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新九
“嗯，两位请跟我来，村子的占地不大，恐怕两位会有些失望。”
“没关系，只需要把我们两个当成正常的游客就好。”
因为对方的态度实在太好，宁鸿卓也不想给八重樱添什么麻烦，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和识之律者存在可能对于八重樱来说也是种新鲜事情，一路上八重樱虽然语调冷淡，但解说就没有停下来过，明显是说的相当开心。
“鸟居和注连绳会搭建成领域，从这里开始就是神明的领域，你们知道神明的故事吗？开始高居在丰苇原......”
变种版本的日本神话，而且说的相当无聊。
宁鸿卓很难想象，这难道就是巫女的解说吗？简直就是又菜又爱玩，很没有精神，不及格，重新去进行修行吧！
“宁宁，这个村子好像全是中老年人，你看到有几个小孩子”，识之律者也偷偷在宁鸿卓身边嘀嘀咕咕。
他们明显是两个外来者，但是村子内的居住者似乎没有什么多看两眼的打算，每个人都在做各自的事情，与其说他们做事认真，倒不如说完全是死气沉沉的氛围。
就连建筑都有些过度追求古意，不过按照萤火虫的说法，八重村本身就是发生在过去的事情，拥有过去的建筑也是很正常的。
因为世界泡距离萤火虫的世界太近产生的扰动吗？
走在旧时代倒是一种比较新奇的体验，最起码比八重樱嘴里越来越无聊的神话故事有趣。
“所以你们平时是怎么与神沟通的？祭祀仪式会产生和神明的联系吗？”
宁鸿卓多问了一嘴，对此八重樱的回答是，“你太迷信了。”
？？？？？？
宁鸿卓脑袋上的问号一字排开。
你是巫女啊，有你这么当巫女的吗？
如果换做其他人说，宁鸿卓都会以为是故意制造节目效果，但八重樱说话的时候特别认真，反而让他不好意思反驳。
在一个充满崩坏能和律者的世界，还能这么坚持的人不多了。
“宁宁，崩坏能的浓度太高了”，在踏入神社之后，识之律者也特意提醒了他一句。
“我能感觉到，这种程度已经足够审判级崩坏兽活动了吧？”
在照顾贝纳勒斯的时候，有点让这位内定的崩坏兽住的舒心，天命刻意选择崩坏能浓度最高的位置方便它生活，越高的崩坏能越催发强大生物，如果一个地方崩坏能反常的高，那这里一定存在着什么。
没有见过神明的巫女，识之律者多问了几句，八重樱都坚持神社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住，其他人只能在参拜的钱箱前驻足，完全无法进入神社内部。
不论识之律者有没有发现自己的本质，她对于崩坏能的感应都是天生的，识之律者一边毫无必要的吸着鼻子，试图展现自己的高超嗅觉，一边从结果倒推推理过程，没过多久就伸手指着神社后方最大的狐狸雕像。
“崩坏能是从那里流出来的”，识之律者满眼自信。
不是低浓度崩坏能的汇聚，而是恰恰相反，是从浓度高的地方流出来的。
这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异常的源头来自于神社内部。
“八重樱小姐，我们能再进去一点吗？”
宁鸿卓请求神社主人的许可。
“原则上是不可以的，但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当做没看见。”
八重樱的回答堪称经典。
126.两个诈骗犯试图诱拐巫女
有了八重樱这位内鬼，宁鸿卓和识之律者坦然的从神社中部路过。
在经过塞钱箱时识宝还颇为好奇地晃了晃头上的多色绳子，绳子尽头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应该是塞钱之后才能摇的吧，拜殿的规矩是“二礼、二拍手、一礼”（鞠躬两次、拍手两次、鞠躬一次）”，宁鸿卓对于神社参拜流程勉强还算熟悉，可惜完全数字化的信用点肯定不能当做供奉，所以他随手拿了一块崩坏能结晶扔进去。
“可是我看资料说，如果完全按照参拜流程，在神社第一座鸟居的面前还要先鞠一躬，然后还要在“手水舍”洗手和漱口。”
识之律者颇为专业地指出宁鸿卓的漏洞。
八重樱还没有说话，宁鸿卓已经先她一步开口，“说的很有道理，但这些是因为相传鸟居是一种结界，穿过鸟居就相当于进入了神明的范围，所以在参拜神明之前要净身心，八重樱小姐已经说这里没有神了，她自己都不信神。”
“咳”，八重樱非常克制的轻咳一声，作为神社的主人，她感觉自己被看扁了，“你们两个都说错了，正是因为正常流程的净身心是非常耗时间的，而一般来参拜的人不会这么专业的净身心，所以就设置了“手水舍”，两位客人刚好把资料看了一半。”
只能说确实是专业巫女，虽然心里不信，表面上的知识还是非常专业，有理有据的解释让识之律者轻轻挠着头，还不忘侧过脸对宁鸿卓做着鬼脸。
她真可爱，宁鸿卓的表情毫无疑问的传达出这种情绪。
识之律者故意大幅度的抬高左眼，看见自己的鬼脸没有得到反应，又踩着靴子在石板路上磕磕碰碰的趟过来，用手臂挽上宁鸿卓的胳膊，拽着他向前走。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就好像被人踢了一脚，八重樱的耳朵上下摆动两下，但在神社情侣参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感觉被塞了一嘴狗粮的狐狸有点难以下咽。
因为对方是卡莲所在组织的客人，抱着必须得充分表现自己的态度，八重樱非常热心的介绍神社内的一草一木，那位男性暂且不说，女性确实是连连点头，明显是好奇心充沛的类型，这让八重樱的兴致也难得高涨起来。
虽然巫女的生活环境有些封闭，甚至因为太过封闭导致犯下正常取向的女性不该犯下的错误，但对于介绍祖传的神社，八重樱相当有自信。
“我知道了”，听着八重樱的介绍过半，识之律者用左手的拳头砸在手掌上，还没松开的手臂带得宁鸿卓一个踉跄，“原来这个神社有这么多的传统，等你们村子的仪式正式开始时，朝拜的队伍也会走我们经过的道路吗？那我岂不是抢先一步？”
识之律者露出不愧是我的神色。
“祭拜的队伍虽然也会走入神社内部，但不会经过你们两位走过的道路，因为中间的道路是留给神明经过的，实际上从你们踏入神社内部之后，已经违背了所有规矩。”
对于人情世故不是很懂的八重樱似乎是想卖个人情，虽然个人做法有待商榷，但多少有读心能力的两个人能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不用因为我们是卡莲的同事就特别优待我们，而且说句实在话，我们两个并没有见过卡莲”，既然对方已经做到无视规矩，宁鸿卓自然也选择坦诚相待。
“没有关系，希望你们能在这里玩得开心。”
八重樱过于有礼貌，反而让两个人浑身难受，跟一群跳脱的人呆久了，他们都不喜欢沉闷的氛围。
“可是八重樱小姐，我们走过的路上有一群人型机器走过，可不能把人和机器人区别对待。”
宁鸿卓指着他们来的道路，两台勤勤恳恳的直立型扫地机器人发出嗡嗡的噪音，正在他们走过的石板路来回清扫，他以此为灵感说了一个冷笑话，希望八重樱不要再严肃下去。
好消息是，八重樱确实没那么严肃了。
坏消息是，八重樱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
“那些东西，不是在下的，是卡莲带来的礼物，她说能帮助我从清洁神社的繁重工作中解脱出来，也幸亏有这些机器人，在下总算不用每天都要花几个小时来清洁神社。”
“所以你和卡莲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识之律者眼睛也不眨的盯着八重樱。
“那种关系，卡莲确实是在下的挚友，在村子里也很受爱戴，所以......”
“不是不是”，识之律者连连摆手，“是私奔啊，他们说卡莲和你私奔了！”
八重樱顷刻间涨红了脸，手上的动作和头上的狐狸耳朵像风车一样旋转，“私奔，怎么会是私奔，我们拥有的是健全的友情，卡莲只不过回去的时间不巧，刚好卡在仪式结束之后，所以没办法顺利回去罢了，她也不想暂住在这里。”
“可是我听说你们结婚了”，宁鸿卓立刻补上一句。
“结婚！结婚？！”
八重樱现在开始手忙脚乱，明明是一条直线的道路居然被她走出歪歪斜斜的醉酒状态，“那是祭神仪式，就是说因为我是巫女，所以需要另外一个主持，卡莲只是凑巧进入了这个仪式必须和我结.....”
突然卡壳的八重樱看着越发好奇的宁鸿卓和识之律者，羞耻到更加说不出下一句话，“结.....”
“感觉这个字组成什么都会很离谱，所以你们没有结婚对吗？”
眼看八重樱快把自己的脑子干烧了，宁鸿卓只好打断她的讲述。说来也是费解，明明这个世界上的文字还是遵循各自语言，但不论说着什么样的语言对方都可以理解，大概就跟这里的人能听懂崩坏兽的叫声一样，属于无法深究的设定。
“也不是”，八重樱的声音小小的，“不是世俗意义上的结婚，是在神明的见证下两个纯洁之人的合作。”
“所以你们这个仪式会要求巫女和另外一个人强行在一起吗？”
识之律者的总结还是一样犀利。
“只是在神明的见证下共同完成仪式”，八重樱深吸一口气。
“可是你说没有神明，那就没有必要遵循吧？”
识之律者很费解。
“在下必须遵循传统，哪怕跟村子里的交流很少。巫女久居神社，又要求对前来参拜者禁止加以颜色，在这里承担巫女的职责越久，与村民之间的感情就越发淡漠。”
听起来像是坐牢，宁鸿卓有一种错觉。
“那你不想离开这里吗？”
“嗯？”
八重樱抬起头，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害羞，她有些震惊于宁鸿卓在说些什么。
”我是说你留在这里除了主持仪式以外也没有什么其它作用吧，而且恕我直言，既然你认为没有什么神明存在也没有神明的赐福，这个仪式唯一的作用就是在不举行仪式时把你们关在村子里与世隔绝”，宁鸿卓越说越感觉整场祭祀仪式就是一个负面效果，“你的妹妹，那个叫做凛的女孩，不是身体不好还需要额外一个人照顾吗？如果将她带到外界，不论是怎么样的身体疾病都是很容易治好的，总不能一直让卡莲照顾吧。”
宁鸿卓没有说谎，在崩坏能什么都能做到的世界，身体虚弱有一万种方法调理好，更别说搞笑事件能拥有什么样的底蕴。光是时间线不连续，就能导致感官上前一天还是个胖子的人第二天就减肥成功，前一天还是个麻杆儿的人第二天变成肌肉男，哪怕实际上时间已经经过很久，但无论经历多久，年龄不一定会正向增长这件事本身就够离谱。
某种意义上真的永远十八岁了。
听完宁鸿卓的解释，八重樱真的心动了，如果说因为巫女的职责必须忍受无聊还是可接受的代价，但没有必要将自己的妹妹也放到这种无聊的循环中，更何况自己深爱的卡莲本就是外界来客，哪怕从她带来的东西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村子有多么原始，要求她一直留下本就不公平。
“呀，八重樱小姐，你还在神社深处留下卡莲的照片？”
识之律者的眼睛很尖，在宁鸿卓试图诱拐巫女的时候，她也想找个角度配合，既然从责任角度上很难攻破对方的防御，那就从感情角度。
而且神社内部的照片又不是识之律者摆的，她只是顺势发挥。
两人在出行前已经尽可能详细的了解八重村，虽然关于八重村的资料很少，但是关于卡莲的资料是真的多。
光从照片上来看，两人的穿着实在是不和谐。
卡莲·卡斯兰娜穿着泡泡袖修女服，头巾上有花边，领口又戴着颜色鲜艳的领巾，黑色的修女服上有着金边，加上横着的金色条纹在正面构成一个十字架，下身穿白色短裙和长筒袜搭配黑色高跟鞋，如果硬要说这个打扮是时尚版本的修女也行吧，换成前世最多把教皇气到脑溢血嘛。至于八重樱则是和现在的穿着一模一样，露肩巫女服加黑色底衣，腰间系有注连绳，下半身穿格子短裙白色长筒袜和木屐，腰间挂着刀，如果说是巫女，倒更像是cos。
只不过照片上的两人一直在贴贴，八重樱的神色多少有些无奈，卡莲则是笑得无比灿烂，直接整个人跟八重樱挤在一起，白色和粉色的头发相互重叠。
这样攻受关系倒是确定了，等等我在想什么，宁鸿卓用力摇晃脑袋，想把美少女贴贴在场面晃下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记得更加清晰。
奥托，我对不起你啊，人家女才女貌天生一对，哪轮得到你这个变态反对。
谁不喜欢看女孩子贴贴呢？
“为了卡莲和你的妹妹，想不想换一个地方生活？”
恬不知耻的诈骗组合试图诱拐巫女和巫女的家属，显然随着他们屡次建议，八重樱的动摇也越来越大。
“总之先看看你们要见的稻荷神大人雕像”，听着单纯陈述利弊的魔音贯耳，八重樱有些不安的抚摸着腰间的灵刀，像逃命一样的带着两人前进。
【很容易成功】
【给我十分钟，我搞定她】
在意识频道中的识之律者充满信心，物质世界里也在观察崩坏能的流向，“崩坏能的起源就是那个狐狸雕像！”
宁鸿卓仰着头，在神社外部就能看见这个狐狸雕像，他就预感到这尊雕像绝对占地不小，但是走到跟前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庞大。雕像上拥有一种诡异的错觉，让人觉得它比实际上的大小更大几圈。
既然这座雕像确实有异常，那就说明自己找对了地方。
“八重樱小姐，麻烦后退两步，识宝要发力了”，宁鸿卓好心提醒着八重樱。
“发力？”八重樱看着识之律者走到雕像底下，握紧拳头比比划划，惊讶地想要伸手制止，“旅行者，你不会要用拳头去打这座雕像吧？这可是石头，小心受伤。”
“啊？”
识之律者回了她一个无辜的困惑表情。
“哦哦，你放心，你在后面坐好，看着我出拳就好！”
“在下不是担心稻荷神的雕像，在下是怕你受伤”，八重樱的话还没有说完，识之律者已经一拳抡在雕像上！
在巨大的敲击声中，三层楼高的雕像应声而碎！
并没有想象中的地动山摇，三个人同时眼前一黑，雕像碎裂的部位传来一股吸力，仿佛想把他们拽去另一个世界。
“八重樱小姐，你可以睁眼了”，耳边传来宁鸿卓的呼唤声，八重樱猛地睁开眼睛，被凑到眼前巨大的狐狸头吓了一大跳。
“原来这里真的有神吗？！”
八重樱倒吸一口凉气，惊讶至极的语气差点没让识之律者和宁鸿卓摔一跤，原来身为巫女，她才是最搞不清楚情况的那个。
但还没有等两个人回过神来，那只巨大无比的狐狸又说出了让人震惊的话，“大哥大姐过年好！”
127.多拐走一个也很合理
冷静冷静，赶快想想《卡莲幻想》说了什么。
宁鸿卓稍作思考，宁鸿卓尽力思考，宁鸿卓放弃思考。
眼前的巨大狐狸显然是《卡莲幻想》的倒数第二个boss，但拜托你能不能走流程，一上来就拜年是什么意思？
在上个世界泡跟虚树神骸作战的兴奋感还没有消去，宁鸿卓还以为这个世界的神多少有些不讲道理，打一架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但没有想到不讲道理是体现在这个方面。
也许这其中有什么特殊的寓意，眼前的狐狸是被识之律者打碎雕像召唤出来的，或者说是他们被狐狸召唤到异空间，考虑到这个村子的仪式可以产生独特的隔绝村子内外的作用，也许这里的信仰有什么更深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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