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山古时月
“凌云,你又睡着了。”镇元子严肃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正一同听讲的师兄们也一道笑起来。
凌云不好意思地随着笑。
镇元子讲完道后,凌云满怀歉意地走上前道:“对不起,师父。我又睡着了。”
镇元子微微叹了口气,道:“是为师讲得太晦涩难懂了吗,为何你每次都睡着了?”
“师父讲得是极好的,只是弟子每次听着总是昏昏沉沉的……”凌云声音越说越小。
镇元子将轻轻手拍在凌云肩头,道:“无妨的。”
然后转身离去了。
第二日,镇元子领了两个小道童到凌云面前。
“这两个是为师新收的弟子,这个是清风,这个是明月,便由你先带着了。”说罢,镇元子走了。
清风明月一同拱手道:“见过大师兄!”
凌云急忙推手道:“错了,错了,我可不是大师兄,大师兄在那儿呢!”
说罢,用手指着远处一个正烧火的年轻道人。
清风偏过头看去,疑惑地看着凌云。
凌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下巴长出来的胡须,道:“我只是长得岁数大点。”
明月道:“那你是几师兄啊?”
凌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们来之前,我就是最小的师弟,我是这里最小的。”
清风笑道:“师兄老成。”
凌云道:“其实就是我在师父讲道时老睡着,长生之法修行不到家罢了。”
明月摇头道:“师兄,师父的长生道多少人想学还学不到呢,你怎不珍惜啊。”
凌云讪讪笑着,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云。
——
镇元子带着一众弟子赴西方东来佛祖邀约,与灵山一众罗汉禅论佛道之争,回来时正从西海经过。
见得西海上海内沸腾,汹涌激荡,正迟疑着,下方传来一声音:
“天上上仙请留步!”
一条老龙从海中飞出,驾云到镇元子面前,拱手行礼。
镇元子认得来者,乃是西海龙王敖闰。
镇元子起手道:“原来是龙王,散仙镇元子起手。”
敖闰也不曾想到随便拦下的竟是镇元子,吃惊之余,急忙回礼道:“原来是镇元子大仙,小龙见过,见过。”
镇元子看着下方的西海,道:“龙王的海不太平啊。”
敖闰一脸苦涩,道:“唉,乃是不知何处来的一只蛟精竟要霸占我的龙宫,说是要他来当这个龙王,小龙不得已让太子摩昂领了十万水军出战,没想到,小儿被打伤不提,那十万水军也被那蛟精一尾巴扫了个干净。”
镇元子道:“看来是个本事不小的。”
敖闰道:“所以,方才见了天上尊驾,想着请过路的上仙出手帮忙,却是惊扰镇元子大仙了。”
镇元子挥手道:“无妨,既然路过,替龙王收了这妖便是。”
于是,带着一众弟子驾临海上。
海上波涛百丈起,海面上缓缓飘出来一个几十丈大的龙头,张着大口,说出人话:
“你是龙王请来的哪路救兵,敢来降我?”
镇元子身边大弟子开口呵斥道:“妖怪,你可认得我师父镇元子?”
那蛟精一听是镇元子,一个翻身钻入海中,尾巴打出海面,掀起千丈高的波涛压向镇元子。
镇元子微微一笑,将佛尘一挥,压下的波涛如同泡沫般破散开来,在天上下起倾盆大雨。
“尔等,谁想一战?”
镇元子一声问,凌云拔剑踏海而去。
剑如天泄摇光,没入海中。
那蛟精一火盆似的大口张开,里边的牙齿骇人无比,眼见着凌云便要被吞入口中。
“回来!”
镇元子佛尘一把卷回凌云抛向空中,空中的凌云再出一剑,朝着那蛟精头便去。
这一剑,在那蛟精角上刻下一道剑痕。
蛟精发怒,四百丈长的身躯在海中翻涌,搅动着西海之水,将整个西海翻了一转,掀起的海浪变作海啸洪水朝着大地上去了。
镇元子见状脸上怒气大作,让身边诸弟子急忙去陆上遏制海啸,以免伤亡。
“凌云!”
镇元子一声喊回凌云,道:“你再出一剑,朝着那妖嘴里去。”说罢,佛尘在凌云剑上一扫。
凌云点头正要去,被镇元子拉住。
“你可怕?”
“不怕!”
凌云抽剑飞去,剑光一闪,阴阴沉沉天变色,海内鱼虾潜贝壳。
有着镇元子法力加持的一剑,凌云斩断了那蛟精口中一颗牙齿,但整个人却要被吞入口中了。
镇元子冷笑几声一佛尘拽回来凌云,用手将袖口一拉,飞到云端上,对着西海一笼。
西海何其宽大?仍由那妖在海中有何等威能,此刻已被镇元子一袖子装去了半数的西海之水,那妖怪在海面上露出半截身子正吃惊。
镇元子佛尘化成亿兆根无形丝线,将那妖缚住,一举扯上了天。
再将袖袍一挥,还了西海的半数水。
龙王急来道谢,却被镇元子止住,告别之后,镇元子牵着那蛟精带着众弟子回了五庄观。
蛟精被镇元子朝地上一拽,变成个人形。
镇元子高坐蒲团上,问:“众弟子,如何处置此妖为好?”
众弟子皆答,此妖作孽过甚,不如斩之。
镇元子又问凌云。
凌云挠了下脑袋,道:“要不饶他一命吧?”
镇元子问:“为何?”
凌云道:“他都修得这四百丈长了,想来吃了不少苦,弟子愚昧也知这修行不易,请师父饶了他吧。”
镇元子笑道:“你却是有一颗善心,不过这妖在海上作孽作恶,不得轻饶,来啊,把刑具上来,将他的皮扒了!”
——
一日,镇元子的人参果树结果了,镇元子令清风明月打下来几个,要带到天上去,经过凌云身边时,见凌云正满头大汗地打坐。
开始还觉得凌云辛苦,没想到,不久凌云竟是传来鼾声。
镇元子脸色一黑,一佛尘打在凌云脑袋上,将其打醒。
凌云见了镇元子慌乱起来行礼。
镇元子面色不善地问道:“打坐可苦啊?”
凌云虽面色难堪,却还是如实相告:“却是枯燥无味,好生难受。”
镇元子叹了口气,道:“打坐之外却是还有其他修行路子。”
凌云摇头道:“弟子也去翻阅过此类法子,只是觉得都是些邪门歪道,天地不容的路子,故不愿意沾染。”
镇元子赞许地看了一眼凌云,从清风手里拿了果子给凌云道:“拿去!”
凌云哪敢收,急道:“师父这果子忒珍贵了,弟子不敢收。”
“我说给你便是了,收着!”
凌云还是不收,摇头道:“师父,若是一个弟子不成器您就给个果子,怕是日后诸位师兄弟都不愿意成器了。”
镇元子笑道:“妒心,险心,自是他们的魔障与你无关,收着吧。”
凌云拿起果子,为难地看着,然后转身一去,下山去了。
日落,凌云回来了。
镇元子问:“人参果可吃了?”
凌云道:“没。”
“那去哪儿了?”
凌云道:“听说,外边有不少人家饱受病苦,师父的果子可以延寿也是救命的良药,于是弟子就......”
镇元子故作怒气道:“糊涂!那果子何其难得,你就这样随便送人了?”
凌云急忙挥手道:“没送,弟子没这么傻,知晓师父的果子闻一闻就可得三百六十岁寿命,故只教那些患病的人闻了半下。”
镇元子又问:“那你救了多少人?”
凌云掰着指头算了半天,道:“一两千吧。”
“果子呢?”
“吃了。”
“你让这么多人闻过果子,吃到你肚子里边还剩多少功效?”
凌云想了想,笑道:“无妨。”
镇元子道:“你不是求长生的路子。”
凌云眼神低垂下去,道:“弟子愚昧。”
镇元子道:“不是天资,而是心境。”
凌云不解。
镇元子问:"你觉得古松虽好,却更爱浮云,天生是个静不下心的。"
凌云道:“给师父丢脸了......”
镇元子笑道:“你这样,也不错,长生虽然玄妙,一颗无拘的心也是难得。”
凌云问:“师父也有拘束吗?”
镇元子道:“天地之间,哪个没有拘束啊?”
凌云道:“可师父号称与世同寿,什么拘束得了师父?”
镇元子道:“与世同寿又如何,需知天地也有寿命啊。”
“啊?”
凌云大惊,不理解天地怎么会也有寿命。
镇元子也不细谈,将一把剑变出来放在凌云手中。
“天天在观内打坐,实在委屈你了,你不如仗剑去吧。”
“师父要赶弟子走?”
镇元子道:“不是赶你,乃是放你。”
“那弟子还能回来吗?”
“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凌云拿了剑,告别师父,告别诸位师兄弟,在落日余晖下去了。
清风明月齐声喊道:“师兄,早些回来罢!”
凌云笑了笑,将剑举到头顶,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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