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落此枝欲问雪
“你看，这不就是人类吗？人性就是这样啊，复杂而矛盾，时而丑陋，时而美丽……他们就是在这样的一种矛盾里前进，然后缔造出了现在这样辉煌的文明。”
爱莉希雅愿意相信这个文明的美好，即使黑夜漫长，也遮盖不了在这其中闪烁的点点星光。
他愿意相信爱莉希雅，所以他会为这个文明争取来一个机会，将自己的生命交托于这个时代。
平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基地里训练，基地里虽然战士们之间也难免有一些闲言碎语，但总体情况上来说还是氛围不错的。
终焉之茧说，始源既然愿意拥抱人类，那么她也理应值得更好的文明，这一点朱雨枫其实也不否认，不过，终焉之茧还是把人类，或者说把爱莉希雅想的太简单了，她的成长是在前文明，她所有的美好记忆也是在前文明，她的根就是扎在了这样的一个文明里，又怎么可能轻易舍弃呢？
不过爱莉希雅爱着全体人类，无论是前文明还是现文明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她所看重的是人类这一群体的可能性与创造性。
所以她也愿意为了给人类争取来断绝轮回的机会而牺牲自己。
说到这个……朱雨枫也有点想知道，如果让爱莉希雅在全人类和自己之间做选择，只要向他扣动扳机就能够拯救所有人，她会怎么选呢？
但这也就是想想了，他不会去问爱莉希雅这么一个为难她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对于朱雨枫来说其实也没有多重要，不管爱莉希雅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反正这个机会朱雨枫是不会给她的。
以他对爱莉希雅的了解，爱莉希雅大概率会选择第三条路，那就是牺牲她自己换来两边选择的“全都要”，这一点她和科斯魔挺像的。
不过她是不会有这个机会去做这个选择的了。
朱雨枫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推开了废墟间半掩着的门，在残垣断壁间，他还能看到散落在废墟下的那个女孩制作的以自己和爱莉希雅为原型的玩偶，它们的身上已经落满了灰尘。
朱雨枫沉默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这间店铺其实非常小，只能说供一个人生活是没有问题的，上次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现在，却是杂乱不堪。
店铺的主人去了哪里呢？
是逃往了最近的幸存城市，还是……没能离开？
朱雨枫往里面走去，外面是店铺，更里面的地方应该是卧室，他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动作忽然就停住了，他可以感觉得到，里面有“人”，说是人也不太对，应该说是变成了死士的人。
但是这个死士的波动非常微弱，以至于到了接近卧室这个地方朱雨枫才察觉到里面有死士，想了一下后，朱雨枫推开了门。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叹息了一声。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静静地坐在满是灰尘的床上的死士，她抱着自己的双腿，怀里是两个玩偶，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仿佛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
朱雨枫走上前去，准备给这个可怜的女孩以最后的解脱。
突然死士抬起了头，空洞的目光移向了朱雨枫，她就这样看着朱雨枫，也没有任何敌对的反应，她将怀里的两个玩偶举了起来，似乎是要把它们交给他，又似乎是在向他表示，她终于等到了“救世英雄”的到来。
朱雨枫看着她，用双手从她手里将玩偶接过，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朱雨枫用一只手将两个玩偶拿住，有些迟疑地抬起了另一只手，看着女孩空洞的目光，他短暂地闭了一下眼睛，他在思考他有没有必要那么做。
“仅仅……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朱雨枫垂眸，最后他还是决定使用时之律者和识之律者的权能，准备看一下她在生命的最后那一段时光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完之后，他沉默了。
女孩不是没有想过离开这座已经沦陷的城市，但是在这里支援过来的逐火之蛾分部士兵以“转移费”为由，骗走了她所有的钱财后将她留在了这里，她只能一边忍受着崩坏能的侵蚀，一边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两个玩偶所代表的人身上，直到最后……她的脑海里只剩下等待这一个执念。
需要将她倒退回人类的状态吗？理论乕上自己是时间的律者，掌握时间权能，将一个人的身体状态从死士倒退回人类应该没有问题，可是，这同样会带来很多更复杂的问题。
就比如，这个时代，真的还能容得下她吗？
要把她安顿到哪里去？她在之后又要怎么生活？他将她从死士变回人类，真的是给她希望而不是给她更大的绝望？
毕竟他也不可能把她变回人类后还得什么事都安排得天衣无缝，这跟他的权能又没关系，而是和人类有关。
她就是因为人类才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的，把她变回去，她可以守口如瓶，那么哪座城市能够接纳她呢？她又要如何在新的城市重新扎根？
她的一生，已经足够艰苦了。
话说，为什么自己会有想要这么做的想法呢？明明自己早就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和这个女孩也不过是几面之缘，为什么他会在此刻产生这样一种想法？
是他变了吗？
或许吧，也可能是自己的心境变化导致的，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和她一样，等待着自己的“救世英雄”呢？没有人会不怕死的，可以不死的话，谁不想好好地活着呢，他又不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牵挂。
梅薇丝才刚刚出生没多久，莉莉姆也还没有长大……
想了一会儿，朱雨枫还是给予了这个可怜的女孩以解脱，然后将她埋葬在了这里，为她立起了一个简陋的墓碑，在上面写上了她的名字。
在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简陋的墓碑，然后离开。
忽然他的通讯器响了起来，是樱联络了他，说有事想要和他谈一谈，正好她那边的任务也结束了。
“我到哪里去找你？”朱雨枫开口到。
樱报了个地名，朱雨枫听完直接沉默，极东？是不是有点远了？好吧，对于自己来说，也不算太远，而且听樱的语气，她似乎很认真地要和自己说什么……
“我半小时后到。”
半小时后，极东。
极东早就没了，整座岛上全是一片废墟，就跟记忆里凯文在原世界线里独自来到极东的时候一样，到处都是一片焦土，看不到任何的生机。
樱早就等候在了这里，朝他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同走在了这片了无生机的大地上。
“以前的这个时候，在你负伤沉睡期间，我一个人来过这里。”樱主动开口到。
“然后呢？”
“和现在一样，满目望去都是废墟，以及一片焦土……看不到一片樱花……在以前，这里是极东樱花最盛的地方，而现在，即便是这里，也已经看不到一片樱花了。还是……和过去一样啊。”樱垂眸说到。
朱雨枫沉默，他忽然看向远处的一个地方，向那里指了一下：“你看那里。”
“那是……”
两人一同来到了这座盛开于焦土之上的樱花树下，朱雨枫看了一下周围一片枯死的树木，又看了看这颗正不断有樱花飘落的樱花树，说到：“这应该是极东所剩下最后一株樱花树了吧，看来我们的抗争，还没有到绝境，不是吗？”
樱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说到：“……枫，你的内心，真的跟你说的一样乐观吗？”
朱雨枫苦笑：“……夜叉的情绪感知能力真的挺麻烦的……”
他在内心多少猜到了点什么，樱她是什么时候听到的自己跟梅比乌斯或者莱昂纳尔的交谈？
“这些樱花，很快或许就会再一次消失吧……一如我们面对崩坏的第二次抗争，即便我们已经知晓将要发生的一切，但是……最后人类还是被逼到了这样的境地啊。”
“还是乐观一点吧，樱，至少我们改变了约束的惨剧，铃现在也依然活得好好的，堕天使与英桀将一同迎战最后的律者，人类，还没有失败，也不会失败。”
“可是……枫，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我们真的有改变什么吗？最后的终局，其结果，真的能改变吗？”樱盯着朱雨枫的眼睛说到。
朱雨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走到樱花树下，将手放在了树干上，在崩坏能的包裹中，她看着樱花树的时间逐渐倒退，最后变成了一颗种子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走到她的面前，将树种放在了她的手心，说到：“也许，这一次我们仍然改变不了文明沉没的结局，新的时代对于我们这些旧时代的人而言，可能也有些无法接受吧，新文明的樱花，可能确实跟我们现在的这个文明的樱花有所不同……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这枚树种，就当是对过往的一个纪念吧。”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樱花树种。
半晌，她才开口到：“我无所谓最后的结果，文明再来一遍也无妨，枫，我们……我想要的，是你能够继续在下一个时代，和我一起前行。”
“……”
“我们倾尽了一切，努力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救不了你吗？”
“……你知道了？”
“我……不是故意要听的，我只是太在意了，我不会和爱莉希雅说的，但是我真的……我不明白，我们已经斗争到了这样的地步，我们已经尽量避免了上一世的覆辙，但是……为什么最后你还是要……”
“乾坤未定，谁也说不准最后会发生什么，也不要太悲观了，那只是一个最差的计划。一个无可奈何的计划。那只是为下一个文明上一道保险，为了延续人类火种的……无可奈何的计划。”
“……”
樱久久无言，最后只能是伸手用力地抱住了朱雨枫，仿佛这样他就不会消失一样。
第三百三十章 决战将起
朱雨枫再一次来到了莱昂纳尔的办公室。
看到朱雨枫进来，莱昂纳尔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到：“爱莉希雅……她现在的状态还好吗？”
“总体来说恢复的很快，毕竟是融合战士，身体素质和普通人都是不能一概而论的。”朱雨枫说到。
“这样啊……”莱昂纳尔点了点头，又问到，“那……梅薇丝，她现在还好吗？”
“除了有些过于安静了以外，其他方面其实都和普通孩子没什么差异。”朱雨枫回答到，“嗯……我是说，抛开她天生就是融合战士这一层身份来说。”
“真的只是天生融合战士吗？”莱昂纳尔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朱雨枫，终于是进入了今天把朱雨枫叫过来要说的主题，“我都听梅博士说了，枫，你……一直都是律者，我们所猜测的那个X律者，宇伽的主人，就是你，是吗？”
朱雨枫垂眸：“是的。”
现在距离终焉之战已经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梅和凯文都已经先行登月去展开弑神计划的前置布置，以及为了以防万一，替下一个文明铺好道路。
莱昂纳尔作为终焉之战的指挥官，有些事情他是必须知道的，绕不开的。
就比如朱雨枫的律者身份。
这一点已经没有什么好掩盖的了，对于莱昂纳尔，朱雨枫和其他人经过长时间的观察，都确认他值得信任，在敲定了正式迎战终焉的决战方案后，所有人一致决定将莱昂纳尔选为终焉之战的两位指挥官之一。
是的，两位指挥官。
终焉之战一共有两处战场，一处是朱雨枫这边正面应对将要诞生的终焉之律者，另一边则是由梅指挥，通过爱莉希雅和莉莉丝两位始源与终焉之茧的联系，将终焉之茧的位置找出。
毕竟，终焉之茧并不处于本征世界，即便逐火之蛾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进行计算，也难以定位到终焉之茧的确切位置，而两位始源的最终回归方向是终焉之茧这一点，倒是帮助梅她们省下了不少事。
终焉之战……无论是哪一处战场，对于直接的参与者来说，都是一项风险极大的挑战，朱雨枫这边他要直面终焉，爱莉希雅她们有多少时间去寻找终焉之茧，人类是否能够通过这最后的考验，直接取决于朱雨枫能和终焉相抗衡多久。
爱莉希雅那边，想要借助她和莉莉丝的特性定位到终焉之茧，虽然不用触发“始源回归”这一条件，但为她们打开通往终焉之茧所在的空间的门那会儿，却有着极大的风险，上辈子帕朵为了开这个“门”差点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也就才只是送进去了一个“后门”，这一次要送进去的可不只是两位始源，还有她们的协助者。
终焉之茧所在的空间究竟是什么样子，无人知晓，但是其中风险巨大却是肉眼可见。
朱雨枫最开始的时候其实相当反对这个方案，但是……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方案可以帮助他们定位到终焉之茧的位置。
定位不到终焉之茧的位置，那切断终焉之茧与终焉之间的联系更是无从谈起。
更何况，为了更准确地了解到前线消息，及时收到来自爱莉希雅那边的第一手数据，作为爱莉希雅这边的指挥官的梅，她也会亲自在月面基地位置进行现场指挥。
而月球，就是朱雨枫和终焉进行决战的正面战场。
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莱昂纳尔这边要负责的，则是在终焉之战期间为两边战场争取最多的空余资源和机会，天霆号将由他直接负责，罗弗寇和维尔薇等人都被调往执行终焉之茧定位计划里了，此外，他还需要负责指挥地面作战，跟据梅等人的推测，终焉之战那会儿，全球各个位置的崩坏兽都将会暴动，会有大规模的崩坏发生，而指挥其他融合战士应对这乲些狂暴化的崩坏兽，就是莱昂纳尔和痕要负责的事情了。
也因此，作为这最终决战的直接负责人的莱昂纳尔，对于一些事情的知悉就很有必要了。
而痕在经历了最初一段时间的消沉过后，也终于是重新振作了起来，毕竟这已经到了决定人类生死存亡的最后一战，为了逝去的妻子，痕也必须重新振作。
“宇伽……如果是你的伴生崩坏兽的话，好像也确实不是一件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莱昂纳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毕竟，在目前所有的档案中，除了它最初出现的时候摧毁了一座城市以外，它一直都对人类没有任何的敌对行为。反倒是我们……为了想办法解决这只最强崩坏兽，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到头来，却变成白费功夫……”
说到这，他难免想起了自己那已经毁灭的故国，当初穆大陆还在的时候，关于宇伽的研究也一直都是重中之重，毕竟宇伽的特殊能力牵扯到了时空间的改变，若是能够成功将其解析利用，绝对会成为人类科技的一次巨大飞跃。
刚开始被贝芬格告知朱雨枫的律者身份的时候，莱昂纳尔是有过惊讶的，但没过一会儿他就接受了这件事，因为这么一想的话，朱雨枫身上的一些谜团就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比如他那几乎完全空白的过去，第三律者事件之前几乎找不到朱雨枫存在的痕迹，穆大陆还在的那会儿，找到的也全是梅比乌斯和维尔薇伪造的。
朱雨枫是天生律者的话，这就很好解释了，唯一让莱昂纳尔有些胃疼的就是梅比乌斯她们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不然朱雨枫这空白的过去只要有心人想查，根本瞒不了太久。
关于这件事，上辈子那会儿也有人想调查过朱雨枫，可那些人试图调查的时候，那会儿已经是第九律者事件结束后的事情了，堕天使早就成立，该掩盖的全都被他们掩盖了，并且在那之前凯文才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所在。
总之，莱昂纳尔只惊讶了一小会儿就接受了，接着反而去问贝芬格知道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贝芬格的回答是，他早在约束的惨剧那会儿就已经知道了，他可是和苏一起作为战场的观测员一样的存在，朱雨枫为了迫使加百列暴露存在而解放律者权能的那一刻，不可能躲得过贝芬格的感知，只不过贝芬格选择了保持沉默当这件事不存在罢了。
在这件事上，莱昂纳尔和贝芬格的看法还是一致的，如果朱雨枫作为一个律者，想弄死文明太过简单了，他都一路从普通士兵硬生生地杀到了现在的逐火之蛾最强，还遭到了第七律者开始的几个律者的针对。
如果朱雨枫想毁灭文明，他曾有无数机会将文明摧毁，但每一刻却都是他站出来保护了文明。
因此，没有必要去怀疑他的立场，而对于这么晚才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坦白，莱昂纳尔也表示理解，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知道这些，因为他对一些事情自始至终都看得很清楚，换做是其他人的话……
那后果根本想都不敢想。
一个律者位居人类权力的最高层，有着对标终焉的强大力量，在现在其他的高层眼里，是根本不能容忍的存在，他们会想尽办法将朱雨枫的“危害”彻底扼杀，将所有威胁到他们地位与权力的存在通过一切手段抹去。
融合战士计划提出那会儿，很多高层反对这个计划，并且连穆大陆国王都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后也选择叫停，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融合战士的力量可以直接威胁他们这些普通人高层的权力。
此外，贝芬格当时还说，就算没有发生前面的那些事情，他也一样地相信枫的立场，莱昂纳尔询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贝芬格给出的回答是：“你以为我当初是为什么选择了逐火之蛾？”
唯有这个理由莱昂纳尔觉得相当的扯淡，当初他跟国王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贝芬格果断背叛穆大陆头也不回跑路的原因是什么，论待遇国王给贝芬格的待遇可一点都不低，虽然国王的目的也不良就是了……
他还以为是贝芬格不想当宫廷弄臣给国王背锅了才跑路的。
“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些吗？”贝芬格似笑非笑地看着莱昂纳尔说到，“虽然你猜想的这些也确实都能看做原因之一，不过影响到我最终决策的，是枫这个人。”
是枫这个人啊……
说起来，救世的英雄们，好像也是围绕着他出现的，爱莉希雅、莉莉丝、凯文……所有人的故事都与他交织，而他身为律者，却为了守护人类把自己卷成了逐火卷王。
这也是莱昂纳尔相信朱雨枫的原因，他向来是个目光挑剔的人，可朱雨枫是目前唯一一个他怎么都挑不出毛病的人——除了和爱莉希雅偷偷生娃这件事以外。
这两个人真的是……
莱昂纳尔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他看着朱雨枫说到：“其实，我把你叫过来，还是想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会决定守护人类？”
他多少还是想得到应该是为了爱莉希雅的，毕竟当初知道朱雨枫和爱莉希雅之间的那件事的时候，他质问朱雨枫那会儿，朱雨枫就说了自己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只想要爱莉希雅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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