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落此枝欲问雪
对嘛，融合战士怎么说都不可能牺牲，他们的生命悠久而漫长，在文明重建的时候，有他们在，文明就不会出什么大岔子，他们是最合适的引导者与监督者。
自己干嘛要去想这些东西……
穆尔斯坦因市。
朱雨枫站在重伤趴在地上的亚娜尔的面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像是被子弹贯穿的左肩，以融合战士的体质来论，一般的子弹对融合战士是完全无效的，并且自己本身周围也有着崩坏能进行防御，就是穿甲弹也未必能对自己造成多少伤害。
此外，融合战士的身体恢复能力也不是吹得，只要崩坏能到位，短时间内就能将伤口复原。
但是……
“伤口没有愈合，身体对崩坏能的控制能力减弱，这熟悉的感觉……崩坏能干扰弹？”朱雨枫将目光移向了向他射出子弹的方向。
“枫！”
同时赶来汇合的爱莉希雅看到朱雨枫的这种状态下意识瞳孔一缩，她也瞬间认出了能对朱雨枫造成这种伤害的是什么类型的武器。
可是……那不是梅博士在第十律者事件后才研究出来的武器吗？
“我们好像陷入包围圈了。”朱雨枫倒是相当平静，好像没太把自己身上正在流血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只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好好地反省一下，刚刚只顾着盯紧亚娜尔的动作，自信现阶段在第九律者没死的情况下，穆大陆方不太可能对自己发动攻击，而且他们也没有能够对自己造成太多有效伤害的能力。
这发子弹，刚刚就是冲着他的心脏来的，还有几发是被自己察觉后多开了的……
而且，看起来，这群人的首要目标应该还是第九律者亚娜尔，自己是只中了一枪，亚娜尔可是被打中了十几枪，比自己当时吃的枪子还多。
虽然说就算打穿自己心脏也干不掉自己，能够对自己身体状态进行时间倒流就是这么任性。亚娜尔那边的话，虽然吃的枪子多，但都没怎么命中要害，即便处于重伤状态，亚娜尔也仍旧还有着一战之力。
崩坏能干扰弹，顾名思义，就是对被击中目标对崩坏能的掌控能力进行干扰，一般来说对律者对融合战士都有作用，只不过对律者的作用较小，毕竟再怎么削弱律者对崩坏的掌控，实际上也很难影响到律者权能的释放，除非是黄泉之杖那种对律者特攻直接让律者与虚数之树断连的武器。
换句话说，这个武器就是用来打融合战士的，通过干扰体内崩坏能的运转，使得体内的超变因子失控，不受控制地进行人为崩落，并且在那之后就像是在与另一个野兽般的自己抢夺身体的控制权一样，这一点，作为唯一一个被崩坏能干扰弹打过的融合战士，朱雨枫深有体会。
而最终的结果，就是身体在这个过程中溃灭。
只不过，崩坏能干扰弹必须打进目标体内才能起作用，对于融合战士，至少对于英桀们来说，只要不是被偷袭，想打中是很难的，而且，只是一发的话，虽然能够造成可观伤害，但是实际论起来，可能需要多来几发，比如某人当初就连挨了几枪，之后还能活蹦乱跳地跟樱一起去镇压了第十二律者再倒下。
至于是不是存在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朱雨枫也不知道，毕竟被这玩意儿打过的融合战士上辈子加这辈子好像都只有他……
“崩坏能干扰弹？”莉莉丝轻轻皱眉，站在朱雨枫的身边询问到。
“从感觉上来讲确实是这样的。”朱雨枫将目光投向那位向他开枪的青年，他们的周围已经被同样持枪的士兵给包围了。
樱手中的涤罪七雷出鞘，她双手握刀，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似乎下一秒就会动手，她的目标不是对律者，而是对于这些突然出现的穆大陆特殊部队——在逐火之蛾现有资料里，并没有穆大陆这一支部队的信息，所以直接理解为穆大陆的特殊部队也没什么。
朱雨枫注意到了樱的动作，伸手拦在了樱的身前，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至于凯文和帕朵，在过来的时候一行人短暂在通讯频道内讨论了一下，最后商定是由凯文那一队去把朱雨枫和莉莉丝的那位“女儿”给带走，凯文是爽快地答应了，樱和帕朵嘛……樱是坚持要到朱雨枫这边来按原计划汇合，帕朵倒是对那孩子有点好奇所以还是跟凯文一起过去了。
本来回收第一律者的律者核心这件事也是本次逐火之蛾强行介入穆大陆对第九律者的讨伐作战的目的之一，毕竟这颗律者核心名义上仍旧属于逐火之蛾，逐火之蛾要把它带走也没什么毛病，更何况这次甚至能算是穆大陆有错在先。
谁都没有料到穆大陆这一次会玩的这么大，上一世的时候，虽然律者核心还是在穆大陆这边由穆大陆“暂时保管”，但是也始终位于穆大陆的研究中心，最后是Einstein博士在大陆沉没之前拼死抢救出来的。
再加上，击杀第九律者确实不是朱雨枫等人的首要目的，在知道第一律者的律者核心被穆大陆拿去做拟似律者实验之后，回收律者核心的优先级其实就已经高于击杀第九律者了。
莉莉丝稍稍打量了朱雨枫身上的伤口以及他此刻的脸色，她是觉得理论上这玩意儿目前应该对朱雨枫的威胁不是很大，毕竟那个时候朱雨枫差点挂掉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融合的超变因子太多，加上副作用的原因，身体本来就不太行，并且在身中数枪之后还强撑着跟樱一起去镇压第十二律者，这才导致最后差点挂掉。
嗯，这其中还要算上自己在帮忙处理那些不受控制的超变因子，不然可能真就没了。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伤口的血似乎止住了，而且朱雨枫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对穆大陆提前研究出了崩坏干扰弹感到意外而已，对于在朱雨枫身边当了那么久副手以及在他脑子里也住了一段时间的莉莉丝来说，她很容易就判断出朱雨枫现在可能真的没什么大碍，甚至是故意放着伤口在这里不管的。
示敌以弱，在首要目标不是击杀第九律者的情况下，确实没有必要展现什么实力，最好能让对面的那群家伙们麻痹大意。
话说爱莉希雅应该也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吧？
莉莉丝将目光移向爱莉希雅，然后发现爱莉希雅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
哦，关心则乱了。
也对，对于这些曾经的英桀们来说，崩坏能干扰弹基本上算是一个相当敏感的话题了，谁让他们那个时候跟自己不一样，自己就是在枫的意识内，并且对枫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能够确定枫不会有事，他们是真的只能站在手术室外等结果然后什么也做不了。
“没想到，即便是在与第九律者对峙的情况下，被偷袭了还能迅速反应过来，该说真不愧是逐火之蛾最强的融合战士吗？”为首的青年枪口一直对准朱雨枫没有移开过，“不过，在我们穆大陆的研究成果面前，也不过就那样，无论是融合战士，还是律者，我们都能够轻易拿下！”
另一边。
痕沉默地看着眼前单手拿着天火的凯文，稍微挡住了一点自己身后的小女孩：“凯文，我们应该还没有必要闹到这种地步吧？”
“我们的目标也只是回收第一律者的律者核心，如果它在这个孩子的体内，那我们也只能将孩子一起带走。”凯文面无表情地说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都很清楚，不是吗？”
帕朵看了凯文一眼，凯文老大真准备动手啊？话说凯文老大你的重点不会是把孩子带走吧？
“如果事情到最后没有办法以言语解决，那么我只能说……”凯文将天火插在了地上，“痕，朋友还是敌人，选吧。”
第两百七十三章 预料之中的沉没
“贝芬格……”莱昂纳尔盯着出现在他面前阻拦他和黑渊部队的旧日好友，“你们……真的打算和穆大陆全面开战吗？”
“事到如今，讨论开不开战什么的，还有什么意义吗？”贝芬格耸了耸肩，“莱昂，你自己的心里也很清楚不是吗？即便你再怎么地努力，再怎么阻止逐火之蛾与穆大陆的全面决裂，你都没有办法修复两方势力之间越来越大的裂痕。穆大陆容不下逐火之蛾，逐火之蛾不需要穆大陆的限制，你只能延缓冲突的爆发，减慢裂痕的扩大，但它就是在那里，修复不了，你阻止不了战争的必然到来。”
贝芬格说着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因为这就是人类啊，不是吗？”
莱昂纳尔沉默，贝芬格说的他当然清楚，非常地清楚，他曾经寄希望于国王陛下能够理解他，只要国王陛下还站在他这边，那么他就还能继续坚持下去，战争就必然不会到来，可是……这一次的讨伐战中，出现了太多的意料之外，以及太多的他不愿意相信的意料之中。
国王陛下瞒着他进行了会进一步催化双方矛盾的实验，并且直接越过他对这一场讨伐战进行了直接干涉，以及副官布莱恩手中的随时可以取代他指挥权的信物。
这无一不说明了国王陛下早就已经不再对他有当初的那般信任，他一心寻求的平衡终究不过是假象。
现在的他……可能确实是个失败者吧。
一个失败的未婚夫，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没办法保住，一个失败的臣子，不被君王所信任，被委以重任却又处处受限……
至少在最后，他还是应该履行自己身为军人的职责，不论最后自己结局如何，死在这次讨伐战里也好，被穆大陆军事法庭审判也罢，他都愿意坦然接受。
繁杂的思绪只在短短数秒间便被抛弃，但这段时间，足够让后来者在自己的评价上再多上一笔斥责。
“黑渊小队听令，使用2号战术，变更阵型，以最短时间击败拦路者！”莱昂纳尔如此下令，并将自己的枪口指向了贝芬格。
“你就是这一点……真的太固执了啊。”贝芬格摇了摇头，下一秒他的身躯迅速发生了变化，一个巨大的怪物出现在了莱昂纳尔与黑渊部队面前。
“人为崩落……身为文职官的你居然也掌握了这种力量吗？”莱昂纳尔抬头，贝芬格的特殊能力他很清楚，虽然身为精神系融合战士，贝芬格对付武装人偶部队这种人造物，其特殊能力几乎没有作用。
但……如果贝芬格利用得当的话，他都不需要与自己正面作战，只需要将自己阻拦在这里就够了。
搞不好贝芬格出现在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他只是来拖延时间的，只要阻碍自己过去，那么朱雨枫等人就有时间将第九律者击杀并回收律者核心，毕竟，在贝芬格的口中，在这一次讨伐战结束后，逐火之蛾和穆大陆基本上是把矛盾摆在了台面上，战争已经一触即发。
朱雨枫这边。
“撤退。”朱雨枫简单明了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爱莉希雅看了朱雨枫一眼，她知道朱雨枫这句撤退是想要干什么，或者说，其实她早就多少猜到了朱雨枫会在这次崩坏里做出这样一个选择，而她……其实也是想要争取一下，希望事情能够有所转机，但现实是……或许这个转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
第九律者即便已经被重伤，自爆的话其威力怎么说都不会弱于乌列尔，更何况……她可以感觉到，亚娜尔周围的崩坏能波动相当紊乱，但是却没有乌列尔那时候那么虚弱。
乌列尔不仅是一个未完全觉醒的律者，也还是一个发育不良有先天性不足的律者，所以她才需要去为自己的律者核心寻找一个更合适的载体。
换句话说，现在的亚娜尔，即便身受重伤，但要是自爆起来的话，或许仍旧可以摧毁穆大陆。
这样一来……
爱莉希雅的目光又落在了朱雨枫受伤的肩膀上，目光变得有些闪烁。
最后，她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到：“我们走吧。”
只要用她自己的能力，制造出无瑕晶壁，挡住这一支特殊部队的攻击还是没有问题的，可以争取到足够的撤退时间。
“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穆大陆岂是你们……”
地上陡然长出了巨大的遍布棘刺的藤蔓，自包围朱雨枫等人的士兵脚下破土而出，这是黑渊白花的创生能力，一般来说，朱雨枫都不太用这个能力，能直接歼灭干嘛还要这么麻烦，不过眼下他是真的懒得多费心思跟这些人纠缠了。
他只想快速脱离战场，要是使用黑渊的力量的话，搞不好亚娜尔感受到死亡威胁直接就是一个贴脸自爆，到时候麻烦更大。
“射击，射击！”为首的那位青年喊到。
乪 但是，崩坏能干扰弹这玩意儿，本来就是只有在偷袭的情况下才能对融合战士造成可观伤害，在被地上长出的藤蔓来了一个突袭之后，措手不及的士兵即便想要瞄准也得先站稳，更别提爱莉希雅在藤蔓长出来的这一瞬间就使用无瑕晶壁作为屏障挡住了士兵们的视线。
趴在地上的亚娜尔有些费力地抬起头来，律者的瞳孔之中罕见地出现了一抹人性化的光芒，她看着朱雨枫等人撤离，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
“嘁……算了，逐火之蛾最强的融合战士也不过如此，面对我们到最后也只能仓皇逃窜。”青年将目光移向亚娜尔，“莱昂纳尔那家伙从来就只是说得好听，他的战绩恐怕也都是被吹出来的罢了，连一个贝芬格这样的文官都没办法迅速解决。”
亚娜尔垂眸，嘴角居然掀起了一抹不知道是苦涩还是释怀的笑容：“果然……我还是希望莱昂能够好好地……”
“一个重伤的活律者，用来进行实验肯定可以得到比只拿一颗律者核心更好的结果吧。”青年走到亚娜尔面前，想要带走亚娜尔。
但是下一秒，律者的整个身躯突然发生变化，光线在这一刻都被强大的重力所扭曲，青年和他带来的士兵都没来得及反应，一切都在这一瞬间湮灭无踪。
以律者的身躯为中心，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重力场形成，因为崩坏能干扰弹的作用，狂暴而混乱的崩坏能在这一瞬间以爆发的方式释放了出去，重力场的范围以极快的速度扩大，亚娜尔仍旧趴在重力场的中心，即便是律者自己也没办法完全抵抗这个重力场。
这是她将自身的权能与崩坏能直接爆发式地释放所导致的结果，她的身躯会随着重力场的不断扩大而湮灭，直到自身完全消失，重力场也才会跟着一起消失。
这也是为什么上一世逐火之蛾能够回收到第九律者的律者核心的原因，因为当律者的躯体彻底湮灭之后，她所制造出的拟似黑洞也随之因为失去了控制以及崩坏能的供给而消散，最后就留下了一颗律者核心。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已经抵达了穆尔斯坦因边缘区域的朱雨枫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如同深渊一般的光景，他很清楚，第九律者自爆所制造的拟似黑洞形成了。
“所有人加速撤离穆大陆，第九律者已经自爆形成了拟似黑洞。”朱雨枫在通讯频道中这么说到，虽然拟似黑洞的扩散速度极其之快，上一世只花了一小时不到的时间就使得整个穆大陆沉没，但这不是说它扩散到了整个穆大陆，而是因为它本身的超重力因素强行击沉了穆大陆。
毕竟如果扩散到整个穆大陆的话，现文明就没有海渊城了，作为前文明穆大陆的遗迹，海渊城证明了穆大陆毁灭的真正原因是沉没，被拟似黑洞湮灭的区域虽然大，但是并非穆大陆毁灭的主要原因。
这一次，考虑到痕等人不会再以生命为代价延缓拟似黑洞的扩散时间以及影响，可能时间会比上一世还要快吧。
“枫，我接下来可以单独行动一段时间吗？”莉莉丝看向朱雨枫说到。
朱雨枫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到：“可以，但是你一定要以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为主。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尽快撤出穆大陆。”
“那我就先走一步咯~”莉莉丝相当自然地往朱雨枫脸上亲了一口就跑路了，“哦对了，我们的孩子的名字就由你来想好了~”
朱雨枫：“……”
虽然也许可能大概确实能这么说，但是……又总觉得这么说不太对，自己跟莉莉丝明明什么都没发生……
好吧，他其实也很想知道那孩子为什么能够与自己和莉莉丝产生一种类似于心灵感应的情况，而且按照一般程序，那孩子最后肯定是会被留下，莉莉丝多半也不会太上心去带孩子，于是带孩子的事估计又会丢到自己的头上来。
对于突然间当了“爹”这件事，现在想起来朱雨枫的内心其实还是相当复杂的。
毕竟是突然间就这么出现了，他会对这孩子付出多少感情，其实也还是一个未知数。他也曾想过自己有孩子的那一天，但在那之前，应该是自己对其母亲怀胎十月的陪伴，现在好了，直接跳过了这一过程，还跳过了婴儿阶段……
话说爱莉希雅似乎一直都没怎么说话了啊……
朱雨枫看向爱莉希雅，说实在的，这一次爱莉希雅居然连反对都没有，确实让他有些意外，毕竟当初约束的惨剧的时候她都选择了去执行第二方案……好吧，两者虽然看起来类似，似乎都是在少数与多数之间做出选择，但实际上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事件。
穆大陆眼下已经成为了逐火之蛾的阻碍，以及之后人类爆发内战的重大隐患，为了文明的存续，而不是在内战中灭亡，抛弃穆大陆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而约束的惨剧里，当时是除了米迦勒所毁灭的那座城市以外，人类的聚居地只剩下三座，而为了填上神恩结界的上限，至少得消耗掉一座城的人数，又因为数量过于巨大不好管理，一旦幸存者逃脱，其他两座城市知道了这件事情，毫无疑问会再一次动摇本就支离破碎的人心。
就算没有幸存者逃脱，逐火之蛾内部也总会有人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约束的惨剧后没几个月士兵们就在绝望中疯狂，自己执行第一方案，终究会有人知道，到最后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说到底，无论是哪个方案，其实最后的结果……对于文明而言，以现在的角度来看，都是慢性死亡吧。
约束的惨剧，就是这样一个无解的死局。
爱莉希雅为了文明的存续想要稳固浮动的人心，自己为了文明的存续想要留下仅存的战力。
二者只能选择其一，而无论是哪个，都改变不了文明灭亡的结局，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死局。
反正穆大陆这种玩意儿跟约束的惨剧是完全没得比的就是了。
爱莉希雅看向朱雨枫，发现朱雨枫也在看自己，然后移开了目光。
这个选择其实对她来说也不是很好受，上一世是谁都没有料到第九律者会来这么一出，而这一世，大家都知道第九律者会这么做，但最后，却还是和之前一样放弃了穆大陆。
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如果最后，如果他还是会像上一世那样的话……
在看到崩坏能干扰弹对枫造成伤害的那一刻，或许，自己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穆大陆宫廷。
第九律者自爆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王宫，穆大陆动用了现有的所有设备对第九律者制造出的拟似黑洞进行了测算，最后得到的结论是穆大陆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因此沉没，并且毫无反制手段。
大臣们早就已经返回了各自的家中，去寻找逃命的办法，国王静静地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凝望着空空荡荡的宫廷。
他将自己的长子奥古斯都带着穆大陆最精锐的士兵和最先进的装备派遣去了穆尔斯坦因，而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奥古斯都已经……
身为国王，他当然是能走的，可是他又能去哪呢？他是穆大陆的国王，也只是穆大陆的国王。
让他承认自己错了吗？然后向逐火之蛾低头，把国家的所有荣光丢在地上？
不，他不会这么做，他是国王，那就得做国王应该做的事情，他已经将孩子们送了出去，而他自己则是要在这里……作为末代的君王，与这个国家一同沉没。
国王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自己的这一生，而突然间，空荡荡的大殿中响起了脚步声，以及液体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国王睁开眼，然后看到的是……
手里提着自己的次子与两个女儿的脑袋的面带笑容的莉莉丝。
“一家人怎么说都还是得整整齐齐比较好吧？在来的时候为了把他们带过来，可是费了我一番心思呢，好在没浪费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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