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醒天绝
在互相确认完彼此的信念并未动摇后，哈特雷斯和赫费斯提翁迈步踏出了裂隙，潜入了灵墓。
又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几道极速追赶的身影也来到了现代魔术科被废弃的校舍之前。
“老师，对方应该就是进入了这里。”
为首的斯芬轻轻耸动着鼻子，从空气中详细辨别着气味。
“哈特雷斯的气味在进入校舍后就消失了，感觉应该是进了地道之类的地方。”
“这有什么难的？”弗拉特立刻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大不了就把这破建筑全拆了掘地三尺。”
“别乱来，弗拉特。”埃尔梅罗二世制止了自己弟子的鲁莽行径，嘱咐道：“小心探索，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与追索，你们对哈特雷斯的狠辣与狡诈也该有足够的了解了，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格蕾闻言连忙跟着点头，不由得回想起了这一天多来不眠不休的追踪经历，感觉都能拍侦探剧了。
在师父的带领下，他们最开始抵达了伦敦某座大厦的屋顶上。
由于这段时间，英国在推行大厦的绿化活动，所以盛行起了在屋顶上建造庭院。
可眼前这座名为茶室的建筑还是尤为特别，让格蕾感觉比魔术还要古怪，看起来像是和风？
在狭窄的空间里，摆放着优美的架子、细原木、像是由竹节制成的花瓶和挂轴，满是异国的风情。
这座建筑的拥有者名为化野菱理，确实是一位穿着鲜艳和服的东洋美人，她也是师父此次拜访的对象。
虽然在各种事件中打过交道，但格蕾却对化野菱理算不上有多熟悉，只知道对方隶属于麻烦的法政科。
“感谢您能接受我的邀请，君主·埃尔梅罗二世阁下。”
化野菱理为来客们奉上了热茶，随后端庄地跪坐在小茶桌前表示欢迎。
“多余的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埃尔梅罗二世虽急不可耐，但还是给面子地端起茶喝了一口：“我是听说法政科在关于哈特雷斯的调查上有进展才过来的……说说吧，你们又发现了什么？”
化野菱理能理解埃尔梅罗二世的急切，便没再多绕圈子，回答道：“是化野九郎与哈特雷斯之间的关系，我们在时钟塔内找到了一部分被刻意销毁的资料，还原后发现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师徒。”
“师徒？”埃尔梅罗二世愣了一下，皱眉思索道：“看来他们两人的联系远比我们想得还要更为紧密。”
“就是这样。”化野菱理边说，边展示出了文件资料：“而且化野九郎并非哈特雷斯唯一的弟子。”
埃尔梅罗二世接过文件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得知哈特雷斯的弟子共有五名，且都居住在伦敦周围。
虽然哈特雷斯做为原现代魔术科部长肯定教授过不少学生，但其中能被称为弟子的人却寥寥可数。
埃尔梅罗二世脸上闪过一丝振奋之色，拿起茶杯吸溜一声便把茶水一饮而尽，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多谢你提供的情报，这边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也会随时告知给你的，希望我们双方能通力合作。”
见此，格蕾也赶忙学着自家师父的模样吸溜地饮尽了茶水，据说这是一种名为‘啜尽’的古怪礼仪。
为了进一步了解哈特雷斯，埃尔梅罗二世决定前去拜访这些弟子，结果却发现他们全都无故失踪了。
事态顿时变得严重起来，他立刻将情况通传给了化野菱理，然后重新审视起了几名弟子的资料。
“呵，果然有问题……刚刚还没怎么注意，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都是迷宫的生还者，真是稀奇。”
“迷宫生还者？”格蕾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称谓，迟疑地问道：“师父，所谓的迷宫指的是灵墓吗？”
“正是如此。”
埃尔梅罗二世点头应着，神情中带着对往昔的追忆，以及对愚蠢想法的讥讽。
“哪怕是新世代，只要获得大量的贵重咒体，也有可能飞黄腾达。哪怕是魔术回路稍逊一筹的魔术师，能够随心所欲地使用咒体的话，说不定也能在魔术的研究中拿出令人眼前一亮的斐然成果。”
没错，韦伯曾经就动过类似的念头，但他的战斗力实在太差劲了，所以最后还是没舍得去赌命。
“不过，秘骸解剖局并不允许魔术师随意进出灵墓深层的开拓区，走私咒体的行为更是被严厉禁止。所以除了得到特别许可的人和组织内部的工作人员外，其他人一旦进入迷宫深层后就很难再返回地上了，你可以将其理解为现代魔术师中的奴隶制度，而生还者就是指那些再次成功返回地上的人。”
迷宫生还者的数量并不多，而且在魔术协会内也并不受重视，可哈特雷斯的弟子却全都是生还者。
埃尔梅罗二世立刻意识到其中掩藏着问题，随即对五人的资料做了详细地梳理，却收获寥寥。
“唯一比较有意义的事就是有三人可能是化野九郎的采掘者队友，而且他们在化野九郎在迷宫探索中失踪后很快就获得了返回地面的机会……花钱缩短任期吗？像是在逃避什么，啧！又是派阀斗争。”
随后，埃尔梅罗二世又对哈特雷斯某一失踪弟子的魔术工房进行了检查，欢腾的弗拉特成功入侵了魔术工房的核心，却意外发现这座工房在此之前已经被别人入侵过了，残留下了影子魔术的痕迹。
根据使用术式的习惯推断，入侵者极有可能是哈特雷斯，其留下的施术痕迹与以往的印迹相匹配。
“哈特雷斯竟然在入侵自己弟子的工房？他这是想干什么？屋里有价值的东西也没被拿走啊。”
埃尔梅罗二世陷入了迷惘之中，视线在屋内大量的玻璃瓶上游移着，里面都装有珍贵的咒体。
不用说，这个失踪的家伙肯定参与了迷宫走私，甚至在成功离开灵墓后也没有金盆洗手。
就在埃尔梅罗二世试图探寻哈特雷斯的目的时，化野菱理突然打电话传来了新的消息。
法政科找到了某位失踪弟子的尸体，埃尔梅罗二世当即带着格蕾等弟子们赶了过去。
这场谋杀竟然发生在秘骸解剖局内部，格蕾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防卫森严的部门。
在秘骸解剖局职员的带领下，埃尔梅罗二世走进了成为杀人事件现场的研究室。
屋内弥漫着难闻的臭气，令格蕾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而嗅觉超常的斯芬则差点当场就吐了。
在很有研究所特色的金属地板上，倒卧着数头魔兽，看起来都是出自灵墓内的特有物种。
嵌合兽奇美拉、长着弯曲犄角的甲虫、全身被钢铁鳞片覆盖的巨大蜥蜴，它们全死了。
五颜六色的体液喷溅地到处都是，研究室内残留着大量的爪痕和被酸液腐蚀的痕迹。
这些怪物的强度都颇为强悍，绝对不是出自浅层区域，而是来自深层的高等魔兽。
在没成为亚从者之前，格蕾想应付其中任意一头都很困难，甚至需要和旁人联手。
可倒在室内的魔兽却有七八头之多，而这间研究室的主人则倒伏在建筑最深处。
墙壁和地板上全是暗红的污血，尸体被凶残地摧毁了，不是四分五裂这种程度，而是完全碎裂成了凌乱不堪的拼图，简直就像是被人用剪刀胡乱剪切开的布娃娃，想将其还原都难度颇大。
“确实是哈特雷斯干的。”埃尔梅罗二世在检查完现场后下了定论，“阿尔比昂内的怪物越靠近深层就越强大，再强的魔术师也不可能是接近妖精域附近的魔兽的对手，但如果是那个Faker的话……”
没错，如果是赫费斯提翁动的手，就算不使用宝具也能轻而易举地完成这样的杀戮，宛若杀鸡宰牛。
她本就是个极为可怕的魔术师，而且还诞生自神代时期，其术式的强度完全不是现代魔术能比的。
被现代魔术师奉为毕生目标、乃至遥不可及的根源，在神代魔术师看来不过是习以为常的东西。
“哈特雷斯竟然在杀戮自己的弟子，还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这在魔术师中可是禁忌啊。”
虽然也不是说完全没有杀害徒弟的案例，但相比起弑杀师父的案例却还是要少了太多。
比起弑师来说，魔术师更忌讳杀害弟子，因为这种行为违反魔术师传承的本能。
魔术师是会尽力守护徒弟的物种，因为他们是将希望寄托于下一代的生物。
他们要将自己这一代无法实现的，达到根源的夙愿，托付给世代传承者。
哪怕是埃尔梅罗二世也是如此，即便缺乏才能，他也比任何魔术师都希望当一个合格的魔术师。
所以，韦伯才会走上课堂成为讲师，因为他在众多学生的身上看到了梦想，也托付上了自己的梦想。
因此，埃尔梅罗二世完全无法理解哈特雷斯的行为，也从中感到无比愤怒，但他没有因此失去理智。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明明他曾经是个会经常跟各种学生聊天，也很为弟子着想的人啊……”
化野菱理轻声嘀咕着，想不明白哈特雷斯为何会发生如此极端的转变，甚至对自己的弟子痛下杀手。
“请把你的人生，献给最璀璨的事物——哈特雷斯常常对学生们这么说的，这、这……”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在出现更多的受害者前找到哈特雷斯，他实在是太疯狂了。”
埃尔梅罗二世的视线在残缺不全的尸体上停留了良久，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化野菱理和解剖局的职员。
“降灵过了吗？”
“当然。”化野菱理答道，但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不过很遗憾，死后的情报被封锁了。毕竟他是秘骸解剖局的权威人士，不加以防范的话很可能会导致重要的机密情报被泄露。”
这是一种魔术师独有的安保措施，通常都是生前时自己准备好的。
魔术是不得为他人知晓之物，就算对同为魔术师的人也必须拼死保守秘密。
为了防止死后被人从尸体上窃取情报，高位的魔术师会在身上布下各种自己独家的手段。
埃尔梅罗二世不信邪地蹲下生扒拉起了尸体，脸上没有任何不适之色，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
在翻找了一会儿后，他的手指突然停住了，像是有什么发现，但当化野菱理问他时却又摇头否认了，反而询问了一个看起来相当失礼的问题。
“哈特雷斯，应该不是魔术使吧？”
“当然。”化野菱理疑惑地盯着埃尔梅罗二世，感觉对方不应该问出如此智障的问题：“时钟塔绝不可能让一个魔术使成为学部长的，哪怕是曾经不受重视的现代魔术科。”
后来，埃尔梅罗二世再次来到了时钟塔的资料室。
他翻阅了哈特雷斯留下的学术论文，并费尽心力解开了对方多年前留下的不明术式，终于弄懂了哈特雷斯潜入灵墓和参加圣杯战争想达成的目的。
“原来如此，这是利用召唤对象令真正目标的灵基成立的术式，使用Faker这一影子，通过这个现实来确立真正的英灵……这不是跟格蕾的故乡所做的事情一样吗？想要重现真正的亚瑟王什么的。”
埃尔梅罗二世说着，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格蕾的身上，也想通了少女为何会召唤从者失败的缘由。
“怪不得征服王没有回应召唤，因为哈特雷斯和Faker已经先一步发起了召唤，只不过这种召唤只进行了一半，剩下的仪式他们可能还没准备好，而进行仪式的地点应该就在灵墓之内。”
对于埃尔梅罗二世而言，这个结果宛若是甘甜的毒果，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阻止哈特雷斯的计划。
他想要再度见到自己的王，为此倾注了十年的心血，结果哈特雷斯却使用别的办法达成了他的理想。
一时间，埃尔梅罗二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击穿了，整个人都被一种茫然无措所笼罩，进退维谷。
可是，却没有太多时间给埃尔梅罗二世调整心态了，他就算再怎么难受也必须继续行动起来。
Faker的存在只能维持到圣杯战争结束前，也就是说哈特雷斯的计划必须在最近几天内完成。
尽管已是深夜，但埃尔梅罗二世顾不上休息，在斯芬的帮助下成功抓住了哈特雷斯的小尾巴。
站在黑咕隆咚的废弃校舍前，埃尔梅罗二世掏出了一根雪茄，在剪开后用防风打火机将其点燃。
烟雾吸入口中，由咽喉进入喉咙，最终涌入肺部，烟草的刺激令埃尔梅罗二世少了几分疲惫。
忐忑吗？不安吗？尚未做出抉择？如果失去了这次见面机会又要再等多少年？
埃尔梅罗二世极力想放空大脑，但纷繁复杂的头绪还是在不断涌现，耗费着内存。
格蕾、斯芬和弗拉特静静地簇拥在他的身旁，直到埃尔梅罗二世将这一根雪茄慢慢抽完。
“弗拉特，你去把消息汇报给铃木君主和化野小姐，让她们抽调人手予以支援。”
最终，埃尔梅罗二世也没想好该怎么办，只得像鸵鸟般选择了走一步看一步。
“斯芬你继续负责追踪，一经接触立即脱离……格蕾，战斗就拜托你了。”
埃尔梅罗二世的声音顿了一下，但想要打败哈特雷斯也只能如此了。
面对Faker，唯有成为了亚从者的格蕾才具备击溃对方的实力。
格蕾也深知自己责任重大，隐于兜帽下的小脸神情肃然。
“请放心交给我吧，师父！”
第七百六十三章 伪物间的战斗 5K
铃木公馆。
客厅内，铃木樱刚听远坂凛等人讲完会议上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说，明天晚上我们将在Ruler的监督下进行一场三对二的混战？”
“是这样没错。”远坂凛说到这脸上浮现出了庆幸之色，感慨道：“幸好让娜小姐及时赶到了，否则我们这次还真让贵族派的阴险家伙给算计到了，我感觉最后的结果已经相当不错了，你呢？”
“确实，没被直接遣返就是胜利。”铃木樱先是认同了姐姐的观点，随后又说道：“不过，橙子姐姐的话说得也很有道理，如果硬要扯皮的话，我们也可以把官司捅到双方的君主面前。”
“呵，如果对方的君主愿意让渡出足够的利益，我们也不是不能做出适当的让步。”露维亚瑟琳塔也把握住了此次圣杯战争的本质，摊手表示道：“胜负其实并不重要，哪方的派系能赢才重要。”
正如露维亚瑟琳塔所言，本次参战的御主都不是冲着圣杯去的。
其中或许有人拥有想要实现的愿望，但取得圣杯的意愿却普遍不强烈，算是历代以来让圣杯最没面子和存在感的一届圣杯战争。
“好了。”苍崎橙子打断了无意义的讨论，提议道：“比起这些，我们是不是该商议下明晚的战术了？虽然说是混战，但总不能让从者们随意发挥、各自为战吧？”
苍崎橙子的话说得极为在理，众人立刻将目光投向了三位持有违规职阶从者的御主。
“我这边没什么想法，宫本小姐想怎么发挥都可以，魔力也可以随便用，我支撑的住。”
奥菲莉娅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她只是个临时御主，跟宫本武藏间也没默契，不想瞎指挥。
“哈哈哈，谢啦。”宫本武藏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奥菲莉娅的肩膀，俏丽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我也一样。”狮子劫界离的想法也差不多，耸着肩解释道：“阿尔格尔小姐比我强大太多了，我这个御主的作用更多是把控局势，具体到如何战斗上，我觉得从者的经验肯定比我们要丰富。”
阿尔格尔对狮子劫界离的话反应不大，因为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她曾经可是纵横箱庭的魔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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