的天赋神通一般，它使用这佛门术法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不过效果还是有几分的。
它很快看清了破庙内的身影。
女子以人类的眼光看去或许是已经到了绝世倾城的水准。
而她身后靠着的男子……
那俊逸的面庞，那一身熟悉的黑衣……
魔门圣子？！
“哈哈……哈哈哈！”
它的鼠脸上再一次露出了癫狂的笑。
“幻觉…又是幻觉！哈哈，假的，都是假的！”
第一节#第一卷#第181章 这幻觉还挺像一回事？（二更）
这次，小鼠笑得格外癫狂。
连眼泪都要出来了。
但它笑的却不是其他，而是可悲可怜又无助的自己。
它心里清楚，自己眼前出现的魔门圣子绝对只会是幻觉。
因为如今的它不可能遇见那可恶的家伙。
在它先前遭受佛门背刺，强制受到佛法洗礼的时候，它身上还被施加了一种法术。
缘灭。
这是一种极为强大的神通，甚至涉及到了规则。
自那个瞬间之后，它与魔门圣子的生缘就彻底断灭了。
这意味着它从那时开始就再也不可能和对方扯上半点关系，连面都不会见上一次。
这也是佛门在它身上下的唯一一道保险。
（呵，那个魔门圣子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他被什么样的存在给盯上了吧？）
（可惜他实在太弱了，要是实力足够，说不定还有资格让佛门付出一点代价，最好是他死、佛门伤筋动骨……那样的话鼠鼠我两边的仇就都报了。）
（……不过，这次的幻觉来得真快啊。）
小鼠的狂笑渐歇，眼底却流露了几分悲哀。
它出现幻觉的体验并非是初次了。
自它的断尾求生术斩去另一个意识失败之后，每每自我意识的状态开始恶化，就会开始出现一些幻觉。
这代表着它要逐渐无法分清现实与虚幻的界限。
最后演化成无法分清自我时，它就不得不再次断尾来饮鸩止渴。
而魔门圣子，就是它幻觉中的常客。
毕竟是那家伙间接导致了它如今落到了这个境地，且它还得知了其身上的一些真正的隐秘，多种因素叠加之下，让那家伙成为了它某种意义上的心魔。
不过经历了多次幻觉之后，它如今最不怕的便是魔门圣子的幻象了。
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还会对其感到心悸，但随着一次次几乎和真身完全相同的魔门圣子幻影从它眼前消散，它也终于明白了佛门给它施加的缘灭之术究竟是种怎样特殊的术法。
它或许有再次见到那位魔门圣子的可能，但那可能性几乎比让人成功一步登仙的概率还要小不知道多少。
再次看向破庙的方向。
“呵呵，这幻觉还是这般，看上去与真实无异。”
小鼠的嘴角流露出一抹讥笑。
那破庙中的魔门圣子幻影像是发现了自己靠近一般，拥着怀里的女子从地上站起，满脸戒备地看着自己所处的位置。
手中还有那熟悉的方块状法器缓缓转动，散发出恐怖的气息波动。
（不过那女子又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幻觉之中？）
小鼠有些疑惑，一时失神，又被另一个意识占了上风。
“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有病吧你？！”
死死压制第二个意识，它唾了一声。
只是紧接着它又揉了揉眼睛……
那幻觉魔门圣子怀中的幻觉女子不见了？
哈，果然只是刚开始的幻觉，来的突然，消散也同样突然。
再看那魔门圣子已经走到了破庙外，手中的方块法器已经开始如魔器阁开阁那日它所见一般逐步变形，下一刻就化成了一柄熟悉的通天长刀……
（果然不过是区区初始幻觉，那魔门圣子的法器怎会只有这点威势？）
小鼠心中讥笑。
它这是在不断给予自己心理暗示，让幻觉在它身上起到的效果降到最低。
若是直接相信了幻觉真实存在，无法分清现实与虚幻的进程便会立刻加速。
而且它如今眼前所见的幻觉也实在太过拙劣了一些。
作为亲身经历过那魔门圣子恐怖一刀的鼠，它可太清楚那一刀的滔天威势了。
一刀通天，那可不是夸张的形容。
但此时眼前的一刀呢？
虽说有了极为相似那通天一刀的外形，但看上去分明不知缩水了多少，其上威能更是能有勉强一半到元婴一击的水准就算顶天了。
就这还敢出来当幻觉？水平未免也太差了吧？
这么想着，小鼠心里还有几分庆幸。
看起来自己的状态虽然恶化了，但还不到太过难以接受的地步。
至少目前的幻觉是无法影响到自己的。
于是它不但没有停下自己的飞遁，反而还又加速了几分。
果然，那幻觉魔门圣子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神色，手中那把幻觉之刀也只是稍稍下落些许，没有彻底斩落。
“哼，幻觉就是幻觉！”
小鼠落在破庙门前，对着那魔门圣子扬了扬脑袋。
不过落在跟前，它又有点觉得这次的幻觉虽说在威势的复刻上差了不少，但一些细节却好像是比以前还好上一些。
比如那魔门圣子的幻影此刻正露出戒备却疑惑的表情，发出了轻声的自语：“幻觉？”
好似有点搞不清状况的样子。
若是真正的魔门圣子在此，说不定也是这样一副表现吧？
“但还是太嫩了，区区幻觉休想骗到鼠鼠我！”
嗯，认清虚幻可以帮助自己的自我保持对真实的认知。
这么想着，它倒也不急着做些别的，反而打量起了自己面前的这个魔门圣子幻影。
（嘶——这次的幻觉确实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啊……）
不行，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然说不定会起到反效果！
脑中冒出这个念头，它也不再看向眼前的幻影，脑袋一扭就往庙内走去。
入眼就是那断头的佛像。
下一刻，它的脸上出现悲天悯人之色。
“我佛慈悲！”
双爪合十。
…………
洛无生面色古怪地看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幕。
眼前这家伙真的是自己先前见过的那只鼠妖吗？
从外表来看肯定是不会错的，全天下或许都再难找出一只丑成这样的老鼠。
但是对方的举动未免也太怪异了些。
看着破庙之内，那刚刚跪地诵念佛号的小鼠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无能狂怒一般在地上翻滚痛骂着什么，一手轻托着无相长刀的洛无生陷入了沉思。
他方才就有些犹豫要不要直接给这鼠妖来一刀。
只是最后却没有这么做。
一来是因为他没法从鼠妖身上感受到多少敌意，对方甚至已经发现了他，却没起半点灵力波动，这点让他感到诡异。
而二来就是因为如今这个地方没几个的围观群众，无法发挥出无相的真正威力，很难起到一击定乾坤的效果。
嗯，既然对方暂时没展露敌意，那倒不如先看看具体状况。
于是，看着自己眼前的状况，洛无生摸了摸下巴。
（总感觉有点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