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被年童养 第45章

他也是一席黑衣包裹住全身，布料很足，但不显得臃肿。有一种纯洁书童的气质。

看上去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实孩子，不过现在，他表现得可以一点都不沉默。

“宣辽，我一直都有在听的。”

虽然才二十几岁，但是张羽白已然是业内有名的人物了。

这个少年是新加入的，他的同伴，上面把她交给张羽白来教导。

是某个名门望族的嫡系，年少有为，特来张羽白所属的组织历练。

“我冒味地细数一下您的那些传闻——见人就杀，有着一双能看穿罪恶的眼，但凡是个江湖人士都逃不过你那夜无影昼无光的剑。”

“那就是胡言乱语！我不过是游走四方的社畜秉烛人，哪能跟活阎王一样啊？什么叫做见人就杀，诽谤，这就是诽谤！”

张羽白抗议道。

“一口一个小孩，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您走过的地方必定会有死亡，还说您性情阴晴不定.....一顿饭要吃十个有过罪恶的人。”

“最主要的是！但凡与您合作过的江湖人士，甚至包括些官员，都死死伤伤！人家都说您是煞星啊！”

“打住，打住。”

张羽白连连摆手，“不过是那些江湖人士闲的没事瞎传的谣言！你知道谣言的杀伤力有多大么？一传十十传百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这样了。”

“前辈您还好意思说——每次出手，都要那样中二地说上一通意义不明的话，然后、然后还——”

少年因为说话说的太快而差点喘不过气来。

“每次都要把事情搞砸！”

“也不算搞砸吧。”张羽白挠了挠头，露出尴尬的笑容，“其实我们也不是那么需要向导，对不对？尽管咱们两个都是路痴.....但车到山前必有路啊！”

“哎，还是那帮人太胆小，尤其是那个矮子，他那一嗓子，倒把在场混在人群中的某几个挂在朝廷的赏金榜上家伙吓到了，他们一开始跑，其他人也要跑.....人情故此，我也没法子嘛。”

不管怎么说，少年对张羽白还是保有着尊重的。即使一副埋怨的样子，却仍然不再多说。

这少年姓左，全名左宣辽，和张羽白同属司岁台。

司岁台隶属于礼部，是针对一个叫做岁兽的 存在设立，负责管辖巨兽，也就是神明一类存在的机构。在别的国家还未笼罩在头顶的神明发愁的时候，炎国已经开始对巨兽们进行“解剖”和管理。而秉烛人就是司岁台中专门负责处理调查那些与巨兽有关事件的特殊人员。

现阶段，张羽白是整个司岁台最年轻的秉烛人，同时也是上个时代最强大的秉烛人龙书文的徒弟。他威名赫赫，立下无数攻绩，同时还会在执行任务期间做一些行侠仗义的事情，故而他的名气在江湖上也是响亮的。

不过，他却是个注重功名的人——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张羽白一直往那些功劳大但危险度高的任务上凑，只为升官。现如今他已然成为距离高层最近的秉烛人，再加上似乎有高官提拔，也许再多立几个功，他就能晋升到礼部高层去。

但也就是因为这一份近乎是病态的追逐名利的心理，他也得罪了不少江湖上的人士，亲手送进去了不少。久而久之，关乎他不好的传闻就此传来。

再加上那些与他合作的人因事情危险而出现的损伤，他愈发变得可怕。

事到如今，也就成了他人设的一部分。那些胆小些的，身份低微些的人见到他总是会避开。

不过……即使是如此，他似乎还是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没有暴露。

至于这左宣辽.....虽然嘴上称呼张羽白为前辈，甚至还是个孩子，但事实上却是个近似老妈子的存在。

可以说张羽白身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他操心。

在相处过后，很多人都会发现张羽白其实是个十分和善的人。抛开某些时候算得上是偏执的激进派行事准则，他很好相处。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那过分好相处的大咧咧的性子，左宣辽这个当后辈的需要时常为这个前辈着想。

毕竟连“大哥”都叫得出口，他离了左宣辽一定会饿死的吧。

“那现在怎么办？”

左宣辽无奈地道。

“凉拌啊，就这样去灰齐山。反正那说书的也说了，是在勾吴城不远处......”

张羽白打了个哈欠。

可能是因为中午没睡觉的缘故，他感到有些困乏。

“也只能这样了......”

之所以要找向导，那是因为两人都是完完全全的路痴，就算有地图也会迷路的那种。

偶尔还会东南西北分不清楚。

这一次，他们的任务是去灰齐山上找一头巨兽，那似乎是个画师，这些年头盘踞灰齐山，不知做着什么。司岁台让他们去走访走访，做做调查。但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不过，这也许只是顺带的.....

因为按照任务要求，说是这灰齐山附近的一条江下，有一个疑似巨兽的存在需要他们来处理掉。

具体的事宜只有张羽白知道。

于是乎这任务便达到了高危的水准，但相对应的，功勋也是十分丰厚。

所以张羽白毫不犹豫地接了下来——他想要这笔功勋。

至于左宣辽.....自然是跟个冤大头一样地跟着了。

“对了。”

左宣辽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叫住了张羽白。

“从刚刚开始您就一直心不在焉....说书人说的那个故事，让您想到了什么么？”

左宣辽方才也在那茶馆里头，陪着不知为何兴致大发的张羽白听完了说书人说的故事。

讲的是麒麟一脉的一个孩子，在亲人死去后，突然觉醒，在天灾中守护了整个尚蜀，并对抗了一位神明。

一开始群众们还不知道，直到后来那孩子离开尚蜀多日后，他们才明白了一切。

“没有。”张羽白笑着摇摇头，“只不过是些寻常的热血故事罢了，没什么。”

“真的？”

“真的。”

张羽白随后看向一旁的一家卖关东煮的摊贩。

“辣串三根！要变态的那种辣！”

左宣辽嘴角微不可见地抽动。

——张羽白很爱吃辣，而且是极其变态的辣，常人根本接受不了。

而张羽白显然就不是个常人。

付了钱，拿着辣串，他们二人继续走在路上....

————

我打算将张羽白当做半个新人物来写。

这些年来的事情会在回忆里说清。

第二卷：殊途同归 : 第54章第五十三章：闹剧

“前辈，辣对身体不好，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那你帮我吃了吧——总不能浪费不是？”

“.....您已经吃了一半了，况且我不能吃辣。”

左宣辽和张羽白并肩走在路上。

他那深蓝色的瞳孔内，虽然看不出多少神色，却也能感知到一股淡淡的怨气。

“说的对哦。”张羽白想了想，然后用牙齿咬下竹棍上的肉，咀嚼着。

他很喜欢吃辣。

按照他本人的说法，吃辣的习惯是在小时候养成的。那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特别爱吃辣的女子，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他开始慢慢变得嗜辣如命，一直到如今，已经是无辣不欢了。

他也说起过另外一个理由：吃辣能让他找到人生的意义。

真是…哲学。

“我们抓紧时间去置办些路上的行李，然后就上路吧。”

左宣辽道。

“行李？要什么行李，兵器都带着了，不是么？既然如此....那便不需要其他多余的了。”张羽白耸耸肩，很是随意地回答道。

“不需要干粮么？上次前辈您也是这么说的，到头来我们可是在山里头兜兜转转三天，风餐露宿。”

“.....咳咳，那就听你的，嗯，都听你的。”

张羽白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死。

同时，那辣味也开始在喉咙眼儿里发酵。他固然爱吃辣，但整个喉管都是刺痛感的时候，他也是会觉得很不好受的。

“正好去买两杯凉茶......”

“前辈，多吃对身体没有好处。”

“瞎说。”

吃是必须要吃的。

反正钱够。

司岁台这一次给了他们一笔任务经费，对于二人来说算得上十分充裕，再加上张羽白自己也多少有些钱，故而他还是可以毫无顾虑地吃喝的。

随便花！

“前辈您果然是尚蜀长大的人啊.......”

左宣辽听张羽白说起过他小时候在尚蜀生活的事。

在他的描述中，昔日的尚蜀远不如如今的尚蜀，那时候，尚蜀经历了一场天灾，四处是民不聊生。

不过.....在人们的不懈努力下，他们最终还是筑起了高楼，让生活变得好了起来。

“地域歧视！”

张羽白毫不留情地敲打了一下左宣辽的脑袋。

“前辈，不要打我的头！”

后者顿时发出一声轻呼。

就这样一路打闹说笑，左宣辽和张羽白二人已然置办好了干粮和一些必要的装备。

他们二人各背着一个包袱，手端凉茶，行走在勾吴城的一条以本地风情闻名的街上。

诺大的勾吴城中心地带无比繁华，宛若是座上金珠，璀璨绝然。

“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前方的人突然变得拥挤起来，留神一看，却是都围在一家肉铺上。

他们有的提着鸟笼，里面是被好生养着的鸟大爷。

有的则吃着小吃，并随手丢弃着边角味道不够好的部分。

“乡亲们，你们说说这粗人，让我切瘦肉十斤，又要切三斤的肥膘。再让我把那瘦肉全部切成馅儿，接着又是把肥膘切成丁，最后还想让我把两份儿混在一起搅和搅和再切一切——这不是成心找茬么？”

这叫什么话？

张羽白眼神一亮。

“不要多管闲事啊，前辈。”

左宣辽忙不迭地扯住了张羽白的袖子，冷声道。

“宣辽，你这叫什么话？你看这光天化日之下，分明是有不公不道义的事情在发生，你我二人既然看见了又不去管，岂不是有愧于自己官员的身份么？这炎国的官员，就应当为百姓做些好事、实事！”

张羽白故作一副正色的模样。

“且待我了解一番情况——我去也！”

左宣辽咬了咬嘴唇，硬生生拉住了那眼看着就要走过去的张羽白。

“您不能去！”

他的声音变得多了几分威慑力。

“呃......”见左宣辽严肃起来，张羽白不知为何软了下来。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得得得，不去就不去....看看，看看总行吧？反正任务也不急。”

“任务可是您主动请缨接下来的，要不能尽快完成，您拿什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