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兄贵少年不会被肛
贝希曼伯爵则是压低了声音,紧紧攥住了台布。
“当一笔巨大的财宝出现在面前,不拼劲全力的想办法从上面切下来一块,那才是真的疯了。”
看着一脸泰然的谢尔比,贝希曼伯爵不怒反笑。
“好啊,我保证帮你拿到这个议员的位置。”
说完,从侍从手里拿过大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厅。
“盯紧那片藏破城矛的
地方,如果谢尔比敢派人耍小花招,就把人杀了。沸区,得彻底乱起来才行。”
混混,贵族,总督察,三方各有各的盘算,各自有各自的力量,各自也上演着各自的滑稽戏。
“所以,你有什么感受?”
贝希曼伯爵的桌子在大厅的中央,四周全部都被清空,防备的就是窃听。但这种公共场合的密谋有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听到声音,比如埃佐就是个读唇语的高手。尤其是在鹰眼视觉的帮助下,他甚至看得到舌头的轨迹。
就这么在大厅的角落,和被迫换上了礼服的蔓德拉一边喝茶,一边‘看’完了整个幕后交锋的过程。
“啊?”
左顾右盼的蔓德拉的耳朵猛地竖起,连忙放下了手里的红茶杯。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样的场所,以至于注意力一直都有些分散。
然后脸孔立刻从松弛,变得有些严肃和轻蔑。
“一环套一环,都觉得自己掌控了全局,可说到底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毕竟就连坎贝尔也是身在局中,不像她已经知晓了一切。一种在俯瞰维多利亚贵族的特别感觉,让她非常的愉快。
真可怜啊,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是啊,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掌控了全局,但说到底依然还是在更高层次的人手中当着棋子。”
至于埃佐自己是不是又在在什么人的布局之中,谁又能知道呢?
不过这点,蔓德拉并没有想到。倒不如说,正在因为和科比合砍81分而沾沾自喜。
“现在,围绕卡拉顿的,全盘的阴谋已经展现在你的眼前了,蔓德拉小姐。”
而剩下的,就是用精准的手腕,为数不多的底牌去撬动这层层阴谋了。
“卡拉顿护城军已经开始调动。”
在埃佐离开餐厅之后没多久,在天空盘旋的猎鹰俯冲而下,给埃佐带来了一个简短的消息。
坎贝尔按照和埃佐的约定,很有莽夫性格的迫不及待的开始对城防军的调度,同时将各位贵族的私人武装征收,计划以最快的速度组织出重新能够讨伐巫女林的军事力量。
当然,坎贝尔保证过这种准备的时间会足够的长。这也能确保出发是在夜晚,以便隐藏护城军的踪迹——里面也许有卡拉顿贵族的耳目,不过总体上依然对伦蒂尼姆保持忠诚。
“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去找回那些破城矛?”
山雪鬼因为配合女巫林布置拖住高多汀大公爵军团的陷阱不在城中,于是面对城中乱局的,也就只剩下了埃佐一个人。
所以蔓德拉多少有些索然无味,因为她并不认为一个人能在这种所有事情都已经决定好的情况下有什么作为。
说什么让她去看去听,充其量不过是听了一大堆密谋,一点动人心魄的事情都没有。
不过蔓德拉并没有意识到,光是她听到的这些密谋,其实就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她的认知。只不过此刻她是读者之于福尔摩斯探案集,对一切自然都是‘不过如此。’
“不用去管那些破城矛,天亮之前它们都会物归原主。”
一开始让埃佐前来卡拉顿的那五十支破城矛到现在反倒是成了最不重要的东西,因为就算剃刀党想要偷偷将这些危险的武器截留一部分并转移作为筹码,从一开始就自导自演了这场‘误’偷的卡拉顿的贵族也会立刻阻止他们。
五十支,只会多,绝对不会少。
毕竟,这些破城矛可是事后让坎贝尔死死咬住吉姆哈克的重要证据——同时,也是让吉姆哈克低头,和卡拉顿贵族沆瀣一气的重要筹码。
“那你要干什么?在教堂顶上吹风直到天亮吗?”
蔓德拉承认这里的确是能俯瞰整个城市最好的位置,但这时候把握全局有能有什么用处?难道埃佐还准备去指挥自己?做梦去吧。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就在蔓德拉度日如年一般的等待的时候,卡拉顿治安和秩序最为混乱的沸区忽然传来一声惊人的爆炸,紧随其后的就是冲天的火焰。虽然城镇消防队几乎是第一时间出动,但却被走上街头的暴徒打了回去,还摧毁了不少消防车。
而在坎贝尔口中根本派不上用处的警备队很不负期望的一触即溃,甚至没有正面对上,只是看着破城矛轰塌了一座楼房,这些维多利亚警察就做鸟兽散,亡命奔逃的过程中甚至还反过来冲散了卡拉顿贵族们用私人护卫组织的督战队。
如果不是这些暴徒只是忙着在沸区放火抢劫,大概能尾随着溃逃的贵族直接杀向整个城市中心的议会。
“你让我看的就是这个?因为你们的计划,这座城市已经在燃烧了。”
火光
逐渐变得明亮,以至于整个卡拉顿渐渐开始向着地狱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些帮派因为是演戏,所以只是逼真的烧了房子,才不会去伤害能给他们交保护费的人,他们虽然愚蠢,但终究知道什么是杀鸡取卵。”
说着,埃佐深深的看了蔓德拉一眼。
“我能保证在今晚结束之后给这些受损失的人匹配的补偿,从那些被干掉的贵族口袋里出,你可以留下来看看我是否信守诺言。”
然后,东方人风格硬朗而又英气勃发的面容,在月光下,透出一丝轻蔑,带着一丝质问。
“你们塔拉人到时候,能够做出相同的事情吗?”
从卡拉顿议会的方向传来悠长的钟声,那是议会在紧急召集议员的信号。满城的烟火和从沸区传来的惊叫,应该足够给刚刚从床铺上坐起的议员们足够的冲击。
而在极度的惶恐中,盲从就变成了一件很寻常,根本奇怪的事情。
“好了,候场时间结束,也该到我们出场的时候了。”
看着直接从教堂窗户翻出去的埃佐,蔓德拉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
她不知道为什么埃佐对她,还有她为止奋斗的伟大事业有那么大的恶意。从头到脚都弥漫这一种,你们不行,根本无法成功的轻蔑。
所以她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想办法的去嘲弄埃佐,对他计划的内容鸡蛋里挑骨头。这不仅仅是一种找平衡,同时也是一种对自身的安慰。
这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根本比不上首领的高瞻远瞩。
所以在看着这满是火焰的沸区的时候,蔓德拉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轻蔑。
看,这个维多利亚议会的走狗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竟然连城市被点燃都不放在心上,他果然不行。
和那些仗着出身,就开始草菅人命的家伙,没有丝毫的区别。
但埃佐的回答,还有那种轻蔑,对蔓德拉却不啻于当头一棒。
“怎么会做不到,我们塔拉人不会让自己的同胞受苦!”
抱怨着,蔓德拉也翻过了窗户。
死死地,盯着埃佐的背影。
她被埃佐看扁是因为能力不足,她还能忍耐。但,牵扯到她们的神圣事业,就不行!
好啊,她就要看看这个汐斯塔人,到底有什么底气看不起她的首领!
60.蔓德拉两眼一黑
60.蔓德拉两眼一黑
“啧,你这个人怎么忽然跳来跳去的,我要跟不上了。”
明明已经拼上了全力,但作为法师的蔓德拉的确是不适应在屋顶灵活奔跑。明明埃佐连菲林都不是,为什么能那么敏捷!
“那就慢慢来,前面的事情等不了。”
埃佐不要说减速,连回头的意思都没有,从一幢房屋的屋脊上高高跃起,一条马路的宽度在那近乎冲刺的极速下瞬间越过。落在对面的屋顶,瓦片发出一阵窸窣,然后重归寂静。
就连原本明亮的月光,在随着城市中的火苗越来越炽烈,逐渐被烟尘所遮掩。以至于蔓德拉就算极力远眺,也看不到埃佐那在一片漆黑中消失的背影。
“可恶、可恶,你到底要小看我到什么地步!”
这人一定是提前想给自己一个好看,这才安排一条如此艰难又不好走的路线来打压自己!不然的话,为什么要在教堂顶上发那么久的呆?直接带着她到地方就好,这个狡猾的汐斯塔人。
而一旦‘明白’了埃佐的险恶用心,一直被维多利亚贵族欺负,所以郊外的坟墓中学习源石技艺成为强大术士的韧性再次被激发。奔跑着抽出了腰间的法杖,原本就熟练的不能在熟练的岩石法术,此刻又被推开了新的门扉。
“哪里能让你甩掉我啊,给我等着!”
卡拉顿大街上由碎石铺就的道路此刻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源石法术的牵引下开始脉动,最终拔地而起成为了蔓德拉的落脚点。
还不够,一蹦一跳的,根本追不上那个背影。
碎石逐渐凝聚,成型。连续的释放凝聚和消散,频繁的法术切换让蔓德拉的头就像是被石锥贯穿一般剧烈的疼痛。但她依然挥舞着法杖,丝毫没有停下奔跑的速度。
至于日后卡拉顿出现了豢养岩蛇的女巫会在晚上在街上狂奔的传闻,那就是其他的事情了。
地面隆起发出的类似雷鸣般的声响终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其中就包括了刚刚从藏身处出发的两名高多汀大公爵兵团的士兵。
“冲着我们来的?!”
虽然破城矛已经给了那些黑帮,但拔出武器的两名老兵对自己有着绝对自信,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一般的毛贼或者术士。
只不过就
在他们转身的当口,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在他们身后落下。锋利的匕首在一片漆黑中飞速贯穿了一名维多利亚士兵的气管,紧随其后的则是异常沉重的一脚踹击,将没反应过来的另一人直接踢倒在地。
“嘎啊——”
以小臂作为杠杆,趁着那人尚未起身的机会,直接掐住咽喉,让那人晕死了过去。
然后,开始解开这人的衣服。
“你这人忽然在干什么?”
而气喘吁吁的蔓德拉总算感到现场看到埃佐的第一反应,就是两眼一黑。
为什么这人在脱一个男人衣服,而且边上还躺了个被杀死的男人。
“我要假扮成袭击信使的人,这人的衣服和我体格比较近。”
埃佐也没什么避讳,一边说着一边就开始脱自己的外套。
“那人是因为和你身材不合被你杀了?”
蔓德拉觉得自己终于似乎有些在埃佐身上看到了她想要的,对敌人的残忍。
不过埃佐的回答,注定要让她失望。
“不,这人之前差点用破城矛杀了我。同时还在我眼前,用法术将一个重伤的工人活活烧死了。”
这两个人就是高多汀大公爵安插在卡拉顿的后手,之前埃佐准备顺藤摸瓜的去摸清谢尔比家族的走私渠道的时候,就是他们出面来杀人灭口的。
当然埃佐想要找到他们的住所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这两个人经常变换行踪。万幸的是鹰眼视觉下埃佐倒是能标记一些特定的对手,这是银灰的鹰眼所不具备的特殊特质。所以埃佐在教堂上的等待,就是为了这两人重新浮出水面开始行动的时间点。
“之后你就不用搞那么大的动静,因为我们的行动不会那么快。”
一边解开衬衫纽扣,埃佐一边拿了块手帕扔给蔓德拉。
“赶紧擦一下,你这鼻血怪吓人的。”
也就这时候蔓德拉才意识到自己脸上有些热热的,呼吸不是怎么通畅,口腔中满是血腥。
“不用你来关心,这只是小问题。”
用力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再抬起头的时候,埃佐已经换好了衣服迈步往前。
“啧,等等,为什么不叫我。”
一边骂着,蔓德拉连忙跟上埃佐的脚步。
“先生,请和我来。”
议会里面正因为会议开的灯火通明,贝希曼伯爵等和高多汀大公爵勾结的贵族自然是没有办法指点埃佐哪位信使是去给坎贝尔报信的,而哪位又是给大公爵的军队报信的。
但是,卡拉顿市议会的内应可以。哪怕是第一次见面,对方也能用衣服上的特征认出埃佐就是高多汀大公派来的人。虽然少了一人,不过应该是有其他的事情,机灵的内应绝对不会去问多余的事情。
“这次派出的信使会伪装行动,穿紫色马甲,戴上黑色大檐帽,手里的提灯是绿色的,这位就是您的目标。”
话音刚落,议会的后门应声而开。肩负使命的信使步履匆匆钻进了准备好的汽车,而作为目标的车会开出一段距离之后,巧妙的坏掉。
至于剩下的事情,埃佐完全可以搞定。
“你是谁,抢夺维多利亚的公文包裹等同叛国!”
等不及要返回议会去调动新车的信使不出意外的遭遇了拦截,要知道议会附近是没有什么居民和商业,晚上不应该有什么人才对。
而且作为原本在伦蒂尼姆服务过的斥候,信使本能的从埃佐身上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毫无犹豫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刀。作为斥候,不仅仅承担着侦查的任务,更多时候则是战争开始的时候,第一个和敌人生死相拼的触角。
所以,在一对一的战斗中,信使毫无畏惧。但让他无比担心的,却是城中的混乱能否尽快平息,也不知道袭击者有没有其他的埋伏。
“只是觉得你业务不精,来帮你一下。”
埃佐忽然的加速让信使下意识紧绷了身体,眼睛开始瞄准埃佐的脖颈,手腕发力。
可就在埃佐冲刺的过程中,信使的眼前却忽然的没有了对方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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