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令狐导
“如果只是问此相关问题的话，我确实没有办法回答将军大人您。毕竟我在战场上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作辅佐治疗的工作。”
甘雨表示自己根本没有用过什么弓箭杀魔神之类的操作，不知道哪里来的璃月人以讹传讹的。
“你所说的的磨损我大概还是可以理解的，包括帝君在内，还有若陀龙王的故事，以及众夜叉仙人，都有过类似的情况。但我认为那应当不是天理故意设下的东西。”
甘雨心中却是没有将磨损当做是天理对魔神之类的考验。
她心底其实有另外的看法，却不能直接将此告知给雷电影。
甘雨她私下认为‘磨损’很有可能不是天理带来的，而是方圆口中经常喜欢用出来的‘矛盾’。也就是说磨损都是发生在‘矛盾’到达顶点，最激烈的瞬间。只有在那个瞬间撑过去了，你才能够撑过去‘磨损’。
认为天理带来磨损什么的……
甘雨私下觉得天理大概率其实并没有那么无聊。
“不是天理故意设下的么……原来你是这么认为啊。”雷电影若有所思。
“是啊，如果天理真的有这样的能力，那为何还要召集众神发动坎瑞亚的战争呢？这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行为么？”甘雨也觉得天理应该做不到让众多的魔神磨损这种程度的事。
雷电影琢磨着甘雨话里的内容，心中也渐渐趋向于认同了半仙小姐的回答。
“那不知道岩神究竟是如何抵抗这种‘磨损’的呢？”
‘抵抗什么？帝君不是已经死了么？那还用抵抗什么？变成僵尸起来再次战斗么？’
甘雨到现在还不知道岩王帝君还活着，若是当时方圆带着她走的话，只怕也会知道钟离兄弟的‘小秘密’，但是这不是没有带走么？
所以甘雨给出了自己应对磨损的答案。
“如果想要完全不被磨损，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死亡’。唯有死亡可以拒绝世界加在生命上的所有矛盾，也唯有死亡才可以让你重新走向循环，你的身体会重新化作泥土，血液重归水流，意识流入地脉，以前一切都将如过眼云烟般消散。不必考虑任何的麻烦，也不需要再回想那痛苦的过去。若魔神不能够接受自己的死亡必将到来，那么以他们的存在质量是一定会被再一次推入矛盾的漩涡之中的。”
这便是甘雨的想法，她所能够给出来的答案就只有‘死亡’。
“当神灵无法拒绝磨损的时候，至少祂还可以选择拥抱死亡。我想，这大概就是雷电将军在面对‘自己既是永恒的破坏者’下唯一可以做出来的选择了。”
甘雨作为外人看的非常清楚，这的确是雷电将军在当时情形下的唯一选择了。
“原来，是这样啊……”
雷电影愈发的茫然了，就连‘永恒的意志’都不能够抵抗自身带来的矛盾磨损，那么还有什么办法抵抗‘磨损’呢？
“可若是死亡的话，不就更像是顽石，什么都做不了了么？”
甘雨摇头说道：“将军大人也感觉得到吧？当你想要做什么时候就一定会发生改变。当你想要做的时候，改变就一定会发生，没有改变的永恒自然也就成为了无稽之谈。很明显，永恒并非是什么变化都没有，不存在变化那么永恒也就无法被发现了。”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应该如何更好的利用从方圆那里学来的内容。
甘雨迟疑道：“如果将军大人真的想要再次认真了解永恒，我认为不妨和方圆先生好好讨论一番。”
“可惜，他逃走了……”雷电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无需担心的，方圆先生是一定会回来的。”甘雨十分肯定的回答着。
“嗯？他不是扔下你们了么？”雷电影对他的印象可没有那么好，她对于方圆鄙视自己的话可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就是因为扔下了我们，所以方圆先生是一定会回来的。他连看着雷电将军选择死亡都做不到放下，又怎么会真的扔下我们呢？”
甘雨的回答竟然让雷电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
“你有看过海么？就像是我们现在这样站在岸边，看着那层层波澜的大海。你能够看到海浪永恒不间断的运动么？”
方圆恢复的很快，他很快就能够下地了。
只不过是坐着轮椅下地而已，他在给雷电将军诉说着人们究竟是怎么得到永恒这个词的。
“你让我带你过来，只是为了让我听你如何诉说自己的永恒么？还是说你在告诉我，永恒其实也是在不断变动的？”
雷电将军并非是看不到‘运动的永恒’。
“即便是神也是有自身的局限，只要这种局限没有剥离，你所见到的永恒就永远是矛盾的。”
方圆并没有因为雷电将军这种不配合的学习态度而苦恼，他平静的说道：“就像是我们看海一样，将海一片片分割开来看的话，这片海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将这一片片海都积累下来，那就是非常大的变化了。哪怕是构成海的这些物质，也会随着对陆地的冲刷产生各种变化。那么人类看到的永恒不变的海究竟是什么？究竟是因为人自身的局限看不到海的变化，还是说永恒并不存在？”
雷电将军认真思考着其中的差别，如果真的按照方圆所说的话。永恒实际上就是人在看事物时候，那人自己不变的视角？
永恒不是发自于外，而是成自于内么？
“你的意思是说，影是将自己看不到的改变，当成了不会改变的永恒？”
雷电将军觉得这未免太过于可笑，她还真是见到头一次这么侮辱人的话。方圆似乎什么都说了，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
你直接说影‘心眼’太小都要比这种拐着弯的侮辱人强。
“你不妨说说稻妻城有什么变化是你知道的吧？我觉得这些事情你常年处理执政，肯定会有所了解的吧？”
“我知道稻妻有了新的丝绸制作方法，也知道有新的漆器店铺，还有雷电五传的断绝，以及街头有新的店家在叫卖不同的食物，甚至还知道八重神子手下有个叫八重堂的小说门店。三奉行的事情大部分我都会有所过目。对于稻妻，基本上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雷电将军说的非常平淡，她处理这些东西有几百年了，但是这几百年这些变化全都没有被雷电影放在眼中。因为这些东西都威胁不到永恒，甚至还被雷电影认为与永恒无关。
雷电将军只能和方圆讨论永恒相关的话题，也多亏了方圆那些有关于永恒的问话，她才能够将自己的永恒理念上下贯通，将稻妻城内所有事件都给包容了进来。
正是因为涉及到永恒的相关内容，她可以和方圆对于那些平常不提及的事情总是信手拈来。
“譬如一艘永远在大海上航行的船，今天坏一点，明天坏一点，今天修修补补，明天也修修补补，那么等到船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它浑身上下都已经换了不下一遍了，这艘船上面的每一处都与原本出发时的不一样了，那这艘船到底是变了还是没有变？”
方圆的话也引起了雷电将军的思考，她执着于此当中，心中更是一片澄净。
“对永恒的追求，会让我不断的磨损自身所有的一切么？包括我这具身躯和我意志，不管我的意志如何强韧，甚至不需要休息，也逃离不过磨损的折磨。生命的长短本身和永恒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可惜……”
雷电将军摇了摇头，对于这个答案她并不看好。
“可惜，如果连你没有扛过去，那么雷电影自然也就抗不过去了，对么？”
方圆大概知道她心里在想的是什么。
“确实。”雷电将军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方圆心中感觉雷电影不是造了一个自己，而是造了一个照顾自己的姐姐。
想到这，他便问道：“可以和我谈谈雷电影，不，是雷神的事情么？有关于如何诞生永恒，以及永恒之前的故事……”
雷电将军推着轮椅，给方圆换了一个避风的地方，避免他现在这幅瓷器一样的身体受到海风的直吹。
“这就要从很久之前说起了。笼罩稻妻的神之雷光，最终于云端消寂无声……”
…………………………
“磨损，你就算是问我这个问题。”
荧是在甘雨之后和雷电影碰面的，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种问题。
她自然是了解磨损的，这个词语她在方圆那边不知道看到过多少次了。
这种事派蒙大概率是回答不出来了，但是荧确实可以给出来一个回答。
“遗忘，虽然很抱歉没能够给你相关的好建议。但是对我来说……遗忘可能就是应对磨损的最好办法了。”
“你如果问我如何，因为我就是遗忘了那么久时间内的记忆。对我来说以前的东西都不会让我感到困惑，所以也根本没有什么必要去在意磨损不磨损的。”
荧的回答太朴实了，以至于让雷电影抄袭的方向都没有。
“你是说，你遗忘了过去数百年间的记忆？那你……还是你么？”
雷电影好奇的问道。
“你这可就难倒我了，这么有哲理的问题你该去问方圆才对。”
荧回答不出来这种问题，她心想要是哥哥见到现在的她，那肯定会认为自己妹妹换了一个人的。
她都成这样了……
那她自己哥哥这几百年里指不定也就变成另外一个不认识人了呢。
荧心中也愈发的认可方圆口中的‘人’最重要的是‘关系’这个理念了。
毕竟两人分开了那么久，没有在一起遇到过事情，没有在一起思考过事情，肯定会在不同的事情上有不同的选择。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和哥哥再次见面的时候，肯定不会是当年兄妹相见了。
“不过，我现在虽然因为丢失了记忆有些困恼，但也没有到了寻死觅活的程度。认识了不少新朋友，还有新的战友，也算不上什么不好的。如果人人如新，那想来一定会是非常快乐的事情。”
‘荧，你不要被方圆的思想给带歪了啊！’
派蒙心里觉得怕怕的，要是荧也变成方圆那样就太可怕了。幸亏她是个小透明，不用参加这场讨论之中。
“遗忘，竟然是这样么……”
雷电影不好说这等情况发生的概率，她觉得自己要是选择遗忘肯定会，会有一个不一样的自己诞生出来了。
那只怕就是真的不一样的自己了。
“我刚才询问过了璃月过来的仙人，她认为抵抗磨损的唯一办法就只有‘死亡’，但是到了你这里却是‘遗忘’，这多少让我有些不太好抉择。不管‘死亡’也好，还是‘遗忘’也罢，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永恒’。”
“即便是如雷电将军那般被我塑造的不知疲惫，不知放松，如此绝对永恒的精神都没能够逃过磨损。那还有什么办法抵达永恒呢？”
荧觉得雷电影有时候挺离谱的。
她想到了便直言道：
“你既然是为了抵达永恒，那为什么要创造出另外一个人来替代你呢？这样一来她体验到的永恒，就会和你心中的永恒完全不一样了。到最后即便是没有雷电将军，你还是会和另外一个存在分道扬镳的。”
荧心想你都让别人代替你做了，那这个永恒还会和你有什么关系么？那这不就成了别人的永恒了么？
“是这样么？你是如此看待我创造出将军的这个行为啊。”
雷电影大概了解了荧心中的看法，在荧的眼中看来如果不是自己亲手缔造的永恒，那就不是自己的永恒了。
荧关注的是永恒最终的所有权属于谁，她并不在意永恒究竟是什么或者是什么样的。
如此说来，雷电影确实尝到了将‘永恒’交出去给执行者的苦果了。
“那么，你又是怎么看待雷电将军的呢？”
荧摇摇头说道：“我和她并不是很熟悉，所以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可能在方圆那里有雷电将军更具体的形象吧……”
“不过，我还是认为你该去稻妻走走看，至少你所认为的‘不变’，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存在过。你所谓的，交于将军执行永恒的稻妻，最终还是变成了你不认识的样子。”
荧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就在她准备离去的时候，雷电影突然又叫住了她。
“既然，你和外来者都是如此的相似。不如你带我出去看看外面的稻妻现在是很什么样子好了。”
‘这种麻烦，我不要啊……’
荧心中吐槽着，却也没有想到什么拒绝的好办法。
第108章 方圆:摊牌了,摆烂了,你砍死我得了!
方圆自然不会知道万里之外的八重神子敢拿雷电将军怀孕这等事开玩笑的。
但他也确实没有料到竟然真的存在有前代雷神，最牛批的是这位前代雷神也是有些怪异，作为一个不怎么‘擅长’战斗的雷神，反而将擅长战斗的妹妹留在了稻妻，独自和众神参加了几百年前的坎瑞亚战争。
‘里面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阴谋？’
方圆第一时间觉得竟然是有‘阴谋’，就像是他不相信‘神之眼’这东西平白无故散发一样的道理。
‘那些东西太过于遥远，暂时先不去管它了。’
‘设计一个意志不会动摇的，在外可以处理事务的，而雷电影只需要一心做好自己的事情，然后让自己老老实实变为一种武力工具，或者说在一心净土当中冥想的存在。’
‘确实是设计了一个新姐姐出来了啊，这不是和她姐姐在的时候没有任何改变么？’
方圆怎么看雷电影都只是在复制一个新姐姐，而且还是一个相当厉害的新姐姐，顺便还将自己的武力值也分了过去，防止自己这个新姐姐因为武力不够重蹈覆辙。
‘你们神都是这么秀的么？风神几乎不管，岩神假死脱身，雷神就是人偶姐控？就是不知道须弥的草神是个什么样子，或许也多少也有些‘磨损’？’
方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说：永恒牛逼！
他要是有这种技术，还会受伤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方圆深刻觉得‘磨损’真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要是这些神全部都早点死了，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死亡和遗忘，还真是好东西啊！一想到别人为我的离去，有的会高兴疯了，有的会痛哭流涕，我心中就会有一种满足的成就感。’
雷电将军自然是不知道方圆心中的屑思想，她讲述完永恒诞生的故事后，就不再提任何和雷电影相关的问题了。
方圆也没有再继续深入讨论下去，他只是慢慢的用元素力恢复着自己的身体。
“你的力量，是来自于风神的么？”雷电影从一开始就注意到方圆这身奇怪的风元素力了，在她眼中方圆几乎九成九的全部都是风元素力，完全就是风神开的小号。
“嗯？也差不多啦，就是感觉风神现在有点小弱，不然可能说不定借到的力量会更多。”
方圆确实发现了风神的身体情况有些不对，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太多。风神解决不了的，现在的他自然也是解决不了。
“我从一开始你来到稻妻获得雷元素力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你的降临。而影也是为此从一心净土之中走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阻止你对永恒的改变。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改变在你到来之前就已经发生了。而你，只是将这件事实说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