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恒沙
“那就这么决定好了。”
作为放任主义的李泽当然明白这点，在病房中东海帝王之所以那么说，其实就像是孩子对家长的请求。不过，一般的孩子没有资金来源，所以在被家长拒绝以后就只能放弃。可赛马娘不一样，她们一个个都有自己的资金来源。
换句话说，每一个赛马娘，全都是童工。
所以，美利坚的儿童保护协会呢？你们有本事动起来啊。
可是实际上，李泽就是吐槽一下。在当前的世界环境下，儿童保护协会确实给力。但赛马娘协会，更给力。
接下来的时间所发生的种种，都很正常。三个人就像是正常的朋友，一起聚餐，中途偶尔交流些话题。其中不少都是一些李泽曾经苦恼的问题。
比如卫生巾的牌子这样微妙的话题。不过比起最开始的尴尬，现在的李泽甚至能在这种话题中说上几句了。
嗯……至于为什么，这个问题还是不要深究了。她又不像是某些自由的漫画家笔下的角色一样，突然就能发现存在于自己内心中的“雌”。
按照骏川姐姐以前的说法，有些关于女生的小知识。李泽是必须知道的，毕竟作为女孩子，如果连这些知识都不知道的话，会被人认为是奇怪的人。
而且夏目玲子的人设又不是什么奇怪的天然呆。
吃过晚饭，三人回到房间，看着东海帝王一边玩着掌机一边吃着鸡腿，看上去不亦乐乎。
垃圾食品，能够存在这么多年还会有它存在的原因的。那上好的口感对于孩子来说都是美味。
唯一例外的可能就是一下子吃的太多了。导致腻人。
“说起来，夏目小姐。你知道夏目训练员去什么地方了吗？先前我联络他没有联系到啊。我原本还想找他帮忙来着。”
“冲野先生，你是说阿泽吗？他去什么地方并不在我的限制当中呢。毕竟也是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没有监护人了。说不定他在什么灯火酒绿的地方做泡泡浴也说不准哦。”
“……夏目小姐你这么说，会不会有点过分啊。”作为男生，作为成年人。冲野当然明白李泽口中的泡泡浴算什么，正因为知道，才有些为难。
毕竟那是不好的东西。这里还有不少未成年人。
“是我失言了。如果你找阿泽的话，可以在十点十一点这两个时间段找他。按照他以往的作息四件，他会在这两个小时当中玩手游。”
“我明白了。”冲野点了点头。
李泽心底却松了一口气，冲野居然在这时间联系自己。还好冲野并没有多想，明显被自己的虎狼之词给吓到了。
她没注意的是，无声铃鹿在听到两人的交谈以后，眼神变得略微诡异了一点点。
或者说，用微妙来形容。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东西。可惜的是，她这个表情不仅仅李泽没有看见，病房里面其他人也没有看见。
稍后一阵子。等到时间进入七八点，天空已经完全被星辰占据的时候。四个人才从病房告退。
东海帝王今天晚上将会一个人居住在病房当中。整个晚上有护士照顾，并不需要人服侍。因此优秀素质就和冲野一起回到特雷森学院。而李泽则是和无声铃鹿一起回家。
她们毕竟是邻居。
安全方面也没问题，两边都是一个成年人加上未成年人。不过无声铃鹿近来的改变，让人觉得她不像是一个未成年人就是了。
“玲子，我们要不要走一段时间。”
原本是坐出租车回去，不过在先将冲野和优秀素质送走了以后。无声铃鹿这么提议道。
选择走，而非是坐车。这个行为本就是异常。
而异常，就意味着事件发生的预兆。
李泽想了想，说道：“好。”
第五百零八章 自己，该如何回答呢？
偏僻的小巷，两个人，还是两个女生。
如果不是艺高人胆大，那就是这两人的胆子很大了。东京这座繁华的都市并非是法外之地，可也并不代表在这座城市就不存在着黑暗。
说不准，从什么地方就会蹦出来混混。小说里面最经典的剧情之一就是当主角没有钱的时候，会被几个混混找麻烦。然后生活费就美滋滋的到手了。
但，小说归小说。现实却没有那么美好。
不过，就算没那么美好的现实，这两个女生也不会受到麻烦。看看她们头上的耳朵就知道她们是马娘了。众所周知，马娘的身体素质是常人的数倍。
实际上，这个世界女生受到袭击的概率其实蛮小的。特别是戴帽子和长裙的女生，因为一不小心碰见马娘的话，那说不准在进监狱以前还要进医院呢。
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从小巷子穿过是两人共同的主意。如果要真的跟着大路走的话，需要多花不少的时间。重点是两人也不害怕有危险。
艺高人胆大，说的就是她们。赛马娘的身体，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是猛兽那样的动物。哪怕是麻醉剂赛马娘需要的份量姑且要比常人高上一些。
不过这种小知识，就不是李泽所需要学习的东西了。她就只是一个赛马娘外加训练员而已。这种专业性的知识，麻烦的是医生而已。
不过，鉴于医生那本就让人头秃的知识，再多点应该没有问题吧。
而且，比起这个，李泽更在意自己身边的无声铃鹿。
她们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行交流了。李泽还记得上一句对话，就是讨论要不要进入这个小巷子当中。
拜托，这不就是死缓了吗？可恶，就算是被枪毙也不要这么折磨人啊。
无声铃鹿一反常态的叫自己一起走，多半是有什么事情想和自己交流。顿时李泽的心情就紧张了起来。
自己的心情很微妙，就像是犯了错的学生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过程一样微妙。那种即希望早点解决问题，又不想接受老师惩罚的矛盾心理。
真微妙啊。
“铃鹿，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最后，李泽还是选择出动出击。这种微妙的寂静，让人很难受。
不如早死早超生，现在多寂静一秒。就是让自己多难受一秒钟。
“嗯？怎么说呢？”无声铃鹿停下了脚步，小巷子里面并非没有光源，每个几步路的距离就会有一个路灯，不过这些路灯年岁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光线不那么明亮，让路灯与路灯之间的道路略微有些昏暗。
眼下，无声铃鹿就站在两个路灯之间的昏暗处，朦朦胧胧的灯光打在她的脸颊上，给她的迷惘添加了一丝朦胧。
她在思考着。
“我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说明这件事情。”
“铃鹿请随意好了。”李泽说道：“我会站在这里，倾听铃鹿你所说的一切。”
要来了吗？
不管是什么，只要开始了，那事情就完全脱离发展了。啊，或者说，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在李泽的控制之中。
这些东西，她并不在意，她不是什么控制欲强的人。只要没有麻烦找上她，也许她可以这么平淡的过一生。
从某种程度上讲，她就是一个不变态的“吉良吉影”罢了。
“玲子，你说。在这种场地，我是对你说，月色真美呢？还是……”无声铃鹿顿了顿，露出以往见不到的勇气：“还是对你说，我喜欢你。”
月色真美。
当听到这个词汇的时候，李泽就明白无声铃鹿想要说什么了。只能说，夏目漱石不愧是世界级别的文豪，他的这一句月色真美的翻译无疑体现出了东方文化的含蓄之美。
只是对于接受西方文化的日本来说，含蓄也许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就像是铃鹿现在，含蓄和直白的方式一起使用，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假如，假如李泽是现在才知道这件事的话，恐怕表现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可偏偏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这样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铃鹿，我很抱歉。”李泽说道：“我只能拒绝你。”
“玲子不喜欢女生吗？”
“女生喜欢女生，才是少数派吧。”
“那，玲子你喜欢男生吗？”
“也不喜欢哦。”
李泽双手背负在身后，她已经感觉到了压力。
直到现在，无声铃鹿一直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现。仿佛刚才的告白，就像是两个朋友之间互相在开玩笑一样，是戏言。
可两个人都明白，那并非是虚假的戏言，而是真情实意的语句。只是，这方式太过草率，草率到答应才有鬼了。
李泽不免想到在网络上看到的，那些在大庭广众下男方向着女生告白的场面。鲜花，友人，玫瑰。似乎是那么的浪漫。
不过，那也是李泽不喜欢的东西，似乎仅仅是似乎。她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无声铃鹿这么略微草率的行为反而更符合李泽的心意。
假如，无声铃鹿告白的是夏目泽，自己会不会接受了？
鬼迷心窍的，李泽不仅想到这样的可能性。
至于答案，李泽当然不会知道。因为那只是假设。
胡思乱想以后，李泽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平静了下来。她看着无声铃鹿，似乎自己的回答让对方陷入了思考当中。
是了，一个人，既不喜欢男生，又不喜欢女生。难道她就没有爱情这个选项吗？
想来，无声铃鹿明显是陷入这样的思考吧。
“这样啊……那，玲子。你知道你家阿泽的性取向吗？”无声铃鹿在沉寂了一分钟后，询问出这么一个让人摸不着的问题。
然而，这对于李泽来说，是不好的信号。
她微微眯着眼，小心翼翼的琢磨用句，“他啊，当然是喜欢女生啦。前面的那一年，他不就是因为去追一名女性而缺席特雷森学院吗？连带着我的比赛都缺席了。”
“这样啊……那可真好呢。假如玲子是夏目训练员的话，那就好了。”
空气凝固了起来。
即使双方没有视线上的交流，可李泽还是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压力。
那么，面对这句话，自己该如何回答呢？
稍微深呼吸了一下，李泽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问题。
第五百零九章 她已经有了决断
这是一场动态的博弈。
情报的缺乏，双方信息的不对等。让李泽想了很多东西，其中她最直白的感受就是，自己现在情况真的很像是曾经玩耍过的一个视觉小说游戏。
那个视觉小说游戏讲述的是一名地下间谍的故事。其中无数的选择都会决定你的成败与否。一不小心选择失误，那么后果就是死亡。不过，那仅仅是游戏，还能读档从来。
可现在的自己呢？能读档从来吗？
答案是不能。
千言万语皆在这一瞬之间结束。李泽从未感觉自己的思维如此灵敏过。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无声铃鹿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这个信息十分重要，重要到李泽该如何回答。
她卡住了，可李泽也明白，自己不能长时间不回答。这不就显得很奇怪吗？
而且……
如果不想那么多的话，答案不就很简单吗？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是货真价实的女生哦。而且就算是男生，我也不见得会谈恋爱。”李泽淡然的笑道。
她这句话，是完全放弃自己是夏目泽这个事实。而是站在铃鹿她们的角度，以玲子的身份说出来的话语。
是的，李泽不想去管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就以夏目玲子的身份回答就好了。
无声铃鹿不知道这件事，那当然是皆大欢喜。而假如无声铃鹿知道这件事，那也无所谓，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说的也是呢。”
无声铃鹿露出淡淡的笑容。
可实际上，在昏暗之中，这笑容有些苦涩。
面对这个场景，紧张的不仅仅是李泽一个人。还有无声铃鹿。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的打击了一下。整个人无比的混沌，就连问出那样的问题，都是没经过思考的。
这样的胡话，不就是她脑袋昏了的情况吗？
就和直接说明没什么区别啊……
无声铃鹿有些懊悔自己刚刚说出那样的问题，自己会不会给玲子添麻烦了呢？不，是一定添麻烦了吧。玲子会不会正在纠结自己知不知道她的秘密？
又或者，是单纯的自己响度哦了呢？
两人之间，再次默不作声。非常有默契的一起向着前面走起，两人各怀心思，似乎全然忘记刚刚双方经历了一次告白。
可她们谁都知道，这样的情况是不能一直维持下去的。
“玲子，你说，夏目训练员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当妻子呢？”
“这个问题吗？我并不知道答案呢。”顿了顿，李泽开口说道：“在经历了刚刚那种事情以后，铃鹿你满嘴都是阿泽。这样其实很让人在意你的想法哦。”
如果说，先前那一段寂静无声的同行是心惊肉跳的话，那么这一段路程所带来的结果却截然相反。
这就像是求生之路中的安全屋一样，是一段可以让人喘息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当，李泽将自己的心情逐步的调整，她已经变回了正常的状态。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玲子你啊。我可是被你拒绝了，能够这么镇定的和玲子你交流。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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