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山古时月
“等它再得道，只怕你都不知道转世多少回了。”
“便是报复到我的后人身上也不好啊。”
道人道：“不怕，我教给你一法子，教它不仅不会报复你的后人，反而会萌庇你的后人。”
马夫听到大喜，“道长，快请上车，细细说来！”
那道人上了车，突然，天生异变。
随着一阵轰隆声响，一只巨大的手掌从而降。
马夫面如死灰，颤抖着道：“这是，这是老天发怒了？”
林虚眉头一皱，心中窃喜。
你个猴子!终于遭重了吧！等我有时间了，一定要去五行山下拿石头子悄悄丢你！
林虚道：“莫怕，我来给你说说我的法子......”
第四十二章 黑莲教
林虚一路搭着这马夫的便车到了柔来国边境。
从黑风山出发已经整整一年多了，林虚时不时驾云赶路，原本两年的路程硬生生让他只花了一半的时间便到了。
“道长，前面便是柔来国的关隘了。”
林虚搭眼一眼，关口处已排着长长的车队，全是些运着木头的，这是要作甚，需要如此多的木头?
“道长，关卡外听说有专门收木头的官员侯着，我就不入关了，你自己请便吧。”
林虚点点头，下了车，目送那马夫找到一个穿着官服的人，然后，两三个壮汉将木头搬下来，那官员看了一眼拿出三锭银子放在马夫手中，马夫猛点着头不知说些什么。
那马夫得了银子回来，道:“啧啧，一块木头卖了三十两白银，这趟没白来！”
林虚问道:“你可知晓柔来国买这么多木头是做些什么?”
马夫将银子收好道:“不知道，但听那些过路的人说，好像是要修什么祭坛?”
祭坛?
林虚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曾奇口中的师父，驿站那个用人命炼丹的妖道。
莫不是那妖道还想着要用什么邪法炼丹?
林虚还在思考当中，马夫见林虚楞了似的，摇了摇林虚，道:
“道长，我就先走了?”
林虚点头告辞，然后朝着关卡处走去。
排了估摸着半个时辰的队伍，方才轮到林虚。
“名字。”守关的士兵问。
“贫道凌虚子。”
那守关士兵一直低着头，听到林虚说话方才抬起头来，发现林虚是个道士后，立即拱手道:“原来是道长当前，恕罪恕罪，道长，快请吧。”
守关士兵的语气十分尊敬，让林虚颇为不解，问:“你不查查度牒之类的，就放我进了?”
“哪来需要这些东西啊，我国君主乃是个重道的，我国国师也是个修道之人，与道长同门勒，道长快请进吧。”
林虚闻言，踏步入了，走出去没有多久，只见一群百姓正对着一个道士顶礼膜拜。
那道士穿的好生富贵，一身蚕丝黑缕衣绣着金线，一把金柄佛尘拿在手里，头顶着个镶玉的五老冠，连脚下的十方鞋都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上好的布做成的。
林虚瞧了瞧自己，一身粗布旧道袍，手上就抱着个渔鼓，脚上穿的不过是双草鞋，二者相比之下真是天壤之别。
“在这柔来国做道士这么吃香?”
可林虚记得，之前这柔来国里香火最盛的好像是惠净他们的观音院吧。
那道士受完百姓们的礼拜，一眼看见了林虚，于是走上前问:
“道友何来?”
林虚起了个无量天尊的手势，道:“贫道凌虚子，从西而来。”
“原来是凌虚子道友，小道社君子。”
“是社君子道友当面，贫道方才来时发现，这柔来国好像上至士卒，下至百姓都对咱们道士极为恭敬，不知有何见教?”
社君子得意地笑道:“道友有所不知，五年前柔来国突发大疫，是我师尊黑莲真仙降下妙法治好了这瘟疫，否则不知要死多少无辜百姓，这柔来国主为了感恩，将我师尊封为国师，我黑莲教得以再此传教，五年以来，已有不少百姓信奉我黑莲教了。”
林虚恍然大悟，道:“那是贫道我沾了你们的光了。”
社君子道:“道友哪里话，天下玄门乃是一家，来，虽然我黑莲教总观在京城，但这边境之处也有分观，小道是这分观的观主，道友来我观上喝茶歇脚吧。”
林虚心中冷笑，你这道观怕不是个贼窝，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番客套的样子，道:“那就多谢道友款待了，咱们走吧。”
说罢，林虚就要动脚，却见社君子还站在原地不动。
“道友这是?”
社君子淡然一笑，等到有一辆马车从面前经过时，社君子伸手一拦，那马车上下来位富态的男子。
“原来是黑莲教的道长当面，不知小人有何时能效劳?”
社君子道:“劳驾你这马车送我和我这位道友回观里去。”
“好说，好说。”
那男子竟是让开来，将林虚和社君子请上马车，然后对着车夫叮嘱道:“你将两位道长送回去再来接我，记住，不要颠着了两位道长！”
到了车上，林虚忍不住开口问道:“道友这是?”
社君子不答，反而问马夫:“马夫你这车上有什么东西可以款待我这位道友的没?”
马夫道:“实在抱歉，我家主人本来是急着要去看望故人的，所以车上没什么可以招待。”
社君子道:“停车。”
马夫将车停下，社君子掀开帘子，见车已行到一处人家的田坎，田里面正有几个瓜农在采瓜。
社君子张口道:“那几位！”
瓜农们纷纷停下来，拜道:“道长当面，小老儿见过了。”
社君子道:“采几个瓜来，要甜的！”
不一会，几颗新鲜采摘的瓜果就到了林虚手上。
林虚道:“这些人倒是虔诚得紧。”
社君子摇手道:“这算得什么，等国君将我黑莲教封为国教，上至百官，下至黎粟，无一不奉我黑莲教为尊。”
林虚呵呵一笑，将手中瓜果送入嘴中。
马车一路上山，到了道观，林虚下车一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哪里是什么道观，倒不说是一座冠冕堂皇的宫殿，若非朱门金匾上写着“黑莲观”三个大字，林虚真以为自己是进了哪外大官的院子。
进了道观，里边更是仆人婢女无所不缺，唯一一点有道观样子的地方，就是中间的主院摆了个香炉，供奉着一座金身。
林虚上去瞧那金身，发现既不是三清也不是其他任何林虚已知的道教神，反而是一个身上绣着莲花的道人模样。
社君子见着林虚满脸不解的模样，笑道:“这是我师尊。”
林虚道:“原来尊师已然驾鹤西去，贫道也当上两柱香聊表心意。”
社君子脸上的笑容凝固，语气带着点不善道:“道友胡言了，我师尊在京城好好的呢。”
林虚故作出惊讶的表情，道:“那为何要塑金身供奉呢?”
社君子道:“我师尊乃是当世真仙，莫说是塑一座金身，便是万千金身也不为过。”
林虚赶紧道歉，“是贫道失言了。”
社君子也不追究，转而说道:“道友还未用饭吧。”
林虚摸了摸肚子，道:“却是未曾。”
社君子将手一拍，观内的仆人们便开始上菜。
这菜肴可好生丰盛，清蒸熊掌，爆炒鹿肝，鲍鱼汤，三鲜锅……
除了熊掌林虚不吃以外，其他每个菜林虚都尝了两口，赞叹道:“道友的伙食倒是好得紧哩！正好让贫道赶上。”
社君子道:“不是赶上。”
林虚露出不解的神情。
社君子解释道:“我吃饭没个固定时辰，于是便让他们每隔半个时辰做一次饭，贫道什么时候想吃便能吃上了。”
林虚笑了笑，道:“道友说笑了，这种佳肴放在外边也只有大富人家吃得起，道友竟然每半个时辰就让他们做一顿?”
社君子道:“不打紧，不打紧，若是缺什么食材，一句话让山下官员或者百姓送上来就是了。”
说罢，夹起一块鲍鱼放在林虚碗中。
林虚笑了笑，将一桌子菜除了那盘熊掌，吃得干干净净。
第四十三章 虚与委蛇
“多谢道友款待了。”
吃完一桌子的佳肴，林虚站起身来却是要告辞。
社君子道:“我观道友模样想必是要去云游，何必操之过急，且在我这挂单，休息几日再走。”
林虚做出一番为难的模样，道:“道友心意我领了，只是怎么好意思呢?”
“你我乃是一家人哩！”
几番拉扯过后，林虚终究还是在这观内住下了。
社君子为林虚安排了间别院，却已经比得上昔日林虚在平顺府时，那郡守金顺平家的主院了。
夜快深了时，林虚正在蒲团上打坐，忽然闻得门外阵阵敲门声，起开门身来一看，乃是观内的仆人领着个俊俏的丫鬟在门口。
“你们这是?”
那仆人拱手道:“道长，这是我家观主送上的炉鼎。”说罢，领着丫鬟进了林虚房间，在那丫鬟耳边说了些什么后，笑着退了出去。
林虚只默默看着，也不出声制止或者推辞。
炉鼎，采药之说乃玄门基础学说，甚至林虚修炼的大丹直指里面也有调济阴阳，采阴补阳的门道。
只是，却不是这般样子，竟要从她人身上采。
林虚静坐了会儿，开口问道:“你可知你要干什么?”
那丫鬟红着脸点了点头。
“你之前也做过吗？”
“没，之前做过的姐姐们都大病了一场，观主嫌她们干不了活，都赶下山去了。”
哼！那社君子窃取了她们的元阴，必然会大病一场，严重点一命呜呼也不为过。
林虚收敛怒容，笑着问:“你害怕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欠身行了个礼，道:“回道长话，奴家名叫药儿，却是见道长长得端正，心中不甚害怕。”
林虚笑道:“来，你坐下。”
药儿靠着林虚的边，在床头坐下。
林虚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知晓你也是迫不得已，这样，你就在我这床上好好睡一晚，第二天要是被人问起，你就说我已经采过了，这样你也能交差，我也不算扫人家面子。”
药儿只微微点头，道:“自是听道长吩咐。”
林虚将蜡烛吹灭，道:“你睡吧，我打坐就行了。”
黑暗中，药儿的声音比蚊子的声音大不了多少，只像是摩挲在耳旁般。
“道长，你真好。”
林虚笑了笑，只道:“睡吧。”
过了一会，药儿的声音又从床上传来:“道长，你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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