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令狐导
“说过的，无非就是毁灭律者核心的事情。这件事在我们那里都是取得共识了，但最后没有机会完成。”布洛妮娅平静的说道：“一是当做垃圾扔到宇宙里，另外一种就是扔到圣痕空间之中，再直接销毁圣痕空间。”
“看来他确实和你们说过……真是离谱哦，对律者就打打杀杀的一点情面都不留。明明律者也有了情感，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芽衣都可以好好的，却偏偏一点情面都不留。”
爱莉希雅可是知道方圆那个家伙的。
“哥哥的想法和一般人不同，光是有感情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人最重要的一点不是有什么感情，而是可以塑造出让自己情感依附并且存在的客体。这才是哥哥眼中的生命最基本的存在方式，情感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改变自身情感的权限。”
“在这一点上律者意识并非是独立自主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哥哥划分到‘人’的范围内。鸡鸭猪牛羊也是会哭会笑会疼会繁衍的，但这些生物不还是该吃就会吃的么？”
“到目前为止，哥哥只是认为律者是会说话的动物而已，无非就是换了一种叫法。而对记忆体的再塑造，则是……”
布洛妮娅想起来了方圆杀进往世乐土的原因。
“是为了寻找生命诞生的根源，以及对记忆意识的进一步探究。”
“他想要将记忆体变成真正意义上的‘生命’。”
爱莉希雅抬头看了眼这片‘往世乐土’，现在已经成了一片无机物的死地，她迷惑的问道：“还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么？”
当初她还不是很理解方圆，但现在经过布洛妮娅这么一解释反倒是理解了不少。
不然的话她总是以为那个人杀进来就是为了给他们创造一个新的有机躯体。
对于记忆体来说，喜怒哀乐都是曾经留下来的记忆影子。
如果记忆体本身拥有喜怒哀乐的同时，却又没有办法改变自身情绪诞生的原因。
正常人类是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的，他今天可以为一个人哭泣，同时自然也可以调整自己对此人的爱恨关系，从而让自己不再为那个人哭泣。
真正的人可以通过各种方式来让自己改变产生情绪的原因。
这些都是记忆体做不到的事情。
这也是为何，在作品之中人们死后尤其看重‘执’，没有‘执’就直接升天成佛去了。‘执’便是所谓的‘记忆体’‘意识’形成情感的关键。
人的关键则是在于不管人是不是有‘执’，人都可以正常存在活动。
布洛妮娅对哥哥的行为是十分的了解，区区记忆体在他眼中只不过是设定好喜怒哀乐和意识形态的工具罢了。生命若是不能够更改自己的意识深处的代码，那和机器就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只是剥开了你们外皮罢了。他最喜欢的反倒是乐土之中的那位‘梅比乌斯’，作为前文明的梅比乌斯上传出来的意识，她在创造乐土梅比乌斯的时候加了一些小小的东西。让这个乐土当中的梅比乌斯和普通的记忆体有所不同。”
“她的存在正是让哥哥看到了记忆体的可能性，同时……”
“也看到了创造‘同类’的方法。”
布洛妮娅所说的，便是方圆在乐土之中挖出来的宝。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要既不允许我们出去，也不允许我们求死。”
爱莉希雅虽然没有像其他记忆体一样认为方圆在折磨他们。
可不就是折磨么？
在乐土之中既不能死，也不能出去，更没有了原本那种美丽虚幻的世界。
这么一片死寂的乐土之中，一个生命如果死不了，也无法离开。
最终结果必然是会‘发疯’。
“他难道就不担心这里的人疯掉么？”
爱莉希雅都想要问问方圆到底是什么打算，但那个人根本不会说任何好话，同时也不会和他们解释，做完该做的事情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不会，发疯的人，或者说精神病人的意识，是无限接近于婴儿的。让你们的记忆连带着意识重回婴儿的混沌状态，再经过重新开辟意识，就能够成功的改变自身的意识形态情感系统，就可以完成生命轮回的新道路。”
这是布洛妮娅在观察方圆这么久之后，才明白他究竟是怎样操控自己的意识形态的。但即便如此，她作为一个理性崇拜者，并且执着于追求真理的人，布洛妮娅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出来一个没有逻辑思维的自己是什么样的状态。
她根本做不到用理智去思考出来无理智，甚至诞生出理智的世界。
很明显，方圆就可以做到这种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大概，好像……听懂了一些？在前纪元文明的时候没有人考虑到这些东西，并且将它们运用到律者的能力之中。这听起来像是把我们都当成了实验体了一样。”
爱莉希雅气的脸都鼓起来了，自己这些人在方圆眼里是真的不算是人。
而他们能够展现出改变自身的力量后，才会被方圆认为他们算是生命的一种。
“原来如此，那我也不能算作是一个生命了。”
虚空万藏没想到听到了这么有意思的理论。这听起来有些康德先验意识的味道，却被方圆在往世乐土的人身上实践出来一些结果。
“这么说，你也是支持方圆想法的人咯？”
虚空万藏的问题倒没有让布洛妮娅感到窘迫，她平淡的摇头道：“准确的说，我是属于比较笨的那一类人，所以我执着于追求真理。这样可以让我借助物质世界的力量来理解周围的人。我分辨人的范围停留在只要你们有情感可以和我互动，那基本上就可以认定为人了。”
布洛妮娅的话表示了自己和方圆之间的差别。
这让爱莉希雅放心了不少，至少不是上来就对他们掏出来了刀剑开干。
“看来生命在他那边是有着非常严肃的意义呢。”
爱莉希雅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她在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方圆为什么要杀到乐土。最初她还以为方圆是因为雷电芽衣的原因行动的，现在看来芽衣反倒是次要原因。
“嗯嗯，没想到竟然了解到了这么多有关于他的事情，真是lucky呢。”
爱莉希雅点着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最新情报。
“想要解决这里的麻烦就必须要找到方圆才行了，那家伙真是会给人添麻烦，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却偏偏要做的这么激烈。”
爱莉希雅说的便是方圆连解释都懒得对他们这些记忆体解释。
布洛妮娅解释道：“因为哥哥曾经有过类似的经验。一般方法是没有办法改变记忆体的思想的，想要对记忆体的思想下手，那就不要在乎记忆体的想法。这是非常靠谱的经验之谈。”
布洛妮娅指的就是八重樱躲在圣痕空间的行为。
‘那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连一个思考的机会都不给留的。’
爱莉希雅不难理解方圆的想法，却也不可能劝大家轻易接受方圆的行动。
更何况，从行为动机上来看方圆根本就不在乎他们这些记忆体，而是对生命的存在方式有着自己的理解，并且试图从他们身上寻找一些改变的方法。
不过，比起这些旧事，爱莉希雅还是非常想要看看，一位能够接受方圆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还是想要问一下，究竟是哪位女士能够被他看上然后生了小宝宝呢？你的样子也不是，是芽衣？还是其他的女孩子呢？”
(???)
布洛妮娅露出了很无语的表情，然后比划出了两根手指。
她做了一个耶的手势。
“嗯？这是什么意思？”爱莉希雅也学着做了一个耶的手势。
“不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而且也不是一个，是已知两个。现在的哥哥……”布洛妮娅叹了口气说道：“我不建议你去找现在的他。”
‘少女，你知道么？你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想去了。所以，为什么是已知两个？’
爱莉希雅心中燃烧起了八卦的火焰。
第228章 生命在物质世界挣扎哀嚎
“妮露这边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方圆摸着妮露的肚子，心想都是怀孩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妮露现在被大家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过来找方圆的。对于什么统治须弥沙漠草原一类的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那地方即便是没有她也运转的很好，还有纳西妲一起看着更不会出事了。
“荧那边的情况不是很好么？”
妮露担心荧那边比较危险。
“不是不好，身体上来看荧非常的健康。但是她最近有些精神不振，还经常会说出来一些不过大脑的胡话。一开始和我聊的时候还担忧自己最后难产，说要保住她，问题就在于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喊着保住小孩。最重要的问题是，我更担心她会不会被肚子里的小怪物给吸死。”
方圆无奈说道：“那小家伙就像是担心出门的时候害怕被自己老妈情绪激动给夹死，拼了命的在她肚子里成长，就是为了增强自身的防御力。并且还进一步降低母体的体力值，以防万一荧留有足够的体力爆发。”
妮露听得是目瞪口呆，她觉得方圆说的事实在是太离谱了，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幸好……’
她暗自庆幸自己肚子里的小宝宝是个普通的小家伙。要是像荧肚子里一样的，妮露就知道自己铁定撑不过去了。
“希儿，拜托你了，再帮她检查一下情况吧。”
方圆拜托希儿帮忙也查探一下妮露的情况，尽管这种查探方式有些惊悚，但对他来说却是最便宜最精准的查探方式了。
‘量子化的能力是应该这么用的么？’
芽衣没想到希儿竟然还能够有如此的用法，她一想到以后要是谁怀孕了，人人都来找希儿检查一下那未免也太奇怪了。
“好的，方圆哥哥。”
希儿倒是很开心，这让她越发感觉到自己有帮上大家的能力了。
“妮露小姐，麻烦你先闭上眼睛了。”
希儿有了第一次经验之后就明白了不少事，她安抚着妮露让她先闭上了眼，以防万一看到检查过程有些无法接受。
妮露也很听话，直到检查完之后才被允许张开眼。
“非常健康，胎儿没有问题的。”希儿的话让大家放心了不少。
方圆的运气不错，至少他的种没有搞出来什么一尸两命的狗血事件。
“那就好，以后不要随便乱跑了……”
方圆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少女，他已经摧毁掉了自己当时当先知时候的记忆。
你要说现在的方圆对妮露有多少情感？那大抵上也就依稀留有一点愧疚罢了。这愧疚多半还是为了减轻自己责任才会有的东西。
但这少女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既没有对他要求什么，也没有说自己过来究竟是为了啥。就是单纯想要过来，那就过来了。
方圆一开始还以为她在胡说八道呢，他和少女交流了一番之后，发现妮露确实就是单纯这么想的，根本没有考虑过之后的问题了。
至于方圆是不是接受她会不会撵走她，也完全没有考虑过的样子。
最重要是，妮露虽然关心自己的小孩，但见到方圆的第一句话反倒是问他生完孩子之后还能不能一起跳舞了。
‘你总不能也想着把小孩扔给甘雨养吧？’
方圆总觉得那样的话，只怕甘秘书就要成为他家的幼儿园教师了。
妮露还有荧，她们两个肚子里的小孩，对她们来说全都是意外。
她们之所以留下来这个小孩子，有很大原因是因为她们认为这是一个生命，不该直接抛弃，所以就留下来养着了。
至于怎么养如何养这件事，那就扔给方圆了。
这不就是他带来的么，当然应该找他了！
方圆经过通盘考虑，他认为自己和这两位少女实际上都不适合带小孩。
他有很大概率会把自己的孩子养成奇怪的家伙。
方圆觉得自己养孩子的水平大概率也就是一个唐国公，但最后是不是会发展到父慈子孝就两说了。
养孩子这种事总归会有第一次的，也总会生出来一个老大当父母的实验品。既然没有一个好的办法，那也就只能够硬着头皮上了。
妮露也没什么心机，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就是在大家听起来多少有些古怪。
“我想要和方圆先生继续跳舞，也想要让小宝宝以后看得到自己爸爸，又担心荧小姐那边不愿意见我。而且，我父母一时也没有办法接受我现在的情况。父母对我都很照顾也很好，但我也想不到让他们放下这件事的办法，我就只能自己出来了。”
“我拜托大慈树王带我过来，她一路上也对我非常照顾。有小吉祥草王对我父母的解释倒是可以暂时缓解一段时间。你有什么好的办法么？”
‘你这可真是为难我了，我要是有办法的话还能够是现在这样的么？’
方圆想了许久，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先生完再说其他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时间长了就什么都解决了。”
“这不是就是单纯的糊弄人么？”莫娜毫不犹豫的戳穿了他。
“如果只是想要让妮露的家里人放心，其实也是没有什么难的。不管是蒙德的贵族老爷，还是璃月的有钱老爷，多养几个老婆也不过是常事。但问题并非是合法的养几个老婆那么简单。”
方圆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哀叹道：“我怕哪天自己脑袋被人割了扔在袋子里。”
以前方圆自认为提瓦特没有人能够杀他，但是荧有了他的能力之后那可就不一定了。
“恕我多问一句，你这个装脑袋的袋子是不是圆柱形的行李袋？”
芽衣吐槽能力意外的犀利啊。
“不管是哪个，我现在怕死，至少现在的我是不能死的。”
方圆好不容易有机会了解自己能力的根本，弄清楚自己为何穿越的原因，怎么可能随便就走上好船的道路？
他这一番话也让妮露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