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绝艺如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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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于时间法则的话题，不论是在黑塔，亦或者是泛大陆的学者界中，自古以来都有着相当程度的争议......”
“能够或直接或间接干涉时间流动的异能与魔法虽然稀少，但是却确确实实地存在。”
“当然，在目前可考证的记载之中，这种干涉到时间规则的魔法与异能，大多都只是停留在自我加速、让敌人减速这种层面。”
“而且因为其极其巨大的魔力消耗，这些魔法与异能，其能够维持的时间都很短暂，能够干涉的区域也不算太大。”
“干涉时间所造成的影响，对位面来讲微不足道，可以很轻易地被修正。”
黑塔的一处附属位面，传奇龙语术士——基兰冕下正站在讲台上，平静地向下方的巫师们讲述着奥术知识。
而在讲台下方，许多身穿高位法师袍的巫师们，则正在仔细地倾听着。
一位传奇的亲自指点，更是有关于时间规则这般深奥的领域，就算是对于他们这些高位巫师而言，也亦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而这也是极黑之塔与其他超凡组织的差异之处。
不论是晨曦教廷、阴影议会，再或者是各大王国的军方与执行局，都是秩序井然，上下分明的组织。
传奇强者都是组织内部真正的首领，下属们平日里想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在黑塔——
不论是作为传奇法师基兰，乃至于身为正副塔主的夏尔与薇默丝，只要有空，都会时不时向黑塔巫师们讲学，也经常会参加奥术研讨会。
比起那些秩序分明组织里上下级的关系，在黑塔的上下位巫师之间，其实反倒更像是学生与老师。
师者，所谓传道授业解惑者。
共同研习，共同进步，仅此而已。
.......
“不过——”
“我相信大家此时此刻，心里也和我一样浮现出了另一个猜想......”
“是否存在着某种极强的禁咒或者是异能......能够超越原本仅仅只是三倍速、四倍速这般让时间流速改变的领域......”
“而是将时光长河的流向逆转......改变过去，亦或者是干涉未来？”
基兰的讲述还在继续。
“当然，如此也就出现了许多新的问题，其中最经典的逻辑冲突便是......假如你穿越到过去杀了自己年轻时的外祖父，那么你的外祖父死了也就不会有你的诞生，更不会有你后来穿越时光杀死外祖父这一过程......这便是所谓的外祖父悖论。”
“有关于时空穿越的探讨，便是我们黑塔时空间学派如今所研究的主流方向。”
“有人认为外祖父悖论就注定了逆转时空是不可能达成的......”
“也有奥术师提出了穿越到过去只能观测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却无法实际干涉过去的假想......”
“而现任的黑塔首席——”
“我们的副塔主，夏尔.埃古特冕下，也曾经在年轻时提出过一个有关于时空间学派的猜想。”
“他还依靠这项假说，成为了黑塔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奥术师。”
一边说着，基兰也不由回忆起了当初那篇时空间论文在黑塔的奥术评议会上横空出世的场景。
若非是夏尔老师的身份，不少人都要怀疑这份论文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奥术师所作，然后由夏尔所代发。
而夏尔年仅十六岁便被奥术评议会授予了大奥术师的头衔，也在当时的黑塔中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奥术师头衔无关于巫师们的实力位阶，仅仅只是以奥术的造诣而评定。
获得大奥术师的头衔，便意味着当时仅仅六环的夏尔已经立足于奥术研究的最前线，成为真正为巫师们开辟前路的引路人，足以与其他传奇法师们相比肩。
这无疑是骇人听闻的消息。
只是——
后来伴随着夏尔一次又一次地打破记录，再到后来成为西大陆最为年轻的传奇。
这一个小小的最年轻大奥术师记录掩盖在夏尔那数不清的璀璨荣誉之中，反倒是显得没那么显眼了。
基兰将思绪从回忆中拉回，继续开口讲解。
“夏尔冕下所提出的那个假说——也即是平行世界树的假想。”
“这个假说的核心根植于多元宇宙的设想。”
“也即是所谓一个位面中所发生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在无穷无尽的次元中产生一种对应可能性的位面。”
“而夏尔的猜想，则在此之上更进了一步。”
“他认为创造平行位面需要难以想象的能源，而能源的总数是有限的......”
“所以平行世界的数量并不会随着可能性分支而无止境地增加，而是会定期以某种条件作为筛选，将一部分平行位面所舍弃。”
“在他所提出的假想中......这个筛选的条件，便是某个平行世界未来，其可能性的多寡。”
“若要以不客观的善恶观去评判平行世界的善恶的话，那么善的发展是「稳定且充满可能性，今后能发展出更多分歧」，而恶的发展，则是「由于过度极端，已经无法改变道路的单行道」。”
“而假如在这个猜想的基础之上再加以联想，那么也许操控着平行宇宙生生灭灭的，正是某种我们难以想象的高阶生命体——”
“而宇宙之所以持续膨胀，正是为了创造出......无论是多高阶的生命体都无法看透的「未来」。”
“所以那些一眼便可以看到未来全部可能的位面，便因为失去了可能性而没有了存在的价值，于是最终被抹除。”
.......
“咳咳——”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夏尔副塔主所提出的一些猜想而已，目前还未曾真正得到验证。”
“我将其讲出来，也只是让你们对时间与空间产生最基本的概念而已。”
“时空间的深奥，哪怕是副塔主与塔主他们也未曾得出真正的答案，你们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那么，今天的奥术研讨会便到此为止吧。”
基兰控住了自己的讲述欲，宣布了结束。
而下方的巫师们也都或是若有所思，或是疑惑不解地纷纷离场。
议论声此起彼伏，甚至其中还隐约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这是黑塔中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常态。
而奥术的灵感与火光，往往也正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不同观点的碰撞中诞生的。
他走下讲台，却发现一位有着赤红双瞳的少女正抱着怀中的书本，正安静地等候在墙的一边。
“基兰冕下......”
有着赤红双瞳的少女向着基兰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然后，有些迟疑地开口。
“我想问一下——”
“夏尔他最近，还是没有在黑塔露面吗？”
基兰认得这位有着赤红色美眸的少女，正是西大陆血族的这一代真祖。
她的身份等同于一国的女王，却主动选择了跑来黑塔求学。
单纯从地位来讲，作为血族真祖的艾丝维妲甚至并不逊色于他这个传奇法师。
因此基兰也并没有摆出什么作为传奇法师的架子，而是直接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自从几个月前他来大图书馆里找我借了几本法术原典之后，便没有再在黑塔出现过了。”
“现在想来，应该又是在哪个次级维度中闭关研发禁咒吧......”
“反正他干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基兰对于夏尔那飘忽不定的行踪早已见怪不怪。
简直和他那位金精灵老师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放浪不羁爱自由。
明明名义上是正副塔主，但是却从不管事，把担子都压到了自己这个管图书馆的老头子上。
“这样吗，我明白了。”
血族少女显得有些失落，但还是向基兰行了一礼，方才迈着优雅的脚步转身离去。
第四个了啊......
基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几个月来，已经不止一次有人来找他打探夏尔的行踪了。
而且，还都是些来历非同小可的家伙——
先是晨曦教廷的那位晨曦圣女，然后是那位亚兰帝国的第三皇女......
据说都是因为夏尔好久没回传音消息，所以才特来跑来询问。
而她们的身份，也让基兰每次都不得不慎重对待，生怕一个弄不好便变成了外交事件。
甚至就连自家的黑塔塔主薇默丝，在难得地于西大陆现身一次之后，便给自己留下了一句“等夏尔回来让他来亚空间找我后”，然后又自顾自地跑去闭关了。
“这家伙......”
基兰摇了摇头，正想要像往常一样将吐槽放在心里，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从腰间取出了一块湛蓝色的魔晶石。
这块魔晶石的模样与以往的传音魔晶石极其相似，但是却显得更为小巧，其中铭刻的法阵也要更为玄奥与繁复。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那块晶石上笨拙地触碰了一下，紧接着那晶石便绽放出了湛蓝色的光芒，紧接着一道小巧的光幕，便在那块魔晶石上缓缓浮现。
基兰举着一根手指，用生疏僵硬地点击了几下。
很快，光幕中便弹出了一个群聊界面，群聊名字是「相亲相爱黑塔人」。
这个群聊的成员，都是黑塔中与基兰年龄相仿，上了年纪的老一辈巫师。
基兰继续用一根手指触碰魔晶石，编辑了一行信息然后选择了发送。
「花开富贵：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玩的花......」
「平安是福：是啊......我的那个孙子呦......」
.......
艾丝维妲回到了自己在黑塔之中的住所。
然后，她有些失落地凝望着看着那纯白的天花板。
作为来访的血族真祖，黑塔为她所安排的虽然名为住所，但是实际上其大小已经宛若一座小小的宫殿。
而哪怕是以艾丝维妲距离传奇仅仅一步之遥的眼界——
她也不得不承认，在黑塔这段时间的学习，让她受益匪浅。
法术知识的掌控还在其次。
更重要的是，还是有关于奥术，尤其是其中思想方式的学习——
以奥术与法理为底层架构，去以数理的方式，解析整个世界的运行规律。
这种思考方式，在真正意义上的，为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让她对于整个世界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全新认知，更是深刻意识到了过去血族那般固步自封的发展方式，究竟是多么的落后时代。
若非是她依靠着真祖的身份，无视了多位血族亲王与公爵的反对，凭借一己之力推行了这次与黑塔的交流访问，让无数的血族年轻人认识到了外部的发展——
那么血族，也许真的会在那日新月异，滚滚不息的时代洪流中拉下队来。
然后，如许多曾经辉煌但是如今却再也不复往日荣光的种族一般，沦落为时代的弃子。
只是——
纵然在黑塔的收获要远远超出了艾丝维妲的预期。
但是，她会主动要求前往黑塔——
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心中那小小的憧憬与向往而已......
明明原本还很期待在黑塔中向夏尔请教奥术，乃至于都计划好了叼着面包片在拐角邂逅的桥段。
可是这几个月来——
那位黑发黑眸巫师的身影，却从未在黑塔中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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