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懒骨头
歌蕾蒂娅不等其他人反应，长槊直朝着海嗣冈萨雷斯短暂暴露地有要害刺去。瞬间，污秽的血液喷涌而出，这头海怪化身小型喷泉，发出阵阵痛苦地哀嚎。
“快........不能让他.......留在海上.......海嗣潮就要来.......走........我...误导...机会......停止...歌唱...声音......发出.......”
海嗣冈萨雷斯的身体颤抖，口中发出结结巴巴的伊比利亚语。
这是何等的意志。
张煜白还是了解海嗣的同化能力的，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能对抗那种全方面的同化。
而眼前的人，居然是在完全海嗣化后强行唤醒了人的意志！
“不要......伤...伤害.......他...他.......有......用...不，不...乕杀.....杀！”
语言逐渐变得凌乱，最后变成低吼。他在最后的最后变得犹豫且疯狂。
歌蕾蒂娅在最后一刻捣烂了它的内部器官，看着它失去最后的生机。
“如果不是它主动暴露没有被几丁质覆盖的要害，我无法轻松地猎杀他。”歌蕾蒂娅吸了口气，“你是以人的身份战死的。”
也不知冈萨雷斯残留的人性有没有听见这句话，它的身体抽动了几下，最后归于平静。
“先生，请焚烧掉它的尸体。”歌蕾蒂娅看向雷科迈，“我看到你用了火焰的法术。”
“不行......我不会用火焰的法术，也就弄点火星子，”雷科迈道，“不然我们也不会缺火。”
他说完就走开了，不知去哪里。
“我来吧。”
张煜白犹豫着走上前来，一瞬间就收获了所有人敌视的目光。
“我会带你离开，”歌蕾蒂娅是唯一没有做出动作的人，“希望你不介意之前我们的交锋。你的确不能留在海上。”
“我不介意，不介意......那是误会，嗯......”
张煜白抬手，冈萨雷斯的身体被钢铁平台托起，无数道雷霆落在它的身体上，顿时火光四射........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张煜白也觉得是自己引来的海嗣。
一位战士因他而死。
“拿着！拿着！”
酒杯被丢了过来，接着，雷科迈小跑过来给所有人倒满了酒，“敬冈萨雷斯！”
他率先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也给了张煜白和歌蕾蒂娅一杯，二人犹豫片刻，也喝了下去。
这种经过稀释的酒水味道很怪，酒精味已经很淡了，还有股咸味，像是有气泡的白开水，实在不好喝。
但他们没得挑。
“话说......如果他的血液对这些恐鱼有吸引力，那么......为什么我们没有感觉？”
唐纳德沉吟道。
“我去掌舵，我们需要离开这片海域。”阿方索大步离开，“你们讨论吧，啐！”
他还是没有杀了张煜白。
“对我也一样。”歌蕾蒂娅道，“船长先生，现在能允许我——”
“爱参观就参观去吧！好好看看伊比利亚的辉煌与荣耀，阿戈尔人！”阿方索头也不回地喝道。
张煜白舔了舔嘴唇，叹了口气。
“老哥？老哥你搞清楚状况了么？”
“就快了.......”
他的声音沙哑，嘴里好像包着什么东西一般，
“......好。”
张煜白没再多说。
歌蕾蒂娅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她朝着船的内部深入。在离开前，她有意地看了一眼张煜白几人。
张煜白与其他人对视。
“船长是个很在乎船员的人，冈萨雷斯用最后的意志说了不要伤害你，还反复强调不杀......那么船长就一定不会伤害你。”雷科迈看上去情绪有些低落，“啊，你的身上藏着的秘密，真多，真多......”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人性？他的血液只对完完全全的海怪有作用.....或者说，越纯粹作用就越大。”唐纳德猜测道。
“有，这种可能。”加西亚点了点头。
“总而言之，你的血液可以强化海嗣，并且十分地吸引它们.....呵呵...唔，你已经止血了？真快.......”雷科迈喝着酒，“我们少了个好船员.......”
“你真有办法回去陆地？”他接着问。
“应该吧。”
“如果你要回去炎国，就一定会经过拉特兰......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他在自己的身体里摸索着，“哦，我贴身放着的，你别嫌弃......”
那是一块纯金的十字架，散发着圣洁的光辉，残留着雷科迈的体温。
“如果可以，我也想看看这片大地上其他的风采，可是我没机会了。”雷科迈耸耸肩，“我在拉特兰还有些朋友，虽然不知道这年过去了他们怎么样了.....但当初有个养育我的神父，嗯...叫康赛罗，如果你能找到他，或者是他的后裔就太好了，要是能帮助一二我更是感激不尽......你是我的希望明白么？”
“我们是绝对不会弃船而走的，也不会再回去伊比利亚，这里有着我们的荣耀与光辉......要是再早几年我们其实还是会考虑的。”
“我会的。”
张煜白接过了十字架，放入口袋。
“还有，你能不能把冈萨雷斯的骨灰.....呃，勉强算是吧......总之就是把它们收集起来？冈萨雷斯生前可是志愿做一个旅行家的，如果你能把他的骨灰撒在这片大地上的一些有意义的地方，或许他还是能原谅你的。”
“好。”
“对了，你能把.....那口棺材呢？我想再看一眼。”张煜白的心中突然升腾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他看向四周。
“在那。”
张煜白走向棺材。
他不知为何地回忆起之前看到过的铭文，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觉.....他无法压制内心的冲动，只好再看一眼。
棺材上的铭文在张煜白眼中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它们蠕动着，拼凑成一行扭曲的文字。
张煜白惊愕地发现自己能看懂它们了。
它们拼凑成了一种自己能理解但是看不懂的东西！
——极北是文明的敌人，大海是文明的根源
疼！好疼！
张煜白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癫痫般抽搐，眼前回荡着一幕幕他无法理解的画面。
他抬起头，突然觉得天空是这么虚假，后面仿佛有什么东西一样......
是什么！是什么！
恍惚中，他看到了——
一双眼睛！
眼睛！
金色的......邪魔意志的眼睛！
下一秒，他昏了过去。
“差一点。”歌蕾蒂娅表情复杂，“他，我带走了。”
说着，她托住了张煜白瘫软下去的身体。
第三卷：泰拉诸国志 : 第178章一百六十八章：怀中抱歌蕾蒂娅
湿润中带着咸味的空气充塞鼻腔，在长久的沉寂中，张煜白的鼻头耸动了几下。
他感到身体在缓缓飘动......下方有个坚硬的物体，整的他硌得慌。
身边有水流涌动的声音，噗通噗通的，自己甚至有一种宿醉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唔.....咳咳！咳咳！”
“长时间漂在海上的陆地人会有一种不适的感觉，想吐的话，可以吐出来。”
耳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急促。
“呃...啊啊，不，其实我不怕水，也不会因为漂浮而难受，事实上我之前就习惯了....咳咳！只是有点晕.......唔。”张煜白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大片蓝色，水，都是水。
自己躺在一块金属板材上，怪不得硌得他生疼。他的身体被绳子绑在板材上。
而在正前方，板材与一个女人连了起来，那个女人似乎在拉着自己行动。
“会游泳么？”女人抬头问道，她以极快的速度在水中游动着，像一条鱼。
“会......但不必要。”张煜白的确会水，但他显然有更好的办法在海上移动，“我们在去往陆地上？呃，这是发生了什么......歌...歌蕾......”
“歌蕾蒂娅。”女人再度抬头，道，“你在看了棺材上的铭文后陷入癫痫状态，很不对劲，同时你的身体变得毫无防备，我在那个时候打晕了你，将你带离船。我们正在去往陆地。”
“你看到了什么？”
她扶住板材的边缘，哗的一声，她上来了。
歌蕾蒂娅浑身湿漉漉的，那顶帽子被她抱在怀里。
“有办法扩大这个么？”
“我可以做一艘小船出来，”张煜白说着就要动手。
“先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吧。”
“我看到了一些古怪的东西，”张煜白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和歌蕾蒂娅交代这一切，“很古怪。那些铭文在我的眼前扭曲，最终拼凑成我无法理解，但是能读懂的文字，这很难解释。”
“先生，我认为我没有在你无法反抗且极度脆弱的时候杀死你已经是对你的最大宽容，或许您不应该对我吝啬您的信任，我并不要求您的全部，只需要确认一些事情。”歌蕾蒂娅面色冷淡。
“是这样么？”张煜白愣了愣，“可是，为什么？”
“还记得那头恐鱼对你的反应么？”
“记得......”
“你怎么看？”
“它好像...对我流露出了服从、尊重的态度，就好像......”
“你是它们的神明。”
“是。”张煜白好像明白了，“但我在这之前几乎没有接触过海嗣这种生物。”
“你是死而复生，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艘船上的，本来来自于陆地深处的某个国家，对么？”歌蕾蒂娅道。
“是的。”根据乨令的建议，他顺从了之前疑似尚未完全死去并想控制住自己的邪魔意志的影响，保持了对这一切事实冷静甚至是漠视的态度。“你相信我？”
现在，疑团已经多到张煜白自己也无法相信的地步了。
“你的身上充斥着不合理——我并非辱骂你...因此，我也只能相信这些不合理，足够多的不合理势必是合理的。”歌蕾蒂娅沉吟道，“毫不避讳地说，早在一开始，我追寻着的气息就来自于你，在见到你之后这种气息更强烈了。我有着和那头由船员异变的恐鱼一样的反应，只不过程度弱了许多。但是早在一开始，我将你误认为是我的同族，但很显然，不是。”
“所以，你想，杀了我？”张煜白没去追究歌蕾蒂娅话里那些他感到疑惑的问题，现在是他身上的问题更多。
“是的，”歌蕾蒂娅肯定道，“或许在此杀死你会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从那些海嗣的反应，以及你的反应来看，你是完完全全想要杀死海嗣的。也许是直觉缘故，我没有杀了你。”
“至于一开始我对你的攻击是因为那时候我不确定你到底是什么，呵，人有的时候还是不够冷静，我是在那之后我们遭遇船员异变的海嗣后才观察出你的反应的。”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我更认为海嗣是将你看成了它们强大的同族，对于这一点，我无权给予审判，并且我在你的身上感知不到海嗣的气味。你吃了海嗣肉？”
“是.......”
歌蕾蒂娅看张煜白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危险，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我会带你回到我们的城市。但这是行不通的，所以，我觉得将你带向陆地会是更好的选择。”
“能解释一下你的消失么？以及，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的消失.....总的来说，我认为和海嗣对我莫名的态度有关，消失的我去到了炎国一位...巨兽，你明白巨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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