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醒天绝
几秒钟后，吉尔伽美什和安哥拉曼纽同时回过了神来，不同颜色的眼瞳中各带着一丝相同的茫然。
意志力坚定的吉尔伽美什最先从异样的状态中摆脱了出来，然后挥下了手中已经将威力提升到了最大的乖离剑。
“啧！没想到本王最后差点就被你罢了一道啊，山之翁！”
搅动了天地风云的赤红色风柱横扫向了地面，掀翻了柳洞寺破碎的地砖。
恐怖的风压撕扯开了世界原本十分稳定的空间，造成了空间错位和断层。
“卧槽！这什么情况？神仙打架吗？”
刚清醒过来的安哥拉曼纽被乖离剑的威势惊得一哆嗦，来不及使用其他手段的他，操纵着脚下的黑泥迅速包裹住自己形成了一个厚实的巨茧。
“这届的圣杯战争是怎么一回事？感觉这光着膀子的家伙就算是我们那届圣杯战争所有的从者一起上，都有可能会打不过啊。”
意识到了危险的安哥拉曼纽开始主动凝聚起了力量，不然以他这刚诞生的不完全状态，还真有可能会被人按在地上肆意摩擦。
无穷无尽的黑泥争相向柳洞寺处涌来，茂密的山林因沾染了黑泥的缘故而燃起了滔天大火，红橘色的火光就算是在冬木市中都能瞧见。
但面对着能击碎空间的乖离剑，黑泥明显发挥不了任何作用，还没等流淌到柳洞寺内就被沸腾的魔力灼烧了个干净。
就在乖离剑的风压马上就要横扫到山之翁身上的时候，其背后的神秘钟表刚好走完了十五秒钟的读条，与晚钟稍有区别的钟声回响在了柳洞寺内。
“咚——！”
“咚——！”
“咚——！”
听着耳中这令人感到熟悉的钟声，山之翁从地上拔出大剑迎着乖离剑的锋芒劈出了一刀毫无花哨的平A。
刺眼的白光自刀锋处向四周绽放而出，溢满了所有人的视野。
“见证死亡吧！此乃，森罗万象之终结，众生平等的终末！万物的终点皆为死亡。”
第六十章 就算是概念,我也杀给你看
相较于吉尔伽美什那声势浩大的乖离剑，山之翁平平无奇的一刀直劈的确毫无威势可言。
但在有了刚才一刀即死了阿尔托莉雅宝具光炮的前车之鉴后，吉尔伽美什也不敢再有所轻视和大意。
层层叠叠的金色涟漪密布在柳洞寺内的前后左右，从C级到A+级别的宝具全都探头瞄准了正挥起大剑的山之翁。
虽然吉尔伽美什心里清楚这样上不了台面的攻击根本无法对山之翁造成有效的伤害，但这么布置的意义也只不过是为了能够拖住对方进攻的步伐罢了。
战斗进行到现在，对于圣杯本就无所谓的两人早就把此战最初的意义抛到九霄云外了。
作为从者中最顶级的存在，他们往往就算回应了召唤也无法碰上够格全力一战的对手，甚至几乎是刚打一下对方就死了。
长久以来的枯燥乏味让吉尔伽美什一直在追求愉悦，而对于曾以勇武闻名乌鲁克的他而言。
还有什么是比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更值得让他感到愉悦的呢？
被点燃了心中战火的吉尔伽美什，其现在脑海中的想法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胜利！！
“能将本王逼到近乎穷途末路的境地，山之翁你可是为数不多能够让我完全解放这双眼睛来全力对付的家伙啊！”
为了获得此战的胜利，吉尔伽美什终于完全放弃了自己曾经的许下的誓言，彻底放开了对于‘全知全能之星’的限制。
他猩红色的蛇瞳中闪烁起了难以让人形容的夺目光华，宛如遍及大地各处的星之光辉，看透世间森罗万象。
然后，吉尔伽美什就看到了。
看到了，山之翁的灵基状态。
看到了，一道茫茫无色的苍白之光。
看到了，接下来让他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必将迎来死亡的命运。
“万物的终点，皆为死亡！”
山之翁的剑刃劈砍在了乖离剑卷起的魔力风暴上，没有爆发出任何意料之内的轰响，也没有出现想象当中对碰相持的焦灼。
势如破竹的赤色魔力风暴在接触到大剑之时，就一寸又一寸得被悄无声息地从世界上抹除掉了。
除了隐约间回响在耳边的悠扬钟声外，柳洞寺内所有的声音都好似被消除抹灭了存在。
而时间在这一刻，更宛如被忽然静止了一般。
如果将世界比作是一副写实的铅笔画作，那此时此刻爆发开来的白光应该就是擦掉画卷的橡皮。
苍白色，甚至应该是惨白色的死亡之光如吞天噬地的洪荒猛兽般吞没了周遭的一切，带来了无差别的平等终末。
安哥拉曼纽此时有点想哭，浑浑噩噩六十多年好不容易一朝能出来蹦跶撒欢了，结果当头就遇上了挂逼打架。
前面那个光炮糊脸的也就算了，反正自己现在也能无限再生，可后面这个，简直就是在赤果果地针对他安哥拉曼纽啊！
饶是安哥拉曼纽能以用黑泥受肉的方式无限制地获得新的躯体，但那也必须是在保证了灵魂完整的情况下。
然后，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已经逼近眼前的白光有着怎样的效果，但安哥拉曼纽却感到一阵发自心底的畏惧。
也许是一秒，又或许是十秒，一闪而过的白光消逝在了空中。
柳洞寺从世界上消失了，就连哪怕一块废墟的砖瓦都找不到踪影，只留下了一片荒芜的开阔土地。
先前以乖离剑向山之翁发出了挑战的吉尔伽美什带着不甘退出了圣杯战争，没能从王之财宝中及时取出有着复活效果宝具的他根本无法对抗命运终结的死亡。
从外周残存的黑泥中再次凝聚出形体的安哥拉曼纽警惕地盯着那拄剑傲立在山顶的重剑战士，心中带着浓浓的忌惮。
“哎呀哎呀，还真是危险啊。”
从阿瓦隆内跑出来的梅莉打量着周围破败的景象，俏皮地吐了吐小舌头，一脸怕怕的模样。
“幸好随时随地都开着千里眼的咱可以掐准时间再出来，不然还真有可能要被友军给干掉后去抢所罗门那家伙的饭碗了呢。”
而梅莉能如此轻松自如的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阿尔托莉雅已经从这场圣杯战争中黯然退场了。
其实，梅莉和阿尔托莉雅之间的战斗并没有分出所谓的高下胜负。
毕竟，阿尔托莉雅在攻击方面怼不过梅莉，而梅莉的攻击却又无法突破阿尔托莉雅的防御。
这僵持的死局就算进行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无法有所进展。
但伴随着爱丽丝菲尔的死去和安哥拉曼纽突破圣杯的降临，失去了御主供魔的阿尔托莉雅其自身残余的魔力很快就被展开的圣剑之鞘消耗殆尽，无法再继续维持现界。
最后，在梅莉的注视下，阿尔托莉雅微微笑了笑，带着一丝遗憾和释然消散在了阿瓦隆内。
山之翁瞟了眼活蹦乱跳的梅莉，偏头看向了安哥拉曼纽，对方的样貌穿着与阿赖耶所出示的照片上的一般无二。
安哥拉曼纽清晰地感觉到了山之翁的杀意，立刻就操纵着黑泥掀起滔天巨浪抢先向梅莉和山之翁拍击了下去，想要借助黑泥中的诅咒和恶意去侵蚀掉他们。
“咦——！”
看着迎面涌来的黑泥，梅莉皱了皱细弯的双眉，十分嫌弃地向后退了几步。
“虽然早就有准备了，但见到实物后还是感觉超恶心啊！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种充满了绝对恶意的东西。”
山之翁不动声色地提剑朝着黑泥之潮挥了过去，下一刻，漫天黑泥如被戳破的泡影般瞬间就消失在了攻击的半途中。
“吰——！吰——！吰——！”
伴随着再次奏响的的晚钟之声，山之翁迈出了缓慢却坚定的步伐，幽蓝色的冥火在狰狞的铠甲上滚滚燃烧，黑灰色的死气凝聚包裹在了漆黑色的大剑之上。
梅莉望着山之翁的背影举起了手中的法杖，开始给对方身上加BUFF，毕竟接下来所要斩杀的并非是所谓的有形之物。
“可闻否？此钟响音！”
安哥拉曼纽受到完全解放状态的晚钟之声的冲击，整个人僵直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之翁向他迎面走来。
“没，没关系的！只要不将所有的黑泥一次性消灭干净，我就可以继续重生，完全可以耗死其他从者的。”
看着脸色一阵变换的安哥拉曼纽，山之翁漠然地扬起手中的大剑朝她的脖颈处斩下，但所瞄准的却是‘充满了恶意的黑泥’的这个概念。
“此为汝天命之终结，顺从它，解放灵魂即可。”
伴随着晚钟的余音和安哥拉曼纽冲天而起的头颅，布满了大半个冬木市的黑泥瞬间化为了洁白的天使之羽。
宣告着，这场从降临到结束还不到半个小时的灾难，迎来了审判的终末。
完成了此次暗杀任务的山之翁抬头仰望着点点星空，双手拄剑而立，低声自言自语着。
“哼！只要是存在于世的东西，就算是概念，也必将陨落于吾之剑下。”
第六十一章 Fate Zero
冬木市内，塞巴斯已经将一百多名幸存者从废墟中救出来，并送到了安全区域。
但相较于那大规模的受灾区域，纵使塞巴斯有着超凡的力量，其所能帮上的忙也十分有限。
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塞巴斯暂时放下了救人的工作，飞速跑到了冬木市市长的家里将刚被下属打电话吵醒的市长揪了出来。
虽然塞巴斯才刚在间桐家担任管家不到一个星期，但冬木市的市长也还是知道这个老头所代表得是哪家名门望族。
对于间桐家和远坂家这两个在冬木市就跟土皇帝似的存在，冬木市市长只要还想继续干，那就千万不能随便得罪。
所以，当塞巴斯用最简练的语言向他说明了现在的紧急情况后，市长立刻就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保质保量地做好抢险救灾工作。
在有了世俗力量的插手后，虽然黑泥在没有神秘界人士介入前还得不到缓和与处理，但最起码安置救治灾民的工作步入了正轨。
“吰——！”
就在塞巴斯又从废墟中抱出一个孩子的时候，从远方传来了一阵庄严悠扬的钟声，令他不由得抬头望向了声音来源的地方。
“这钟声，看来山之翁陛下的战斗快要结束了。”
塞巴斯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句，反正不管是以前的无上至尊陛下，还是现在的山之翁陛下，只要敲钟了那就代表着要认真开大了。
果不其然，在钟声的余音还未散去时，之前令塞巴斯束手无策的黑泥就尽数化作了洁白的羽毛，消失在了世间。
圆藏山上，当塞巴斯赶到这里的时候，完成了这趟任务的梅莉和山之翁还尚未离开。
山之翁看到怀中抱着个孩子的塞巴斯后没有感到诧异，反倒是对让他留下看护间桐樱的这件事感到十分安心。
想当初，在整个纳萨力克大坟墓里可就仅有那么几个正义值为正数的人物，而塞巴斯则更是其中正义值高达三百的稀有物种。
简直，堪称是一群异形种中的‘良心担当’。
虽然山之翁现在已经忘记自己最初的名字了，但那时候能够在转生为不死生物后保留住一丝原本的人性。
这其中除了作为天朝穿越者的他是长在红旗下接受了良好教育的五好青年外，还有就是因为塞巴斯这个特立独行的存在。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对于纳萨里克大坟墓的看重并没有飞鼠那么重。虽然重氪且常常化身肝帝，但那都是因为第一次见VR潜行游戏太兴奋了的缘故。）
山之翁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前几天叫人的时候，要是把索留香或迪米乌哥斯那几个给叫出来了，那间桐樱在他走后又会有几天可活。
而要是出来的是夏提雅或雅儿贝德的话，说不定软萌的樱萝莉最后的结局八成会是被炖成肉汤。
“塞巴斯，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按照曾经当无上至尊时的习惯，山之翁就算心中明知道了答案，也要再向守护者们确认一遍。
“是属下刚从危险中救出来的，很遗憾，他的父母和家人已经在那之前就丧命了。”
塞巴斯边说着，边将自己怀中已经熟睡过去了的孩子捧起给梅莉和山之翁看了看。
那是一个有着棕红色头发的小家伙，眉毛的尾部形似闪电，看上去还算英俊。
“看样貌应该是个不过六七岁的孩子，虽然有着魔术师的天赋，但并不算特别优秀。”
梅莉扫了眼后如是说道，但紧接着话锋又发生了转折。
“不过，如若是按照原本的命运，这孩子未来可是会成为座上之人呢。”
“哦？未来的英灵吗？那还真是相当少见啊。”
山之翁似乎稍稍提起了一丝兴趣，想要看看在命运发生了改变的情况下，这孩子又到底能成长到怎样的高度。
“塞巴斯，如果事后这孩子没了家人的话，就由你以间桐家的名义来收养吧。”
塞巴斯闻言尽管有些惊讶，但对此也没什么反对。
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已经成了间桐樱大小姐临时看护人的他并不介意再多出来个正太。
“大人，您和梅莉小姐不回去跟樱小姐再道个别吗？”
说话间，梅莉和山之翁的身影已经开始变淡，这是抑制力要将他们召回的征兆了。
“美妙的旅程，美妙的回忆。”
听到塞巴斯的话后，山之翁微微摇了摇头，感叹道：
“本次的遗憾就交由下次来弥补，若是有缘，吾与契约者必将在未来的彼岸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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