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他们的故事
……茶乳交混……入喉,涌起淡淡一股柔香……
二指缝夹,少女轻端起碟杯,浅尝几口温茶……令柔液滑入舌尖舌面,淹没鲜红粉嫩的舌苔……
冒起星星苦涩,
“………………”
浅色的柳眉挑起一丝不悦,
手中动作一顿,彭,
杯碟放下,动作稍重。
此等场面,若放在同等貌美的王庭贵族之嗣的午后茶会上,一边负责的仆从侍者定会屈首认罪,以求宽宏谅解。
但主教大人说过,
【人人相亲,人人平等,天下为公,是谓大同】
从自己很小的时候起,他就这么说过,
所以自己照做了,一直维持到现在,
……实际体验起来,
也并不算难。
裙袍贴身,墨绿金纹,
修女头纱覆着浅色长发,顺背而下,似欲盖住那一片深海洁色。
端庄漂亮,唇眉可爱,却不是坐在大厦巅峰亦或王宫后ting,反而是一片乱石荒地,没有华丽的陈设,只有一套陈旧的银壶碟杯,与便宜批发的炎国造折叠桌子。
在过去的每一个日夜,主教都与自己探讨其对理想的渴求。
但就是很奇怪,关乎主教的理想,明明都是些不难的事……为什么执行起来就那么难?
不过是平起平坐,
不过是皆有尊严,
不过是菜篮丰富,
不过是书声朗朗,
为什么他们要如此抗拒?为什么他们要如此害怕?为什么他们拒绝服从?
是因为矿石病,
只因为矿石病?
“…………”
这片大地……哦,不……
……【陆地】
干涸的【陆地】…………
咕咚——
一颗方糖落下杯,
杂质甚多的结构,像坠入阿古隆冥河瓦解的魂魄,在温热的茶红中分崩离析。
糖可以解饿,越精致的越好,
在饭点前肚子饿时,自己就会吃上一点,虽然这类水准的杂糖不好吃,但至少在陆地上,量大,管饱。
…小时候,与主教见面,记得他对自己的第一件要求,就是不能让自己吃得太饱。
因为吃得太饱会削弱意志,会软化斗志,会让人忘乎所以沾沾自喜……好吧,是自己猜的,
【为什么不能吃饱?】
这个要求的理由,自己至今没问。
银匙搅入瓷杯,叮当旋响,融碎杂色方糖。
也没有必要去问,
至少主教大人做的饭很不错~~~
…锅包肉……鱼香肉丝……西红柿炒羽兽蛋……还有豚肉炖粉条~~
荒漠之上,阿戈尔少女回忆着往日舌间的余味,纵然零有沙尘,也似有隔断,不染桌面一毫。
在教会中背着所有人吃独食的体验~~
真是太美味了~~呼呼呼~~~
略无形象的一抹袖子,她擦去嘴角滑下的清亮,自觉小腹空虚瘪冷,就干脆地扬杯深饮。
——一口温茶入腹——
……饥饿依旧…………
“…………”
【好饿】
睫毛抖动,视线横移,收拢就近沙土杂石,掠入彼端岩峰沙山,高耸的晶簇,天地的曲线,尽数纳入…………尽数返还。
因为不能吃,
不能吃,不解饿,
仔细想想也是,石头沙子土与源石,怎么可能能吃?
咕————
银壶重新注满茶红,温气飘升。
咕咚——
两颗方糖落下杯,
银匙搅入瓷杯,速搅成漩,融碎方糖。
说来吃的,
自己其实最喜欢伊比利亚产的青苹果,
多汁松脆,口感宜人…芬芳且香气浓郁,很容易自己联想到青草、香草和其他水果的味道~
但,
那个在伊比利亚就有些些小贵…………
……更何况现在还不是伊比利亚,
还是不要再惦记主教的钱包好了。
想着清酸的果香,喉咙随即一股水动,索性端起瓷杯,一口喝尽。
“…………”
还是饿,
咕咚——
三颗方糖落下杯,
银匙搅入瓷杯,欲搅又止,举杯直饮。
有时,自己常常会想,
美食卖的那么贵,可能是数量不多的原因吧。
相反,数量如果多了,那价格自然就便宜了。
就比如…………
自己现在吃的这种杂色方糖,虽然不好吃,但至少量大,管饱。
只是管饱确实管饱,但量大却是相对,就如此时的维拉斯荒漠,自己的周围,这片不毛之地连这种最低级难吃的东西都无处供应了。
“…………”
糖断供了……那最多的东西是什么……?
哦,“玩家”。
这些像初生幼崽一样撒欢乱跑,欢乐吵闹的,被主教称为“玩家”的生命,有着一种与这个世界完全独立的特质,
这个世界与他们无关,而他们的身份,则更接近不请自来的“访客”。
哦,主教大人的身上也有和他们一样的东西,这样就都解释的清楚了。
一百多位玩家,看似同类,实则各异,像极了冬日的落雪,三千雪花,各不相同。
就如那位将海嗣的性能发展出自己常识的玩家,在他那么做前,她都没想到海嗣还可以这样用。
那是位认真的人……
在众玩家中鹤立鸡群,因为年龄,气魄,还有那股如凝聚了整片国度般坚韧的意志。
意志信仰之重,
静可御迷音,动则踏兵裂河,悍若坚城,
而又不同于另一个乌萨斯人的是,他从不展露锋芒,从来都在收敛,从来都在低调,
不像那个乌萨斯人那般招摇喧闹,
哪怕两者意志重量几乎对等。
可如果有更多选择,她绝不会选择那只乌萨斯,
因为其内部的东西……
实在…………
……无语言表,
又比如那位身横王血而不自知的玩家,
“…………”
饮茶的动作停顿几秒,因为物质上讲,可以接受,但感情上说,
还是有些讨厌…………
乐观的性格好像永远没有阴霾,但将如此之多的欢乐投入“游戏”,恐怕只因为“现实”已经没法倾注了吧?
浅粉的小唇微微一抿,
脾气一犯,索性略过,拳起小手品着温茶,将思绪移向别的。
血魔天使各有各的单纯,像渗入青红苹果双色酱的水布丁。
库兰塔曾抑郁寡欢,却如今重视繁花的样子,则像一杯酸尽香来的橘色玫瑰茶。
群狼誓言是虚但情义难假,层层叠叠,是光油烘烤起酥芳口的千层酥。
沃尔铂,只是沃尔铂,叫声很可爱,比喻不出来,没有能拿来形容的食物。
萨卡兹,……
咕————
”…………唉……”
望梅止渴终是望,治标不治本,终会反噬。
去摸装糖的碟子,已经没有糖了。
抚抚抗议叫闹的小腹,一声娇叹,她放下空杯抽身下桌,平端两手,开始了漫无目的地漫游——
胸前银饰摇曳,雕刻闪烁,陈列字眼:
【利莉娅*铂伍德】
一串真名,由他命名,
在过去时,他经常喊着这个名字,让她克制不吃眼前的各种东西,并在同时教会她各种词,朋友、同僚、敌人、平民、无辜……最后简化归类为【敌人】与【同类】。
玩家与黑山雇员与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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