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伤
面对薛定谔博士的讲述，比安卡陷入了沉默......
“我向丽塔打听过一些你以前的事。你是一个非常上进的女武神——但是给你带来喜悦的，永远是任务和事件的结果,而不是它们的过程本身……我觉得,这样很辛苦,而且也没有必要。”
“可是——”
小时候的比安卡想要反驳。
不过薛定谔却在此时给出了颠覆性的结论。
“比安卡,从结果上看,这世界上有不计其数的事情都没有意义。出生有什么意义?死亡有什么意义?人类、世界、宇宙又分别有什么意义?”
“举例来说,你,比安卡·阿塔吉娜，你的存在意义就是你自己本身。对于其他女武神来说，你是一种「后生可畏」的激励;对于那个主教来说,你是难得的锻炼样本;对于这个世界泡里的人们来说，你是行侠仗义的超人;”
“对于你自己来说,你从零开始,重新书写了自己的人生。所有的这一切都不是什么「结果」,它们只会起始与「无」,又消失于「无]。”
薛定谔博士的长篇大论，不仅给小时候的比安卡造成了一些小小的震撼。
甚至于直播间内的众人，也被这样的理论所小小震撼到了。
“它们只会起始与「无」,又消失于「无]...听起来有种莫名的沮丧？”
老实说，这样的虚无主义说法，着实是让爱莉希雅有些难以接受。
但她也不能说这就是错误的，毕竟这番言论倒是很符合‘琪亚娜’的人生轨迹。
所以她的评价是——莫名的沮丧。
“的确有些让人沮丧，一切只会始于无然后终于无......”
“呵呵，有啥沮丧的？难道，这些话说的不够对吗？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一群原始人，所能看到的意义也不过是眼前的火炬。至于更高深的意义，只有那个走出了山洞的人才能清楚吧。”
而随着直播间内飘过一条条观众们的弹幕。
薛定谔博士也在此时，说出了对幽兰黛尔最后的忠告。
“比安卡。这个世界泡所期待的「拯救」，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段过程、一篇乐章。——就像瓦格纳或者理查·施特劳斯的乐章一样。”
“女武神,你有能力在「舞台」上完成属于自己的表演——这和你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一员,根本没有哪怕一个基本粒子的关系。”
......当少女回想到薛定谔博士在「喀里多尼亚号」上对她说的这番话时，她才猛然发现——那些因为「失忆」而产生的犹豫不决，事实上不过在制造新的「失忆」而已。
然后，她做出了决定。
“......齐格飞先生。”
“如果你能回忆起「在哪里见过我」,那么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对你来说就会好懂很多。大约两个月前,我中了奥托的暗算,被流放到了虚数空间的某处。那里是一片鲜红的沙漠,虚数空间中的一个独特维度。”
最终，在回忆了自己的过去后，幽兰黛尔鼓起勇气开始讲述起了一名‘琪亚娜’的故事......
“无尽的历史......它们在那里，会以潜意识的形式不断呈现出来。”
“但，正是在这种漫无目的的漂流中，我遇到了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是一位能勇敢面对一切的英雄——尽管他的人生，乍看上去,早就被所谓的「命运」像纸一样撕得粉碎。
他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女儿，但他从未失去斗志,也始终乐观向前。
在神话中，西西弗斯费劲力气把巨石推上高山，然后无助地看着巨石从高山上滚落——如此周而复始。
“从某种角度上说......这是人生的常态，我也并不是仅仅因此就与他的人生产生了共鸣。”
幽兰黛尔没有直接表示自己的身份，而是将那段过去复述了出来。
这贯穿卡斯兰娜家族始终的西西弗斯式牺牲，似乎是一种独属于卡斯兰娜的表达。
“在此之上——他选择了做一个命运的斗士，选择了我希望自己也能如此生活下去的一种态度。”
“不向命运低头，不向世界屈服,始终贯彻自己内心最纯粹的信念......这是西西弗斯为我们留下的真正印记,是英雄的证明,更是「人类」的证明。”
“因此，尽管对他来说,这场遭遇,或许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迷梦......但比起我的血缘、我失忆之前的过往……他对人生的态度，他的人格碎片对我的激励——这些事物,才是我最为珍视的宝物。”
幽兰黛尔的讲述，虽然称不上振聋发聩，但却是掷地有声。
直播间内的众人虽然没有发表看法，但可以说都被她的意志所蛰伏。
因为在前文明的英桀们看来，这或许就是后世代子孙给予凯文最直接的回答了吧......
“也正是因为这些事物,我今天和琪亚娜一起，决意将他从最悲惨的命运中解放......自私一点来说，这并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琪亚娜——这份决意的起点，它在于这位英雄的人生，为我带来的共鸣。”
说着，幽兰黛尔手中出现了那从中间被撕裂的照片。
照片上记录的瞬间，是小时候的‘琪亚娜’于齐格飞逛游乐园时的画面......
“齐格飞先生......那时，我遇到的那位人格碎片——他就是这张相片上的吼姆，褪色之后的样子。”
“他——”
幽兰黛尔话音未落，那残缺的照片忽然间化作点点流光飞散在了半空......
没有人能真正解释此刻发生了什么。
那修复如初的相片，的确是某种虚数造物在它消失的一瞬,某种微小的奇迹也就此悄然发生。
错位的星辰回归了正确的时刻。
风的波纹,撩动起了那似成绝响的回声。
英雄的人生在此交叉、重叠,却又丝毫不改自己的本色。
他得到了人格碎片的记忆，回忆起了褪色的吼姆，重获了属于「真实」的梦境。
而她也完成了一个来自十年前的心愿，为过去的自己实现了那原本无法接续的小小愿望。
「人生是一座桥梁，它的伟大绝不来自它的目的。它连接起正午、黄昏和黎明，让自发的意义在这样的过程中不断拓展。」
无论少女还是男子，抑或他们共同的亲人——他们都是自己的创作者、解谜者和拯救者，他们把「过去是如此」的一切加以改造,直到意志说:「我过去是想要这样的!以后我还想要这样——没有人会喜欢苦难。」
——但他们,为自己的生命自豪。
“.......”
齐格飞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方才，他已经拼凑齐了梦境的碎片，也意识到了那位少女的身份。
“这次......我终于听见你的声音了。”
第512章 就在琪亚娜姐妹相认时——芽衣她...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奇迹发生了。
“那时候,你还真是喊得很大声啊。”
齐格飞微笑着对这位失散多年的女儿说道。
她，可以说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命运的曲折与离奇，使得她失去了卡斯兰娜这个名字，但却找到了许多同样拥有意义的名字。
“「幽兰黛尔」......「比安卡」......「阿塔吉娜」......都是帅气又好听的名字呢。”
“从2008年在疗养院醒来,到2011年成为史上最年轻的A级女武神;再到第二年深入量子之海,拯救了远方的整个世界......在12岁的年纪，你就已经做到了其他任何一个卡斯兰娜都不曾做到的奇迹。”
齐格飞缓缓的将女儿的丰功伟绩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奇妙冒险。
尤其是叠加了身世的情况下....
直播间内的众人听到他的总结后，也是不得不感慨...
“感觉她能够存活下来并达到这样的成就，本身就是一种奇迹呢......”
一条粉色的弹幕飘过了屏幕......
很显然，此时此刻的爱莉希雅着实是被幽兰黛尔曲折离奇的人生经历惊讶到了。
她可能永远也想象不到，即使遭遇了如此多的挫折和困难，幽兰黛尔居然也能够在跌到后爬起来。
在失去的卡斯兰娜的名字后，她却也达成了儿时的目标......
“的确是奇迹，不过这并非是偶然的奇迹，而是她自己开辟的道路。”
“呵呵，真是励志，不知道那个小跟班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哦~原来他打算毁灭这一切丫？真残忍呢。”
直播间内飘过了一条条观众们的弹幕......
很显然，此时此刻的大家伙们都被幽兰黛尔的坚韧惊讶到了。
“虽然如你之前所说,我们不应该「以成败论英雄」——但，无论是「星锚」与「天元」，还是「为人类而战的律者」......你们所达到的成就,早已跨越了自己父母的极限。”
“虽然为人父母,最希望的不过是你们能够好好生活下去......但又有谁不希望「青出于蓝」，又有谁不会为你们这样的女儿感到自豪呢?”
齐格飞在面对亲人时，少有的没有像往常那样轻佻。
可能对于他而言，这阔别多年的重逢，的确值得这样认真对待吧。
在被囚禁的这段日子里，他想过太多太多对她说的话了。
但现在终于重逢后，齐格飞觉得自己想的还是太少了。
“比安卡——琪亚娜——就让你们的笨蛋老爸,齐格飞·卡斯兰娜——做一会儿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父亲吧。”
说出这话后，齐格飞敞开了怀抱。
这个动作意味着，他已经接受了女儿的回归。
一旁注视俩人许久的琪亚娜见此，随后催促着姐姐一起上前。
“好啦，你还犹豫什么呀？”
“哎，可是......”
“等等——”
然而话说完，齐格飞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推脱。
不过琪亚娜已经推着自己的姐姐迎了上来。
“嘿嘿，一家人就是要这样才对嘛！”
呈现在屏幕上的画面，是卡斯兰娜家三人其乐融融拥抱在一起的场景。
好消息是，是三个人！
坏消息是，只有三个人。
“哎...不知道塞西莉亚如果在的话...”
一条粉色的弹幕飘过了屏幕......
很显然，此时的爱莉希雅想到了琪亚娜姐妹的妈妈，塞西莉亚......
只不过很遗憾的是，她是无法在此与二者重逢了。
“人死不能复生，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种遗憾。”
“呵呵，不知道~那个小跟班看到这一幕，会不会羡慕的哭出来呢？”
直播间内再度飘过了一条条观众的弹幕。
老实说，现场的景象着实是令人感到温馨。
毕竟这因为某个不当人的家伙而四分五裂的家庭，终于在此刻团聚。
只可惜，已经逝去的人...已经没有机会再度出现了。
不过即便如此，卡斯兰娜依旧向往着光明。
“过去,是你们让我有了加入这个家的契机......在这种特殊的时候,我当然也要再推你们一把才行呀?”
“琪亚娜......”
对于琪亚娜的热情，齐格飞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这还真是......琪亚娜一贯的作风呢。”
幽兰黛尔激动的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能扭扭捏捏的感慨着......
“那当然啦。在久别重逢的时候,如果你们只顾着做人生演讲——那也太奇怪了吧?”
“哈哈......”
听到这，齐格飞和幽兰黛尔都笑了。
“那当然啦。在久别重逢的时候,如果你们只顾着做人生演讲—那也太奇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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