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联邦军的白色恶魔
“帕普提马斯大人需要我!”
莎拉如同条件发射一般的话语,顿时灼伤了卡兹的内心,使得他不禁吼出声道:“那个男人只是在利用你的才能罢了!”
“你哪会明白帕普提马斯大人对我的恩情!他可是,将我这个小小士兵从地球联邦军里头挖出来的宽宏之人啊!”
“哪有这样的事情!”
卡兹怒骂起来,“泰坦斯是个精英分子的集团,而且还对没有亲缘关系,以及不住在地球上的人类有差别对待。你呆在那种地方,不过是被人当做用过即丢的垃圾看待罢了!”
能够说出这一番话,卡兹自己都为之愕然。他明白自己绝对不是那种擅长言语的类型,或许这就是与前辈们相处受到的熏陶吗?
他的话语让莎拉陷入了沉默。
经过这段时间的紧闭,莎拉也想通了一些事情。如果自己尊敬的那位大人真的在乎自己,应该早就派人来援救了吧?或许真像卡兹说的那样,自己只是个用过即丢的垃圾也说不定……
可即便如此,她也想要回朱庇特里斯去。
因为,莎拉忘不掉当日游白对她的羞辱。她非常清楚,只要还继续呆在阿伽玛上,哪怕片刻,自己都无法忘却浑身赤裸被人按倒所带来的阴影。
第二百五十七章:苦闷
遗憾的是,卡兹出自肺腑的一番话语,得来的却是许久的沉默。
头脑被蒙蔽的年轻女性哪有那么好说服?莎拉已敏锐理解到,再任由对方讲下去,于自己来说是危险的。少女的内心,会为了这种直觉而自动防卫起来,就像是紧闭双壳的贝类一样。
为了挣脱“梅塔斯”的束缚,她立即将机体头部剩余的火神炮弹药全部倾泻出去。
一般MS承受火神炮的攻击也未必受到重创,但卡兹驾驶的这台不同,作为Z计划的验证机,为了能够实现变形机构,“梅塔斯”身上的装甲覆盖率相对偏低,防御能力相当薄弱。
莎拉觉得,这会儿老天都在保佑自己,火神炮一梭子打在“梅塔斯”身上,竟连续命中了好几处关节位置。没有防备的“梅塔斯”受到重创,各处紧要部位顿时冒出火花来。
她抓准机会甩开缠住自己的MS,一溜烟遁出老远。
望着前方“雷姆”逐渐远去的背影,卡兹内心连追上去的想法都没有了。在对方开枪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莎拉内心深处隐藏的杀意。
相对而来的,是卡兹自己心里升腾起来的强烈嫉妒感。
就连卡兹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嫉妒西洛克能得到少女的爱慕,还是嫉妒莎拉能够轻而易举叩下扳机?
作为刚刚踏上战场的年轻人,他尚未将自己调整为战士的思维。即便早已暗下决心不再相信那个女人,可等到与交谈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心软,想让对方改邪归正。
与情爱无关,他单纯只是希望莎拉那样的年轻少女不要受到蒙骗,别搞到白白浪费生命的结局。这是少年最后的天真。
可是,再怎么美好的愿望,终究也有醒来的一天。
在受到了对方攻击后,卡兹总算无奈认识到,那个名叫莎拉的少女已经无法回到平凡的世界。
她被战争的泥潭给拉下去了,自己无力拯救她。
受损的驾驶舱中,卡兹咬着牙矫正准星锁定的位置,将攻击目标锁定在“雷姆”的背后正中央。
不管再怎么可怜她,莎拉毕竟是在阿伽玛上呆了这么久,就算刺探到什么情报也不奇怪。一旦被她逃回泰坦斯,多少会有情报泄露的风险
因此,卡兹能够做的事情就只剩下一件了。
他死咬着嘴唇,叩下光束枪的发射按钮——
也不知是内心得到了预警,还是单纯出于年轻少女内心的那份怜悯,即将脱离战场的莎拉心中充满踌躇。
“刚才的攻击,应该没有伤到他吧?虽说是敌人,可卡兹是个温柔的孩子……”
少女察觉到内心那股莫名的焦躁,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为了摆脱这份苦楚,她回头望去,想看看“梅塔斯”的情况,却正好望见一道光束朝着自己的驾驶舱射来。
莎拉拼尽全力进行躲避,然而,这道光束来得既稳且狠,最终还是贯穿了“雷姆”的机身。
接着,“雷姆”陷入了静默状态,再没有了动静。
宇宙并不具备传播声音的物质,因此就算是机体发生爆炸也不可能有任何声响,何况莎拉乘坐的MS也没有被打穿动力炉。
但令人难受的是,“梅塔斯”的驾驶舱中还是响起了系统发出的电子合成声,用以模拟击坠敌机之后的轻微爆破声。
而这声音在如今的卡兹听来,却有种莫名的残酷,像是上帝的声音在耳边萦绕,让他记住自己曾亲手杀死了喜欢过的女孩。
卡兹遥望着那台漂浮着的半损机体,感觉自己的心也如“雷姆”那般残破不堪了。他苦闷地摘下头盔甩去一旁,大口呼吸,可是急促的动作反倒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好似被人用力掐住了脖子。
“原谅我,莎拉……!”
孤身一人的驾驶舱里,响起了小林卡兹痛苦的喘息声。
……
战斗逐步进入了尾声。
由于正面战场游白等人的出色表现,泰坦斯部队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另一方面,西洛克派出的别动队也在与阿伽玛遭遇后,被活跃的莱拉上尉以及爱玛中尉给打跑。整体而言,奥古可谓是收获了一场大胜。
不过相对的,奥古也并非没有损失。比方说贝托蒂嘉就在去救火的途中被人用枪打中,现在还在急救。
听到这个消息的游白,甚至没来得及给舰上其他成员介绍黑獭小队,直接就往医务室赶去。
好在韦斯·墨菲是个成熟稳重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与布莱德、科瓦特罗还挺聊得来,自行化解了尴尬局面。
作为投降人员,墨菲三人当然还得受到监视观察,确保没有问题之后才能吸收进奥古里,就像当时的爱玛一样。对此,墨菲也表示理解,并没有什么怨言。当然了,三人脸色并不太好看,因为他们刚刚背弃了信奉已久的泰坦斯。
同样难受的人还有卡兹,他靠在机库上方走廊的栏杆上,面沉如水,望着下方一言不发。
而他的这幅态度,恰好被刚回舰的卡缪看在了眼里。
“怎么一副难受表情?我听莱拉上尉说了,你今天很活跃嘛,卡兹。”
为了能够跟他搭上话,卡缪特意还捧了他两句。
结果卡兹的表情更难看了,自嘲道:“没什么,只是感受到了人命的重量而已。”
“总有这么一天的吧?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啊。”
“莎拉打伤贝托蒂嘉小姐逃跑了。”
“……?”
卡缪敏锐的察觉到不妙,对方话语中透露出了一股自暴自弃的感觉。这与当初自己亲眼目睹父亲尸体时的状态,简直一模一样。
果不其然,卡兹脸上露出了自虐一般的笑容:“所以,我把她杀了。”
不等卡缪作出反应,他的嗓子里发出了干涸笑声:“很奇怪吧?明明卡缪你喜欢的女孩子也是敌方阵营的人,可为什么你能如愿与凤小姐相聚,我就非得杀了莎拉不可呢?果然,卡缪你是真正的新人类,而我只是个普通人啊!”
甩下这句话,卡兹冲入走廊深处,不见了踪影。
卡缪目送他离去,心情沉重。
“才……不是这样吧?”
第二百五十八章:担忧
卡缪当然知道对方说的是气话。
不论是对战争的厌恶,还是对莎拉的恨铁不成钢,又或者是对自身无力的痛恨,多种情绪汇聚在一起,最终通过话语爆发了出来。
这既是卡兹对外部的愤怒,也是他对自己内心涌起的那股无力感的怨怼。
卡缪能够察觉到,这样的想法正在卡兹的内心深处萌芽:
‘如果自己的实力有其他人那么强,是不是就能饶过莎拉一命?’
其实对于这种想法,卡缪自己也很能理解。毕竟,在战场上倒下的女性可不止莎拉一人。
凤·村雨亦是如此。
在之前SIDE-2宙域的战斗中,凤为了掩护卡缪,受到了来自西洛克的猛烈攻击,至今仍未苏醒。为了让她获得更好的治疗,阿伽玛也不得不动用些人情,把凤转移到格拉那达最好的医院去。
然而,即便到了今天,卡缪也还未听说凤醒来的消息,不得不时常为此感到忧虑,很少得见笑容。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他能够理解卡兹当前的感受。
可是,理解又能怎么样呢?卡缪可不觉得自己有安慰他人的本事。以自己的暴躁性格,不跟卡兹吵起来就不错了吧。
“……要跟游白上尉聊聊这事吗?不过,贝托蒂嘉小姐也受了伤,他现在恐怕腾不出手吧。要找阿姆罗先生吗?但他好像也不是擅长安慰人的类型……”
一时间,卡缪发现舰上的气氛没有平日里那么融洽了。
思索片刻,他又觉得是之前的自己太过于想当然。军队本就是强硬的杀人组织,不是能够寻求个人安慰的柔软地带,想在里面体会温馨的感觉,那也未免太可笑了些。
卡缪心想,之所以自己会觉得有温暖的味道,其实是因为自己在被人包容着吧?而当那些愿意包容自己的人因为眼前的战争,失去了从容与余裕之后,这种感觉自然而然就会消退。
而这一点,正是他目前最担忧的地方。
把年轻人丢到高压强硬的环境下生长,岂不是会让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偏执起来?
自己算是被呵护着成长起来的,可轮到卡兹的时候,舰上却失去了那样的环境。卡兹是否会因为莎拉的死而变得焦躁,最终成为愚昧偏激的大人?
想到这点,卡缪紧张起来了。
……
“哈桑医生,贝托蒂嘉小姐的情况怎么样?”
医务室里,游白望着病床上脸蛋苍白的女人,内心充满了担忧。
哈桑摸着胡子微微叹气:“伤势比预想中要轻不少,没有生命危险。”
听对方这么说,游白也算是松了口气。
关于贝托蒂嘉的事情,虽然还在头疼应该与她保持怎样的距离,但不管怎么说,双方的关系还是相当近的,甚至有过亲密接触。听她出事,游白顿时就慌了神,直到现在才勉强缓过来。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唉,也算对方手下留情,从子弹射入的角度来看,应该是挑准了位置攻击的。”
听罢,游白实在不知该回什么好。难不成自己还得谢谢开枪的家伙手下留情?
哈桑理解他的复杂心情,抬头看了眼时钟,摇头晃脑道:“麻醉效果差不多要结束了,我先出去,你要守就守着吧。”
“好的,麻烦您了。”
与医生的短暂交流到此为止,游白搬凳子坐到床边,望向贝托蒂嘉惨白的脸。
从一开始在地球上初次见面起,她就一直是副精力充沛的模样,好像纤细身体里蕴藏着使不完的力气。从事实来看,她也确实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人物,除了不会开MS,其他杂事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属于是优点和缺点都特别明显的女人。特别达喀尔演说那次还立了大功,科瓦特罗都赞叹她能力出众。
话虽如此,她终究也是个肉体凡胎的女人,有脆弱的一面。与胡闹的时候不同,受伤倒下的她散发着一股柔弱气质,实在叫人心动。
爱因斯坦说,时间根据每个人的主观感受,既会变长,也会变短。游白也不知道自己盯着贝托蒂嘉看了多久,几分钟?还是半个小时?他没心思在意这个,总之,病床上的女性终于睁开了眼睛。
可能是因为麻醉的药性还没过去的缘故,贝托蒂嘉的表情有些迷糊,她望了望天花板,又瞥了一眼床边坐着的游白,思索了一会儿,用含糊的口吻说道:“……我还没醒?”
“哪的话?”
游白苦笑着伸手,握住贝托蒂嘉挪出被子的纤手,让对方能够感觉到自己掌心的温度。
如此一来,病床上的女人才终于露出了点笑意,埋怨道:“你终于愿意来陪我了。”
……
整备员阿斯特纳吉此时正穿着舰外工作的标准服,透过头盔的镜面,他望着阿伽玛外吊着的那两具庞大装甲,内心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喔!泰坦斯都已经搞出这种东西来了?游白上尉居然开着MS跟这种东西战斗,还是一打三,究竟怎么做到的啊……”
听整备员发起出自内心的赞叹,卡尔的脸上浮现出自豪的微笑:“那小子,头一次上战场就把吉恩残党里的王牌机给俘虏了呢!”
“还有这种事?”
“因为他是个很乱来的家伙啊。”
对卡尔来说,游白就跟家人没什么区别,虽说只是相处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那可是由生死战场上留下的交情,决不能用时间来衡量。
如今听别人夸赞游白,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就在他们俩背后的内部甲板里,墨菲与艾利亚德正同艾普尔交谈甚欢。
许久不见的老战友们突然出现在面前,艾普尔一开始激动得话都说不顺畅,好在墨菲他们还是用原本的态度打招呼,这才让艾普尔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她不由得心想,也许战争并非全部都是坏事?
但很快,这股念头又被她自己给打消了。因为她也在甲板上听人提起了卡兹的事情。
战争哪里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那是死亡与痛苦的地狱。就算有好事,那也是某人通过自己的辛苦努力去达成的。
收获这些好事是否需要付出代价呢?
关于这点,艾普尔连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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