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落此枝欲问雪
这个梦境已经纠缠了她很久，从她有记忆的第一次苏醒以来，她就时常梦到这一幕，起初这扇大门距离自己十分遥远，在自己的梦境中自己只能远远佬地眺望到它，然后直到她从量子之海归来，从那位先行者那里得到了须弥芥子后不久，这扇门就来到了自己的跟前。
同样的，那个没有面容的女孩和这扇大门一样，也是一直都注视着她，在大门距离她足够近之前，女孩也会跟她聊上几句。
女孩曾经这么说过：“你不是对你的身世感到好奇吗？所以我就来了，自黄泉的彼岸而来。”
比安卡也曾经想过求助奥托主教，但是……每一次离开梦境，在现实中苏醒的时候，她就会打消这个念头，将所有的一切深埋在心底，将这个作为自己的秘密。
而这个女孩就像是梦魇一般，执着地纠缠着自己，鼓动自己打开那扇被无数锁链锁住的大门，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这扇大门的背后就是自己8岁之前的全部记忆，只要打开这扇大门，自己就可以想起一切。
“我始终都是那个问题，你怎么就确定，门扉之后的记忆，就是我的记忆呢？”比安卡沉声问到。
“是与不是，取决于你自己怎么想。”女孩轻笑了一声说到，“不过呢，我倒是觉得，与其说是不相信，倒不如说是你不敢去打开这扇门，害怕你刚刚所看到的那些是事实。”
比安卡沉默。
“为什么你会失去八岁之前的记忆？为什么你到现在都找不到你的亲人？”女孩从大门上跳下，走到她的身边，用着轻柔却又充满蛊惑的声音说到，“以及为什么你最初会在疗养院中苏醒，在成为女武神之前，还需要天命的主教作为你的主治医师？”
“……”
“从小到大，我是陪伴你最久的人，我还不清楚你在想些什么吗？面对你的内心吧，比安卡，你从来都没忘记过想要找到自己过去的办法，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我……”
不在意吗？真的不在意吗？
比安卡想要告诉女孩，她早就放弃了追寻自己的过去，因为比起过去，更重要的是近在眼前的当下，以及即将走向的未来，但是，女孩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她的过去并非不可追回，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她的内心渴望着寻求过去。
她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是羡慕的，你当然是羡慕的。”女孩继续蛊惑到，“你难道忘记了吗？忘记了丽塔在她假期回家的时候，你却无家可归的那种茫然感觉。到了那个时候，你才知道你其实就是孤身一人，没有过去的你，始终是孤独的。”
“够了！”比安卡刚一出声就发现自己的情绪在女孩的不断言语中逐渐开始失控。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进入了女孩的节奏当中，这个女孩……比丽塔都还要懂得人心，又或者说，这个女孩是在试图操纵自己的思维，让自己顺着她的节奏思考与行动。
但是，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去从梦境中摆脱女孩。
比安卡甚至怀疑，这个女孩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另一面？
又或者说，是小时候的自己在孤独中诞生的另一面。
她不知道，她没办法确定。
可就算意识到女孩在试图操控自己的思维，比安卡也没办法确认这个女孩对自己究竟是善意是恶意，她曾为自己解读白日里所看到的名著，也曾在自己于量子之海中历险时为自己指点出正确的方向。
她对自己是好的，但是对于自己的那些朋友们，她常常以最坏的角度让自己去揣测他们，甚至一度试图怂恿自己去伤害他们。
在门离自己的距离足够接近的时候，她就开始不断试图鼓动自己去打开那扇有关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的门扉。
不过，即便她再怎么言语蛊惑，或者说可以让自己在梦境中无法行动无法出声，却在这件事情上，从来没有逼迫自己去开门。
用她的话来说，决策权始终都在自己的手上，这扇门只有自己能打开。
“因为最初上锁的那个家伙就是这么设置的嘛~我充其量不过就是个守门的而已~”
她是这么跟自己解释的。
“最初上锁的那个家伙是谁？”比安卡问到。
女孩没有直接回答比安卡的问题，只是告诉比安卡，是那个人保住了她的性命。
“我和他见过吗？”她又问到。
“你们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
以后会见面，是说她到目前为止，都不曾见过那个救了自己的人吗？
“唉，真是可怜啊……”
比安卡还在思索之前的那些对话的时候，女孩悠悠地叹息到：“没有过去的你，没有任何的亲人，连名字都是自己所选择的，哎呀呀……”
“你到底想说什么？”比安卡皱紧了眉头。
“我到底想说什么呢？我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呢？”女孩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哎呀，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复杂嘛~我真的是非常非常认真，诚心诚意地想要帮助你的。你要想，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是在为你着想，不是吗？”
确实，女孩的形象虽然一直都模糊不清，但从小时候起，对方的体型就是跟着自己一起变化的，从孩童到少女。
而至于那个始终在为自己着想，这一点比安卡不敢苟同，却又无处否认。
虽然女孩一直都在怂恿自己把其他人往最坏的方向思考，比如丽塔是带着任务接近她的，奥托对她另有所图，还有自己在量子之海冒险期间的种种……
尽管事实上她的这些话偶尔也会起到作用，让想坑自己的人坑不到自己，但大部分的情况下，她的话语都若有若无地在削弱自己对其他人的信任感。
比安卡心里非常清楚，纵使她现在对女孩的话置若罔闻，但只要有一天她所说的那些情况出现了，那么自己对其他人的所有信任感恐怕都会在顷刻间崩塌。
丽塔很干脆地跟自己坦白过她的任务就是保护自己的安全，照顾自己的起居，但这个女孩又告诉自己，用伪装欺骗一个人的方式多种多样，能够以最简单的方式获取他人信任的话术，就是只将一半的真相说出来。
这些话直接浇灭了当时的自己对女孩说丽塔值得信任的时候的高兴感。
“你都可以怀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我了，却又选择去信任一个跟你相处才几年的丽塔，你觉得……这很合理吗？你觉得我在诱导你的思维，可你的思维是不是又在被丽塔所引导呢？”女孩的话语再一次响起，“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因为选择权始终都在你的手中，不是吗？我和你只能在梦境中对话，我无法影响到现实。”
“你一直都在怂恿我去打开那扇门，那你……是不是知道这扇门的背后是什么？”比安卡看向女孩，认真地问到。
“嗯……”女孩的态度似乎也变得认真了起来，“我知不知道这跟你其实也没有太大关系，我可以说，你的过去非常美好，也可以说你的过去非常悲惨，但是与不是，终究得是你自己去确认才行，不是吗？那是属于你的过去，属于你的人生的一部分，是选择忘却，还是选择重新想起，所有的一切选择权都在你的手里。”
“所以，既然选择权在我的手里，你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催促我打开这扇门？”比安卡又问到，“而这扇门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不是在我的幼年时期，我对我的过去最为好奇的时候？”
“这你就得去问那个家伙了。”女孩再次摊手，“是他设置的这扇门到你成为S级女武神，并且足够成熟的时候才会对你开放。这也算是那家伙对你的一种保护吧。”
“他对我的……保护？那么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保护我？”
“这个答案，你得自己去问他才行。我说了，你们会在以后见面的，但不会是现在。”女孩转身看向那扇上锁的大门，“我并非是催促你打开这扇门，我的主要目的还是催促你早点做出决定，毕竟……那家伙被世界所拒绝，他留下的这扇门，不会存在太久的时间，如果你现在不做出选择，以后都不会有做选择的机会了。”
女孩停顿了一下，然后轻飘飘地说到：“这扇门，可是会消失的哦~消失了之后，你的记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即使你以后再次看到过去的自己的记忆，你也会犹如在看另一个人的影像，那将会变得和你毫不相干。”
比安卡沉默，沉默了很久很久。
“你究竟在犹豫什么呢？比安卡，你可是曾经不眠不休连续战斗了三十多天歼灭了无数崩坏兽的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啊，一个过去对于你来说，真的这么难抉择吗？你会知道你的身世，甚至会在这之后遇见你的亲人，又或者说，你可以选择彻底放下，然后永远以‘比安卡·阿塔吉娜’这个名字活下去。”
“我……”
比安卡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心像现在这样乱过，如这个女孩所说那般，她信任着丽塔，也当然是信任着这个女孩的，可是……自己的过去……
她又想起了自己最近一直不断梦见的三口之家，她毫不怀疑这是那个女孩搞的鬼，但那是不是也说明了一件事，那个女孩一直都在暗示着自己的那个过去，和她一直给自己展示的三口之家存在关联？
自己……会是那个被埋在废墟下，被父亲抛弃的那个女儿吗？
她说，自己的记忆是被自己在未来会见到的那个人封印的，自己是被那个人所救下的，而那个人认为，自己的过去在自己成为S级女武神并足够成熟的时候，才可以对自己开放，这是不是在暗示，他认为那段记忆对自己来说有些沉重，这也算是他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此外，虽然女孩的语气一直都是轻飘飘的充满蛊惑意味的，但是在提及那个人的时候，她却一直都很认真，就仿佛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不在意可以开玩笑，但只有那个人的事情她不会随便处理。
“哦，对了，差点都忘了，你在失去8岁前的记忆之前，是见过他的哦，只不过他把这些也都一起封印了而已。唉，毕竟他也是希望你能够度过一个至少相对安稳的童年，而不是躺在手术台上。”
“所以，你是想说，如果我彻底忘记了过去，也就等于，即便我以后再见到他，也不会再有任何的相关情感了，对吗？”
“嗯，差不多吧，反正你认不出他，我也不会告诉你他是谁的，毕竟你都不记得他了，也就没必要再去知道这些了不是吗？”
比安卡又沉默了很久，最后，她终于做出了决定。
圣芙蕾雅。
“嗯？比安卡解除了我设置的封印？这倒是比我想的要早啊，不过，要是这样的话，这么早……”
第十六章 过往的疑惑
第二天，天命训练场。
少女手中骑枪挥舞，即使带着诸多负重，此刻的她却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样，身形的移动依旧灵活。
一枪将最后一个模拟敌人贯穿之后，模拟结束。
“幽兰黛尔大人。”一个温婉地声音在少女的背后响起，“您今天的战斗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是有什么心事吗？”
幽兰黛尔转过身，看向跟了自己几年，也年长自己几岁的副官，自己的日程安排、生活起居什么的，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由丽塔在安排，只是……
“的确，是有点心事……”幽兰黛尔按了按眉心说到，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如同梦中的那个女孩所说一般，在自己打开了封锁记忆的门扉之后，自己确实回想起了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闯入天命空港，进入实验室带走那个与自己相像的妹妹，和父亲齐格飞·卡斯兰娜一起乘坐飞行器逃离天命空港，最后……
被导弹击中导致自己从驾驶舱坠落，而在自己那近乎绝望的坠落过程中，她看到了……光。
是的，光。
以她的主视角来说，她看到了自己被光所包围，那束光轻柔地将她包裹，减去了坠落雪山之时带来的绝大部分冲击，而她也看到了那个救她的人。
黑色的头发，以及银色的眼瞳……
他为什么要封印自己的记忆？那个女孩说是出自于对她的保护，幽兰黛尔在醒来之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因为父亲齐格飞带着天命重要的实验体叛逃的原因，而自己如果留着记忆待在天命可能会有很多的不利因素……
而且那个人自己好像以前也似乎在哪里见过来着？
可是，自己的外公利奥波德可是沙尼亚特家的家主，就算自己没有失忆，有外公在的话，自己也不会被怎么样吧？
难道说，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吗？
自己在失去记忆的这些年里，外公虽然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的成长，却从来没提起过自己的身份……这说明外公应该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才对，不然他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关注一个陌生的孩子，可为什么外公选择了隐瞒呢？
幽兰黛尔觉得自己现在恢复了记忆之后整个人反而陷入了迷茫当中。
琪亚娜·卡斯兰娜，这是她原本的名字……
那个人对自己的保护，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相信那个女孩没有必要骗自己，而当初也确实是那个人保护了自己，所以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着什么深意。
再然后就是，这些年，自己以比安卡·阿塔吉娜的身份待在天命，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看到了天命对父亲齐格飞的各种评价，也看到了沙尼亚特家对他仇恨到近乎疯狂的态度。
老实说，自己现有的对父亲的认知，跟琪亚娜·卡斯兰娜对父亲的认知有着很大的不同，因为在日常生活里自己难免会和沙尼亚特家打交道，而在沙尼亚特家那边当然不可能对父亲有什么好的态度……
所以……自己现在究竟应该对自己的这些过去保持一个怎样的态度呢？需要告诉周围的人自己恢复了记忆吗？
“方便和丽塔说一说吗？或许丽塔能够为您提供一些帮助什么的？”丽塔问到。
幽兰黛尔看着丽塔，想起了自己梦中的那个女孩告诉自己的那些话，她说丽塔很有可能对自己隐瞒了一些什么真相，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丽塔可能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想了一会儿，幽兰黛尔最终还是选择了将这些埋藏于心底，而是说到：“说起来，今天好像没有看到利奥波德先生？”
“利奥波德大人毕竟是沙尼亚特家的家主，最近逆熵动作比较频繁，利奥波德大人自然也就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逆熵的身上。”丽塔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幽兰黛尔，幽兰黛尔并不擅长说谎，虽然偶尔她也会被幽兰黛尔给反过来捉弄一下，但本质上幽兰黛尔还算是比较偏向于单纯。
说单纯也不对，大部分情况下幽兰黛尔是能理智判断状况并分析的，只是她有些过于耿直而显得像是单纯而已。
难道……是幽兰黛尔大人想起了她过去的记忆吗？
丽塔在心中这么推测到，她其实从一开始就是知道幽兰黛尔的身份的，奥托指令她要保护幽兰黛尔的周全，利奥波德那边也多次嘱咐过她照顾好幽兰黛尔，有什么需求可以去沙尼亚特家跟他提。
所以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不愿意告诉幽兰黛尔有关她身世的真相呢？明明都很关心她……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女仆，丽塔知道有些东西是她不该去问的，所以她最后也就保持了缄默，把疑问留在了心底。
而倊丽塔之所以会推测出幽兰黛尔可能恢复了记忆这件事，其实也是因为她对幽兰黛尔太过了解了，刚刚她询问幽兰黛尔是否需要帮助时，幽兰黛尔转移话题的手法还是有些生硬。
此外，幽兰黛尔在转移话题时，会下意识地将话题转向另一个她比较关心的地方，利奥波德和幽兰黛尔的关系又相当特殊，很难让丽塔不往那方面想。
那么，自己的这个推测要告诉主教大人他们吗？
丽塔这么想着，看着幽兰黛尔仍旧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先瞒下来，毕竟幽兰黛尔都不希望自己知道这些事情了，说明她可能也有些自己的想法，而自己也应该尊重幽兰黛尔的想法。
再然后就是，幽兰黛尔大人想起了记忆这件事，可能某种程度上也挺麻烦的，利奥波德对圣芙蕾雅那边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丽塔可是没少因为主教奥托的指派而去圣芙蕾雅那边串门的，对于琪亚娜在那里的事情，丽塔也是知道的。
在对利奥波德隐瞒琪亚娜的存在这件事上，奥托跟德丽莎都达成了共识，而作为一个优秀的女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丽塔也清楚的很，不然她也不会得到奥托的信任成为其心腹并被委派照顾幽兰黛尔的长期任务。
可若是……琪亚娜的事情被幽兰黛尔本人知道了会怎么样呢？知道自己的父亲齐格飞把原本属于她的名字交给了另一个复制人……
这个坎，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走的过去的，平日里幽兰黛尔虽然没提起过，提起了的语气也不算很在意，但丽塔清楚，幽兰黛尔对自己的过去仍旧存在着想要追寻的愿望，但是这个愿望放在现实实在是有些……太麻烦了点。
更何况，幽兰黛尔迟早会知道琪亚娜的存在，她们最后一定会有见面的机会。
到了那时，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抛开这些因素不说，幽兰黛尔本人的立场也会变得很难抉择，沙尼亚特家现阶段对于齐格飞的仇恨在天命是人尽皆知的，就算幽兰黛尔恢复了记忆，也不可能中和沙尼亚特对齐格飞的仇恨，当年的事情还另有隐情。
这件事是奥托明确告诉了丽塔的，但详细的事情奥托也没多说，只说丽塔只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换句话说，如果幽兰黛尔恢复了记忆，她将要面临的是母亲那边的亲族对父亲的疯狂追杀，而两边都是她的亲人，直接导致她的立场会变得非常艰难。
齐格飞作为父亲对于幽兰黛尔怎么样，丽塔不知道，但抛开沙尼亚特家的偏见来看的话，齐格飞本人应该不会很差……不，当初天命叛逃那会儿的事情丽塔多少是了解的，很难想象齐格飞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想出来的那种操作。
但不管再怎么说，齐格飞都是幽兰黛尔的父亲，在没叛逃天命的那段时间里，绝对是有留下父女间美好回忆的，而沙尼亚特家这边也一直都对幽兰黛尔抱有着友善态度，偏偏这两边的仇恨几乎没法调节，幽兰黛尔夹在中间真的会很难受。
丽塔这边在思考，幽兰黛尔这边已经再一次开启了训练，但同时也没有停止自己的思考。
她在慢慢地梳理现阶段她的诸多疑问。
救下她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封印她的记忆？然后是沙尼亚特家对父亲齐格飞的追杀她也有所耳闻，这也是一个让她头疼的问题。
还有就是，当初跟父亲一起“救”出来的那个妹妹，现在过得怎么样？
有关当年叛逃前那段时间的事情，她恢复记忆的时候也全都想起来了，外公利奥波德带着她去了实验室，虽然不知道实验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外公的的确确地是在关心着自己，每次去实验室之后都会给自己买上许多的东西……
那个在容器里，跟自己长得很像的妹妹……自己当时也是和外公一起看过的，她问过外公“那是妹妹吗？”，而外公只是轻轻地摸着她的后脑勺，回答说：“她不是你的妹妹，你也不要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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