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懒骨头
“可不是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家伙好像从小就见不到父亲,估摸着那个男人也就是看她娘姿色不错嘛。”
“是啊...诶,一个女人怎么可以把她养活这么大?”
“不会是.....”
“搞不好她也在场,跟着一起呀.....”
“嘿嘿嘿嘿......”
她赤色的瞳孔中闪过一抹厌恶,随后便撇过脸去,凝望雨中小楼,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
那堪称艺术品的眼睛状若宝石,却冷得像块千年寒冰。不论无论她怎么掩盖,冰的最底部仍然显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哀伤。
“你说,她这个年纪是怎么当上秉烛人的?咱们哥俩累死累活才混了个预备役,不会上面的人也有那种爱好吧?”黎博利男子再度说道。
另一乌萨斯族男子闻言点点头,眼睛一点点眯起,“有道理啊。说不定他们就喜欢这种冷着脸的.....”
“所以说那个的时候她也是冷着脸的么?”
“嘿嘿,这得试了才知道啊。他们是抓那只角还是头发?”
“不好说。”
“要不我们哥俩......哎呀,老实说这种女人看着正经其实内在...要是给她点好处说不准我们也......”黎博利男子拍了拍乌萨斯男子的肩膀,小声道,“自打跟了师傅,都好些时日没开荤了,现在那老顽固死外面了,没人管我们了,得赶紧消消火。”
“你去还是我去?”
“那得一起啊。”
两个男子舔舔嘴唇。
他们穿过小雨,半湿的头发黏在额头上,一滴雨滴顺着黎博利男子的鼻子滑到其嘴边,被他用舌头舔去了。
在感知到这两人的靠近后,那个女人将手伸向了腰间的短刀,将其中一把微微拔出一分,锃亮的刀刃上映射出男子猥琐的脸,冒着瘆人的寒光,仿佛他们只要再敢靠近一步就会被斩成碎片一般。
“呿......”
“赤——怜......是你么?”
肃杀的气息蔓延到四周,几乎能冲破现实的雨幕,而就在气氛低到冰点的时候,一个男人举伞而来。
他脸上半是笑意,一席黑衣,干练而不失青年的俊秀,容貌算不得上乘,但也不差。靴子踏在地上溅起水花,声音清脆悦耳。
最显眼的还是那对漆黑如墨的犄角,散发着无形的威严。
此刻,每一滴雨滴里都映射着他的模样。
而在他身后,一个酷似斐迪亚族的少年面露无奈之色,紧贴着其后背,也是一席黑衣,并厌恶地看了一眼那两个男人。
“.....是我。”
赤怜半奇怪地看向那个似笑非笑的男人。
“跟我走吧,上头有个任务......你不错嘛,最近可是要削减无能的秉烛人呢,你能留下来,实力一定不错咯?”男人挑挑眉。
有那么一瞬间,赤怜以为这个男人就要和另外两个男人一样开始说一些恶心的话,她下意识地就要拔刀,但却在最后一刻忍住了。
强压下怒火的滋味不好受,可是她必须得忍。
这个男人显然不是什么一般人,恐怕.....必须得忍啊。
“你们两个叫什么来着?”
男人转头看向黎博利和乌萨斯。
“算了。”就在两个男人即将报上姓名的时候,男人突然抬手打断了他们,掏掏耳朵,“你们的名字其实也不重要,反正记住我叫张煜白就行了....带你们的师傅是乔林?”
“嗯,他最近是死外面了,不过他是个汉子,死的时候硬是用源石技艺炸烂了那帮搞事,也挺柔情的,嘱咐我帮忙照顾一下他的后生......”张煜白弹弹手指,后方的少年递上一张湿绸,张煜白擦了擦顺手将绸子丢到了一边。
“现在看来嘛.......”
“赤怜!”
他突然压低嗓门喝道。
“在。”
赤怜下意识地答应道。
“砍了他们!”
赤怜愣住了。
雨水落在伞上的声音很大,滴滴答答的,充斥了赤怜的脑海。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张煜白的那张严肃的脸。
“砍.....了他们?”
她情不自禁地重复张煜白的话,带着些疑惑的口气。
“对呀。”张煜白耸耸肩,“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这段时间还得由我带带你...不过看你的档案你还挺优秀能干的,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自己出任务了吧......嘛,但是再怎么说,为了一小段时间内的相处,你还是多少表现一下呗。”
“怎么?你不想砍他们么?不能证明自己的人是不配站在这片大地上的哦,一个人如果面对形形色色的人情世故只会畏缩或者靠别人的话就注定只能有悲惨的结局,命运也是这样,你越是隐忍就越容易被命运一巴掌抽飞。”
他说得头头是道。
“你也不希望自己被看不起吧?不断变强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不遭人白眼吗?那么到了可以奖励自己的付出顺带检验成果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犹豫呢?”
“之前被保护那么久,现在不应该向曾经伤害过你的行为复仇么?这才是对那些人付出以及自己的愧疚最好的弥补......”
“老实说你比那时候的我要好,估摸你小时候也比我那时要懂事不少......但是人嘛,也不能这么懂事......”
说话间只听铛啷啷一阵乱响,雨幕在狂风下被吹散了,尘埃遮蔽了人的视线,而惨叫声却冲破了这层厚厚的帘幕,直飞向遥远的天边。
待到尘埃散去,赤怜将双刀收入鞘,白色的高马尾在还未停息的风中飘扬。她的面颊上挂着雨水,看上去很清冷,可是眼睛却是那样的灵动,似乎很开心。
“你知道的.....很多?”
她歪头看向张煜白。
张煜白沉默了片刻,看了看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失去战斗能力的两个男人,缓缓附身将头靠近身后的少年。
“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打不过她?”
“不知道。”
张煜白恢复了正常的姿态,整了整衣冠,咳嗽两声,将手伸向赤怜。
“张煜白。”
“赤怜。”
两只手轻轻碰了碰。
“是这样,主要我为了更好地了解你,就查了很多东西,通过一些推论也得出了些信息.....别见怪,别见怪。”
“哦。”
“老实说关于你的风言风语最近还真挺多的,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应该会好的......”
“习惯了。”
“啊......”张煜白挠了挠头。
赤怜是个苦命的孩子。
她那母亲独自一人将她抚养长大,母子俩没少受白眼。
毕竟她母亲的经历和两个男人说的完全吻合。
那时的赤怜还很弱小,秉承着女子之道,只会照顾母亲,于是只能看着母亲受苦,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生活中受的委屈憋在心里不告诉别人.....
.......
“后来有人看中了我,想要...买走我。我的母亲不同意,于是那伙人就带了人过来,差点烧掉我们的家......最后母亲知道事情是不能有个好结果了,于是....她一边唱着哄小时候的我睡觉的歌谣,一边杀了那天夜里所有前来冒犯的人,然后离去,从此再也没有人敢随意伤害我,他们说我的母亲会回来报复的...不过也因此,我更加不受待见了。”
“所以我就不断变强,一直到了如今。”
赤怜记得是在一个夜晚喝醉了之后和张煜白说出这些的。
那天她获得了认可,圆满完成任务,即将踏上自己的道路。
“没事的,”张煜白带着些醉意,“以后不会再有了。”
“终究还是会有比我更强的。”
“我比你强一点,如果有你打不过的,我就去揍他一顿。”
“......那要是你和我加起来都打不过呢?”
“我会叫上兄弟,实在不行就请我师父出山,顺带动用一点杀手锏.....正义的围殴。”
“还是不行呢?”
“那就带着大家伙一起跑呗,反正你不会再受欺负了。”
赤怜笑了。
记忆中她的心情和此刻她的心情重叠了。
她如梦初醒般发觉自己正躺在邪魔群中,方才自己拼尽一切杀掉了周围的邪魔,现在她就要承受不住庞大的施法消耗,就要因为感染程度的加深以及外在冲击爆炸了。
他感知到死神那冰冷的镰刀正架在自己的脖领上,冲着她发笑。
可是她没有感到一点死的冰冷。
她站在自认为的人生的最高峰,尽全力地反过来嘲笑死神。
她的嘴角挂着笑容,那张长时间被罩住的脸终于再一次显露出来了,赤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温暖的光,就连邪魔的黑色都无法掩盖那种色彩。
一个人要用多长时间来报答另一个人在某个时刻给予的温暖?
也许是一瞬,也许是自己剩余的人生。
赤怜明白自己是后者,她觉得这很值得。
她压榨出身体里仅存的力量,僵硬地站起来,拿起破碎的刀,做怒容状。
她绝不能就这样躺着等死,那样的她会像再一次被欺负一样,绝对不可以!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自己来说,她都不能再受哪怕一次的欺负了。
赤怜站在死亡的黑风中,柔声哼唱埋没在记忆里的歌谣,觉得死亡其实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抬起头,透过凌乱的发丝和漆黑色的邪魔海洋,看向她将凯尔希送到的地方的方向。
“不要死啊,张煜白......接下来,你不能受欺负啊。”
她最终还是没能支撑住1024倍速下千疮百孔的身体,向着后方倒去,如同樱坠。
于是就在那一刻,盛大的爆炸波以她为中心扩散开,黑色的天幕之下再没有比这更美的光火,像是新年时那些快乐的家庭燃放的烟花一样美得动人!
在最后的最后,她觉得自己很开心,像是释放了自我一样。
从小到大,前所未有的开心。
真好。
间卷:夜光杯 : 第159章一百五十章:凯尔希之死
“游击大人得胜归来,斩杀邪魔意志!!!”
“张煜白!我们敬爱你口牙!”
“张煜白,干得不错。”
“太好了!我们胜利了!”
战士们笑着哭着,他们大力搂住张煜白的肩膀,彼此之间毫不掀起对方身上的铁与血。
“是啊,胜利了。”
张煜白不喜不悲,只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雪消失了,天空重新恢复了过往的湛蓝,太阳正在从东边缓缓升起,一点鱼肚白略微浮现。茫茫大漠终于彻底地恢复了它原本的模样,干燥的热风裹挟着沙尘从这里吹到那里,空气里满是将士们激动而又哀伤的声音。
他们胜利了,但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
将军死了,令死了,还有无数的战士死了。
的确,张煜白斩杀了邪魔意志,扼杀了这摇篮里的苦难,但...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未来的海洋里,终究还会有更大更坚硬的阻碍,这一战他们付出了这样的代价,那么下一次呢?像将军和令这样的强者他们还有多少能够用于战争的消耗?未来是否又会遇到牺牲掉这两个人都无法解决,甚至无法造成有效伤害的敌人?
到那个时候,他们需要付出什么?难道是那位高坐在阁楼上的天师么?
说起来,这一战他本来是要被请来的,可到最后还是没来。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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