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兄贵少年不会被肛
“这里就是......斯图提斐拉,“愚人号”......满载学者与军人的旗舰,陨落王族在海洋上的行宫......”
目视所及,艾丽妮几乎看不到这艘巨舰的船艏。明明知道这是无数伊比利亚人魂牵梦绕的骄傲,但审判官却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因为她在审判庭的地牢里苦修的时候就已经知晓海嗣的恐怖,夺回灯塔的时候也见识过护巢的海嗣有多么疯狂。
海嗣,不会允许异物留存在大海中,除非它成为了其中的一份子。而这样一艘漂浮在大海上几十年的巨舰没有沉没的理由,怕不是和大灯塔的礁石一样,变成了海嗣的巢穴。
“埃佐,有动静!”
提灯火光摇曳,在乌云的阴暗下,照亮一片天地。审判官的佩剑已经出鞘,紧张的盯着甲板的阴影处。
“不要惊慌,我来处理
。所有人,该干嘛干嘛。”
伸手示意艾丽妮后退,顺手把想往阴暗中走过去的水月给捞回来,埃佐觉得他应该要见到正主了。
果不其然的,随着沉重的,黏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这本不该有什么活物的甲板上,出现了一道影子。
“呜。”
哪怕是埃佐告诉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可在看清那黑暗中的来客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的感受到了窒息。那是个有着硕大的海嗣头颅,却又分化出人类四肢的怪异存在。头顶上有类似头纱一样的装饰,腰腹的部分有着遮羞的布料。外面则是常年使用已经变色的腰带,点缀着的是一只小巧的怀表。
它看起来是那么的类似人类,但海嗣一般青灰色的表皮和鳞片,却又不禁让人心里悚然,这就像是将海嗣和人类扔到搅拌机之后,吐出来的产物一般。简而言之,这幅长相触发了大多数人心底的恐怖谷效应。下意识的,只想将这怪物动手斩杀。
艾丽妮不明白,为什么埃佐能够压下攻击的欲望。直到,她听到了埃佐那带着浓重玻利瓦尔口音的伊比利亚语。
“你的同僚已经被妥善的安葬,审判庭在海滩找到了他的遗体。”
埃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近乎朽烂的胸针朝着那海嗣抛了过去,那是当初在小舢板中发现的,应该是类似随葬品的东西。
“嘎?”
下意识的接住埃佐抛出的随葬品,海嗣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叫喊。而埃佐的身后,所有人都不由想起了埃佐出发之前坚持让他们去弄明白的,有关这次行动的前因后果。
“它还有意识?难道它还有自己身为人的意识吗?不,可是......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审判庭处置过类似的深海教徒,这是不可逆的......”
艾丽妮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审判庭教授到的知识和眼前发生的现实有着严重的,令人难以理解的落差。
“万事皆有可能,这才是科学的真意。倒是有关你说的深海教徒也会变成海嗣这种怪物的模样的理由,你可得回头和我好好解释一下。喂,你好,介意测个血压吗,顺便抽血做个化验如何!”
倒是之前一直在当天使投资人的缪尔塞斯第一时间脱离那种冲击,兴奋的就开始鼓捣她手里的那些医疗器械。只不过,箱子里被肢解的海嗣标本,还有某位绿毛不怀好意的奸商笑容,不由让那愚人号上的幸存者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好在嘉维尔是个机灵的,在巴赫曼教授一个眼神下,架走了自家不靠谱的副所长。
“知道船长在哪里吗?如果还有幸存者的话请都通知一下,我们是来带你们回家的。”
似乎是这最后一句话打在了这名幸存者的心口,海嗣的大脑袋缓缓颔首,慢慢走到舱门口,然后看着埃佐示意他跟上。
而就在埃佐踏进船舱的那一刻,原本寂静的愚人号,忽然奏响了钟声。
“是谁踏足了我的伊比利亚!”
不等带路的船员走进船舱中心的大厅,在那中心的王座之上传来一声呼喝。考虑到船长阿方索伊比利亚公爵的身份,愚人号的中心是王座大厅并不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为什么,要踏上,我的船?”
就像是很久没有高声呼喊,以至于声带有些浑浊一般,男人的声音带着浑浊。
“回答我,回答,伟大的,阿方索,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从王座上走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在埃佐头灯的照耀下,露出一张坚毅而不苟言笑的面容。而艾丽妮在看清那张脸之后,脸颊瞬间变得惨白。她见过那张脸,在无数的画卷,历史典籍上。在她这样的年纪成为审判官,少不了勤勉学习。熟读经卷,铭记历史,让信条成为力量。
而这张脸,占据了伊比利亚最辉煌的一页。伊比利亚最伟大的船长,阿方索!
可他的手臂,那,已经是海嗣的模样!
“带你们,还有脚下的这艘斯图提斐拉号回港。阿方索公爵,你的漂泊结束了。”
走在最前头的埃佐很自然的接过了话头,道明自己的来意。
“阿戈尔人?我的伊比利亚不欢迎阿戈尔。还是说,国教会已经和阿戈尔人和解了?”
看着埃佐、水月、乔迪,阿方索的眉头越发皱起。阿戈尔人和国教会的人心平气和的相互协作,这在他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海嗣不断侵蚀他的意识,让船长的脾气越发暴躁。
“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要从一个叫汐斯塔的小城开始说起。”
沐浴着阿方索越来越狐疑的目光,埃佐的处理方式也简单粗暴。送礼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都是打通关节的不二法门,尤其是当他的礼物,正好打在对方的痛脚之上。
他将之前一直抓在手里的大货箱放下,像是展示金银财宝一样拉开了顶盖。露出的,是满满当当的
酒瓶和海员罐头。
然后,埃佐在空阔的大厅中,听到了一声无比响亮的,口水吞咽声。
“时间很长,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甚至,埃佐还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源石烧烤架。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愚人号上已经几十年没有燃料了。一顿热饭的诱惑有多强,根本超越常人的想象。
“这...”
最伟大的船长,怎么会不爱美酒?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大副那同样按捺不住,甚至直接滴落口水的模样。伊比利亚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公爵,最终点头同意的维多利亚爵士的外交沟通。然后,提出了一个附加条约。
“使用明火,必须到甲板上去。我的伊比利亚,容不得半点污渍!”
随着这声咆哮,埃佐一行原本因为幸存者存在的震惊,被这大厅的整洁带来的震撼所取代。虽然这人蛮横无理,看起来神神叨叨的,但这条船的大厅依然光洁如新。哪怕被海嗣的细胞所侵蚀,但这些最后的愚人号船员,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骄傲。
“什么,军团大阵已经沦落到离开最强军队的行列?六十年的时间国教会都做了什么丢人事情,伊比利亚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沐浴着海风,毫不在意加热的罐头滚烫的内容物,阿方索用海嗣化的手从罐子内捞出食物塞进嘴里。既然是吃饭喝酒,那生性热情的伊比利亚人自然是不能容忍寂静沉闷。哪怕是自己在开怀痛饮,他也会希望耳边不要太过安静。
而埃佐则是利用这个机会,开始讲述阿方索消失在泰拉大地上的这几十年之中,世界发生了多少变化。一开始阿方索还是听的索然无味,作为伊比利亚最优秀的人才聚集的船只。在困在海面上的几十年中,幸存者们做的最多的就是交流和思考,这是他们对抗海嗣意志侵蚀的不二良药。而这种思考中,对泰拉局面的推演一直是受欢迎的。
不过当泰拉的历史车轮转动到某个护林员逃兵役一头撞进名为汐斯塔的小城市之后,很多事情也就变的不一样,或者说鲜活起来了。
谢拉格这种穷的当裤子的地方不说,维多利亚竟然把国王吊死了?莱塔尼亚的巫王也被从高塔扔下去了?乌萨斯皇帝压不住手下的军团了?高卢完蛋了?
用埃佐的说话叫百年未有的大变局,可对于阿方索而言,则是离谱的事情一件跟着一件。怎么现在看起来不仅仅是伊比利亚沦落,整个泰拉诸国全都一副要完的模样?
而有疑问就会需要回答,而埃佐则在回答中运用高超的说故事手法,说一些他自己的冒险和经历,逐渐让阿方索放下了敌意,成功转化为了一名听众。
甚至,给出了一个‘你放在几十年前,也有资格当我的副官’的,相当高的评价。
由此证明,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有的话,那就再来一顿。
“这是在开宴会?”
于是当斯卡蒂她们顺着烧开的烟雾找到愚人号的时候,愕然的在甲板上发现了正围着小火炉喝酒,一边吃着加热罐头一边高声骂街的阿方索。
而在他的身边,则是一名几乎完全变成海嗣模样的伊比利亚人,正在和艾丽妮碰杯?
在她们到达愚人号之前,到底错过了些什么?
123.缪尔塞斯慷慨解囊
“你们就是那个什么阿戈尔的深海猎人,我的伊比利亚可不能借给你们去海里冒险,几十年的岁月让她透支了太多。”
因为吃烧烤的时候顺带听埃佐通过谈资的形式进行的情况说明,阿方索对于斯卡蒂她们的到来倒是没有过多的抵触。在埃佐保证不会立刻将斯图提斐拉号用于将深海猎人的回家旅途这件事之后,这位和船只相依为命数十年的老船长对于埃佐招呼深海猎人们加入到这场露天烧烤中到也没什么抵触的。
“当初那该死的海浪朝我们扑过来之前,每次通过一个时区我们都会尽情的庆祝一番。老废物,啊,就是那个一直修复不了动力系统,最后让我保护他尊严的家伙,总是会弹奏那五音不全的乐器——”
倒不如说,埃佐特意征求他同意的行为,多少让这位孤独的老船长又一次找到了被船员环绕,载歌载舞的记忆残片。只不过歌蕾蒂娅在搞坏气氛方面,一直都非常的专业。
“那是海嗣吗,你驯化了它?”
看着和艾丽妮分辨,跑到阿方索身边,用脸颊轻轻去剐蹭老船长那已经有些异化手臂,一副恭顺和依赖模样的海嗣,歌蕾蒂娅红色的眼眸微微皱起。虽然她听说过伊比利亚最强大的船长诸多的传闻,但驯化海嗣这件事多少还是有些闻所未闻。如果能够深入研究这种现象的话,说不定能从中找到战胜海嗣危机的钥匙。
“海嗣?我知道这词的意思,是个坏名字!阿戈尔人,你怎么敢用这个词形容我的大副,凭着那所谓深海猎人的可
笑名头?在这地狱般的几十年中,加西亚一直在英勇的和海嗣的侵蚀抗争。当我们忍着剧痛切下触须,为了保持作为人类最后的尊严,将无法坚持的同袍斩杀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这幅模样,也比起你们更像一个人类。”
倒下的战士依然是战士,倒不如说加西亚如今依然在英勇的抵抗海嗣的侵蚀。为了自己的这个好大副,阿方索以自己不能接受自己丑陋的手臂这样多少有些蹩脚的借口,摧毁了斯图提斐拉号上所有的镜子。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好大副意识到自己肢体上的变化,只要他还承认,加西亚就依然是骄傲的伊比利亚人。
这条船是阿方索和加西亚的王国,作为至高无上的王,他的判断就是一切。可歌蕾蒂娅竟然将加西亚,他的好大副,当成一个在海里飘荡,半夜会钻上他的国土,在船身上打洞,在阴暗的地方筑巢的怪物?
‘酒水洒落在甲板上的声音。’
原本几乎要咆哮着拔刀的阿方索不由回头,有些不满的看向浪费了半瓶酒的埃佐。大海上物资异常匮乏,他可以允许珍贵的酒水进入访客的肚子里,又或者因为不胜酒力呕吐进大海,但无法接受它们被浪费在地板上。
“半瓶,敬所有已经倒下,还有未来会倒下的,英勇抗争的水手。”
然后在阿方索的面前,埃佐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半瓶。
“这半瓶,敬没有倒下的加西亚还有阿方索船长。”
看着因为喝的太急不由喘粗气的埃佐,老船长冷哼一声,坐回木箱上咬开了瓶塞,然后将一整瓶烈酒一饮而尽。老伊比利亚人看得出埃佐是利用对死者的哀悼,还有对生者的敬意让他不要发作。不过也因为水手们真的很在乎这些,所以阿方索终究还是让埃佐如愿以偿。没有让自己的刀,沾上阿戈尔人的血液。
“他们不能算海嗣,他们意志没有倒下,他们依然在和海嗣的本能抗争。这点上,艾丽妮很有发言权。”
埃佐对歌蕾蒂娅轻轻摇头,让她赶紧闭嘴。对于阿戈尔人的外交水准埃佐已经不抱希望,也难怪原本剧情中歌蕾蒂娅的合作对象只有老猞猁。毕竟她和凯尔西两个人都是研究者,互相都有着令人头痛的傲慢,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能疯狂相互踩雷的同时,也意识到对方其实没什么恶意。
“我们的提灯是能够对深海教徒产生强大效果的武器,可无论我的提灯燃烧的有多么耀眼,多么强烈,他们二人都没有一丁点动摇和痛苦的模样。”
艾丽妮拿起了手中的提灯,可无论是阿方索还是加西亚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那银色的火焰依然燃烧放出光芒,庇护所有心怀勇气的人类。
“好了,老船长,不要为这种小事置气,再喝一瓶吧。”
好在之前喝酒作为谈资的时候,埃佐给阿方索留下了还算不错的映像。接过酒瓶的老船长不再愤怒,一边喝酒一边头痛似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在那已经变成海嗣形状的手掌上,新生的蹼膜透明可见,触须状的延伸正不断抽搐摇摆。
这是直接吞食海嗣血肉带来的代价,就像是在盐风城发生的事情一样。只不过昆图斯的实验只花了几年就诞生出大量的海嗣,而几十年的时间,只足够侵蚀伊比利亚最伟大的船长半条手臂。
“加西亚,不要离开我身边,坐下!”
而浑身鳞片的加西亚情况更糟,双手捂住脑袋,浑身的触须疯狂扭动,喉咙里,也发出疼痛的低吼。
“阿方索船长,你们怎么了?”
艾丽妮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提灯,难道说自己之前的判断出错了,阿方索还是被海嗣侵蚀了意志?毕竟他看起来比照片上海年轻,根本不像是已经一百多岁。
“呵,小审判官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判断,你的小提灯并不是我们痛苦的来源。看那,变得不属于我的那部分现在躁动的厉害。”
也许是因为久违的吃到家乡的食物,也许是朗姆这种勇气之酒给了摇摇欲坠的精神以抚慰。又或者是不想在后来的伊比利亚人,又或者泰来各个角落的访客面前表现出颓势,阿方索挺直了脊背,一副举重若轻的模样。
而后,阿方索看向了庚哥在埃佐身边坐下,没事人似得抱着酒瓶子的斯卡蒂。
“那边那个红裙子的阿戈尔,你叫什么名字?从你一出现,我这条手臂就有点不对劲,一闻到你的气息,这堆血肉就变得异常躁动。和他们对抗了几十年,这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嫌恶的看了一眼那变异的手臂,阿方索手起刀落斩下一截触须。肢体撕裂的疼痛,终于是让那躁动平息了一些。而阿方索躁动的缘由,令人不寒而栗。
“它在渴求着我的思维,让我解救你,让我向你倾诉,让我聆听你的想法。你得感谢上苍我现在手里有酒,不然我为了保证身为人类的清醒一定会一刀杀了你。
告诉我,阿戈尔人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海嗣’的血肉会因为遇到你而疯狂。”
看着那在甲板上蠕动还依然坚持着要向斯卡蒂接近的触须,还有已经拿出样品罐蠢蠢欲动的缪尔塞斯。埃佐最终拍了拍斯卡蒂的肩膀,这里的人都值得信任,承担得起阿戈尔人最沉重的秘密。
不就是斯卡蒂杀了海神,沐浴海神之血的事情吗?他还能治愈源石病呢,筒子帮可都是专业团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说出来吧,没什么好担忧的,万事有我。”
随即,埃佐从烧烤的位置上起身,走到船舷边,用斧头将想要跳上甲板的海嗣们干脆利落的打飞了出去。似乎是因为斯卡蒂她们的到来,最终是激活了一些可能是西塞罗留在愚人号上的布置。不过这对埃佐而言,也就是挥舞斧头随便应付一下的程度。毕竟这种程度的臭鱼烂虾,已经基本阻止不了他了。
而等埃佐活动完身体回来,斯卡蒂已经讲完了讨伐海神的行动。小虎鲸自己的解释是她沾上了海嗣神明的血液,这才导致了这诸多的麻烦。
“只是沾上血怎么可能让海嗣如此疯狂,它们对你的态度明显就像是你是海神一样,想要得到你的启示和引导。我要是你的话,可没胆子在海水里遨游,陆地才是你最安全的家园。小审判官你们也是,东西吃完了之后,就赶紧回到干燥的陆地上去,别在我的船上逗留。”
有了酒精的润滑,伊比利亚最伟大的船长已经能看得出很多的事情。譬如,他的斯图提斐拉号似乎被什么人,当成了狩猎的陷阱。
“可审判庭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怎么可以空手而归。斯图提斐拉号上的设备属于伊比利亚,它们意义重大。”
忽然变脸的阿方索让艾丽妮措手不及,连带着刚刚完成取样的缪尔塞斯也出言抗议,甚至就连对加西亚尝试使用恢复源石法术的锡兰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们不约而同都有一个疑问,明明之前气氛都挺不错的,怎么阿方索一下就像是要变卦了,不和她们返回伊比利亚了?
“别一副什么都不懂的雏鸟模样,小审判官,动动你的小脑瓜,我在这里苦苦挣扎的时间已经远超我在家乡征战的时日。你能理解什么?幽闭一年就可以摧垮人的意志,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年和海浪调情?”
陈看着阿方索的侧脸,她隐约中能理解阿方索的感觉。作为战士,他一直在和海嗣的侵蚀抗争,是作为人类的尊严让他坚持至今。可也是这份骄傲,让他根本不可能和现在这种被海嗣侵蚀了一半身体的自己和解。
在他自己看来,他就是一个怪物。没来由的,陈想到了脑袋里被确认有个炸弹的塔露拉。万幸从这几年的通信看,她的姐妹一切都好。身边有伙伴,前行的道路虽然有些艰难险阻,却也都成功的度过。
“在你们来之前不久,我亲手处决了最后一个船员并把他扔进了海里,为的就是让他以人类的身份,有尊严的死去。而那些伊比利亚最好的水手、战士、信念坚定的科学家,他们在这艘船上最常见的死法是,自杀。而在这漫长的折磨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猎杀那些大大小小的怪物,然后花时间,清洁,我的船。”
他是旧伊比利亚时代最后黄金的余晖,可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归处。荣耀的故国已经不在,而他也抗拒变成海嗣回归海洋的本能。
“我不属于你们,也不属于海洋,我只属于我的伊比利亚,“愚人号”。”
不过,这里有一支专业的团队。
“简而言之,就是因为阁下觉得自己已经不算是完全纯粹的人,所以没脸回到伊比利亚去,也不愿意失去意志变成海怪。不过,为什么你就觉得我们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来到你的面前?”
将被吸引来的海嗣打飞回海里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埃佐总算捞了个清闲回到了长吁短叹的阿方索身边。是时候,给这位被侵蚀就觉得自己不配当人的伟大船长,一点海嗣震撼了。
“水月,请过来一下。”
埃佐招呼了一下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的少年到自己的身边,而阿方索在注意到这个阿戈尔小男孩的第一时间就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好?”
水月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阿方索,既然不喜欢海嗣那样的手臂,为什么不把那部分直接扔掉换个正常的呢?
“好了,水月你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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