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桔梗一心同体 第109章

不需要审判！

人权？

那只属于上等人！

民国的黑暗对于底层民众来说是如此的清晰，在冯雪获得足以撂翻条子（这年头那警察就不叫警察）的力量之前，还是乖乖遵循规则行动比较好。

大约花了半个小时，冯雪的手里积攒了一小把铜元。

仔细数了数，大概十几个铜元和一小把铜子（一文，或者叫一厘钱）。

还别嫌少，这么一个铜元，放到二十一世纪，就购买力而言大概有6-8元之多。

什么？民国电影里理发要两块钱？

废话！

普通人谁理发？哪个不是在家自己拿剪刀剪了？出去找人，那也是“剃头”！放现代你去美容院做个头，不也得大几千呢？（当然，另一个可能是三十年代以后，那时候已经贬值的很厉害了）

小心的扯下一小块布条把铜子、铜元包好，用含光扎紧捆在腰间，只留下一枚铜子紧紧地握在手里。

“去去，哪里来的小乞丐！我这没东西施舍你！”看到冯雪的靠近，卖馒头的老板立刻作势就要驱赶，冯雪没有废话，只是展开手掌，将那一枚铜子展示出来，老板瞥了一眼，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钱箱，示意他把钱丢进去，然后才拿了两个馒头包了起来，嘴里还嘟囔道：

“下次站远点，真是的，一身臭气，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虽然话说的难听，但瞥了一眼招牌上“一文一个”的字样，冯雪还是深深鞠了一躬，就这么缩在墙角吃了起来——

吃东西不能离开人群，不然一准被抢走。

吃掉两个馒头，冯雪的力气又恢复了一些，当即从地上爬起来，开始继续游荡。

对于这种堪称低贱的生活，冯雪其实并不抗拒，比起瘫痪在床的日子，能够自由活动，本就是一种幸运。

“总觉得自己最近有点膨胀呢……”

冯雪轻轻按揉着腹部，一边用“钓蟾劲”（现实系功法）强化脏腑，一边记忆着街道两旁的招牌。

前身并不识字，因此记忆中只有“可以睡觉的地方”、“可以要饭的地方”、“可以捡垃圾吃的地方”这样的概念。

想要确认这个世界的情况，果然还是得重新逛一遍地图。

ps：尽量再码一章出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报童

“号外号外，七省代表请愿被捕，总tong府尚未做出回应……”（有没有历史大佬看出年份？）

“号外号外……”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甚至在黄浦江里洗了个澡的冯雪挥舞着刚刚从报社取出，还散发着油墨气味的报纸，大声的说着可能引起路人购买欲的新闻。

因为容易售卖报纸的地段都被帮派所把持，冯雪的生意并不算好，不过这本身也不是他的主要营生，只要让他花钱时不那么扎眼就好。

经过了半个月的适应，冯雪总算在深秋到来之际，换上了还算保暖的衣物，虽然仍旧要住在最差劲的大通铺里，但至少好过去烟馆蹭暖墙的窘迫。

不过伴随着他这些日子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越发深入，他的疑惑也越来越多，而其中最核心的问题就是——

这里究竟是哪里？

从历史来看，几乎与他所知道的完全一致，没有什么飞天遁地的大神通，也没有任何神仙妖怪驻足的痕迹，坊间虽然有鬼怪故事，但也都是些没头没尾的都市传说，以冯雪的眼光来看，完全没有丝毫的可信度。

但要说是完全禁魔的世界吧，他又还能修行呼吸法，能修行冥想法，甚至找到了一点望气术的感觉。

但是，哪怕以他“离喜妙乐地”的入静功底，练炁的效果也很是不理想，甚至还不如他“资质平平”的波纹气功。

至少就目前而言，冯雪也只能无奈的把这个世界当做是一个“历史世界”来看，可就算是历史世界，时间点也相当的尴尬，哪怕他想投共，都还得再等几年……

……

“砰！”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的寂静，大通铺里躺着的住客全都缩紧了身体，胆大的几个爬起来将透气用的窗户缝也一并合拢，然后所有人都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继续睡觉，不过那副极力压制呼吸声的样子，就足以证明没有一个敢于睡熟的。

冯雪眯起眼睛，下意识的想要用波纹和望气术查看，但那微弱的反应，甚至连墙壁都无法穿过。

街道上的枪声并不密集，反而是喊杀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在听了几声之后，冯雪也不再理会，收敛心神，再次躺了回去，在混杂着汗臭、脚臭和奇奇怪怪味道的房间里，继续入静。

上海滩的夜，并非前世电视剧中渲染的那般只有灯红酒绿。

在最好的地段被“红花青叶”占据之后，剩下的那些贫贱地段，自有无数苍蝇争夺。

冯雪落脚的这处旅店，光看他一个“报童”都住得起，就该明白不是什么富裕地界，几乎隔三差五，就有那么一场火拼。

第一次见到这场景时，他还想试着效仿一下某七天上位的甜甜圈，看能不能救下一个受伤的黑帮大佬以获取庇护，但很快，他就放弃了。

因为上海滩的黑帮——特别是这些最底层的小黑帮，那是真的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讲，哪怕你救下了老大，他也基本活不到伤势恢复，就算真的痊愈了，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快离开魔都，而不是留下送死。

因为他那些“旧部”，没有人会等着他回去重振旗鼓。

不存在祸不及家人，不存在做人留一线，这里就像是一片黑暗森林，到处都充斥着猎人与猛兽，一切战斗都是为了获得生存的资格，留手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扑倒敌人，撕开喉咙，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枪声渐渐停息，喊杀声也随之终止，哀嚎、求饶的声音在短暂的高亢之后慢慢归于趁机，大通铺内的室友们的呼吸声，也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此时的冯雪已经进入了入静状态，伴随着意识中构筑的思维漩涡在不断的旋转，丝丝缕缕应当被称之为“炁”的力量在他的身体中流淌，随着气血、波纹，一同流转，将食物转化成的能量更加合理的分配到四肢百骸，修复前身在求生中所积累的沉疴。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数都不能叫活着，他们，只是在求生的路上罢了。

“还是现代社会好啊……那些怀念民国风情的家伙，真应该把它们（无误）丢回来尝试一下。”

心里再次吐槽了一下不是纯就是坏的某群体，冯雪结束了今天的入静，炼炁代替睡眠、修行代替睡眠什么的都是扯淡，意识运行就消耗精力，炼精化气就消耗体力，怎么可能有既能变强又能休息的好事？

放在以前，冯雪靠利己主义操控身体倒是可以达成，但在这个世界，他做不到。

“望气术隐隐能看到别人身上的‘晦气’了，可我这年龄，也不适合摆摊算命啊？”冯雪把玩着陪着自己一同穿越的含光，手指轻轻划过那锐利的尖端，在这个世界，他唯一能用的出来，并且算得上是战斗机巧的东西，就是沃尔特管家留给他的“操线术”，只是那最强人类赖以成名的绝技，却也需要相当强健的体魄才玩得转。

想要有好体魄就要吃肉，想要吃肉就要花钱，而一个独身生活的孩子吃得起肉，这太扎眼了。

……

“号外号外，昨晚黑云帮与七修会发生火拼，七修会全灭！”

“号外号外……”

“给我来一份《民生报》。”一个平淡，没有什么辨识度的声音忽然在冯雪的耳畔响起，在这一瞬间，冯雪整个人猛然打了个激灵，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他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血腥味。

这个人，杀过人，很多。

冯雪心中立刻做出判断，不过手上却是半点不慢，他从挎包中掏出一份报纸递给这个用宽檐帽遮住大班长脸的男子，然后从他的手里接过了几个铜子。

那男人似乎完全没有避讳的意思，就这么原地展开了报纸，不过冯雪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并没有去看头版头条，也没有翻到小说连载版面，而是快速翻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版面。

一般来说，在不知道报纸内容的情况下，会直接翻到这种犄角旮旯吗？

冯雪逗了几个圈子，钻进了一个巷口，所在阴影中掏出了一份民生报，翻到了对方查看的那一版。

“都是广告？”

第二百七十六章 动手了就不能留后患

广告页面的内容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谁家收购什么货物，谁家低价大甩卖，一眼看去，就和普通商业报纸的广告页面没什么区别——

好吧，至少排版没有现代报纸看起来舒服。

“除了几个物价看起来有点波动外，没什么特别的。”一条条扫视着报纸上的广告，冯雪试图破译其中的秘密。

虽然说直接追踪之前那人似乎是个更好的选择，但是考虑到对方身上的血腥味（免杠，是感觉，不是真的有味道），他还是选择绕个圈子。

毕竟他现在还处于小福的“千万人份霉运”的覆盖下，哪怕死了几百次，也不见得就能洗干净。

怎么说呢，简单来讲，就好像跑团车卡，每个属性都是3d6，为什么不干脆用1d20呢？因为这样投掷出来的点数最低是3。

而属性低于3，是连出生都做不到的。

力量敏捷体质等低于三会夭折，魅力低于三出生就会被掐死。

而冯雪之前的状态，就是幸运一直不过3，所以每次刚刚“开局导入”就直接挂了。

这次好不容易勉强达到了3点的幸运，成功度过了导入环节，但比起20的满值和正常人的10点幸运而言，他这3点幸运还是不够看。

思索着以前看过的小说内容，冯雪的心里出现了一种可能，他将那些价格与市场价存在明显差距的广告找了出来，然后开始进行试错。

如果这报纸上的信息真的如他想象中那样，那么应该并不是需要密码本才能够破译的东西，略微思考一下，他又找出其他的报纸，直接翻到广告版面，又找到了几条报价奇怪的广告。

“这些广告里应该包含了地址和暗号两个部分的内容，而且不会太难找……”冯雪嘴里嘟囔着，先试着按照上面标注的那些地址一个个找了过去，借着报童的身份，倒也不算惹眼，只是……

“小子，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敢在这里卖报纸？交保护费了吗？”

被堵在巷子里的冯雪无奈的叹了口气，目标没找到，反而先让地痞流氓给盯上了。

就如之前所说，整个魔都的地盘都已经被大大小小的帮派瓜分，卖报的报童想要营业，也需要给当地的黑帮缴纳保护费，虽然理论上来说只要不被发现就没问题，但冯雪现在的运气，显然属于那种在街上走都会正好被路过的黑帮成员看到的水准。

“还敢叹气？我看你小子是没挨过打！”为首的混混见冯雪脸上没有出现他所钟爱的“畏惧”，立刻上前一步，伸手就想抓住他的衣领。

冯雪微微退后一步，强提起一口气，波纹灌注双手，衣袖中，那纤细如芦柴棒一般的手臂忽然膨胀了一圈，双手交错之间，一只手掌就这么掉落在地，直指鲜血喷溅，那混混才后知后觉的惨叫起来。

只是既然已经动手，冯雪当然不可能再留活口，早已计算好距离的他手指轻弹，含光便随着他的力道在空中飘荡。

“小子，你找死！”大约是冯雪的体格太过具有欺骗性，看到老大断手的画面，剩下两个混混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直接扑了上来。

这让冯雪放弃了构筑“蛛网”封锁退路的迂回做法，两根几乎无法察觉的丝线就这么横在空中，伴随着两人前冲的动作，轻巧的略过了他们的脖颈。

随后，两颗大好的头颅，在鲜血所化的“猩红暴雨”之中，滚落在了地上，直至此时，他们的眼睛，甚至还能眨动两下。

“不，不要过来！”

断手的混混头目此时才从剧痛中惊醒，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他的裤裆已经彻底湿透，虽然在这充满血腥味的巷道中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味道，但冯雪还是皱了皱眉。

“我问，你说。”调整呼吸，将衣服上的血迹震落，冯雪看着眼前已经彻底崩溃的混混，用桔梗似的冷漠语气说道。

“您说！您说！”混混死死的掐住还在光秃秃的手腕，因为失血而惨白的面孔上已经透出几分死气。

“我刚到上海，想找个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混混看了一眼冯雪报童的打扮，又看了一眼已经沾血的报纸，点头如捣蒜般道：

“明白！明白！您要找老黑！我知道他在哪！只要您别杀我……”

“废话太多了。”

冯雪冷漠的声音如刺骨钢刀，出口的瞬间便让混混死死的咬住了牙关，他的脸色已经变成了尸体一般的惨白，那微弱的生命力犹如风中残烛。

“老黑在夜来香酒吧，您找酒保打听一下就行。”

冯雪撤去波纹，虽然一般而言，波纹只能用于催眠动物，但对于这种已经被击溃了理智，肉体也濒临极限的家伙，哪怕是他那微弱的波纹，也足以完成催眠。

看着冯雪离去的背影，混混总算松了口气，赶忙从一旁兄弟的尸体上连咬带扯的撕下几根布条，将手腕死死的扎紧。

只是这样的做法终究只是徒劳，因为在几秒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冯雪缓缓的将含光缠在自己的手腕上，大部分却已经收回了灵魂之中，含光是他现在唯一能动用的超凡力量，谁也不知道如果彻底从灵魂中扯出，还能不能在死后跟着一起“转生”。

他不确定那个混混是否真的听懂了他的意思，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大黑是否真的是他想的那种人，不过现在，他似乎也没有别的线索。

翻出几张没沾血的报纸，挑出一条能找到“夜来香”字样的广告，冯雪试着按照相同的规则去破译其他的内容，但密码学显然不是这么容易掌握的学科，在多次失败后，他果断的将报纸随手丢下，然后开始寻找所谓的夜来香酒吧——

这名字的酒吧魔都到处都是，不过既然这里的混混知道，那应该就在附近吧？

ps：红花青叶指的是洪帮（红花会/天地会）和青帮（漕帮），关于这两家，相信应该不用我废话，哪怕不懂历史，随便看个清末民初背景的老港片也都能找到。嗯，上海滩的丁力、许wen强也是这个系统的。

所谓“红花青叶白莲藕，三教原本是一家”，说的不是封神那三教，也不是儒释道，而是这三家，造反专业户了属于是。

所以每次看到以前洪荒小说里用这句话形容阐教、截教和人教，甚至还专门弄了个红花、青叶、白藕的三合一灵宝，我都他喵的想笑……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

夜来香酒吧。

看着眼前霓虹闪烁的文字，冯雪瞥了一眼路边的标牌，开始在那条广告上寻找和这个地址相关的文字，确认可以拼得出来之后，他才露出一抹微笑，抬腿朝着门口走去。

这已经是她今天找到的第十七个夜来香酒吧了，如果还不是的话，他就只能明天再找了。

看到冯雪靠近，那扇双开大门两侧，穿着黑色西装的魁梧大汉立刻投来了注目礼，一般人看到这种视线，恐怕就先要心虚两份。

不过冯雪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没有废话，直接走了上去，发现眼神无法逼退这个小鬼，左侧的那个壮汉上前一步，拦住了冯雪，用轻蔑的语气道：“小家伙，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来找你老黑。”冯雪的语气冷漠，眼神中带着对生命的漠视，不知道该叫保安还是门童的壮汉和同伴相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给那个可怕的眼神一个面子。

做这行，最重要的就是有眼力，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这是一定要分的清楚的。

如果这小鬼是个乞丐，他哥俩最多挨顿骂，充其量扣点钱，可如果真是个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