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肥猫
既然都已经问道这个份上了，那么他再不承认也没有用了。
“是的，这是计划里的一部分。”
就在潘塔罗涅给出回答的同时，皮耶罗也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既然你承认这一切是计划中的一部分，那么我也就直说了，我认同你关于在‘火种计划’上的看法，所以对此表示认同，但我并不能够在明面意义上认同你的计划。”
“逃亡主义的滋生不利于对抗天理的大业，所以这个计划在明面意义上是不可能允许你的通过的，即使执行官拥有独断的权力也要在必要的情况下，做出自己的妥协。”
“愚人众执行官作为至冬的最高身份地位的象征，或许有着能够调动整个国家机器资源的权力，可有些事情依然不能够按照执行官的意志所运行。”
“所以在从明面上我不可能通过你的提案和动议，但我可以通过你其他的动议和计划，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在经过皮耶罗的一番解释后，潘塔罗涅觉得自己大概理解了「丑角」的意思。
简而言之，这几句话用通俗的话来说大概就是。
这个计划通过的话卺对于至冬的大业的影响不好，不利于大伙奋斗，所以这个计划我是肯定不能给你通过的，但是你可以把这个计划包装一下。
只要明面上看起来这个计划让人不会想到逃亡主义的话，那么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
明面上不能搞，暗地里你随便搞都可以。
而在得到答案的同时，潘塔罗涅也意识到了。
皮耶罗之所以找自己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所以才特地私底下找他喝茶，这让潘塔罗涅原本那颗紧绷的心这才放下了一些。
不过他依然没有选择放下警惕。
因为在他面前的可是那个愚人众第一席的执行官「丑角」。
他并不能够保证这可能或许是对他的试探之类的。
作为愚人众的缔造者与最初执行官的他，要是说他没有什么算盘的话这种事情他是不信的。
就在潘塔罗涅思考着应该如何作答的同时，手中的动作也并没有停下来，在随着皮耶罗行动的同时，他也同样吃掉了皮耶罗的一颗棋子。
“统括官阁下就这么看好这个计划吗？”
“与其说是看好这个计划，只不过是不放过任何的一种可能性罢了。”
皮耶罗淡漠的回答道，并将那颗被潘塔罗涅围住的棋子从包围中退下，让那颗本来应该被吃掉的棋子拥有了再一次进攻的权利。
“无论是什么样的计划只要是可以利用，那么就是值得采用的，只要拥有重来的机会，那么不管尝试多少次，总会有机会的。”
“只要存续的‘火种’还在，那么总有可以点燃的机会，给自己留下足够的余地是明智的选择，即使在我看来或许并没有用到这条退路的那一天。”
“可这并不能够成为我们否定这一切的理由，谁都不能够保证，只是‘火种’的火苗不能够成为将「旧世界」所点燃的那一把火，不是吗？”
就在皮耶罗一边如此说着的同时，潘塔罗涅此刻正一边摆弄着自己手中的棋子。
“统括官阁下就这么相信我吗？难道就不担心我的计划会致使愚人众反抗天理的大业，在这条道路上走向不可预测的毁灭吗？”
“作为经历过古国覆灭之人与身为嗤笑命运的愚人，当走上反抗天理这条道路之后，那么结局就早已经注定了，无非是结局什么时候到来罢了。”
“作为愚人本身，没有什么是不能够利用的，只要是能够改写那份天理所能够利用的东西，一切都是可以被利用的。”
一边听着皮耶罗的回答，潘塔罗涅不由发出自己的质问。
“哪怕一切沦为抵达那个最终目标所需的弃子？”
对于潘塔罗涅的这份质问，皮耶罗用力的扣下了一枚棋子淡淡的回应道。
“战局，没有所谓的弃子，因为对于这盘棋局来说「将杀」并非终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改写这世上永恒不变的天理所需的必要手段。”
“为此只要能够达成那个目标，任何手段都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你所做的一切对于我等反抗天理之大业的计划是有用的，那么一切都是可以采取的手段。”
“只要你不与大势相悖，那么我可以默许你的一切做法，并且给予你在计划上一定程度上的支持，这是我所能够对你说的话，也只有这些话。”
在说出这些话语的同时，皮耶罗所说的话也是在潘塔罗涅告知了一个信息。
那就是只要他所准备的计划是能够对于反抗天理之大业起到作用的，那么无论他做什么皮耶罗都会赞成并默许他的行为。
只要他的计划没有在明面上暴露出来的话，那么作为愚人众统括官的「丑角」对此并不会过问些什么，哪怕是知道了只要不拿到明面上来说的话，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某种意义上他算得上是拿到了皮耶罗的许可，不用担心皮耶罗会因此对他产生怀疑。
因为对于皮耶罗而言一切手段都是可以接受的。
他并不在意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只要那手段确实是有用的。
前提是不要和所有人对着干。
毕竟哪怕是他也只是愚人众的统括官与领袖罢了，并不是独裁者不能完全决定一切，搞什么至冬一言堂。
所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默许自己的大多数行为，但是如果他的计划遭到大部分人的抵制的话，那么他也没办法做些什么。
不过就算只有这样，对于潘塔罗涅而言也已经是足够了。
至少他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暗地里搞自己的计划，而不用担心被皮耶罗察觉到后被取缔。
相反在这番私底下里的谈心后，皮耶罗从此以后还会帮自己打掩护。
虽然话可能不是这么个说法，但意思差不多大概就是这样。
看着自己面前以及落幕了的棋局，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国王的潘塔罗涅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是么，我大概理解了。您的建议我收下了，希望下一次我仍然还有能够与您一同下棋的机会，与您博弈实在是让我受益良多。”
在说完这话后，潘塔罗涅就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并向着「丑角」微微示意之后回复道。
“至于现在，就容许我先暂且告退了。”
看着潘塔罗涅选择离开的背影，皮耶罗并没有阻拦一些什么。
他的目光只是落在了桌上的那一盘，在经由他与潘塔罗涅博弈厮杀过后的棋局，以及那一刻潘塔罗涅放下并没有下完的那颗国王的棋子，并用着眼角的余光看着那道身影。
他并没有说的是，这一切除了自己确实是在给予潘塔罗涅许可的同时，也确实是在试探着潘塔罗涅。
关于潘塔罗涅曾向冰之女皇所做的那个交易，以及他所许诺下的那个计划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晓的，在与潘塔罗涅的对话当中基本上可以得出一个情报。
这也让他确认了，潘塔罗涅确实已经在准备那个计划了。
那么，他也可以开始准备一些事情了。
收回思绪的皮耶罗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眼前棋局上，这让他不禁陷入了沉默。
并非是他还沉浸在与潘塔罗涅那高超的棋艺的博弈与厮杀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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